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态度并不承认，只是平静问道：“何出此言？”


    “谁看不出现在的情形，魔女站在邪教那边，与帝国对立，库鲁姆斯城已是溃败，现在箭在弦上，只有你死我活，你既然不肯帮帝国，那就是站在魔女那边！”


    “雷家主慎言，我魔力低微，又是治愈魔法，帮不上什么忙，并不是我不想帮。”


    “……”伽斯里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也太把我当傻子了。”


    沧并不否认，她和伽斯里夜特意前来，想必也不是谈论这样无聊的话题的：“有话直说便是，拐弯抹角的话我实在听不懂。”


    伽斯里白也不遮掩，坦诚道：“你我想法一样，不如一起联手，如何？”


    “什么想法？”


    “再装就不合适了吧？”


    一边的伽斯里夜保持着沉默，月塔近距离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像冰冻住一样，往外冒着寒意，但又像失去了些什么，沧显然也注意到伽斯里夜的略微反常，于是问道：“他看起来有些奇怪。”


    伽斯里白微眯双眼，思索后笑道：“他做了一些动用家族能力的事情，导致灵魂有损，等价交换罢了，不值一提，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条件呢？”沧问。


    她轻笑起来：“与我联手。”


    沧没有立刻答应，伽斯里夜的事情与他无关，他没有道理为了他做多余的事情，只是在他拒绝之前，月塔掐住了伽斯里白的喉咙现身。


    伽斯里夜似乎对月塔有一点反应，但也很微弱，很快恢复平静，继续保持沉默，伽斯里白将一切收入眼底，笑容猖狂起来：“是你！”


    “你认识我？”重来后月塔应该没见过她才是，那次在学院被山司救走也并没有与她照面。


    “魔女。”


    她猜出来月塔的身份，声音里都透露出愉悦：“能在这里隐藏着不被任何人发觉，能一招制服我让我毫无还手之力，能让沧这样为你掩盖，除了魔女，别无他选。”


    “伽斯里夜是怎么回事？”


    从月塔口中说出他的名字，伽斯里夜的目光瞬间落在月塔身上，专注地盯着她，只是眼中依旧没有神采。


    伽斯里白本想以此作筹码要挟月塔，但不知为何后背一阵发凉，有种要被雷劈的不好预感，到嘴边的要挟也变成了坦言：“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一定是用了我们家族的秘法，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禁术，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他用来交换了什么。”


    “什么禁术。”


    ……


    既然是禁术那肯定不能随便说啊，伽斯里白心中诽谤，但想到听珞亚说的库鲁姆斯城的事情，她果断开口：


    “帝国八大元素贵族之中只有我们雷系家族历代出雷系圣主，也只有我们家族不以元素之名为姓氏，而以伽斯里为姓氏，因为我们有初代帝王卡维斯的血脉。”


    “据说卡维斯大人拥有世间最强的魔力，拥有超越任何人理解的强大能力，作为她血脉的延续，或许能激发出一二。”


    “但真的只是仅家主可知的传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从未见过。”


    “只是不久前，伽斯里夜的魔力突然失控，我赶去时他已经昏迷，醒来后就看起来呆呆的，我才联想到家族秘法，猜测他大约是做了什么事情。”


    最后她弱弱地加上一句话：“所以都是我的猜测，他是因为别的事情也说不定。”


    能让至尊法师神不知鬼不觉灵魂残缺的力量，伽斯里白只能往秘法上猜测。


    “能恢复吗？”月塔没有纠结她的猜测对不对。


    伽斯里白迟疑道：“这……恐怕很难，他如果真是因为秘法，恐怕也只有他一人知道是什么，即便是我，对于这件事也只是上任家主口传的听闻而已，连有什么效果都不知道。”


    卡维斯么，伽斯里夜，二十号边城的魔女，还有皇宫的三个守卫者。


    月塔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伽斯里夜现在的模样她直觉与她有关，原因也很简单：


    她们之前明明约定好，伽斯里夜为她提供必要的保护，作为交换，她会在堕魔后为他清扫帝国势力，可他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十分奇怪，后来更是像不记得一切一样，又来找她联手帮忙。


    那时她只是以为他反悔了，所以没有多加在意，只是拒绝了他的反复无常，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就出了问题。


    “人我带走了。”月塔拎着伽斯里夜的衣领消失。


    留下伽斯里白用掌握一切的目光笑看着沧：“你果然与魔女是一伙的。”


    沧回敬她一个不达眼底的笑。


    本以为伽斯里夜跟着伽斯里白，她将他强行拽走会引起他的反抗，没想到这人格外从容，任由她作为，没有半点挣扎，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只有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看起来有点唬人。


    守卫者已经习惯她的莫名到访，感知到她放出的波动来得也很快。


    “你们能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吗？”


    守卫者只瞥了伽斯里夜一眼，就明白了一切：“他用了不属于他的力量，所以失去了大半的灵魂。”


    “还能找回来吗？”


    月塔的问题让守卫者都有点沉默，难得语气严厉起来：“不能，你把魔法当儿戏吗？决定的事、做过的事，无法更改，更别说反悔撤回。”


    “拿他只能这样了？”


    “没错，正常来说，他要一命换一命，毕竟他所做之事造成的影响目前来看大到惊人，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月塔眉头拧起，心中有些空落地问：“他做了什么？”


    守卫者回答：“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你为什么能判断出来影响大到惊人？”


    “因为你。”守卫者面无表情地陈述，“重来前，知道你身份的人有多少，重来后对你有恶意与威胁的人有多少，见你如今如此顺畅，加上他现在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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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有关是一定的，否则他不必付出这样的代价。”


    月塔一时之间不知该在意三守卫也知道时间阵法的事，还是在意伽斯里夜到底做了什么，脑子有些混乱。


    守卫者却继续平静道：“你有什么好纠结的，他自愿做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付出什么代价都是他应得的，你们不是也早已做好等价交换了吗。”


    重来前她与伽斯里夜的承诺，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月塔对眼前的三个人身份更加怀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等时机到了，你会知道的。”守卫者解释道，“我们并不知晓你的事，只是能看见你与他之间守护的链接。”


    他们离开了，月塔心中有两个字在晃动，他们口中的：守护。


    无形的链接她所能感知到的有两种，一种是她和命臣之间的联系，另一种是善恶的感知，她能看见二十号边城上的浓郁黑气。


    也就是说三守卫也能看见一种无形的东西，就是人与人之间守护的链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身为皇帝的守卫，又怎么会对她如此友好？


    月塔怀着内心的猜测，拽着伽斯里夜回到学院，伽斯里白人已经走了，月塔只好将他带到沧的办公室，但伽斯里夜不肯和沧待在一起，抓着月塔的胳膊不放。


    沧的镜片反出一道亮光：“没事，你先走，我来处理他。”


    伽斯里夜攥得更紧了，月塔看着他现在这幅小孩子一样的模样，联想到守卫者说的他大抵是帮了她，实在做不出这样丢弃他的事，只好拒绝：“算了，我送他回伽斯里白那。”


    雷系家族的庄园月塔是第一次来，比起从前去过的风家和光家，这里更古老庄严，看起来也更富有，刚踏进雷家的范围内，伽斯里夜的手指就开始小幅度的颤抖。


    与月塔料想的回家不同，他看起来不只是排斥这里，更像是害怕这里。


    越往里走，他的反应就越强烈，月塔只好放弃带他进去的念头，转而回到雷系供奉殿：“你留在这里，我去找你姐姐接你回家。”


    伽斯里夜没有反应，还是抓着她不放。


    月塔只好用睡眠阵法让他沉睡，给他加几个防御阵法，将他的手指掰开放在床上，自己一个人回到雷家。


    伽斯里白在庄园城堡之下的地下室里，月塔来时，她正在……割自己的肉。


    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月塔有些不喜：“所以是因为这样，伽斯里夜才不愿意回来？”


    伽斯里白将匕首放下，胳膊上的血滴在地下，渗入地里消失不见，她嘴唇有些发白，但精神很好，神色也十分愉悦：“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你与伽斯里夜到底是什么关系？”月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闻言伽斯里白似乎是愣住，然后有些好笑：“当然是姐弟啊。”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伽斯里白哽住一瞬，嗤笑道：“我什么时候杀他了，他都成傻子了，我不还是好好的照看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