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织——”Saber小姐侧着脸趴在被炉的桌面上，目光从杯子挪到牛肉片，又从牛肉片挪到鸡蛋，最后从鸡蛋又挪到了魔芋丝，“这些，还不能吃吗？”


    自从上次温泉旅行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这一回秋天是彻底过去了。


    天气逐渐转凉，客厅里添置了一尊冬日限定神器——被炉。


    这种会吃人的东西有着让任何人都想把脚放进去的魔力，有的时候甚至是一整个人。


    “咚”


    一个柑橘落在Saber小姐的脸前面。


    对了，被炉和柑橘更加适配哦。


    “那些暂时还不能吃，但是柑橘可以。”哥哥说着自己也剥了一个。


    柑橘的香味随着清脆又细小的劈里啪啦声，从橘皮与橘肉之间随着汁水迸射出来。


    很快桌子上就出现了一张完整的橘子皮，橘子肉被从中间分成两半，丝丝缕缕的白色经络还连接在一起，然后被彻底分开。


    一半出现在我面前，一半出现在Saber小姐面前，然后她脑袋边的那个柑橘又回到了哥哥手上。


    清脆又细小的劈里啪啦声再次出现了……


    被窜进鼻子里的橘子香味唤醒，原本因为吃不到东西而懒洋洋趴在被炉上的Saber小姐竖了起来，包括呆毛一起。


    “嗯嗯，甜甜的，真好啊，这种季节就应当索性改名叫柑橘季！”


    “倒也不至于需要专门改名的程度吧，柑橘季、草莓季、西瓜季、葡萄季，大家有时候也确实会这么叫啦。”在水果店里。


    “哎——？这样啊？”


    “嗯，还有被炉季。”


    “唔唔唔……”


    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甜甜的汁水流淌开来，略微带着点儿点睛一样的酸，昭示着柑橘的新鲜。


    虽然没有在被炉上完全捂热，但入口也仅仅只是凉爽而已，没有到冻牙的地步。


    好吃。


    在我吃第二小瓣的时候，Saber小姐已经将半个橘子全塞进了嘴里，而哥哥那边也刚好剥完第二个，及时补上了货。


    不过厨房传来了噗噗的顶盖声，我把面前多出来的半个橘子放到还没吃的哥哥面前，又把身体从被炉的蛊惑中艰难地拔了出来，“我去看看锅子。”


    橘子再次从哥哥面前被挪回了我的位置上，“容易烫手，我去好了。”


    “那就交给哥哥了哦。”于是我再一次被被炉惑住了身心，直到一大盆被煮沸的寿喜锅端上桌，端端正正地坐在电磁炉中央。


    我拿起碗，先捞出用于调味的甜葱锻，然后把锅子稍微搅了搅匀。


    用于垫底的白菜、萝卜和豆腐这才显出身形来，混合着洋葱丝，逐渐重新沉底。然后香菇和油豆腐又漂浮了上来，味淋的香味随着汤汁的搅拌逸散出来，让我下意识用汤勺尝了一点点。


    老实说有点甜，但是作为涮锅的汤底来说刚刚好。


    把电磁炉的火力调成中火，然后夹上一盘牛肉片盖在锅子的最上层，我们拍了拍手，“开动了哦！”


    虽然说了这样的话，但是我们谁都没有下筷子，反而是整齐划一地一人拿了一个鸡蛋打进碗里。


    而后客厅里响起了接二连三非常密集的“哒哒”声。


    ——吃寿喜锅当然要沾鸡蛋液啦！


    等到鸡蛋液打好的时候，刚刚放进去的牛肉也刚好彻底变成了代表开吃的灰白色。夹一片，沉进锅里沾上汤汁，然后滚烫地从鸡蛋液里一涮而过，滑滑溜溜地放进嘴里……


    一时间各种香味和鲜味在嘴里流窜，伴随着牛肉的劲道和鸡蛋的爽滑，交织成……嗯……硬要说的话，到似乎有点像是牛肉盖饭的味道！


    虽说吃牛肉盖饭也可以，但寿喜锅也不仅仅是吃牛肉嘛，更何况还有现烫现吃的新鲜滋味在里面。


    “嘶——烫烫烫！”


    “不要吃的那么急啊，Saber，油豆腐那种东西怎么想都很烫吧？”


    那边的Saber小姐已经吃完了牛肉，又迅速地捞上了萝卜和油豆腐。


    “但是好吃！吸饱了汤汁，又有豆子的味道，还有些许油炸过的味道。”Saber小姐说着对油豆腐吹了好几口气，然后活伦吞放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向我看过来，“香耶，香耶，这种寿喜锅的汤汁好棒，可以用来做饭团吗？”


    “像是味增饭团那样的话，确实可以哦。”只是换一种酱汁的事情嘛，Saber小姐还真是喜欢甜口啊。


    “那像油豆腐那样呢？”


    “油豆腐那样？”我不禁设想了起来，油豆腐包着饭团？是不是有点奇怪？而且没有那么大的油豆腐吧？


    倒是哥哥先想到了，“那种东西就变成豆皮寿司了吧？”


    “豆皮寿司……？”Saber小姐一边把萝卜吹凉了放进嘴里，一边口齿模糊地问道，“那种东西在露西亚寿司店有卖吗？”


    “……”那家外道寿司店？！


    “不知道。”哥哥一边说一边又下了一盘肉，“但是这种正常的寿司总觉得大概是不会有的吧。”


    在Saber小姐越来越失落的眼神里，他又顿了顿，“我下次顺路路过的时候去看看。”


    那大概是无论如何都会顺路，并且如果那家店不卖就会顺路经过另一家正常的寿司店，这种意思吧。


    “嗯！”Saber小姐这回发出了快乐的唔姆声，然后把刚刚下进去变了色的肉捞走。


    “等等啊，Saber，那个才放进去！”


    “有什么关系，已经变色了嘛，变色了就是熟了。”


    “至少也要等水沸腾一下。”


    “……唔”Saber小姐那边传来了颇为故意的咀嚼声，“那就是吃进嘴里的都是熟的。”


    “啪”


    哥哥的筷子挡住了Saber小姐瞄准下一片牛肉的筷子，然后两个人抬起眼来互相对视了半秒钟，紧接着筷子被挥舞出了残影，噼噼啪啪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嗯……


    作为二天一流的弟子，哥哥是不是最好要双手持筷？


    但是这样就不是握筷子了……吧？


    但是的但是，单手的话对于使用二天一流的哥哥是不是不太公平？


    算了，管他呢！


    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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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出了筷子，从筷光手影的底下夹起了一片牛肉，滑过鸡蛋液，送进嘴里。


    好吃。


    感受到两道向我射过来的视线，我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片肉，“锅子已经开了哦，再不吃会烫老的。”


    “哦，哦！”Saber小姐朝哥哥投去了一个属于胜利者的目光。


    后者叹了口气，“开了啊，那就快吃吧。”


    一桌子菜慢慢地被吃了个光，在汤汁逐渐变淡的最后，把魔芋丝一股脑地倒进去。


    “这个是可以填饱肚子，但不会长胖的主食哦！”


    魔芋里面充满了膳食纤维，糖分极少的同时还能够促进消化，是难得的减肥代餐食品。


    关键在于，它还好吃！


    不是说本身的味道啦，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味道，但是把它放在寿喜锅里煮一煮，吸足了味道以后，捞进鸡蛋碗里，浇上滚烫的汁水，把配上鸡蛋的魔芋丝冲成一碗蛋花汤。


    这时候连汤带水地一起吃就很棒了，早就在不断加入食材的同时变淡的汤汁，配合魔芋丝弹滑爽脆的口感，加以鸡蛋香，是吃了一碗还想续一碗的美味，好在它确实没有多少让人发胖的风险，完全可以实现魔芋丝自由！


    啊，魔芋丝自由的前提是，没有人先你一步把它吃光……


    “已经没有了吗？”Saber小姐不甘心地用筷子下锅捞了又捞，“真可惜，好想再吃一碗……”


    “……我现在就看看有没有外送！”


    有谁能够忍受Saber小姐失落的表情吗？没有，至少这个家里没有！


    “你不要太惯着他啊香耶！”哥哥发出来感到头痛的声音，“等外送过来汤都要烧干多少回了。”


    啊，说的也是呢……


    “那就下次再吃吧。”


    反正这个现代社会里，只要想吃总是能够想办法买的到的，三份不够就五份，不愁没机会再吃到。


    “嗯！那就下次再吃。”Saber小姐放下碗筷，再次合了合手，“我吃完了。”


    空碗，空盆，一个叠着一个，被摞成高高的山。哥哥一把端起来，稳稳的走向厨房。


    力气大就是好啊。


    厨房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洗涤剂的香味，但是刚吃完的饱腹感让我不是很想挪动，稍微放空了一会儿，我还是把自己从被炉中扯了出来，去哥哥那里要块抹布。


    ——总得把桌子擦干净才能继续趴着。


    随着桌面变得闪闪发光，哥哥那边的碗和锅具全部被收拾完毕，现场被清理的完好如初，Saber小姐又剥起了柑橘……


    我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寿喜汤甜味饭团？


    应该不是，那个是明天的事情。


    豆皮寿司？


    好像也不是，那个是哥哥的事情。


    嗯……


    “啊！”我想起来了！


    “怎么了，香耶？”一时间两人的目光都朝我聚拢过来。


    “呜——忘记拍照啦！”明明有那么多排盘漂亮的菜和完美的寿喜锅，可恶！


    多好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