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疑惑

作品:《被权臣强取豪夺后

    马车从空旷的皇城,一路驶入热闹的长街,就像一尾搁浅的鱼,终于从沙滩回到大海,人的心情也因为环境的变化,开始变得生动起来。


    这就是长安城。


    扶灵眨了眨眼,要不是五感尚在,她会以为这只是一场美好的梦,但是她真的能看到,能听到,所以这些纷至沓来的颜色,这些络绎不绝的声音都是真实存在的,她不是在做梦。


    这样的发现让她有些欣喜,但欣喜之外,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越是想得到,就越失落,她不确定这样的幸福会不会长久。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扶灵掀起帘子,望着前面驾马的裴敛出神。


    裴敛今日是骑马来的,他带来了一只漂亮的安息马,这种马是西域进口的,体格健壮,四肢有力,很适合用作战马,朝中的武将多会乘骑。


    他们现在所乘坐的马车,其实不是他为她准备的,她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这才提到了这辆马车,但他却误会了。


    这辆马车本来是驻守玄武门的羽林军大将军的,裴敛以为她想乘车,就给了些钱,干脆租借了过来,而他自己的马,则丢给了他身边的侍卫。


    扶灵本人是想骑马的,她想吹吹风,好好感受一下长安的风光,只是骑虎难下了而已,要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用这种拙劣的方式转移话题。


    扶灵心里气愤,连马车停下也没有察觉,直到裴敛下马,长臂一伸,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她才回过神,表情窘迫:“你怎么直接抱我?”


    裴敛看着她微笑:“不然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还不老实地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扶灵一个激灵,接着回想起昨晚的情形,面上红了一片。


    大街上就这么动手动脚,也不怕被人看见,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扶灵拿他没办法,她要是跟他生气,把他惹急了,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抛下她,毕竟她的价值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要是不跟他生气,不表示态度,又怕他变本加厉。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索性不管了。


    扶灵抛下裴敛,径直往前走去。


    他们所到的是一处集市,现在是下午,正是商人们开门做生意的时候,人很多,也很热闹。


    上元节的习俗是吃面茧,喝豆粥,眼下虽然还没有到正月十五,但是人们对节日的准备已经陆陆续续提上了日程,集市上张灯结彩,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处卖小吃的。


    扶灵的肚子正好有些饿了,于是便寻了一个小摊,想要尝尝摊主的手艺,不过她也是走到小摊前才意识到,她的身上没有钱。


    这就有些尴尬了。


    扶灵只能回头看着裴敛,对他露出期待的眼神。


    摊主是个有些泼辣的中年女人,这么多年迎来送往,什么人没见过,见此情景,了然道:“小娘子和你家郎君闹别扭了?”


    什么你家郎君我家郎君的,他们还没成亲呢!


    扶灵下意识地反驳道:“没有。”


    不知道是在否认这种关系,还是在否认闹别扭这句话。


    但是落到裴敛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他已经默认为扶灵不反感他的触碰,只是在跟他耍小性子,就像他幼年时养的那只猫一样,在他想跟它玩耍的时候,也不一定次次顺从,偶尔也会挠他一下。


    但它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喜爱。


    裴敛解下腰间的荷包,荷包里是满满当当的黄金和铜钱:“公主想买什么随意就好。”


    他特意弱化了前两个字的读音,把前两个字念的很轻,除非站的很近,否则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


    摊主自然是听不见的,只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又和好了,也不甚在意,转头就推荐起了自己的菜品:“有豆粥,有肉粥,还有春饼,都是自己做的,二位每样来点?”


    说着就已经替扶灵安排了起来:“春饼要配菜吃,这里有熏肉,熏鸡,烧鸭,素菜有菠菜,豆芽,也是每样来点吗?”


    扶灵点了点头。


    摊主爽快,她也爽快,反正有人替她付钱,有人付钱,她就不用犹豫了,正好每样都尝尝。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宫外的食物,不过整体的体验感是不错的,摊主做菜干净,动作也麻利,几乎没等多久,就把他们点的菜端上来了。


    一碗豆粥,一碗肉粥,一盘春饼,还有许多碟小菜,食物很快把桌子填满了。


    扶灵的饭量不大,每样都尝了一点,当然,也没放过裴敛面前的粥,在他喝那碗肉粥之前,她先舀了一小勺,不过这顿饭的分量还是有点太大了,他们最后没有吃完,剩下的菜只好留给摊主喂猪。


    扶灵倒不是吃不下,而是想要留一点肚子,她本身吃不了太多东西,要是不留一点,接下来逛集市的时候,就吃不了其他东西了,除了主食,她还想吃点糕点,比如樱桃毕罗什么的,最好再来一碗五色饮。


    她今天的兴致很高,实实在在的买了很多东西,也吃了很多东西,看到感兴趣的小玩意,都是直接拿下,最后买了太多东西,不太好拿,只能用挎包装起来,让裴敛帮她拎着。


    也许是心情好,裴敛还挺配合的,只要是她的意思,都尽量顺着。


    扶灵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没有时间细想了,宫外的新鲜事太多,对她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没一会儿,她就被其他的事吸引了目光。


    “这些人聚在这里做什么?”


    “你说哪个?”


    扶灵指了指面前的河:“就是河边的那些人。”


    裴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河边有一群人,为首的那个站在中央,正在绘声绘色地说些什么,其他人则在一旁听着,很虔诚的样子。


    “真的有这么大的效果?”


    “当然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我还能骗你不成?”


    “心诚则灵。”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最后拿着河灯,有的是已经买好的,有的是从河边的摊贩手里现买的,他们把河灯点着,放进了河里,然后在岸边许愿。


    这样的行为的确有些诡异。


    一般都是清明节或者中元节放河灯,通过放灯的仪式纪念先人,寄托哀悼,没见过谁会在上元节放河灯,上元节虽然也有放灯的习俗,但放的却是天灯,跟河灯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裴敛沉默片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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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这件事我听府里的下人说起过,都说东市的这条河许愿很灵,只要买一盏河灯,在日落时分放进河里,就会带着当事人的愿望,飘到河神那里去,只要心诚,愿望就会实现。”


    他笑了笑:“至于这个心诚,根本就没有什么标准,全看人们自己怎么想了,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传言。”


    扶灵对此也很疑惑,正要再问,旁边却突然多出来两个人,一个一身白衣,风流落拓,眉宇间隐约有一股傲气,给人一种很强的冲击感,另一个穿着一件灰蓝的圆领袍,气质温润,看上去比较内敛,也更好接近。


    裴敛看到他们,有些惊讶:“淮安,阿言,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那个被他唤作淮安的回道:“怎么不能在这里,只准你一个人佳人在侧,我们就不能出来逛逛?”


    另一个蓝衣服的郎君则是腼腆一笑:“三郎你快别说了,阿敛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身边有个小娘子是好事,你可别在这种时候搞破坏。”


    白衣郎君只得拊手:“好好好,江言你就继续向着他吧,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就跟没有一点正经事要干一样,我们去找他他也推脱不见,害我们记挂他,还以为他活不了了呢。”


    他转过头看扶灵:“你是哪家的小娘子,看着很面生?”


    扶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对面的郎君不认得她,但她却是听说过他的,听到淮安,还有三郎这两个称呼,她就已经明了,对面的这个白衣郎君是谢三郎。


    谢家自从迁出长安后,在边关的发展一直不好,家族内再也没有出过什么高官,年轻一辈的子侄里,就只有谢淮安上进一点,自己考过科举,其他人都是靠门荫入仕,吃家里的老本。


    不过谢淮安虽然参加过科举,也给自己挣了个官职,但没做多久就辞官了,听说是受到了打击,在这之后他就日日饮酒,行事越发乖张,可以说是狂名在外。


    扶灵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过他的一些传闻,不过她对谢淮安这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罢了。


    谢淮安没有等到扶灵的回答,心里有些疑惑,他又等了一会儿,见扶灵还是这个样子,终于放弃了,转而说起了放灯的事,他指了指人群中央的那个妇人,对他们道:“那个是罗娘子,旁边那个卖河灯的是她的丈夫,什么河神许愿的传说,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为的就是多赚一点钱。”


    “原来是骗子。”


    “是啊,就是骗子。”


    “那为什么不揭穿他们呢?”扶灵有些不解,既然早已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看着其他人上当受骗,那些购买河灯的人,有很多都衣衫褴褛,看着就不富裕,一只河灯的钱虽然不多,但也够人家多吃两顿饭了。


    谢淮安笑了一下,不答反问:“谁家的小娘子这么天真?”


    他又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份上去了。


    不过这回是对裴敛说的。


    扶灵感觉有些头疼,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物以类聚,这个谢三郎能跟裴敛做朋友,果然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好在这样的局面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