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抹夜色在海天交融处褪去，朝阳的灰白余影却并不带来多少温暖。整个岛屿被硝烟、血迹与残破遗迹环绕，如同一个正在坍塌的战场。谁也不知道新的危险将于何处骤然降临。


    乔伊和她的同伴们，终于抵达了岛中央的废弃卫星站。这是座铁与混凝土的畸形建筑：外层墙体大块剥落，钢筋像枯骨般外露；高耸的圆盘状抛物面天线伏倒在半拱形支架上，锈迹交叠，仿佛随时可能崩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在那残破穹顶上，影子里掩埋的过去与未来，杂糅成混乱的叹息。


    (1) 开篇：破晓时分的绝境


    他们一行人几乎是踉跄跑进这荒凉院落的。从夜晚到黎明，连续数小时的逃亡与交火耗干了体力。林忻肩头仍在渗血，顾子衿的腿伤也加重，学姐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医生则拎着医疗箱，跌跌撞撞地护着担架上的教授。唯有乔伊在半搀半扶着林忻，又提着一把捡来的旧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把教授放平！注意他的呼吸！”乔伊喊得喉咙发哑。她环顾四周，找到一块较为干燥的地面，示意顾子衿帮忙小心压稳担架。教授昏迷不醒，脸灰白如纸，胸口勉强起伏。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测后，低声道：“他体内的纳米制剂药效几近耗尽，即便继续打强心针，也只能拖一时……”


    听到这话，乔伊心口仿佛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她想起教授之前多次昏迷，却依旧拼力输入量子终端的解锁指令。若不是他不惜透支生命意志，此刻那终端恐怕连90%的解锁都无法完成。握住教授冰凉的手，乔伊几乎想呼喊他醒来，可嘴唇颤了几下，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半晌，她才抬眼看向面前破败的主楼，“一定要在这里，找到可用的电源和天线。”林忻语气沉重：“外面海岸线处肯定还在交火，黑市与‘H’组织都在互相消耗，但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们在这里。我们必须赶在被围剿之前，让量子终端成功对抗‘拉普拉斯妖’。”


    “走吧，别耽误。”顾子衿嘴唇也毫无血色，却扶着腿伤倔强挺立。学姐深吸口气，一声不吭地跟上。徐壮与他的侄子依旧在后面徘徊，两人一边呈惊恐戒备，一边也知道此刻只能依赖这群年轻人，否则就只能等死。


    (2) 铺垫：废弃卫星站的探索


    跨过满地杂乱的金属废料与破碎玻璃，他们进入卫星站大厅。这里原本是某个军事观测所的核心区，却早被岁月与战争摧毁：操作面板上布满灰尘和蛛网，主机柜倾倒在地，线路散乱如伤痕。空气中弥漫霉味与铁锈味，每踏一步都能激起厚厚的粉尘。


    学姐凝神观察那些机器，终于指着一处半毁的电力舱接口：“好像还有备用电源的痕迹……如果线路没彻底断，我们或许能让系统短暂运行。”乔伊闻言大喜：“那就试试！只要有电，就能让量子终端连上卫星网络？”她目光急切，学姐却摇头：“很难保证信号强度，我们还得设法转动外面那口大天线。可那东西锈迹斑斑，也许随时会断。”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顾子衿已在翻找散落的电缆和工具。林忻则打着手电筒，查看四周是否有敌人埋伏。医生在角落里给教授输液，想暂时稳住他的情况。乔伊与徐壮合力清理地面，将杂物移开，为担架腾出空间。她抬头间，看见那台看似主机的旧设备上印着某个标志——或许代表曾经的军事机密用途。如今，它们沦为一地废铁，却也成为他们最后的希望。


    学姐花了近半小时，才把电源系统的大致结构摸清。她和乔伊一边拆开面板，一边用临时的导线替换烧毁部件。“快……帮我把那箱废旧螺丝和铜线递来。”她焦急呼喊。乔伊探身翻找，手臂上旧伤撕扯得钻心，但她咬住牙关，一次次递交物件。夹杂在电线堆里的破玻璃片划破她的手掌，鲜血渗出，医生过来准备包扎，被她一手推开：“别管我，先看好教授。”


    一旁的顾子衿用撬棍打开另一个仪器箱，找到相对完好的蓄电池组件。林忻背部抵着墙，举枪警戒，仍不忘给予建议：“我看那宫格式天线的角度需要对准南侧上空……等电力恢复后，我们马上试着旋转。”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与沙沙磨擦声，好似有人摸近。林忻顿时屏气凝神，示意大家噤声。乔伊心头“咯噔”一下：黑市追兵来了吗？


    几人迅速关掉灯源，潜伏在昏暗里，只见一道漆黑影子在门口晃过，似在察看内部动静。紧接着，对方似乎低声咒骂了一句，“……有没有人在……”声音沙哑。林忻果断摘下一枚破片手雷，拔掉扳机，朝门外丢去。轰然一声，小范围的爆炸瞬间吞噬那人。惨叫尚未传来就被火光淹没。顾子衿捂住耳朵，脸上却没任何怜悯：“没有退路，对方先下手一样会杀光我们。”


    那一闪而逝的火光照见门外还有两三道身影，他们惊呼着退后，叫嚣着可能要呼叫增援。林忻果断关上破损不堪的大门，迅速搬来几块巨石与金属板堆在门口，做一道临时掩体。乔伊心惊肉跳，却也意识到，只要一旦再被包围，这座卫星站随时会变成瓮中捉鳖。


    偏偏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学姐却大喊一声：“成功了！电源启动！”只见那台破旧控制面板上的数个指示灯齿轮般转亮，接着发出微弱电流声。乔伊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过量子终端，将输入线接入操作台。屏幕登时闪出冰蓝色光带，进度条从90%开始攀升。她看着那闪烁的数据流，心跳声砸在耳膜，仿佛世界都要为之停顿。


    (3) 高潮：量子对抗程序的激活与性命相搏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偶尔也有重火力的动静。林忻、顾子衿压低身子守在门后，医生双手颤抖地为教授进行心肺保障。徐壮和侄子吓得抱头蹲在一角，面无人色。乔伊与学姐全神贯注盯着终端屏幕：“连接失败……信号不足……请调试天线。”那行字让她们如坠冰窟。


    “我去弄天线！”乔伊下意决心。学姐却拉住她：“这里很危险。”乔伊回头看教授奄奄一息的身影，轻轻摇头：“再不连接，教授就……量子对抗也就半途而废。如果能接通，即使我们付出代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她说着，将身上空余弹夹收进口袋，咬牙提枪。


    “我跟你一起。”顾子衿忽然开口，她拖着血淋淋的腿，却依旧执拗地把枪扛在肩上，“一个人行动容易被集火，咱俩互相能掩护。”乔伊被她坚毅的神情所打动，稍作思索就点头。林忻知自己伤得更重，目前只能留在站□□击掩护：“小心，若情况不对就立刻撤回来。”


    乔伊与顾子衿屏息拉开另一侧的破窗，翻进了卫星站外。刚踏出几步，清晨的寒意便伴随子弹呼啸袭来。果然有黑市雇佣兵埋伏在外，子弹擦过乔伊耳边、肩头，险些夺走她的性命。顾子衿压低身体，连开数枪逼退对方，同时大喊：“冲那边——天线架！”


    她们贴墙而行，不断在残垣断壁之间躲闪，终于绕到天线基座处。那是一座被岁月侵蚀得变形严重的铁塔，顶端的圆盘轻微摇晃，看似摇摇欲坠。操作控制杆插在一堆杂乱骑缠的齿轮间，已基本生锈。乔伊攀上去两步，就被锈铁刺得鲜血淋漓。她强忍疼痛，拼死拧动卡住的齿轮。顾子衿爬到另一个平台，冒着随时可能被弹雨覆盖的风险，用工具撬动扳手，让天线慢慢转向预定方位。


    子弹呼啸着在她们周围的金属上炸出火花，顾子衿好几次险些被流弹擦中。乔伊牙关咬得几乎要崩裂，拼尽全力让那生锈的扳手向下一点、再下一点。就在她几近崩溃之际，忽听见远处卫星站里传出学姐兴奋的呼喊：“信号强了！再往南再一点！”乔伊咬牙应声，再度发力——“咯吱——”一声，锈死的天线齿轮终于松动一截！


    几乎同时，一梭子弹击打在乔伊脚下，石屑飞溅。她整个人脚下一滑，差点摔下铁塔。幸而顾子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衣袖。“别放手！”乔伊在半空中惊魂不定地呼喊。顾子衿血迹染满臂膀，咬紧牙关把她拽回了基座平台。短短两秒的玄关，两人都已累得气喘吁吁，四肢发颤。


    “行了，先下来，回去！”顾子衿扶稳乔伊。对方脸色煞白，但还是努力点头。她们互相搀扶着下了铁梯，期间时刻担心敌人会冲上来。远远便看见林忻在站门口开枪掩护，而学姐已在对讲机中急促呼叫：“你们快回来，量子终端开始运算了！”


    她们加快脚步，一路跌跌撞撞地钻回破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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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有几名黑市雇佣兵正聚拢火力，试图炸开站房正门。乔伊看得心惊肉跳，却也无暇多想，马上随顾子衿跑到操作面板前。只见量子终端画面上数据正极速跳动，象征古怪公式的符号不断自动生成又消解，像是一场虚拟的量子风暴。进度条飚到99%，那滴答的百分比读数仿佛天启般令人屏息。


    教授那边却每况愈下，医生跪坐在担架旁，已经眼含泪光。学姐双手合握作祈祷姿态：“就差一点……就差一步……”乔伊想扶住教授，却看到他呼吸愈发绵薄。她忽然想起当初教授温柔又坚毅的笑容，心口一疼，泪水扑簌簌往下掉。量子对抗——这是教授毕生追寻的突破口，也是整个人类能否挣脱“拉普拉斯妖”宿命预言的关键。


    (4) 结尾：对抗初露端倪，生死徘徊的伏笔


    轰隆一声巨响，黑市雇佣兵终于用□□轰开了正门！断裂门板飞撞到操作台上，溅起无数火星，电光四射的一瞬，量子终端屏幕上飘出一行暗紫色字样：“对抗模块加载完成——是否施行‘命运扰动’？”学姐睁大双眼，激动到呼吸急促：“就是它！教授设计的最终反击程序，只要启动，就能让拉普拉斯妖的数据体系出现紊乱！”


    但黑市大批枪手涌入，子弹咆哮着扫射而来。林忻与顾子衿立刻闪身还击，顾子衿大腿血流不止，却仍抱槍扣动扳机；林忻满脸冷汗，然而动作依旧敏捷，一枪一个精准打中了最前头冲锋的敌人。乔伊蹲伏在量子终端旁，抬头看向学姐：“开动程序！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学姐颤抖地点下“确认”键。霎时间，量子终端爆发出耀眼光芒，芯片高速运转发出的高频嗡鸣震得人耳膜隐隐刺痛。屏幕上“命运扰动”进程开始狂飙，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停驻了一瞬。有那么片刻，乔伊恍惚听见教授的声音——“勇敢一点，逆转命运从来都不简单，但我们有理由战斗下去。”


    医生猛然尖叫：“教授……他的呼吸！”乔伊骤然回头，看到教授身体剧烈痉挛，像在与死神拔河，也仿佛被某股量子能量唤醒。她扑上去，紧紧握住他手掌，泪水不断滴落：“教授！您听得见吗？我们的程序……已经成功了……”教授睫毛微微颤动，那苍白的嘴唇似在张合，依稀吐出：“好……好……”


    这一点声息，让乔伊既崩溃又燃起希望。可就在她想继续安抚之时，外面的枪声与求救声混作一团。黑市雇佣兵后续又冲进三四人，见到量子终端焕发蓝光，立刻意识到目标就在眼前。“轰”的一声，另一发榴弹爆裂在大厅天花板，天线结构的梁柱碎裂坠下，好几根钢条重重砸在地面，激起烟尘与震感。乔伊下意识扑倒保护教授，险些被破石压中。


    林忻、顾子衿拼死交战，却已杀红眼。徐壮和侄子瑟缩在角落，不知所措。“拉普拉斯妖”究竟是否已被撼动？对抗程序能否在如此混乱的枪林弹雨中取得胜利？乔伊的脑海一片眩晕，她半抬头透过烟尘，看见量子终端上那行字渐渐凝固，显示“扰动开始”，宛若命运之钟的敲响。


    外面，又传来轰鸣声，像是载着更多武装人员的快艇终于登岸。或许是黑市的大部队，亦或是“H”组织变招。一场更加惨烈的战事正向他们步步逼近。教授奄奄一息，程序才刚启动，众人的生路茫然无解。就连乔伊也心灰意冷地想：这就是拉普拉斯妖精心布局下的收割？还是说，这场对抗已悄然播下反转的种子？


    那一刻，朝阳刚刚挑破海天交界的阴霾，金色光线刺透云层，洒落在废弃站房的残垣断壁之上。乔伊拭去脸颊的泪与粉尘，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她甚至感觉到量子终端的蓝芒在朝霞中若隐若现，仿佛回应着某种冥冥中的信号——也许，他们并未真正穷途末路。只要教授尚存一口气，只要命运扰动程序尚在发动，那么，对未知的未来就依旧有搏杀的可能。


    黑市枪手的吼声渐近，顾子衿与林忻再换上最后的弹夹，用身体死死挡在终端与教授面前。乔伊深吸一口烟尘与血腥混合的空气，抬枪对准破碎门外那群阴影，心中暗暗发誓：哪怕只剩一个人，也绝不让命运扼住咽喉。她捎带余光瞥见量子终端凌空闪动的波纹，似乎正演算出下一个不可思议的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