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从今往后
作品:《醉里无君吾自愁》 皇帝和皇后一个比一个精明狡诈,哪能不知道那户部尚书和他大房的德性,看两个孩子一副臭脸对着他们,干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先拜的肯定是皇帝二人。侍女递上茶,两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向父母敬茶。
竹君青叫道∶“父亲,母亲。”
皇帝皇后皆露出满意的神色,接过茶按规矩浅饮两口。
皇后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鲜红的扁包递给竹君青。
这是改口钱,竹君青自然收下。
不过摸着这个红包,竹君青不禁悄悄用手捺擦了一下——这个厚度和硬度……还如此之重,不像是钱币啊。
也是后来,竹君青算账的时候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是金条——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到了鹤沅的时候明显就要敷衍一些,竹辉他们也给鹤沅准备了一个红包,不过从小到大就养尊处优的霖王显然对此不太不稀罕。
拜过父母后,两人先回房休息了一会儿,又换了身衣裳,看着临近饭店,便准备出去见客敬酒了。
安朝国风一向开放自由,尤其是相比于前朝对女子的待遇优化了不少,在婚事之类的事件上也开始崇向大方得体即可,新娘亦可出去贺酒。
竹君青虽不是女子,但身为新娘毫无疑问也是如此。
等两人到了场地,宾客们早就开始豪食畅饮。
鹤沅和竹君青假意跟宾客打了声招呼,无非就是说感谢诸位赴宴请吃好玩好云云。
接着两人酒下去逐桌敬酒了。
按照顺序,应先敬鹤沅那群皇亲国戚。
皇帝皇后已经借口有要事先离场了,首位便是长公主。
“兄长,嫂嫂。”鹤蛰见两人过来,立即站起身举酒相迎。
这还是竹君青第一次见到长公主潇安公主其真人。
虽说公主,鹤蛰自然面容姣好,眉目深邃,却跟人们寻常印象里娇气柔弱的公主不同。
因常年征战沙场,皮肤不似贵族女子一般白嫩细腻,反而是淡淡的小麦色且较为粗糙。
拿着酒杯的那只手也很宽大,甚至比很多男子的手更加宽厚,肉眼看去还能瞧见许多茧子和细细的伤口。
鹤蛰作为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女将军,还如此年轻,名头比起他这个二十来岁的传奇状元郎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举国皆知,长公主鹤蛰豆蔻之年便跟着武将大人捉贼剿匪,及笄便初上战场,过五关斩六将所向披靡,桃李不过两三年就立下大功,一女当关万夫莫开,惊蛰将军之名实至名归。
鹤沅一向对自己妹妹较为温柔,只轻轻喊一声∶“阿妹。”
竹君青举起酒,直直地迎视着鹤蛰的目光,再郑重地低下头一敬∶“惊蛰将军。”
鹤蛰应下,也说道∶“小妹在此,还望嫂嫂鹤兄长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说罢,三人皆举起酒一饮而尽。
鹤蛰饮酒的姿势很是潇洒——鹤沅与竹君青皆是双手握杯徐徐饮之,而她单手豪饮,好不畅快。
接下来几桌就是其余五位皇子和另一位小公主——加上鹤沅原本有七位皇子的,可惜三皇子早十数年就病死了。
皇子公主虽年纪不大,但毕竟深处皇家,都被教养的极好(除了鹤沅这个缺根筋的),面对竹君青也是尊敬有加。
然后再是皇后母族的几个诸侯王和国舅之类的近亲。
到了竹君青那一家又是不同。
竹辉有几分才能确乎不假,可他向来狗眼看人低,傲慢至极。
到了他的下一代,除了竹君青其余的子女皆是实实在在的废材,取其糟糠去其精华,脑袋一个比一个愚钝,脾气还一个比一个大。
正巧,敬完酒后竹宇又不安分了。
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拉着竹君青就开演∶“小弟啊,到了王府以后就要懂事了,身为王妃切记不可如以前那般张扬了,王爷公事繁忙,你就记得要多多操持一下家事啦,要守好妇人之道……”
话音刚落,几个竹家远亲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周围响起细细碎碎的嗤笑声。
竹君青忍不住皱眉看向竹宇,先是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扯了下来,再张口道∶“兄长倒是贤惠,对这些家长里短也是明理,不知是瞧上了哪位断袖,收拾收拾也准备嫁过去了。”
竹宇被怼得一噎,发觉过来后面色通红,差点没背过气来。
原先旁边的看客们还顾忌着竹君青好歹还是今日婚宴的主人,除了几个胆大的狗其余的还是不敢笑的。
现在被怼的换成竹宇就不一样了——这竹家大公子,整日不学无术,嘴巴和品性也不干净,要不是家世实在雄厚早就人人喊打了。
如今落了笑话,大家可都没收着,顿时哄堂大笑。
原本想着替竹君青出头的鹤沅也是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后看着嘴巴功夫如此厉害的此人,嘴角也不自觉往上扬。
虽然不是所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远得没边的亲戚都要拜,但两人近亲和一些达官显贵的家族一一敬下来也要些许时间。
等各种杂七杂八的环节结束后,已经入夜了。
竹君青身体不适,后来一些不需要新娘参与的地方他就没去了,干脆早早回了房。
等鹤沅过去的时候,竹君青已经沐浴完在婚房中等他许久了。
看到竹君青坐在婚床上,他忽然没由来地紧张起来——两个男子…也要做那档子事吗。
怎么做…他可不会啊。
周围的侍女看鹤沅来了,便都心领神会地退下去、出了房。
一时间,屋内只剩他们两人,不过谁也没说话。
鹤沅甚至不敢抬头看人,感觉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脑海中好不容易编织出几句话,嘴唇张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竹君青看他半天没动,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听见声音,鹤沅身体里面那股暗流涌动的东西一下就飙上来了,涨红了脸,说话都说不清楚∶“我…我我……”
安城的五月已是温热,鹤沅跑了一天,年轻人本就火气旺,一紧张脸上的汗珠都砸下来几滴。
竹君青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只好提醒道∶“你需不需要先去沐浴?”
鹤沅马上抓着这个梯子向下爬∶“哦,对我去沐浴!”
说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了浴房,顺带关上了门。
竹君青听着关门的脆响,看着一旁小桌上的准备好的换洗衣物,默默陷入沉思。
显然,鹤沅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又去而复返拿上衣物,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浴房。
……
竹君青默默为自己相公的脑子堪忧起来。
他叹下一口气,对着床内侧躺下来,从下面的枕头下面掏出一本小册子来看。
竹君青顶着一张俊脸,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皮书,如果不是书里面的图画有些过于辣眼,怕真有人认为他又在钻研什么学术了。
竹君青并不是那种只晓得读书的呆子,相反,他因为自己聪明反而“无恶不作”,寻常人家顽皮孩子做过的事情他几乎都做过,要不是因为身体不大好,怕是上天下地能把房子拆了。
嬷嬷偷偷把这本书递给他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料到这位看起来跟白纸一样干净的状元郎能对春宫图看得津津有味。
他没做过,还不能看了吗。
少时生活在偏远的野乡,自然没这个条件享受鱼水之乐,姥爷看他没那个意思也没有给他与哪家女子说过亲。
到了尚书府就更加了,因为小玉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他们还以为小玉是自己的通房,再加上本就对他不上心,也没有提议过给他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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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妻妾。
这么想来,二十一年,他还没有睡过别人就要被别人给睡了……
想到这里,竹君青“啪”一下把书关上,开始思考如何让鹤沅给自己睡。
虽说鹤沅好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多……
虽说鹤沅身板比自己宽厚许多……
虽说鹤沅从小习武的看起来能吊打自己……
虽说是自己嫁给他吧……
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机会吧。
想了半晌,鹤沅就出来了。
不过鹤沅因太过紧张,走路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竹君青便没发觉到。
鹤沅看竹君青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他到底睡了没有,只好用手撑着床倾身下去,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竹君青直接被吓得一抖,结果鹤沅本就内心不安,也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手一个没撑住身体直直地砸下来。
虽然身体已经迅速地做出反应,用手肘再次撑起身子,但脸还是停留在距离竹君青不足一指的地方。
竹君青原本正要回头,看天上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眼不自觉一闭就没敢动,睁眼看见鹤沅这张大脸,呼吸一窒。
鹤沅自然相貌不凡,继承了皇帝与皇后长相所有的优点,眉目深邃,在战场上的磨砺使他更具有男子气魄,令人过目难忘。
长长的发丝落下,互相交缠着,两人灼热的呼吸扑打互相在对方脸上,都不自觉地浮上几分红晕。
竹君青率先开口∶“你…要来吗?”
鹤沅自然领会了他这个“来”是什么意思,赶紧起来解释∶“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竹君青也起来,靠在床头。
因为已经沐浴,他只穿了一件里衣,显得十分单薄,头发散下来,给他这柔弱的模样添上几分阴柔。
十足的美色。
鹤沅不自觉喉结一滚。
只见竹君青又问他∶“你想吗?”
鹤沅摇摇头,还是否认∶“我…我不想。”
竹君青点点头,松下一口气。
看来还不用这么早面对这些。
他趁热打铁∶“那今日我们先熄灯歇息吧。”
鹤沅对此表示赞同,下床把室内灯里头的蜡烛都灭了,只留下床头那一盏。
他走过去,躺在床上,动作间隐隐约约触碰到身边那人,便怎么也睡不着了。
婚床上只铺了一床被子,虽然并不狭小,反而十分宽大,两人之间也隔了一些距离,但总让人觉得脸红心慌。
到了夜里,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冷下来,被子又是薄被,不知不觉竹君青的手脚已经冰凉。
他动了一下,下意识想把身体稍微蜷起来暖和一点,却不小心碰到了同床的人。
“你还没睡?”鹤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竹君青一愣,应了声∶“嗯。”
鹤沅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问道∶“你不高兴吗?”
说完鹤沅就后悔了,想打自己两个嘴巴——这不是废话吗。
竹君青倒是答得很快∶“没有。”
“早就准备好的事情了,不会在来临的那一天还在伤感。”
鹤沅撇撇嘴,对这个回答也不是很满意。
他早就注意到了,竹君青今天一整天都没笑过,神情始终是淡淡的,有一种化不开的忧愁。
但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哄,只能闷闷地说∶“抱歉,是我对不住你。”
“你不必为此道歉,你我皆是被卷入王权斗争中的受害者罢了。”
竹君青的声音一向清脆明了,语气里总带着一股少年人的傲气。
“这桩婚事毁了我的仕途,也毁了你的帝王梦,彼此也算扯平了。”
“你我和平相处也还不错。”
“至于其他……我想要的东西,自然千方百计都得给它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