49. 第四十九章

作品:《姑娘最是离经叛道

    裴江遥最先反应过来,悄悄扶了下身旁的许老爹,这才笑道:“阿言,看不出来,你竟还是做生意的好手。”


    “是啊阿言,往日我怎么发现你这般厉害!”翠玉惊叹地围着她转圈,将她拎起来上下打量着:“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言吗,怎么和五年前差距那么大。”


    “你也打趣我!”许欢言嗔笑着朝她皱鼻,嫌拐地刮她鼻尖。


    翠玉哼笑着绕到许老爹身旁,讨个公道:“爹你评评理,我可有说错?”


    许老爹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两个闺女,终究还是偏了心,指着许欢言道:“我听着,你姐姐说得没错。”


    “爹!你怎么也和阿姐一同笑话我!”许欢言佯怒出声,语气却带着软。


    裴江遥在一旁瞧的眼睛直发亮,自顾自嘟囔:“原来你也会撒娇呀。”


    他声音极轻,碎在欢声笑语里,谁也没听见,只一双潋滟眸子,亮得惊人。


    没一会儿,许欢言便张罗着去吃饭,饭后还要去新铺子看看,瞧瞧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的。


    几人已走出几步,不知为何,许欢言忽地顿了脚,左右看了看,又忽地回头。


    翠玉和许老爹转头看去,只瞧见她凑到少年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


    许是好奇他在看什么吧。


    两人心中想着,只摇头失笑,正要继续看时,前方却有人喊他:“许老伯。”


    爽朗的声音传来,许老爹回头,瞧见来人,顿时眉开眼笑地迎上去,“原来是裴老夫人、裴老太爷啊,我们正要去呢,你们怎还亲自来接了?”


    “那还不是担心你像上次那样唬我,说好要来,临了又变卦。”裴老夫人笑呵呵说着,后又道:“这次我亲自来迎,老哥,你可别想逃啊。”


    “哈哈哈,哪来的话,上次却是我感了风寒,不便出门。”许老爹哈哈笑着解释,裴老夫人点点他,也笑得爽朗。


    自五年前裴江遥从刑场回来,两家走动也频繁许多。


    便是许老爹卧床那段时间,裴老夫人和裴老太爷也来看过几次,还送了不少东西。


    起初许老爹还十分惶恐,相处久了,便也自在许多。


    况且两个闺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自家那个逆女便罢,翠玉,却是个听话的。


    女子说亲这事儿,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那天只是提了一嘴,裴老夫人便乐呵呵地应下这事儿,张罗着相看。


    也不知怎的,翠玉竟一个没看上。


    寻思着姑娘大了可能有自己的主意,两边也就没再催着相看,可也因此,两家越走越近,关系甚好。


    许老爹正寒暄着,忽地听到身后一声惊叫。


    一回头,就看见裴江遥捂着心口,而自家那个则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甚至还打趣他:“谁让你看得这么出神。”


    裴江遥咬牙:“我记得,是你说人下人会吓死人的吧。”


    “有嘛,我怎么不记得了。”许欢言眼观鼻鼻观天,悄声说着,后又看到裴老夫人,忙不迭地跑过来。


    看得许老爹心中直突突,讪笑着道歉:“对不住啊,实在对不住,我这女儿,她......从小就乖巧懂事,这几年也不知怎的,忽地生出小孩子的顽劣,勿怪勿怪啊。”


    “没事儿,”裴老夫人毫不在意,揽着许欢言,笑呵呵道:“女孩儿家嘛,调皮些可爱呢,我就喜欢调皮的。”


    “就是,调皮些可爱呢。”许欢言窝在她怀中,好似有了靠山般,重复着。


    “瞧你那狐假虎威的样儿,”裴江遥追着赶来,愤愤出声:“祖母,你可别再惯着她了,再惯,她都能翻天啦。”


    “哦?”裴老夫人低头,后又抬头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长,“是我惯的吗?”


    “自然是您!”裴江遥大声应着,裴老夫人只看着他笑,也不说话。


    许欢言亲昵地窝在裴老夫人附和:“就是就是,还是您宠我。”


    闻言,众人一愣。


    许久,翠玉才捂嘴吃吃笑着,许老爹也弯了眼,裴老夫人向来不羁,笑得最大声,就连寡言的裴老太爷,都舒展了眉眼。


    独裴江遥一人,搭眉臊眼地,幽怨地看着她。


    看得许欢言一脸莫名其妙。


    一路上,大家寒暄聊天,唯独他们二人,互相不搭眼,可给裴江遥急得不行。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了饭,许欢言说要去看看铺子,她前脚刚走,裴江遥后脚就跟上。


    许是怕他们多想,又欲盖弥彰般解释:“玉迎春我也出了资的,属于东家之一,我去看看也正常。”


    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桌老小,都憋着笑。待他离开,才敢出声。


    而另一边,许欢言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裴江遥,只觉头大,“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你什么语气?”裴江遥不依了,“怎么,我投了银子,连去看两眼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欢言无奈道:“只是想着爹爹和裴老夫人都在里面,我走你也跟着走,多少有些不合礼数。”


    “怕什么,他们都熟成什么样了,何需我们再看着?”


    裴江遥快走两步到她身边,笑道:“有这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好好想想,三日后如何开业吧。你此前在品珍楼,虽挤着夜里的时间雕了些开业新品出来,可我仍觉不够。”


    “哦?怎么说?”两人并排走着,陡然听见这话,许欢言不禁疑惑,“这几年雕了那么多件,还不够吗?”


    “不够。”裴江遥摇摇头,后又找补道:“我说得不是数量不够,而是质量不够。”


    “?”


    见她不解,裴江遥也只耐心解释着:“自你创出技法到今日,已有五六年吧。五六年的时间,足以看腻任何一样技法,若是在大玉楼还好,无甚新意也会有人买单;可新玉楼不成,若无甚特色,如何让人记得住呢?”


    闻言,许欢言沉默许久,半晌才开口:“你说得对,还是要有自己的拿手技才行。


    这几年于阮送来不少徒弟,其中不乏天资卓绝的,若再不琢磨点其他花样,恐难以在渭南立足。”


    “正是!只自创技法何其艰难,你近日可有什么头绪?”


    许欢言不语,只摇头叹气,一时间气氛低落许多。


    玉雕流传颇久,前人琢磨多年,才流传下来诸多技法,谈创新,何其容易。


    心中默默叹气,面上也凝重许多,眉头更是拧成沟壑。裴江遥看着,虽有心,却也无力。


    玉雕,他属外行。


    他只会赏玉,能看玉雕质地如何,所琢纹理细腻几分,却看不出技法。


    这次,只能靠她自己了。


    心中揣着事儿,时间便也过得格外快,心绪如麻时,已然过了三日。


    今日,正是玉迎春开业之时。


    一大早,翠玉就带着前几日裁剪的新衣裙喜洋洋地叩门。


    多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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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难以入睡,听得鸡鸣时才堪堪合眼。此时,方入梦乡便被吵醒,许欢言眼睛还没睁开,就被拉起来洗漱试衣。


    末了,又恍然瞧见她眼下乌黑,翠玉一惊,忙不迭地把她按在铜镜前,回自己房间拿来妆奁为她梳妆打扮,嘴里仍喋喋不休地唠叨:“今儿可是玉迎春的大日子,你作为东家怎能跌了面?


    待我给你妆点妆点,你可别乱动,这可是从京城得来的时兴货,我也就这一盒呢......”


    后面她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先说今儿有多重要,马虎不得,后又说这描眉的黛笔从哪哪来,珍贵得很,画起来极显俏。


    许欢言迷迷瞪瞪地,只听到这个稀罕,那个不可多得,总之,都是些她没听过的地方。


    反正在渭南买不到就是。


    本还嫌她啰嗦,可陡然想到这一层,又猛地清醒。


    对啊,既然都是渭南买不到,那阿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又是如何得到的?


    思及此,眼神都敏锐起来。


    忙把住她的手,正色道:“阿姐,你实话告诉我,这东西你是哪来的?


    听你说得这般稀罕,渭南又地处偏远,既然京中贵女都遍寻不得,那你又是从哪得来?”


    “我...我...”翠玉支吾着,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她。


    可许欢言又逼得紧,末了,她只丢下一句“你别问了”,捂着脸就跑了出去,只留许欢言一人原地发愣。


    “诶,阿姐,阿姐!”连喊两声没得回应,她只幽幽转身盯着铜镜里描了一半的眉无奈叹气:“好歹帮我画完呀,这、这叫我如何是好。”


    她看着桌面各种物什,不知该从何弄起。


    犹豫着拿起桌面黛笔,仿着阿姐的动作,对着铜镜,刚下笔,突然有人喊她:“阿言!许欢言你好了没?再不出门就来不及啦。”


    她转头,还没应声,那人已然闯进房门,瞧见她自己描的眉,十分不给面地笑弯了腰。


    恰好此时翠玉又悄悄摸进来,想拿回自己的妆奁。


    她贴着墙角,才一探头,就笑得不行,“阿言,你这,哈哈哈,怎么连描眉都不会,哈哈哈”


    “怎么了嘛,”许欢言拿着黛笔,斜眸看着铜镜里自己画的那道眉,颇有些委屈:“我是按阿姐的手法画的呀,怎么和阿姐画的差距那么大。”


    她转头,对着铜镜左右打量,一开始嘴硬,说我看着还好啊,可下一瞬,终是不忍闭眼,“好丑。”


    自欺欺人,果然需要天赋。


    心中暗自嘀咕着,转头又对着翠玉撒娇:“阿姐,好阿姐,帮帮我!”


    她瘪着嘴,双手合十前后晃着,一双乌黑的眸子就那样巴巴地望着你,真真让人狠不下心。


    “好好好,”翠玉憋着笑走过去,接过她手中黛笔,蹵鼻软声威胁:“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打趣阿姐。”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许欢言忙不迭地讨饶,只端正坐着仍她折腾。


    裴江遥极识眼色地寻把椅子坐下,还给自己倒了盏热茶。


    热气汩汩,蕴在眼前,他手撑着头,隔着道茶雾,就那么光明正大地盯着看。


    看她嗔笑怒骂,看她逗趣顽劣,待她妆成,才堪堪收回视线,端盏品茗。


    一触才知,茶竟已凉透。


    冷茶也好,冷茶入腹,方可安定心绪。


    他这般想着,一饮而尽。可再抬头试,才知,何为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