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浮生素闲

作品:《醉里无君吾自愁

    那天晚上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竹君青,风流倜傥二十一年,归来仍是处男。


    鹤沅,英俊潇洒二十六年,归来仍一身清白。


    第二日,鹤沅一大早就去上朝了,竹君青则是睡到日上三竿被小玉叫醒的。


    “公子,都快到午时了,该起来了。”


    竹君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起床穿衣洗漱。


    这也是他的一个毛病,虽然自幼因读书日日早起少有懈怠,不过只要一旦有机会休息就没有了时间观念。


    几十年了,他只能靠别人叫醒,不然要他睡一天都可以。


    等竹君青整理好,刚巧到了饭点,下人来跟他说鹤沅今日在外有事,午饭不回来吃了。


    竹君青也没想着等他,干脆就一个人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中途,府门口好像有人来,竹君青还以为是鹤沅回来了,结果只看到小玉拿着一封信跑过来。


    “公子,是小宋公子来信。”


    小宋公子自然是宋明怀——他是当朝刺史家的庶子,因为年纪比他大哥要小上不少,刺史又只有他们两个孩子,对他颇为宠爱。


    竹君青打开信看了一下,大概就是关心他到王府生活得怎么样云云,然后邀请他来茶楼聚会。


    那家茶楼也算是都城最火爆的茶楼,除了楼中特色的吃食,身怀绝技的艺妓,就是他们这群读书人常在楼上“吵架”最为有趣了。


    回到都城的那年竹君青16岁,被竹府送去国子监读书,就在里面认识了他们这群朋友,茶楼则是他们之中某位的家产。


    竹君青19岁时,他们便嚷嚷着要参加科举,竹君青没办法,只好跟他们一起去了。


    也没想到,来年考得最好的竟然是年级最小的竹君青——直接中了个状元。


    其余人也高低中了个进士…哦还有一人得了个探花。


    若说在都城中还有什么可依靠的,竹君青也是大概只有他们了。


    被封为霖王妃后他就被撤去了在翰林院中的职位,闲来无事,他也就答应了,吃完饭便带小玉去了茶楼。


    茶楼有两楼,一楼是散座,二楼是包厢,他们一般在二楼活动。


    刚进茶楼,就听到干事的伙计吆喝道∶“呀——是浮生公子,浮生公子来了。”


    那个伙计吆喝完就过来招待竹君青∶“浮生公子,他们都在二楼韵意厢等你呢。”


    小玉一向不参加他们的活动,就跟着伙计去别的地方玩了。


    “好。”竹君青道了声谢,就上了楼。


    ……


    “哟,素闲你可算来了。”


    竹君青推开厢门,就听见有个家伙在喊他。


    一抬眼,包厢烟雾缭绕,香气扑鼻。


    大热天的,这群家伙…竟然在吃火锅。


    竹君青面色复杂∶“你们叫我来就是吃顿火锅?”


    刚刚那个叫他的青年立马放下碗筷迎上来∶“你吃了吗素闲,我们以为你吃了就没加你的碗筷…刚好我吃完了你要不要用?”


    闻言,竹君青整个脸都皱成了包子褶,一副嫌弃的意味∶“那知府大人该好好反省自己了,家里是破产了吗,一个茶楼连副碗筷都没有了。”


    “竹素闲你又骂我爹!”对面的人气得跳脚。


    这位便是安城知府嫡子——江陵川。


    竹君青没理他,走进里面找了个空位做了下来,江陵川还围着他叨叨个不停,痛斥他老看自己父亲不爽还天天明理暗里阴阳他云云。


    “竹素闲我告诉你,你再骂我爹我就告诉他,以后不让茶楼招待你了。”


    “前几个月他又看见你写文章阴阳他,我爹一把年纪了差点给你气得驾鹤西去。”


    竹君青受不了,伸手一把把他脑袋按下来,怼到桌子上。


    “啊——竹素闲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终于露出马脚了吧…呃,竹素闲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江陵川扑腾的样子极为戏剧,旁边的兄弟已经憋不住笑出声了。


    竹君青皱眉,也不知道以这人的脑袋是怎么考中进士的,说∶“你爹光天化日之下偷偷在人家百姓房屋旁边如厕还有理了是吧?”


    “噗呲——”周围的其他兄弟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个人仰马翻。


    江陵川没扑腾了,老老实实与木桌零距离接触,脸红了个彻底,还是忍不住为他爹正名∶“那只是意外好吗,人有三急,我爹忍不住了,况且又没拉到人家家里……”


    “那你爹去年设宴,把我拉到后院谈话结果张口吐了我一身,还不能骂他几句了?”


    江陵川没说话,支支吾吾半天,憋出来一句∶“……你那是骂了他几句吗,明明连着骂了他几个月。”


    竹君青把他放开,江陵川被解放,赶紧起来,结果就吃了竹君青一个脑壳蹦。


    “啊——”


    江陵川向来是他们之中最活泼的,又爱惹竹君青这个嘴巴最毒的,他俩在一起就不愁笑话看。


    “行了,海舟你就别闹腾他了,”出声的是竹君青一旁的慕思月——内阁首辅的嫡子。


    海舟是江陵川的字。


    江陵川只能捂着脑袋,念叨着“哪里是我闹他明明是他单方面打我”骂骂咧咧地去找位子坐了。


    竹君青用边上的茶具给自己沏了杯茶,悠哉悠哉地喝起来——一股火锅味。


    慕思月看着竹君青,关心问道∶“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慕思月已经临近而立之年了,比他年纪大了不少,几乎是亲哥哥般体贴的存在。


    …当然不是竹宇那种亲哥。


    竹君青撇撇嘴,当初几个月前他被关在大理寺受了刑,还是慕思月晚上接他回去的。


    他一口答道∶“好多了,你把我扔田里我能比牛多耕两亩地。”


    慕思月笑他,没多说什么。


    竹君青随意扫了一圈,才发现少了个人。


    “宋明怀呢,他今天怎么没来?”竹君青问到。


    “唉,明怀兄几日前被调去大理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正忙着呢。”接话的是侍郎嫡子——周鹏。


    竹君青点点头,随口问道∶“话说你们现在都做了什么职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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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说说。”


    “……”


    包厢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当初出榜没几日竹君青就被下了婚约,宣布要嫁给霖王,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更何况跟他说自己当了什么官——这不是活畜牲吗往兄弟心上捅刀子。


    竹君青说完看他们这副样子,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扯了扯嘴角,笑道∶“不说是自己当了什么芝麻小官怕丢人啊——我又不会笑你们,我现在可是正一品哪个比我大。”


    闻言,兄弟们还是不敢搭话。


    良久,一旁督察御史嫡子李丰遥开口问他∶“素闲,你有什么打算吗?”


    竹君青抿了两口茶,实在是受不了里面不伦不类的火锅味,才把茶杯放下来,回应道∶“皇上希望我老实点认清事实,皇后叫我好好跟霖王过日子,霖王跟我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说,我打算什么?”


    自然没人敢应。


    竹君青自顾自地说道∶“他不想让我当官成大事,我偏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给他看;他想灭杀我熄了这把火,我偏要出这个风头让这把火越烧越旺。”


    “好!”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浑厚有力,掷地有声——是兵部尚书嫡子孟巍。


    他素来喜欢饮酒,今日看是喝了不少,已经有几分醉意上头。


    “这才是响当当状元郎的气势,自命不凡心高气傲,才能担得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嗯,你通我干什么…你说是不是顾无歌?”


    孟巍旁边坐着的正是科举探花郎顾无歌。


    这位和竹君青也算冤家路窄,在国子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顾无歌“切”了一声,看到竹君青在看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说∶“别让我看不起你。”


    竹君青笑了笑,举起那杯火锅味的茶敬他∶“必定不辱使命。”


    大家看竹君青状态不错,也不免觉得欣慰,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


    竹君青在王府已经吃过饭了,就在旁边沏茶,研究如何给这绿茶去掉火锅味。


    大家叽叽喳喳地闹着,忽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你们最近有倭人进安城吗?”


    众人都被问得一愣,一脸蒙圈地摇头。


    “那我就奇怪了…我前几日下朝的时候怎么在宫中看见了倭人?”


    立马就有人出声反驳∶“你看错了吧,倭人本就长得跟我们相似,最近这倭人还在我们东海边境闹腾呢,怎么可能进得了都城?”


    那人又道∶“哪有,那倭人里面有一个女人,白面红唇,发髻和妆容分明就是倭人的模样。”


    李丰遥问他∶“你哪一日看到的?”


    那人报了一个日期,说∶“那日皇上留左相商讨要事,左相想跟皇上推举我,我就晚了些走,结果就遇到了倭人。”


    竹君青问他∶“你有没有看清那倭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装饰?或是服装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人摇摇头∶“那群倭人穿得倒是华贵,可是跟我幼时去东海那看到的倭寇并无大差。”


    “倭人进宫…谁会准他们进宫呢?”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