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她赢不了他

作品:《万人嫌真千金重生后

    燃灯阁弥散着药香,小道童躬身将贵人请进院中。


    走在前面的是身量颀长的玄袍男子,其后跟着一纤弱少女,蹁跹裙摆下迈出的步伐极为缓慢,不甘不愿的意味格外强烈。


    沈清灵分外不解,前世直到他受太傅之邀来文渊学宫授课,在一众完美无瑕的课业中碰巧拎出她拙劣的课业,又碰巧得闲亲自批阅,才知道有她这号渺不起眼的人物。


    而今哪里出了错?她已经竭尽所能规避他了,他怎会唤出她的姓名?还命她跟上来?


    “孤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说出所做之事。”


    沈清灵站在就坐的谢玄幸的几步远处,一站一坐,一从容一紧绷,仿佛重现了前世在文渊学宫里被太傅罚站的情形。


    不同的是,她对太傅充满敬畏,而对眼前这个打得她措手不及的男人,只剩戒惧和抵触。


    她的运气这样坏吗?为何会接二连三地遇见他?


    他还在等她回话,天生的高位者,轻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让她后脊发凉。沈清灵静默许久,低声说:“民女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原来你不是哑巴。”


    讽刺之意溢于言表,沈清灵紧紧抿唇,又听见他道:“孤不想问第二遍,你真的不说吗?”


    他都知道了些什么?沈清灵想起自己昨日丢失的香囊,即便上边绣有她的“灵”字,朝天宫所住人口上万,总有其他名唤“灵”的人,他凭什么认定香囊是她的?


    “民女还是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她垂首盯着足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谢玄幸一眼,似乎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桃树石阶下,少女那个令他读不懂的眼神所带来的兴味迅速泯灭,一缕厌倦掠过谢玄幸心头。


    子规适时上前,这位沈姑娘不怀好意利用老鼠惊吓选嘉公主,殿下已经极给她留颜面了。谁知她非但不领情招供,还一门心思嘴硬到底,不见棺材不落泪。


    子规抬手,候侍已久的医女端上铜盆,盆里晃动着草绿色药水,两名医女朝沈清灵走去。


    沈清灵警惕地退后一步,“你们要做什么!”


    根本轮不着她拒绝,有太子殿下的默许,医女架住沈清灵荏弱的双臂,将她带至铜盆前,不由分说便将她的两只手掌浸入药水之中。


    沈清灵抗拒、挣扎,但相较医女,她的力气无异于蚍蜉撼树。遭人如此摆弄,一种屈辱从胸口生出,气得她声线发颤:


    “太子,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沉默驯服的假象褪下去,激愤怨怒的面孔露出来。第一次有人这样顶撞太子,子规脸色阴沉,做好随时拿下她的准备。


    然而谢玄幸并未动怒,不疾不徐道:“孤给过你自首的机会,你拒绝了。就凭你是幕后黑手,孤便可以这样对你。


    说着,一只兰色香囊扔去桌面,正是昨日她遗失的香囊。


    沈清灵瞳仁颤动,谢玄幸不再与她多费口舌,目光睨向浸泡在铜盆里的少女的双手。


    草绿色药水散发出一股微苦的气味,水面忽地幽幽泛红,医女见时辰差不多了,于是把沈清灵的手腕抬出盆中。


    只见原本白皙的手背手掌染上大片大片的深红,与她手指上冻疮的颜色不相上下。


    沈清灵大骇,“你、你们……”


    医女对这一变化了然于心,呈禀道:“殿下,这位姑娘昨日确实用手接触过木天蓼,且份量不少,才会和药水发生反应,呈现深红颜色。”


    沈清灵心率猛地失跳,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谢玄幸,三仙阁兴奋失控的老鼠、兰色香囊里的木天蓼药粉……他何时将一切串成前因后果的?


    那双回视而来的凤眸里是明晃晃的嘲弄,好像对她说,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吗?


    内心无可抑制地蔓延出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沈清灵终于意识到他是一个多么难对付的对手。


    在同沈暨和凌氏的较量中,她尚有回旋余地,而面向谢玄幸,她被压制得死死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她输了,她赢不了他。


    沈清灵蓦地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想说我就是始作俑者,随你处置,你没必要再用厌恶的眼神盯着我,我比你厌恶我的程度还要厌恶你上百倍。


    但喉咙是哑的,理智让她保持窝囊的缄默。


    就在年底千秋节,最受帝宠的术士会向羲晋帝进献两枚仙丹,一枚给陛下,另一枚则需由十五出生,隐居向道,长居坤卦之位的贵女服用,才能襄助陛下去芜存菁、以益长生。


    这名贵女,就是曹修媛。


    沈清灵是在进入文渊学宫后才打听到这件事,曹修媛被迫吞下仙丹后,当晚便毒发身亡,活泼明朗的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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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从此闭门不出、整日以泪洗面。


    沈清灵无法改变曹修媛的生辰和长年隐逸的经历,要想帮助恩人躲避灾祸,不得不让她们搬离西南方位的三仙阁。


    曹修媛和选嘉公主在三仙阁居住了近十年,心善之人总是念旧,不会轻易舍弃故地,沈清灵只好出此下策。


    思绪百转千回,视线重归清明,那道乌沉沉看待罪人的睥睨仍让她反感,但沈清灵自暴自弃的冲动却已然化为乌有。


    谢玄幸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前世她早就领教过了,她每回受不住了开始挣扎时,都会迎接他越加发狠的索取。


    她不能逞一时之快,必须将此事揭过,曹修媛绝不能像前世那般白白丧命。


    于是,沈清灵将染成深红色的双手蜷进袖袍中,指甲死死掐住自己掌心,疼痛让眼尾骤然洇红,伴随着轻轻的吸气声,泪珠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太子殿下,您处置民女吧。”


    先前还一脸愤慨无畏的少女,怎么说哭就哭了?子规阴沉的面色变得迷惑,询问地看向谢玄幸,等待殿下的命令。


    狡猾戒备、心怀鬼胎的女人,拿眼泪当武器,猜准了他不会恃强凌弱。谢玄幸索然无味,他为何要将时间浪费在这等人身上?


    “皇兄!”惊异的男声响起,谢从霁一阵风般跑进来,“你怎么把美人欺负哭了?”


    不待谢玄幸回答,谢从霁直白而灼热的眼神紧紧黏在沈清灵的身上,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祸水妖姬?窈窕鲜嫩,比他豪掷千金赎下的花魁还要美上百倍。


    尤其她还挂着泪珠,受了欺负的模样盈盈可怜,谢从霁喉结滚动,声线变得喑哑:“来,美人,本世子心疼你。”


    男人的手臂往她腰间探了过来,好似要拥她入怀,沈清灵浑身僵硬,下意识扫视周围的人。


    医女自觉退下,谢玄幸则百无聊赖地起身离开,他和前世一样无比宠爱谢从霁这个堂弟,谢从霁想要沾花惹草,他自然避嫌让位。


    眼看谢从霁的手掌已经挨近她后腰,他还在说些什么放浪形骸之语,沈清灵闭了闭眼,强忍心中不适。


    尽管谢从霁为她解了围,她依然不愿随意受人轻薄,正打定主意推开他时,走出数米外的男子忽地冷冷丢来一句话。


    “谢从霁,道门重地岂是你风流的地方,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