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如何让夫君放下杀心

    前世翊王府人人皆以为王爷不喜王妃,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这两位主子成婚以来不曾圆房。


    这事儿本应当是两位主子之间的秘辛,奈何翊王府有个把自己当成半个女主子、急于保权立威的岳嬷嬷。


    新来的王妃仅仅只是乞儿出身,她可不想那么容易就将管理王府内宅事务的权力全都交出去。


    在她暗中的推波助澜下,府内几乎人人都听说了王爷不喜王妃、甚至不愿与王妃圆房这事。再加上自新婚夜后,王爷鲜少踏入后院,每次都是王妃主动去寻王爷还经常见不到人……


    长此以往,岳嬷嬷在府内自然比王妃更受敬重些,家仆们更愿意听从岳嬷嬷的吩咐办事。


    但对于萧玦不愿与自己圆房这事儿,不管别人是如何想的,慕阮阮自己倒是挺高兴能省去不少麻烦。


    她是三年后就要离开王府的人,这期间办好慕大将军给她的差事就成,没必要上赶着对萧玦献身。


    她不想接过岳嬷嬷手中那些繁琐麻烦的内宅事务,也不想成为王府内众星捧月的女主子。慕大将军没让她干活儿的时候她就窝在后院里当个闲人,挺好的。


    总归岳嬷嬷做的那些小动作对她影响并不大,不过是家仆们暗地里可能会说些闲话罢了,她懒得搭理。她已经被说了那么多年闲话,不差这三年。


    慕阮阮收回繁杂的思绪,看向躺在身侧的萧玦。


    上辈子新婚夜,她坐在榻边紧张得快要窒息晕厥。结果沐浴归来的萧玦只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儿便让她躺里边去睡,自己则板正地躺在外边,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就像现在这样。


    没来由的,慕阮阮的心中产生了这个疑问。


    “你为什么不和我圆房?”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真的是因为不喜她吗?


    他方才不还坐在茶塌上研究那本画有小人图的册子?


    萧玦:“……”


    屋内被一阵诡异的静谧所笼罩,红烛摇曳,暧昧的光晕在床帐上轻轻晃动。


    慕阮阮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胡话,脸颊烫得就快要烧起来。她迅速躺了回去,慌乱扯过喜被,将自己蒙在里头。


    疯了,疯了,她真是疯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万一他以为她是在邀请他,直接扑过来的话……


    慕阮阮将自己蒙得更严实了。


    萧玦听到动静并未睁眼,只默默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的王妃而卧,白皙的耳廓早已爬上一层红晕。


    原本搭在两人身上的被子被慕阮阮一股脑扯去了她那边,只留萧玦暴露在寒意中。


    萧玦拢了拢单薄的寝衣,双臂交叉环在胸前,背脊微微弓起,始终没去将原本属于他的那半张喜被给夺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喜被里再度传出慕阮阮闷闷的声音。


    “你为何……什么都不问我?”


    不问她早些时候为什么穿着一身婢女的行头出现在东花园前,不问她方才为什么要说出让他别杀她的奇怪话。


    慕阮阮良久没得到回应,嘟囔道:“睡着了吗……”


    还是没有回应。


    周围难得完全静下,慕阮阮思考起接下来的打算。


    跑还是要跑的,她夹在将军府和翊王府的中间不会有好结果。萧玦这厮虽然今晚看着和善,但难保将来某天不会突然变成上辈子的那个阎王爷。


    细想之下,她刚重生时那般仓促逃跑,实属形势所迫,只来得及揣几张银票,根本没为将来做好较为稳妥的安排。


    逃跑的路线、起居、后路之类的,什么都没有预先准备好,就算真跑成功了,也会有段十分艰难的路要走。


    如今她已嫁入翊王府,大部分家仆府卫都会认得她的长相,身边伺候的婢女也会变多,逃跑的难度大幅增加。


    既然现在萧玦这厮的态度还算不错,她不如先姑且留下来与他假意恩爱一番,一边着手准备逃跑之后的生活保障,待准备得差不多之后……


    再伺机……逃跑吧……


    慕阮阮的意识逐渐模糊,很快沉入梦乡。


    又是良久过去,萧玦悄无声息地睁开眼。


    他坐起身看向边上那鼓起的喜被,伸手捏向被角,轻轻拉下。


    里面的人儿被闷得满脸通红,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在睡梦中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眉头舒展开来。


    萧玦的目光落在这张睡颜上,久久未曾移开。


    *


    翌日清晨,慕阮阮睁开眼,呆愣地盯着床顶。


    什么情况?她昨晚居然睡着了?


    在那种情况下,她怎么睡得着觉的?


    “王妃,您醒了?”


    忍冬和金荷端着盥洗的用具进屋。


    忍冬目不斜视地拧干面巾,朝慕阮阮递去,“您一会儿就该进宫给陛下和娘娘奉茶了,奴婢们伺候您洗漱更衣。”


    金荷好奇地朝榻间瞄去几眼,见榻尾的床单拧成那副惨状,想起昨晚回去后跟忍冬询问学习得知的那些事,脸上不由有些发热。


    慕阮阮抬眸四处看了看,“王爷去哪了?”


    忍冬正要开口,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将话茬抢去。


    “王爷这会儿人在何处,王妃不该先问问您自己吗?”


    岳嬷嬷迈着大步跨进屋内,裙摆生风,卷起一阵强势的嚣张之气。她的头发紧紧盘在脑后不留一丝碎发,眉毛又细又挑,像两把锋利的匕首斜插在眼上。


    她斜眼看着慕阮阮,眼缝里透出几丝审视和挑剔。


    “王爷天还没亮就去晨练了,您身为王妃,新婚头天竟让王爷独自起身!您如此散漫,往后还拿什么掌管王府内宅事务,拿什么服众?”


    金荷毕竟自小待在慕阮阮身边多年,平日里感情虽说不上亲厚,但也容不得眼前这嚣张仆妇如此欺侮慕阮阮。


    她重重放下手中的水盆,秀眉倒竖,双手叉腰,一个箭步冲到岳嬷嬷的面前。


    “你是何人?怎敢这般对王妃说话!懂不懂规矩?”


    岳嬷嬷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我是王爷生母的婢女,替旧主照顾王爷多年,最是懂王府的规矩。”


    “王爷生母的婢女?”金荷面露嘲讽,“那不也只是个婢女吗?我还以为是哪位主子来了呢!”


    岳嬷嬷瞪圆了眼,鼻息一滞,“你!”


    “我怎么了?”金荷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岳嬷嬷在翊王府耀武扬威惯了,还没被区区一名婢女这般对待过,怒气上头,高高扬起右手就要落下。


    金荷见状,闭眼侧身去躲。


    巴掌堪堪就要落到她的脸上,只听一声痛呼,岳嬷嬷一个踉跄,整个人朝侧边倒去。


    她重重跌坐在地,五官皱成一团,揉着吃痛的屁股怒道:“是谁!谁敢踢我!”


    没人应她。


    她气愤抬眸,只见慕阮阮优哉游哉地收回右脚,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随即转头看向满脸震惊的忍冬和金荷。


    “还愣着做什么?继续服侍我更衣。”


    “是……是!”金荷这会儿看慕阮阮的眼神中满是崇拜,忍冬则面带踟躇。


    岳嬷嬷颤着唇道:“王妃!我好心教你王府的规矩,替你管教身边的人,你居然这般折辱我!”


    慕阮阮没理她,只安心抬手由忍冬和金荷服侍更衣。


    岳嬷嬷见她丝毫不理会自己,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


    “王!妃!”


    慕阮阮置若罔闻。


    上辈子她不想与岳嬷嬷正面交锋,归根究底是不想惹上麻烦事。这人身份特殊,她怕真起了冲突,萧玦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这人时不时就来她的耳边吹风,说什么王爷多么多么不待见她,让她少去叨扰王爷,本分待在后院之类的。


    她懒得去辨别那些话的真假,她只把自己当成翊王府的局外人,萧玦如何,她并不在意。


    重来一次,慕阮阮发现岳嬷嬷前世大抵都是在胡说八道。


    从昨日萧玦的态度来看,他对她虽谈不上喜欢,但一定不讨厌。如此,就不怕惹麻烦了。


    况且她之后还要暗中为将来的逃跑做准备,若再放任岳嬷嬷这般作威作福,恐怕会耽误她的逃跑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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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


    这人上辈子不是喜欢拿她的乞儿出身背后说她闲话吗?那她今日就让这人见识见识他们做乞儿的是如何行事的。


    打什么嘴仗啊?真惹烦了直接动手掀桌!


    她小时候为了抢一口吃的可打过不少架,真不怕眼前这位只会把规矩挂在嘴边的老妇!


    她那一脚是专门朝屁股去的,疼,但是伤不着人。


    “王妃!”岳嬷嬷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气势汹汹地朝慕阮阮逼近,伸出手指眼看就要戳向她的鼻尖。


    慕阮阮皱眉,心想不然今日还是伤人算了。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冷硬的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


    玄烨大步流星而来,凌厉地扫视了一圈。


    岳嬷嬷下意识转过头,看到玄烨身后那道不紧不慢的身影,指尖尴尬地僵在空中,脸上的狠厉转瞬变成慌乱,眼神闪躲,嗫嚅着唇畔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待萧玦走近,岳嬷嬷才勉强调整好心绪,扯出个笑,“王……王爷,您来了。”


    萧玦没看她,视线直接落在慕阮阮的身上。


    “怎么了?”


    慕阮阮略微一怔,倒没想过他会无视岳嬷嬷,先来和她搭话。


    岳嬷嬷心中委屈不已,眼角挤出几滴泪,颤声抢话,“王爷……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呐!老奴方才可被王妃伤得不轻呐!”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向方才被踢的那处。


    萧玦的视线仍旧落在慕阮阮的身上,眼底升起几丝疑惑。


    慕阮阮看出来了,无所谓地耸耸肩。


    “她骂我,我就踢她,她就找你哭。”


    岳嬷嬷急了,抬手抹泪,一副肝肠寸断样,“王爷!老奴哪里是骂王妃,老奴只是想……”


    “够了。”


    萧玦看向玄烨,“带岳嬷嬷去看大夫。”


    玄烨:“是。”


    岳嬷嬷不甘心地叫唤着,“王爷!老奴不走,老奴要请您做主!”


    忍冬适时垂眸提醒道:“时候不早了,陛下和娘娘还在等着王爷王妃进宫奉茶。”


    岳嬷嬷这才想起眼下王爷进宫奉茶才是头等大事,不再吵闹,悻悻然跟着玄烨离开,走之前狠狠瞪了慕阮阮一眼。


    慕阮阮不以为意,耳边突然传入一道询问声。


    “还疼吗?”


    萧玦瞥向慕阮阮昨晚额头上撞到的那处,“需不需要再替你上一次药?”


    忍冬和金荷闻言双双屏息垂首,瞳孔震颤,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昨晚她们一起守夜时,听到的对话可相当引人浮想联翩。


    慕阮阮:“没关系,不疼了。”


    忍冬和金荷暗暗长舒一口气。


    萧玦颔首,“先进宫吧。”


    *


    翊王府离皇宫有段距离,萧玦端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身姿仍旧挺拔如松。


    经过昨晚的相处,慕阮阮不再像前世面对萧玦时那般谨小慎微,姿态相对轻松地靠坐在软垫上,时不时抬眸瞥向车窗的方向。


    一帘之隔的外边就是她向往已久的自由。


    前世自从被慕大将军收养后,她先是在将军府关了七年,尔后又在王府关了三年。整整十年间,只有碰上重大宴席的时候才能出府,待不了半天就要回去,根本没机会好好看看外边的世界。


    如果她现在向萧玦开口,请求他从皇宫回王府的路上带她逛逛市井,他会答应吗?


    慕阮阮甩了甩脑袋,很快将这个念头抛开。


    就萧玦那冷冰冰的性子,能应下这事?还是别白费口舌了……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皇城北门外,萧玦率先下车,朝还在马车上的慕阮阮递出一只手。


    慕阮阮犹豫片刻,抬手搭着他的指尖下车。


    两人行走在宫道上,一路无言,中间隔了至少两个身位的距离,看起来根本不像一对新婚夫妻。


    “三皇兄三皇嫂!”有人在不远处朗声唤他们。


    萧玦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太子萧景荣,薄唇微抿,下意识朝慕阮阮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