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左右，黎明尚未降临，岛上风势愈演愈烈，带着潮湿的咸腥味从破旧的窗缝和砖隙里渗进来。整座灯塔宛如一根年久失修的石柱，无声地承载着宿命的重量。破船已被浪潮打得彻底离岸，正搁浅在浅滩边缘——船身倾斜，船帆撕裂，如同奄奄一息的巨兽。若不是林忻用铁索和岩石把它加固，恐怕早就被海浪卷走。


    炉火摇曳中，乔伊抱着毯子守在塔楼底层，这里原是看守人的卧房，勉强能容下一张破床和一张小桌。昏暗的灯光下，教授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额上布满汗珠，一只手腕打着点滴，另一只手始终紧抓着被角——仿佛在与什么可怕梦魇抗衡。学姐与医生轮流盯紧输液瓶的滴速，一旦教授再度陷入缺氧抽搐，只能不断用急救手段维持，他究竟能撑多久，谁都心中没底。


    “药草熬出来了？”乔伊回头小声询问。医生正在煤炉上用破铝锅煮沸那捆徐壮提供的树根和叶片，刺鼻的味道四溢，让人难以生出食欲，但至少可以尝试退热。医生却叹口气：“只能给他多补充些水分，再打打针，不知道能不能顶到天亮。”说话间，海风卷着尖啸扫过门板，将一股湿冷的寒意灌入屋里，乔伊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塔楼的木梯发出吱呀声响，顾子衿匆匆跑下，低声报告：“上面都还算平静，但我怕这大风要持续到白天，云层很厚，可能会下暴雨。”她伸手抹去额角的汗水，那是紧张与疲惫交织的象征。乔伊凝视她片刻，眼神里透着感激——若没有顾子衿和林忻协助巡逻警戒，这座孤塔随时可能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而更大的威胁，是随时会到来的黑市舰艇或“H”组织追兵。


    “教授的情况如何？”顾子衿压低声音，“刚才我听见他在说梦话吗？”


    乔伊点点头：“半小时前他说了句‘钥匙…塔顶…’，可我们派林忻上楼找了好几圈，连锁孔都没看到。”


    顾子衿皱眉：“他会不会是意识混乱？又或许‘钥匙’指的是别的线索，之前不是听说量子数据必须在某个特殊装置里运算吗？”


    乔伊微咬嘴唇：“我也不清楚。教授的精神状态太糟糕了，他此时说的每个词都值得多想，也可能全是无稽之谈。”


    话音未落，林忻抱着枪出现在楼梯拐角。他一脸疲倦，看见乔伊就摇头：“塔顶都是些破旧钟罩和机械装置，齿轮生锈，根本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可能他只是胡言乱语。”林忻老实承认自己没找到关键之物，却不排除那里藏着什么暗格，只是现在环境太暗、杂物太多，一时无法彻查。


    乔伊沉默片刻，侧耳倾听楼外的风浪声。每一次浪潮拍打岸礁，都像一声沉闷的警告：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她轻轻掖好教授身上的破毛毯，然后站起来对学姐说：“我还是想再去看看塔顶。如果那里真有教授口中的‘钥匙’，就算只有一线机会都不能放弃。”学姐看着她的眼神略带担忧：“小心点，你别太勉强。”


    医生忽然接口：“刻不容缓。假如有什么装置能帮教授控制病情或保护量子数据，我们必须抓住。”


    乔伊轻轻点头，回头跟顾子衿与林忻嘱咐：“你们留一个人在中层警戒，以防徐壮或其他不明人靠近教授房间。另一个跟我上去——我们仔细搜塔顶的每一寸地方???”


    林忻略加思考，留下顾子衿守中层，自己则带上枪与乔伊一起登上狭窄的螺旋楼梯。木梯在风暴前夜的压力下吱嘎作响，每一步都让人心惊。越往上走，海风的呼啸声越明显，仿佛这座灯塔与外界之间只剩下薄薄的石壁。


    临近顶部时，眼前豁然出现一间陈旧的圆形空间，顶上挂着一个生锈的铁钟罩，周围浮满蜘蛛网和鸟粪痕迹，四壁则是塌落的石灰。地面角落堆了一些不知来历的木箱，潮湿霉味扑鼻而来。林忻瞪大眼睛，端枪四顾，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或秘门。只有头顶风吹动的裂隙在“呼呼”作响，月光都被云层遮蔽得几近黯淡。


    乔伊打开手电，先在地面搜寻。她拨开灰尘积聚的杂物，注意到一处木箱表面刻了模糊不清的花纹，似乎是某种日记或账本的封面。她凑近去看，却被破木刺划破手背，渗出少许血迹。林忻忙过去翻动那些箱子，徒手拆开其中一个箱盖，却发现里面只是破旧渔网和空瓶。另一个箱子则塞满了海里打捞上来的破铜铁。林忻忍不住苦笑：“真是一堆垃圾。”


    接着，他们又翻查了钟罩附近的斑驳墙体。乔伊发现一道浅浅的凹槽，但用手撬了几下并没有松动。她有点沮丧：“或许教授只是说胡话。”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记得教授向来对物理结构很敏感，也许凹槽后面藏着机关？还是需要某种钥匙插入才能开启？


    林忻伸手给乔伊看：“你手背流血了，先处理一下。”乔伊却摇摇头：“不碍事，我们再试一下别处。”两人花了十多分钟也没找到任何与“钥匙”相关的东西，只能悻悻下楼。临走前，乔伊回头看了眼那道凹槽，心中隐约感觉那里肯定有什么秘密，却一时破不开。


    回到底层，学姐正紧张地观察教授的体征，见到他们失魂落魄地归来，便没多问也明白结果不如人意。顾子衿低声道：“可能真是教授烧糊涂了，咱们别太纠结那句话。”乔伊咬了咬唇，终究叹气：“好……现在只能想别的办法。”


    医生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汤过来，小心吹凉后尝试喂教授。教授眉心狠狠蹙着，嘴唇呈灰白色，却仍勉强吞下几口。接着他似再次陷入恍惚，轻微地挣扎，仿佛身处恶梦。乔伊半跪在床边，看着教授满是渴望地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支点。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含糊的交谈声，似乎是徐壮在院里跟谁说话。林忻和顾子衿立刻取枪戒备，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徐壮拿着油灯，正与一个陌生人比手划脚，似在争执。那陌生人身形瘦小，包着头巾，看不太清面容，但不断抬头朝塔楼里张望，看样子非常警惕。


    “果然还有别的人。”林忻低声咒骂，“他一直不肯老实交代。”


    乔伊也脑中一凛：徐壮可能隐瞒了岛上存在其他人的事实。那人到底是谁？先前几回听到的脚步声或夜半异响，或许也是这个人造成的。难道此人是探子？是黑市那边派来的？还是另一个逃亡者？


    屋里几人互相交换眼色，最后学姐示意顾子衿、“鬓角斑白青年”一同跟着林忻走出去，自己和乔伊留在内间继续守护教授。三人带着枪、小心翼翼地绕过木架，悄悄来到院内，却不想对方早有察觉。那头巾男子猛地踩空往后退，不慎绊到石块摔倒。徐壮赶紧扶他起来，见林忻和顾子衿出现时也吓得差点扔灯。


    “别、别开枪！”徐壮慌乱举起手里的油灯，“他是我侄子，不是敌人！”


    林忻皱眉：“侄子？你之前怎么从没提过？”


    徐壮尴尬地咳嗽：“他常年绕海打鱼，很少回来……我怕影响你们心情。再说他性格怪，生人面前有防备。”


    头巾男子闻言，没有急着辩解，只是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袱，声音沙哑：“我没想偷听什么，我只是回来补给，没想到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害我躲了几天。”


    顾子衿盯着他，冷静地问：“那你在暗处盯着我们？你到底想干嘛？”


    头巾男子显然有些不悦：“我才懒得盯你们，若不是船靠岸，我也不会担心你们是不是海盗。再说，岛上没什么东西好抢！”林忻这才略微松开手中枪，问他：“那你方才为何在这儿和徐壮嘀咕？”


    徐壮面露难色，搓着手说：“我那侄子听说你们有个重病号，担心会不会引来什么大势力，就想让我赶紧把你们赶走……我劝他别多事。”


    林忻哼了一声：“就算想赶我们走，现在也晚了。”


    一番干脆交涉后，总算确认对方暂时没有敌意。徐壮拿出一瓶淡水，让头巾男子给几人尝尝。对方也抿住嘴，一脸不甘，却没有再多做挑衅。顾子衿抬头看看夜空，打着手势让林忻先回屋报信，以免里头乔伊和学姐担忧。她自己则维持警惕，在院里盯着这两人，没再多言。那侄子坐在石台上抱膝，不发一语。


    室内，乔伊得知来者真是徐壮侄子，这才稍稍放下心，可还是觉得不妥：对方最初以“岛上只有我”的说法骗了他们，现在又跳出一个“侄子”，谁知道还会不会再冒出什么神秘人物？更妙的是，教授此刻再经不起惊吓，一旦爆发冲突，他们基本无力战斗。她看向学姐，后者同样神色凝重：“先静观其变。”


    凛冽寒风继续侵袭着塔楼的脆弱砖石。屋顶间隙越来越大，漏雨随时可能来临，医生已经把所有纱布翻出来，随时准备接雨应急。淅淅沥沥的潮湿感在外头酝酿，乌云越压越低，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要把整座岛都罩住。


    乔伊握住教授的手，发觉他体温仍高，浑身似火烧：“一定要撑住啊……”她又猛地想起教授反复提及的量子演算公式：时间轴的变动如何影响结果？他们现在所处的所有选项，会不会都落在“拉普拉斯妖”的既定运算里？她越想越觉得呼吸不畅，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个阴冷的嘲笑。


    “我们不是只是被动承受，我们还可以主动找突破。”乔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记得教授曾说：“只要不断制造‘变量’，命运就无法完全闭合。”或许，这灯塔本身就是一种“变量”。它能否成为对抗“拉普拉斯妖”乃至黑市的关键？


    然而，就在她凝神思索间，躺在床上的教授突然两眼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白映着微光，看得乔伊心惊肉跳。教授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模糊吐息。学姐连忙凑近：“教授，你能听到吗？需要什么？”然而教授凄厉地挣动，似要从床上爬起来。医生赶忙用力按住，怕他扯掉针管。教授喉间发出古怪的嘶哑，最后只隐约吐出一句：“塔……顶……它……要……”


    “它”是谁？是“拉普拉斯妖”，还是黑市，亦或“H”？没人能给出答案。教授又一次翻白眼晕了过去，呼吸越发微弱。医生心急如焚：“这样下去不行！咱们没有更强的退烧药，他或许撑不过明天。”学姐眼眶发红：“难道就这样看着他走？我们还没来得及把量子数据完整推演出来啊！”


    屋内的空气霎时凝重。乔伊咬紧后槽牙，眼前浮现出那狭窄塔顶和墙壁凹槽的一幕：“我得再去看看，哪怕铁壁我也要砸开。”林忻刚走进门，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你说真的？那凹槽里就算藏东西，也未必是药物。”乔伊却倔强：“是药物还是终端设备，都比坐以待毙强。”


    学姐深吸口气，似乎下了决心：“那就再冒一次险。林忻，你再去把工具都搬来，咱们合力把那面墙凿开。”林忻想了两秒后，一口答应。顾子衿见状也匆匆回到屋里，竖起耳朵倾听计划。大家心中都有数：若此举只是徒劳，他们将浪费最后的体力；若那凹槽背后真有教授意欲嘱托的关键物件，或许能挽回局势。


    徐壮和他侄子在院里听到动静，也跑进来围观。见乔伊他们摆出一副要凿墙的架势，徐壮惊慌失措：“你们别乱来！万一撬坏承重结构，这灯塔就完了！”乔伊目光凌厉：“不打破这面墙，也许我们就得完。”她的声音并不高，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徐壮看她如此眼神，只能抿嘴后退，不再插手。


    劈开墙面的过程无比艰难。潮湿的石灰、嵌入式旧水泥，还有层层相互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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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木梁，使得凹槽四周牢固。林忻拿着铁撬杠，使出浑身力气也只能撬出几个碎块。乔伊和顾子衿轮流顶上，却被飞溅的灰尘呛得咳嗽不止。学姐则在旁边用手电照明，同时时刻留意上方是否有坠落危險。医生和“鬓角斑白青年”在床边守护教授，随时汇报他的呼吸情况。


    轰——随着一声巨响，墙体凹槽处终于塌下一块碎石板，露出一道巴掌宽的幽深孔洞。林忻顾不得满头尘土，赶紧趴过去探看，用手电往里照射——只见孔洞背后似是一小块凹室，约莫可以容纳一只小箱子或金属盒子。林忻按捺住激动，伸手进去摸索，摸到一个冰冷而结实的金属表面。他费力往外拽，竟然让那凹室更深处传来“咔哒”一响，仿佛触动了什么机件。


    乔伊心脏狂跳，连忙过去帮忙。石壁里的东西与线路纠缠，她用了好一会儿才把它扯出来。众人凑近一看，果然是一个金属方盒，约半个文件夹大小，上面刻着某种复杂的符号与序列键盘。灰尘和锈迹粘在边缘，但整体看上去保存完好。


    “这是什么东西？”顾子衿惊诧。林忻嘀咕：“像是某种加密设备？”


    乔伊轻抚那表面的刻痕，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在教授的笔记里见过相似纹路，这极可能是教授为了保护量子数据而特制的终端载体。难怪他昏迷中也要强调“塔顶”“钥匙”，或许在他记忆里，这灯塔曾经就是某个秘密装置的藏点。


    学姐小心伸手去触碰序列键盘，方盒立刻亮起微弱的红色光圈，发出轻鸣。她倒抽一口凉气：“果然是高科技设备……我们要怎么打开它？”乔伊回想起教授对量子算法与锁码技术的讲解，也不太确定具体步骤。她强作镇定：“还得教授醒来才行，否则我们随便输入只会锁死系统。”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时，医生那边发出急呼：“快！教授又抽搐了！”众人连忙围过去看，教授弓起身躯，面颊涨红，明显撑到极限。“鬓角斑白青年”用力按住他肩膀，医生猛打镇定针，却发现教授嘴里又在嘟哝：“……登陆舱口……配对……锁死……别……”每个字都像在被火舌灼烧般艰难。


    乔伊赶紧将方盒凑近教授，焦灼轻喊：“教授，您再坚持一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教授似乎隐约感应到光亮，一只手微微抬起，却隔空悬在那里，仿佛无力触碰。眼看他就要再度陷入昏倒，乔伊索性用他指尖在方盒的序列键盘上轻点了几下——她也不知这是否正确，但这是他们眼下唯一的选择。


    奇迹似乎在那一瞬发生：方盒红光倏地灭了，转而闪出一道蓝色荧光。里头传来机械齿轮运转声，随即格栅一声轻响，盒盖松开一条缝隙，里面的淡□□带瞬间照亮教授的憔悴容颜。这一幕让所有人屏住呼吸：这个盒子的内部，究竟藏着什么？


    乔伊小心翼翼地将盒盖完全掀开，只见内部构造错综，却在中央位置镶嵌了一管透明药剂，旁边还有一块微型显示屏，上面滚动着一些数据。学姐瞳孔一缩，失声道：“……这是高能纳米制剂？教授在实验室可是提过这玩意儿，可以快速抑制某些急性病症！”医生亦惊喜交集：“若这真是试验品，或许能救他一命。”


    他们不敢耽误，医生立刻拿起那管透明药剂，注入教授的静脉。时间仿佛陷入凝滞，乔伊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教授似稍微平复，他急促的呼吸开始缓和，整个人不再剧烈哆嗦，体温似有轻微下降迹象。学姐和医生交换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的火花。


    “他……或许有救了。”医生嘴唇抖动着，像在压抑内心的狂喜。


    绝境之中，这一方盒宛如命运递来的最后稻草。乔伊既惊又喜，忽而感觉自己握着的盒子还在微微震动。她低头看显示屏，发现上面滚动的字符似在进行某项数据启动，界面中出现“量子终端在线”字样，接着又冒出“设定主密钥……完成30%”的提示。她心中激动：难道这正是教授曾经隐藏在灯塔的一台微缩量子运算载体？它不仅存放急救药剂，或许还容纳着对抗“拉普拉斯妖”的突破口。


    可是，还不等他们进一步操作，外面骤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不，不只是警报，更像某种舰艇的呼啸。林忻第一个反应过来：“有船逼近岸边！”顾子衿神色一变：“难道是黑市的巡逻队？或‘H’组织？”惊慌之下，徐壮的侄子冲到窗边，怔怔看着海面：“天哪，他们有大口径火力！”


    短短几秒，全员神经绷紧。学姐颤声问：“教授现在能转移吗？”医生咬牙：“我给他打了药，但需要一点时间稳定，可如果敌人马上打过来——”乔伊深吸口气：“那就先抵挡，至少要给教授赢得活下去的机会，给我们突破命运的机会！”


    灯塔内外，风雨已然拉开序幕，黑夜的最后时刻愈发阴沉。可正是在这无边的暗潮汹涌中，乔伊和队友们紧紧抱住那方才取出的金属盒，仿佛它将照亮未来的曙光。教授在剧痛中苏醒了片刻，也许正象征着命运之战迎来新一轮搏杀：他们既有可能被逼入死角，也有希望凭借量子终端和急救药物，从“拉普拉斯妖”手中夺回一线生机。


    下一刻，远处传来轰鸣声，灯塔外的海浪宛如发狂的野兽。风暴、大火力、无法预估的埋伏——一切皆在逼近。乔伊将方盒紧压在胸口，握拳自语：“拉普拉斯妖……你算得到这一步吗？”她眼中突然燃起斗志的光。


    （本章完)


    黑市舰艇驶来，教授初步退烧但仍虚弱，量子终端方才启动却尚未完成主密钥设置，塔楼里徐壮与神秘侄子的态度也尚未明朗。乔伊等人能否守住这微薄的生机？抑或遭遇更凶险的打击？一切，尽在下章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