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茶不自知
作品:《醉里无君吾自愁》 这个答案出来时,全场没一人敢说话。
开玩笑,私自议论圣上可是死罪。
“东海倭寇扰民已久,陛下仁慈,没有赶尽杀绝,此次诏倭人进宫应该是商议此事。”
说话的是慕思月。
闻言,大家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顺着台阶附和了几句又开始嘻嘻哈哈了起来。
竹君青没说话,只是皱起的眉头表露了他的心绪。
“素闲?有什么烦心事吗?”慕思月见状问他。
竹君青看着他温润如玉的模样,实在是找不出一丝破绽,只好妥协般说∶“没有什么,只是忧虑国民安康。”
慕思月听闻,笑了笑,更是温和了几分,安慰他∶“素闲有心是好事。”
众人又待了一会儿,竹君青估摸着鹤沅可能已经回府了,就提议准备离开了。
谁道好巧不巧,开窗一看——外面正好下起雨来,只是眨眼间便越来越大,小玉和他来时没坐府里的马车,更没带伞,现在出不去,兄弟们就又把他留下不让他走。
“素闲,再陪我们玩一会儿呗,等下我派人送你回去。”
竹君青只好点头同意,大家又坐在一起,让伙计把碗筷什么的收拾走了,换了些茶水甜点上来。
“素闲素闲,你是不是要回霖王府呐?”江陵川磕着瓜子问道。
一开始他们是万不敢提及此事的,后面看竹君青心态惊人的好也就没顾那么多了。
竹君青饮了口没有火锅味的茶,答∶“嗯,不然我还去哪?”
此话一落,兄弟们顿时都凑过来,神秘兮兮的。
竹君青挑眉,奇怪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江陵川旁边的人低声开口问道∶“素闲,霖王待你怎么样?”
竹君青想了想,说∶“还好,跟寻常友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昨晚没有说想亲他的话。
对面几个人又开始互相拱来拱去,怂恿了半天,其中一个人才斗胆开口∶“那个…霖王和你…那啥了吗?”
竹君青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把他呛得上接不接下气,旁边的慕思月给他拍了半天才缓过来。
竹君青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他∶“你们把我叫过来就是问这个?”
好歹也是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人,是早有预谋还是一时兴起竹君青还是看得出来的——现在这样明显是前者。
那人掩面咳嗽了几声,装模作样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哪敢……所以做了吗?”
竹君青手上的茶杯都快被捏碎了,他咬牙切齿道∶“当然没有。”
“那你们睡在一起了吗?”
“…这个有,我们这两天都睡在一起。”
几乎是刚说完,就有人出声骂道∶“柳下惠啊,他这都忍得住?!”
竹君青扶额∶“这有什么忍不住的,我又不是姑娘。”
江陵川一个拍桌∶“你有本事把头抬起,看着这般面孔,如天下神仙下凡似的,不说了你家那几个没眼力劲儿的,谁不喜欢你?”
竹君青头埋得更深了,汗颜道∶“…说得如此夸张,叫别人听到了又看我笑话了。”
竹君青另一旁坐着的司平河忍不住了,伸出手一把掐住竹君青的下巴,把他的脸正过来。
“嘶——”这家伙的手劲儿可不小,竹君青吃痛出声。
这家伙是礼部尚书的嫡子,也不知道怎么生的,虽然不喜开口说话,但总是行出惊人。
众人啧啧道∶“美玉无瑕。”
“冰清玉粹。”
“怀珠韫玉。”
“不是说霖王自小纨绔不堪吗,坊间传闻他少时在酒楼夜夜笙歌,这种好色之徒居然对素闲不为所动?”
“我怎么了?”
大家先是听到一道陌生的男声,才听到木门被打开时“嗞呀”的声音。
竹君青和司平河坐在正对着门的地方,反应最快——第一眼就看到朝服还没褪去的鹤沅,尽管司平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还是下意识松开了手。
竹君青反而呆住了——这人是谁?鹤沅他的夫君;他为何在这?不知道;那自己现在在做何事?不清楚。
“霖王殿下。”
慕思月最先反应过来,向鹤沅行礼。
这个时候大家才陆陆续续回忆起来,也跟着站起来行礼。
几个没做官的不认得鹤沅的也被拉起来——比如司平河,就连竹君青也不知不觉站起来低头跟他们行一样的礼。
鹤沅原本听到里面好像在说自己坏话还有些生气,看起来也恶狠狠的。
结果这么一来,鹤沅立马就愣了,气势也软了下来。
“你们别跟我行礼啊…”
慕思月平身,站在一旁说∶“礼数不可无。”
鹤沅脑袋一向不太聪慧,嘴巴也笨,不知道怎么回答慕思月,只说∶“我只是来接素闲回家的。”
闻言,在场的众人顿时眯起眼,偷偷密谋起什么来。
“殿下别那么着急走嘛,我们都是素闲的同僚,早就对您仰慕已久,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不坐下喝几杯?”
这么说着,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兄弟就推着鹤沅进来。
只能说竹君青身边这群友人兄弟没一个老实的,估计看鹤沅露出来老实憨厚的本性就又开始憋着什么坏水了。
竹君青叹了口气∶“长恨,你坐我这边来。”
鹤沅立马点点头,在一旁搬了把椅子就老老实实坐在竹君青身边。
江陵川看这个情形,干脆提议道∶“大家都别走了一起留下来用晚膳吧,我去安排厨房准。”
众人想了想,看没有异议,便都点头答应了。
殿试前各位都忙于备考,殿试之后,准备重考的忙着温习,当官的忙着为朝廷效力,再加上竹君青那件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愉快地在一起聚一聚了。
只是这里面多了一个霖王鹤沅。
“殿下,听说你前几年都在西南边塞打仗,那边有什么新奇事吗?”
“殿下,我听说西南地区的人会巫术,可否属实呀?”
“殿下殿下,你杀过多少西南贼人?哇——这么多,殿下当真厉害。”
“……”
只是眨眼,几个兄弟就围着鹤沅攀谈起来,鹤沅被围着中间,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偏偏他又是里面最高大的,看起来还有几分戏剧。
“没想到…你这个夫君看起来还好生笨拙。”顾无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竹君青身边,在他耳畔低声道。
竹君青瞟了眼鹤沅,又看了眼顾无歌,抬手饮了口茶,道∶“他自然是没你聪明,满肚子坏水。”
顾无歌“切”了一声,噎他∶“喝这么多茶也不怕尿急。”
“……”竹君青一口茶哽在喉咙里,好半天才咽下去。
他不甘示弱道∶“那你还观察得挺仔细。”
顾无歌一愣,脸色涨红,说话都结巴起来∶“胡…胡说什么,谁…谁观察你了。”
竹君青奇怪,两人平时互嘴比这话毒千万倍,怎么这个时候这人反应如此怪异。
顾无歌还觉得不够,又扔下一句∶“你变成断袖了我才不管你,我才不是断袖。”
说罢,他就灰溜溜地走了。
竹君青∶“……”
这人必然是今日又没吃药。
他没管顾无歌,又侧耳去听旁边鹤沅一群人在聊什么——这一听倒好,短短几刻,他们的话题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霖王殿下,你对素闲有什么情愫没?”
“殿下,你是断袖吗?”
“殿下殿下,你觉得竹素闲怎么样?”
竹君青∶“……”
鹤沅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们也兴致不减,一口一个“殿下地问着。”
直到江陵川回来,他们才又跟着江陵川打打闹闹,鹤沅这才脱离苦海。
后面大家又开始聊一些家长里短,聊着聊着又莫名其妙聊到国家兴盛,什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另一个又说“放屁,只要天下公共于人为何不可达成永合”,一群人又开始吵起来。
最后又争论到前段时间北方的旱灾,这里倒是好足足吵了一个时辰,十几个人硬是想出了几百种方案。
吵得最欢的还数江陵川和顾无歌,两人一个主张就地解决,一个主张转移资源,争论了半天最后就差打起来了,还是竹君青和慕思月去劝架的。
到了傍晚,众人吵累了,准备上晚膳了,才安静下来。
竹君青这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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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鹤沅已经靠在椅子一旁,歪着脑袋,昏昏欲睡了。
竹君青起了玩心,起身勾了勾他的下巴,刚好把他弄醒了。
鹤沅一醒,就顿时委屈巴巴地看着竹君青。
虽然鹤沅身形高大,面目俊秀且十分阳刚,但撒起娇来竟无一丝违和感。
看得竹君青心里一软,柔声问他∶“怎么了?”
鹤沅往他身边靠,小声说∶“我是不是麻烦你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他们都好生聪慧,不像我只会乖乖呆在你身边。”
竹君青一顿——他可太吃这套了。
竹君青聪慧无双,偏偏对很多情感有些过分的迟钝,特别是在类似于爱慕的积极情感上。
只有给他最直接的攻击,他才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份情感的炙热。
比如现在。
竹君青给鹤沅顺毛,道∶“别听他们的,生得如此狡诈干什么,你也很好。”
鹤沅抬头,看着竹君青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说∶“真的吗?”
竹君青点头道∶“不必跟他们去比,不值当。”
“那素闲,你是觉得他们好,还是我好?”
“你们在我心中自然都很好…好了还是你好。”
“……”
一直坐在竹君青身旁的司平河身体一僵,放下了手中的书,去倒了杯茶举到竹君青面前。
竹君青一脸诧异地问他∶“做什么?”
司平河惜字如金但一针见血∶“茶吗?”
竹君青没有领会他的深意,拿过来,狐疑地端详半天,实在是瞧不出什么问题,最后才说∶“茶当然茶啊。”
尽管只是跟竹君青吐露心声但还是感觉隐隐被阴阳地鹤沅∶“……”
到了饭点,一群人又热闹了起来。
以李丰遥和江陵川为中心,开始互相给彼此灌酒,势要把对方给干趴下。
这自然也免不掉竹君青和鹤沅,竹君青身体不好,喝了两口意思了一下就没有再喝了。
只是鹤沅,被怂恿着喝了一杯又一杯。
甚至到了后面,他们看着鹤沅老实憨厚的模样都开始不约而同地找鹤沅灌酒。
“鹤兄,我敬你一杯,常年为国而战,使我敬佩。”
“鹤兄,我敬你一杯,祝你和素闲百年好合。”
“鹤兄鹤兄,跟我喝一杯呗。”
鹤沅没有察觉,到了后面已经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不过他喝酒不上脸,众人都没看出来,还是竹君青看他状态不对,找了个借口带他回家了。
“公子!”刚下楼,就看到小玉在门口守着。
竹君青问她∶“你怎么还没走?”
小玉说∶“下午的时候王爷来找你,说来接你回家,我给他指了路后看你们半天没下来,就被李姨姨带着去厨房干活了,李姨姨请我吃了饭,刚刚才准备走。”
竹君青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眼脚步虚浮的鹤沅,干脆人小玉扶着他,出去拦了辆马车。
上了马车没多久,鹤沅就靠在竹君青肩膀上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天气好像变凉了许多。
在茶楼包厢里人多有热气,竹君青没感觉出来,刚刚下楼在外面,才冷得打哆嗦。
马车一个颠簸,竹君青的手不小心与鹤沅的手一碰,才恍然发觉鹤沅的体温热得吓人。
竹君青赶忙去摸他的额头,担心他是不是发热,只是刚碰上就被鹤沅抓住了。
“怎么了?”鹤沅迷迷糊糊地问道。
竹君青担忧地说∶“你身体这么烫,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发热了?”
鹤沅摇摇头∶“没有,我天生火气旺。”
竹君青狐疑,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对方应该确实没有大碍后,才准备把手收回来,却不料被鹤沅牢牢捉住。
“倒是你,你手怎么这么冷。”
鹤沅把另一个手也伸出来,将竹君青的双手裹起,紧紧握在一起。
竹君青心一软∶“我…体寒。”
鹤沅抬眼奇怪地看着他,竹君青被他看得心底有些发虚,移过眼,偏头不去看他。
不过很快,鹤沅就把那种眼神收了回去,乖顺地枕在竹君青肩上,用满足的语气说∶“那还好你碰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