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作品:《姑娘最是离经叛道》 索性他不在,才由得她仔细琢磨。
一旁翠玉见她魂不守舍,忍不住笑着打趣儿:“怎了,可是因裴二少爷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失落?
裴老夫人喊他,他自是要回去的,你也不必如此神伤,更何况他不是说好明日去找你吗?”
“啊,”许欢言回神,对上她揶揄的眼神,急匆匆否认:“才不是,我只是在想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哦,可想出来了?”
话落见她不语,又拍着她的手,正色道:“阿言,无论你怎么走,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永远。”
许欢言抬头,只觉眸中酸涩,嗓子也发紧,半晌,才挤出一个“好”。
以后的路,其实她已然有些想法了。
此次再回品珍楼,不只是单纯因为给不起赔付金,更重要的是,她要为以后,铺路。
虽在品珍楼多年,可她只知琢玉,不懂经商,日后若想自己开玉楼,光有技术不行。
她要学的,是如何经营好一个玉楼,如何将玉楼的名声打出去,如何让别人看到并相信自己的玉楼等。
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五年时间,当是足够的。也正好趁着这五年,多存些钱,日后玉楼也能开得大些。
心中盘算着,沉沉睡去。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
这五年间,于阮常来。
当日那话,显然他没听进去。
他既来了,许欢言也不让他白来,闲话也不说,只问自己想学的,不懂的。
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每次他都答的十分用心。
无论何种,她都不认为是愧疚。
若要仔细说,当是回报。
毕竟,他也对外宣称,此前技法是她和余大师共创,甚至还给她找了不少徒弟。
授徒,属于职责之内的事情,她自然尽心去做。
只不再如往日那般日夜颠倒,而似晨昏定省般,时辰一到,片刻也不多留。
这几年,裴江遥也常来。
每次他来没多久,于阮便要走。
无他,只因他那张嘴啊,真真呛死人不偿命。
每每说得于阮无地自容,只得灰溜溜离开。
有好几次,她还听见诸贵偷骂他。她只缓缓走出,淡声反问:“他可有说错半字?”
诸贵不说话了,只睁着眼瞪她。
这些,许欢言不以为意。瞪便瞪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
她数着日子,看着契书上的时日越来越近,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多,连带着这几日,看于阮都顺眼了些。
不再如往日那般横眉冷对,说话时反而还多出几分笑,便是热茶,也乐得分他一盏。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好脸色给多了,竟让他生出自己会继续留在这儿的错觉。
这日,外头春光正好,她正和裴江遥盘算着新玉楼取何名时,于阮又来了。
满面春风,笑意甚浓,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儿。
见到是他,两人瞬间噤声,只齐齐抬头看他,也不说话。
这几年在裴江遥的日日问候下,于阮的脸皮也算是练了出来。
他也不觉尴尬,只自顾自走到二人面前坐下。
给自己斟盏茶,喜气洋洋地从怀里拿出一张薄纸,如珍似宝般展开,铺在桌面,推向许欢言,“阿言,看,这是新的契书,我提了分红。若你签下,日后便是楼里分红最高的师傅了。”
说着还催她快点签字画押。
许欢言垂眸看着,气笑了,“于大东家还真是健忘,五年前我说过的话,您是一点儿没听啊。”
话落只见他面色微僵,她顿时了然,“原是没忘,只是仍盼个侥幸啊。”
素手执起契书,面上笑意不减。
见状,于阮还当有戏,可下一瞬,只见那张轻飘飘的纸在空中碎成两半,其后,露出少女冷漠至极的脸,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于阮,五年前我便说过,五年过后,我与品珍楼,再无瓜葛!
莫说你提了分红,便是你将整个品珍楼送给我,我也不会留下!”
“为什么?”于阮抬头,看着空中碎片,讷讷出声。
许欢言冷笑,“为什么?若非阿遥查出真相,你们当算是杀死我与爹爹的罪魁祸首,如今,你竟还问我为什么?”
她不愿再多说,只拉着裴江遥起身离开。
她来时孤身一人,走时,仍孑然一身。只路过常年用惯的水凳和砣具时,难免一顿。
自她拜师那日起,它们便陪着她,到今日,已有十年。
抬指细细抚摸着寸寸纹理,上面的每一处磨损、每一点坑洼,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连第一次收下它们时的场景,都好似尚在眼前。
那时也是个春日,日头也像今日那般好,师傅领她去库房,挑了这套水凳和砣具,对她说:“阿言,这些虽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亦是陪伴我们的伙伴,你需得好好对它们。”
那时她年纪尚小,又觉新奇,只抱着手里的砣具狠狠点头,应好。
转眼,十年已过。
数不清有多少日夜,只记得最孤独无助时,只要看着它们,好似就有用不尽的力量。
也是它们,给了她一辈子不嫁人的底气,可是如今,她带不走它们。
它们是品珍楼的。
对不住了,老伙计。
指尖缱绻划过,摩挲间好似又回到那些相伴同行的岁月,可路,终有尽头。
手指落空之时,她感觉自己指尖被什么力道推开,一瞬的失重感,让人忍不住探究。
恍惚间,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缱绻的女声,她说:“去吧孩子,以后的路还很长,我就陪你走到这儿了。”
猛然抬眸,四处张望时,腕间传来一阵温热,推着她出门。
灿亮的灼日落在眼前,猝不及防下,竟有一瞬的失明。
她惶恐着想去抓住那股力道,再得亮时才发现,原来是裴江遥。
“怎么了?”裴江遥感到手中一紧,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忙低声询问。
“没什么。”许欢言喃喃应着,一双黑亮的眸子越过他,看向身后的水凳和规矩摆放在一旁的砣具。
正值春日,柳絮纷飞的时节。
骄阳虽灿,却不见热,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阵风,卷着许多柳絮,围着水凳直打转。
柳絮本轻柔白净,可在屡屡灿光下,竟生出几分金黄,亮得惊人。
打眼望去,竟像一姿态婀娜的女子在日光下起舞,只这舞带着几分凉。
许是在送别吧。
许欢言瞧着,忽地就笑了。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裴江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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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玉迎春吧。”
“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实在让人不解。
“玉楼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玉迎春。”
许欢言抬头,迎着满日春光,笑得极灿:“玉逢新生,遇春即绽。玉迎春!”
“好!”裴江遥猛地抬手,满是雀跃,“玉迎春,当真是个好名字。”
“还是你聪明呀,许欢言。”垂眸看着身旁少女,毫不吝啬地赞叹。
许欢言冲他笑笑,后又偏头看向她的老伙计。不知什么时候,柳絮散了,只留它一人,孤独矗立。
最后再留恋一眼,才转身离开,离开这个住了十年的地方。
品珍楼门口,翠玉和许老爹早早便等着。
一见她出来,翠玉忙端着一个白瓷小瓶过来,拿着不知从哪儿折的柳枝,在小瓶里沾沾,又往她身上甩。
“什么东西?”出于本能抬手挡住,笑着问她。
“哎呀,阿言手快放下,这可是我特地求的圣水,经高僧加持的,能赐福除晦气,你多接点儿。”翠玉说着,手中动作更快。
“什么呀,阿姐你怎么还信这个。”许欢言被她逗笑,忍不住嘟囔,虽是这般说,手倒也老实地放下,仍她折腾。
“哎!不可对神明不敬啊,举头三尺盯着你呢。”翠玉指了指天,后又双手合十叨咕着“勿怪勿怪”。
看着让人直发笑。
几人动静称不上小,左右行人总有些好奇的忍不住驻足,甚至还有人问她们在干什么。
翠玉头也不抬就道:“为我妹妹脱离苦海庆祝呢。”
“哦,这样啊。”路人婶子应着就要走开,许欢言见状忙拉住她,脸上挂着热笑,声音也大上几分:“阿婶,阿婶且慢,你瞧瞧我,可认得我?”
那婶子盯着她仔细看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哦,是你啊,那个女玉雕师傅!就前几年从断头台上下来那个!”
“对对对!”许欢言忙不迭地点头,兴冲冲道:“阿婶知道我就好,诸位认识我就好!
今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多年来,我的雕品大家都听过见过不少,裴老夫人寿诞那日,我也曾得过二老一句赞。
只之前一直在品珍楼,也不好与诸位爱玉惜玉之人交流,但日后,这些都不是问题啦。
日后我会开一间自己的玉楼!
就在那儿,街东那儿,沿着走过五家铺子差不多就到了。
玉楼名为玉迎春,诸位若有空,三日后开业可去逛逛,捧捧场,届时可给大家折价,欢迎欢迎啊。”
“呦,那我们以后可不能称呼许小师傅,要喊你许老板、许大东家了?”
“诶,”许欢言摆摆手,笑着拱手回应:“诸位竟如此抬举我,可我许欢言是个手艺人,不懂那些。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你们称呼我许小师傅。”
话落又躬身行礼。
礼数半分不差,言语间也满是谦和,一时间,众人竟纷纷捧场,只说三日后定去观礼。
许欢言也一一笑着应下,连连行礼致谢,直说届时定扫榻以待,还说他们能来一观真真是蓬荜生辉。
一言一行熟练极了,瞧着好似混迹多年,一时间,几人竟看傻了眼。
待人群散去,许欢言一回头,对上的便是目瞪口呆的三人。
顿时失笑,“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