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真的假的……”


    “来真的啊元姐。”


    陈芳菲在听清模糊传来的喘息声的下一刻便豁然站出来，拧眉斥道：“还不回去？”


    “隔音这么不好吗？”宋小婉低声嘟囔一句，换来陈芳菲不满的一瞪。


    “保不准干柴烈火的门都没关呢。”张本纯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深入走廊，扶着廊柱指着深处一个房间，“那个。走啊陈芳菲，不是担心元组长担心得紧吗？”


    能混到A组的总归不是傻子，现在被那喘息声一惊，酒意已退了三分，没人真想这种时候去触元青霉头。


    再怎么说那也是靳明一手提拔上来的项目组组长。


    已经有人踌躇后退，看样子打了退堂鼓。


    “就算真是和小杨在一块又能说明什么呢？人家郎情妾意的，即便是有些性急，旁的也说不得人家什么。”


    开始那位姓白的嗫嚅道，压低了声音冲张本纯道：“张哥快回来吧，咱接着喝酒去啊。”


    “可是……元姐有男朋友啊。”宋小婉在众人掉头往回走时忽地无辜道。


    “什么？她什么时候有男友了。”陈芳菲一愣。


    “就前几天啊，我上班时正撞上那位送元青姐上班，临下车时那人还吻了元青姐。”


    “……日日有人送她上班的事我倒是知道，可是从未见过是谁。”陈芳菲略带思索，“组长从未公开讨论过家事，除了那个实验体是她哥哥外旁的我们一无所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不可能，我也是高智人，视力好得很。”宋小婉摆摆手。


    “可要是你说的是真的，这不就是出轨么？”白哥眨眨眼，忘了压低声音。


    情投意合的情侣和出轨下属的办公室恋情相比，后者几乎称得上职场污点了，在现在这个能人遍地走的时代，只消一点错处就足以把光鲜亮丽的上司拉下神坛自己取而代之。


    有些小心思的会错过这个机会吗？不会。


    所以那扇半掩着的门便被大剌剌推了开来。


    “组长，躲这儿干……嗯？”张本纯势在必得的声音在看清房间内情况后戛然而止，尾音滑稽地扬起。


    只见房间内杨俨满头大汗光裸着上半身，正伏在床上卖力地——做俯卧撑。


    后面等着看热闹的各个伸长了脖子往屋里张望，一个挤一个，一个推一个，全都踉踉跄跄涌进了房间。


    现下一个比一个尴尬。


    还是混在人群中的宋小婉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后四下里张望。


    “组长呢？没跟你在一起吗？”


    浴室门是掩着的，她似是寻人，步至门前一把拉开。


    里面却空无一人。


    “找我吗？小婉。”你的声音蓦地出现在众人身后。


    你沿着众人下意识为你让开的路缓缓步入房间，似笑非笑的眼故作困惑不解。


    “我走时交代了不必管我，你们自己玩自己的就是，怎么还寻我来了？父母爱子也少有这么一秒都撒不开手的，诸位前辈实在是将元青爱护到了胜似亲子的地步啊？”


    落地窗外人造雪纷纷扬扬铺满怪石嶙峋的外景，你在众人乱飘的视线下走进房间，拂落身上积雪，怡然落座在窗前暖黄灯光下的梨木藤椅上。


    “人人说这家温泉私汤冬时落雪时来最好，现下并非最好的季候。我想着，来一趟总不能叫你们看不到雾凇与蒸汽齐氤氲的胜景，这才去和老板谈了价格，叫他为着我们将造雪机开一开，来时路过前院了吧，没人注意下雪了么？”你故作疑惑，偏头问道。


    谁能注意下不下雪，全忙着捉奸呢。


    再说，这山庄素来以雪景汤池著称，即便是一两个注意了的也只以为是店家安排，谁会往你身上想。


    “元青姐。”杨俨打众人进来后就不太好看的脸在看到你后稍霁，抬手拭去面上热汗。


    “嗯。”你颔首，继续冲着宋小婉道：“方才在廊下隐隐约约听到你说我交男友了，没想到呀小婉，我这个正主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倒是门儿清。”


    你冷哼，掀起眼皮凉凉瞥过众人各个莫名的神色。


    虽说你不清楚究竟是谁将东西下在你身上的，可自温泉内你暗示杨俨做局后，你于暗处已窥见了众人表现。


    姓白的虽受陈芳菲指示出去寻你，可看他身形不像能藏在那绿植身后的。张本纯更不必说，喝大了脑子一起吐进了厕所，净给人当枪使。


    只有宋小婉，言辞间总似有若无地暗示你和杨俨关系不正当，众人已打算回去时也是她跳出来又给几个心怀鬼胎的扎了一针强心剂。


    可是你与她又没恩怨，她上赶着给你填什么堵？何况手段这么幼稚，更是再没新意不过的下药手段，纵使你真中了计和随便哪个人在此颠鸾倒凤被人抓个正着。


    你元青难道会因着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自杀谢罪吗还是引咎辞职？


    针对你的流言蜚语这些年公司里压根儿没停过，若是靳明真是因为这种事辞退你，也算你这么些年眼瞎，白给这么个拎不清的蠢货打工。


    思来想去你都想不通宋小婉给你下这个绊子做什么。


    但是无声吃闷亏也从来不是元青的性格。不清楚又怎么样，你总有办法从她嘴里问出来。


    轻笑一声，你把这事儿从明面上揭过。


    “行了，别围在人家小杨房间了，天色不早，吃够了就赏雪泡浴去吧，为你们批了三天时间，好好享受。对了，张哥。”你眼神自角落里面色发白的张本纯面上划过，“喝太多别急着下池，先醒醒酒。”


    “……好。”


    听着那咬着牙似的应声，你对暗流涌动的恶意佯作未觉，和众人打完招呼后潇洒离场。


    车开出温泉山庄不远，停在路边等了约莫十几分钟后也等到了裹好衣服寻你而来的杨俨。


    副驾驶的门被拉开，熟悉的水生调前调余韵弥漫在鼻尖——这款男香你略耳闻，是所谓“男大首选”，以清新著称，海洋调中也不乏胡椒作点缀，以辛辣中和了海洋调易腻的缺点。


    “脸色不好，生气了？”你笑盈盈看着杨俨，正撞上他故作自然的一瞥。


    闻言杨俨偏开脸，低声道：“至于要脱衣服吗？都看见了。”


    “哼……”你轻笑，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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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身材不错。”


    余光里杨俨耳尖红起来，透过反光镜偷瞄你的眼神再度被你轻描淡写收入眼中。


    很自然地，你带他去了舒城的约会圣地，五十多层的高空餐厅得以将整个繁华辉煌的市中心和静谧夜海尽收眼底。


    侍立在门口的AI执事有着统一着装和风格各异的貌美面庞，只是细节处仍能看出仿生人特质。


    在将外衣搭在它们恭谨伸出的手臂上时，你不免想起G-0001那张几乎与人类无异的脸。


    “元青？”


    注意到你的出神，杨俨疑惑地唤你一声。


    回过神来的你看向等在身前安安静静的ai，微微颔首再度抬步跟上。


    “您预定的房间到了，元青女士，还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金发碧眼的AI柔善冲你笑着，狡黠地眨眨眼，“原谅我的多话女士，您的男伴看上去英俊温柔，与您很相配，祝您与朋友在Amare度过难忘的一夜。”


    “谢谢你的祝福，我会记得这一夜有位可爱的执事如此祝福我和他的。”你勾起唇，在杨俨潋滟的眼波下冲那位金发Ai如此道。


    刚刚吃过饭，你当然不是带杨俨来这里用餐的。


    Amare以高昂的餐具费将一般人拒之门外，又以会员预约制将一部分有钱人同样拒之门外。


    “你是这里的会员？”杨俨显然有些惊讶。


    “很惊讶？因为我似乎只是个住在原人区的穷人。”你含笑在面前铺满玫瑰花瓣的水碟中濯净双手。


    里面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专供高智人稳定表层细胞裂解稳定的专用精华——市面上100ml抵得上中等收入家庭三个月收入。


    “我不是那个意思。”杨俨无奈地看着你。


    “我当然知道。”你轻轻揉搓明显吸饱了精华柔滑许多的双手，侧目望向夜海中时不时惊起的浪涛。


    “Amare的老板与我是旧识，寻常高档点的餐厅我是请不起你的，就在这度过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吧，杨俨。”


    “Lever开给你的薪酬并不低。”杨俨在柔和暧昧的私密雅间灯光下迷茫问你。


    许多人在第一次知道你住在原人区时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置信，Lever已经是行业龙头，近乎垄断了部分基因手术器具的专利，在这样的公司任职项目组组长的你怎么想也不该破落到和原人挤在一样的筒子楼里。


    “高智人的日常身体维护要花掉许多钱的，少爷，尤其是我这样的，失败品。”


    你自嘲一笑，杨俨愣住。


    “可是……失败品活不过三个月。”你却活了六年。


    “运气好，没失败到那个程度。”你敷衍过这个问题。


    门被礼貌敲响。


    是你为杨俨准备的东西到了。


    你含笑轻抬下巴，“杨俨，猜猜是什么？”


    他微张大双目，看向被AI推入的那个推车，“什么？”


    你却也在同一时刻愣住，只因……


    进来的是本该呆在家里等你回家的G-0001。


    它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