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时间就来到了十二月的末尾。


    冬至的好运料理吃的还有些余韵，就又要开始准备过年的御节料理了，时间一年一年还真是快啊……


    说起来，


    “我们今年去哪里参拜？”


    听钟声、参拜祈福、抽运势签、新年初笔，这似乎是每一年都要做的事情。


    如果还在江户的话，我每年都会被养父大人带去浅草寺，哥哥应该也是去的那里吧，毕竟很近嘛。


    但是现在来看的话……


    “就附近的寺庙好了。”哥哥一边为观音像刻下最后一刀，一边想也不想地得出了结论。


    “喔——”我看了一眼他手上新鲜出炉的佛像，“惊为天人呢，可以卖个好价钱吧？”


    “没有那回事，价格都是一样的。”他把佛像放置在了桌面上，那里已经有好几尊了，“浅草寺的话，平时也什么时候都能去，没必要在过年的时候去挤……况且以前去的也够多了吧？”


    “也是呢……”


    “就是说嘛，虽然我确实很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没错……”Saber小姐也闭着眼睛皱着眉，一边表示赞同，一边表示对于跨年的晚上去浅草寺的抗拒，“但是人多也要有个限度吧，那也太多了，比东京的地铁还要可怕啊！”


    “那今年就有更多的时间在家里多做一些菜了呢。”


    “好——！”听到这种话高举双手站起来的当然是Saber小姐。


    哥哥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先去生鲜市场吧，一起去看看要准备些什么好了。”


    于是难得的，我们三个人像是散步一样悠闲地走在街道上。


    年末很多店铺都关了门，也就只有生鲜与综合超市，因为大家要置办伙食与家用的关系，会趁着这个时候赚上一笔。


    由于需要采买的东西比较多的原因，大部分要进行年终采购的人家都会开车去，品川和川崎也不是多么热闹的地方，因此路上偶有车辆来来往往，行人着实比较少，有也是形单影只的。


    换句话说吧，那就是像我们一样一家子的行人比较少。


    “比平时要冷清好多啊。”Saber小姐环顾着四周感慨道，“就像是夜晚的江户一样……不，怎么说还是不太一样的。”


    她似乎在思考着应该怎么描述，哥哥倒是很能够理解她的意思，“是骤然从热闹变得有些冷清所以觉得不适应吧？”


    “啊，对，没错。”Saber小姐点了点头，“不过江户的夜晚感觉会更冷清一些。”


    “那是自然的吧，人口基数都不一样嘛。”


    “说得也是呢……”


    ……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晃到了生鲜市场，周围的人也显而易见的多了起来，不如说有点多过头了！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


    “还是比跨年时候的浅草寺好多了。”Saber小姐心有余悸地替我说出了这句话来。


    有对比才能获得幸福感，我能够感觉到哥哥也偷偷松了一口气，那么接下来就是大采购了！


    鱼糕、虾糕和年糕，这些年节必备的东西放在现在都是半成品，可以直接买，倒也是省去大量的人工和时间了。


    “买点对虾吧。”哥哥先选择去看了水产，跨年是少不了天妇罗的，虽然无论什么东西都能够被做成天妇罗，但虾绝对是主角。


    天妇罗的话，还能再准备些秋葵……


    茄子也可以，炸剩下的用来做杂煮就可以了。


    胡萝卜……胡萝卜也行，其他摆盘里多少都可以用来搭配一下颜色，炸剩下来的哪里都能用。


    卷心菜炸起来也好吃，多出来的也可以单独炒一道菜出来……


    “香耶，”哥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他正站在卖鱼的铺子前，“红鲷鱼还是鲑鱼？”


    Saber小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能都买吗？”


    “确实呢，鲷鱼可以做成刺身，而鲑鱼的话，可以熟吃？照烧一下？”之前还想过要不要照烧鲑鱼，一晃都过年了呢，嗯，倒也不是不能选择全都要。


    Saber小姐在一旁点着头露出了赞同的笑容，“都要啦，伊织。”


    今天的市场嘈杂又忙乱，在排在外圈的其他人的催促下，哥哥最终叹着气买下了一条红鲷和一段鲑鱼，并把两者加上之前买的虾通通放到了Saber小姐的手上，颇有一种谁要的谁负责背回去的架势。


    Saber小姐倒是高高兴兴地左手一包右手一包地跟在哥哥身后，自己的食物就该由自己守护，这对干饭人来说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紧接着又是蔬菜、肉类、荞麦面……


    等到我们开始往回走的时候，每个人的手里都背了好大一包东西。


    天空飘起了小雪，落到地上、手上，就通通失去了踪影，只有头发上会稍微多落一些，星星点点的，但我们谁都没有多余的手去将雪花抖落，相视间看到对方的样子，反倒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到家后哥哥一样一样的把战果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进水池的进水池，一边忙活一边催着我先去洗澡。


    “我们两个没什么问题，你该先去把身体冲冲热，啊，用今天刚买的柚子怎么样？”


    用柚子皮洗澡据说是可以祛除一些晦气的，当然放在这个时代都只是谣传啦，会有点让人觉得暖暖的的心理作用倒是真的，在雪后回到家的这个时候也很合适。


    “好——那就我先洗！”


    温暖的热水驱走了身上所有的寒气，隔着门依稀能够听到哥哥和Saber小姐夹杂着调侃和笑闹的说话声，柚子的清香钻进鼻尖，倒也不至于让我在浴缸里舒服的睡着。


    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赶紧擦干，穿上衣服，打开吹风机，呼呼的风声模糊了外面的声音……


    等我出来的时候，发现哥哥已经切好了鱼糕和虾糕做了摆盘，杂煮也好好地在锅里炖着，煮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正等荞麦面下锅，而他手上的天妇罗面糊也刚刚调到好。


    这不是来的正正好嘛，我挽了挽居家服的袖口，“我来帮忙下荞麦面。”


    “啪”哥哥拎起荞麦面一把丢进了锅里，“你先把头发梳好。”然后他又拿起筷子搅了搅，“平时你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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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里够忙了，难得过年，就把这种简单的菜色交给我来吧。”


    “哼哼，就让伊织多忙活一会儿好了。”出现在我身后的是Saber小姐，她推着我到桌子跟前坐好，然后拿出了梳子。


    梳齿卡进头发里、贴上头皮，又被缓缓地压下去，发出了轻柔的沙沙声，一路滑到发梢，捋平了所有暗处的结，然后是又一下，又一下……


    说起来，在浅草长屋的时候似乎也有过这样的事情。


    啊……


    “那把梳子，对不起，上次被海水卷走了。”


    “哎？”头上的梳子顿了顿，然后又一路通顺地梳到了底，最后一缕头发也被梳进了Saber小姐的手里，然后她才问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是刚放暑假那时候的事情，就是那个横须贺边上的海洋乐园啦。”说起来那次可真是危险啊，好在之后身边再也没发生过那种程度的案件了。


    “哦哦，”她一边应答着，一边把我的头发分成小股，交错缠绕着编织起来，熟练的动作随着轻微的拉扯感传递过来，“梳子什么的无所谓啦。”


    我似乎听到了Saber小姐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但是这时候我背对着她，并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所以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缎带把头发扎紧的感觉让我回过神来，Saber小姐轻松笑着的声音就在耳边，“香耶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再送你一把就可以了。”


    “不用那么麻烦啦，只是那毕竟是Saber小姐精心准备的礼物，弄丢了总觉得有些不妥。”


    “那种小事你就别太担心啦，也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


    编好的辫子被塞到侧后方的头发底下细心地固定好，我听到Saber小姐有些苦恼地嘟囔着，“不过之前的材料……再跟伊织去找找……”之类的话，就说不用这么麻烦啦！


    “香耶！”厨房里传来了哥哥的呼喊声，让我没办法来得及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Saber小姐也拍了拍我的头发示意我过去……


    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来了——！”


    “荞麦面的汤底和天妇罗的蘸料可以一起做吧？这个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用海带和木鱼花煮出一大锅高汤，这就可以用来作为荞麦面的汤底了。之后再往里面添加酱油和味淋，我的话，还喜欢再稍微煮上几片去腥的生姜，啊，还要加一点点红糖，这样的蘸料会更具风味一些。


    在擦丝板上来回磨一磨萝卜，再用筛网滤干水份，做出一小块萝卜泥放进锅里，关火。


    这样天妇罗的蘸料也就处理完毕了。


    看着窗外呼呼飘过的雪片，钻在被炉里，吃着跨年荞麦面，嚼着热乎乎又脆脆的天妇罗，这才是每年最后一天该享受的生活嘛……


    啊，最后天妇罗里还是不仅仅出现了虾、秋葵、茄子、胡萝卜、卷心菜，就连香菇、青椒、莲藕、土豆也加入了进来。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混进了一个小小的饭团……


    果然，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拿来炸天妇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