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黎掌中提着银白色的手提箱,乌黑亮丽的长发用绳子扎在耳后,唯有两边耳鬓各留一寸发绺。


    他刚才突然接到戏院伙计的消息,说段有德约了很重要的客人,貌似要谈合作。段有德的德行,他心知肚明,大概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于是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在看到娄怜的时候稍稍愣神,似乎没料到前来谈判的人会是他。


    他敛去眼里的愕然,在逃和留下之间抉择——逃走,段有德肯定会乱来;留下,娄怜肯定会因为昨晚的事兴师问罪。他下意识攥紧掌中的提手,踌躇几秒,最后还是选择留下。


    段黎深吸口气,将手提箱随意放在门边,缓缓看向段有德:“投资这么重要的事,小叔不提前告知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事实上他多虑了,娄怜也压根不想见他,娄怜一看到他,腰肢的伤口又开始幻痛。昨夜落地窗玻璃投射的那抹疏离阴鸷浮现脑海,娄怜太阳穴直跳,张唇想要嗤笑,却被现实塞了满口凉气,扶着腰移开视线,连茬儿也没力气找。


    真不能怪他,他现在但凡开口说话,腰都是一抽一抽的疼。


    系统见状冒出来,提醒说:【宿主成功触发隐藏剧情,干脆借这个机会提升段黎的恐惧值吧。】


    【......】


    娄怜腹诽,你说话不腰疼是吧,有谁把加班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理所当然?


    娄怜的无心之举被全部翟衔蝉看在眼里,手臂的青筋瞬间腾起,碍于旁边人多只好给他们老大留面子,恶狠狠瞪了眼段黎。


    妈的,大胆的狐狸精,居然觊觎他们老大的屁.股!


    老大的屁.股就是他们的屁.股,而且完事后竟敢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等会儿出去非得给他阉了!


    娄怜并不知道翟衔蝉在他不知道情况下,把他的屁.股.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共享出去了,他挪着腰,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让腰少遭点罪。


    而那边,段黎没在意包厢气氛暗潮汹涌,面色平静注视段有德,等着他回答。


    段有德贼眉鼠眼瞄了眼娄怜,后者此时装作没事人,饶有兴致支颐侧颌,偏头睨着他的反应,同样等待他的回复。许是为了博面子,段有德扯了扯衣襟清清嗓子,随后抬眼看向段黎:“投资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掺和什么,别胡闹,要玩出去玩。”


    段黎略微挑眉,如果说之前的白绫让他平添几分孱弱,那么墨镜则是赋予凌厉冷凛,紧绷的下颚线清晰有力,显露出属于成熟男人的冷淡。


    他的唇边扯出一丝意外不明的弧度,像是气笑了,又像是自嘲:“小孩子......小叔原来一直认为我是小孩,才迟迟不愿将戏院的管理权还给我?”


    “你——!”


    段有德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扯衣服的手顿住,眼睛悄悄瞄向娄怜观察他的反应,谁知却和正巧娄怜撞上视线,后者噙起玩味的弧度,仿佛是只看热闹的狡黠狐狸:“什么意思,戏院的管理权不属于你?”


    段有德连忙点头哈腰,给他倒了杯茶,说:“嗐,不是不是。娄少爷您有所不知,我这个侄子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脑子方面不太好,他说的话都是疯话,您不用往心里去。”


    娄怜差点笑出声,慢条斯理看向段黎,疑似报复腰身的伤口,故作诧异:“嗯?原来你的脑子不太好?”


    虽然看不清眼睛,但娄怜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投向自己,段黎不紧不慢说:“我脑子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娄怜接过段有德递过来的茶,跟着点头:“看来确实不太好。”


    段黎又是一挑眉梢。


    翟衔蝉在旁边听不下去了,阴阳怪气说:“老大您别跟他废话了,我看这小子就是来砸场子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非得教训他不可!”


    “猫哥冷静!冷静啊猫哥!”


    旁边的跟班见状赶紧再次拉住他,一位金色卷毛的男生轻飘飘拽住他的大金链子,干脆解开重新栓在包厢的柱子上,旋即拍拍手心不存在的灰尘,任由翟衔蝉一个人暴躁破口大骂。


    “你干什么?我.草.你大爷的江君陵,你搁这栓狗呢?给老子解开!”


    名叫江君陵的男生置若罔闻,朝娄怜点头示意,让他安心继续谈判。


    与此同时,段有德赶紧趁乱黑着脸朝段黎走去,想要扯他出门:“臭小子,没看到我现在正忙着?这可是笔大生意,要发疯去别的地方发疯,你不想要戏院好,我还想要戏院好。”


    段黎抬手躲过他的拉拽,让他扑了个空,比他段有德矮一个半的头,居高临下淡淡说:“戏院是我父母的财产,他们临终前也嘱咐过将戏院留给我,小叔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良心不觉得痛?”


    “你这臭小子!”


    段有德害怕被娄怜听进去,急到想去捂他的嘴,段黎却早有所料,侧身躲过让他再次扑空,嘴上依然咄咄逼人:“之前我一直看在你我叔侄一场的份,没有直接索要,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根本没把我这个侄子放在眼里。”


    “戏院不需要让人渣投资,也不需要强盗经营。”


    “你——!”


    段有德气到满脸通红,扬手就要扇他,就在这时,娄怜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这场闹剧:“好了,够了。”


    娄怜慢悠悠直起腰身,左耳的黑色耳钉在窗棂的日光照耀里闪烁亮光,衣襟也随之微微下垂,露出张狂落拓的锁骨,更显得痞气风流。


    他朝二人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出去。”


    段有德顿时回过神,朝段黎勾起得意的笑,吩咐说:“听到了没,娄少爷发话让你出去,快走。”


    段黎掀眼瞥向娄怜,抿唇未语。


    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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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搁置手里见底的茶盏,眼尾上扬,睇往段有德,笑意渐深:“你搞错了,我是让你们都出去。”


    他慵懒地扬起一根手指,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慢条斯理停在段黎的方向。窗樘外的风吹拂耳鬓的发梢,暖光勾勒出段黎半边脸,另一半隐匿在阴影里。


    “你,留下来。”


    【叮——恐惧症+2%。】


    娄怜噙着微笑,心道,昨晚的事,也该好好算账了。


    *


    娄怜既然这么发话了,哪怕段有德心中再不甘,也无济于事,娄怜懒得听他啰嗦,挥手让跟班们架着胳膊抬了出去。


    戏台的表演早已落幕,段有德一走,包厢霎时归于清静,娄怜惬意地挑眼注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小瞎子,轻佻出声:“美人,昨晚挺威风的,嗯?”


    段黎没有看他,手指暗暗捏紧,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脱身。


    娄怜见状嗤笑一声,端起茶盏摔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哑巴了?过来。”


    段黎眉心一跳,犹豫过后,悄然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慢慢往他那边走。


    曾经娄怜说漏过嘴,他的卧室临近书柜的地方有个隐蔽的储藏室,昨夜段黎将他扎晕后便翻箱倒柜,最后成功在床头的柜子里找到钥匙,直奔储藏室寻找嫁妆的踪迹。


    然而可惜遗憾的是,里面除了奢侈品以外没有任何嫁妆的线索。他推测娄怜很有可能将嫁妆放在了别的地方,在没有确定嫁妆的确切位置前,他不宜轻举妄动,复仇只能暂时往后推。


    还得再忍忍,必须想办法从他嘴里套话才行。


    “你说我是人渣,那么你是什么,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


    娄怜本想起身威慑他,怎奈腰实在不给面子,差点疼的闷哼出声,又悻悻坐了回去,上依然维持落拓不羁的人设,朝他勾指,“来,过来告诉我,昨晚你将我放倒后做了些什么?”


    “额咳咳咳咳咳......”


    娄怜话音刚落,包厢蓦地传来沉闷的咳声,像是被口水呛到,二人身形皆是一愣,慢慢转头看向临近房门口的柱子。


    跟班们临走前忘记给翟衔蝉松绑,任由他在里面接受恶俗的语言洗礼,听到不该听的东西,心里将江君陵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脸色一会儿黑的堪比煤炭,一会儿又仿佛红的能滴血,见二人齐刷刷盯着自己,他脸色铁青,幽幽说:“能做什么,惦记老大的身子呗。”


    娄怜:“?”


    段黎:“............”


    眼看二人都露出诡异的表情,翟衔蝉只当他们默认了,从鼻孔哼出一声:“你们继续呗,我可以假装聋子,当我不存在好了。”


    娄怜好不容易缓和的脑袋又开始有些泛疼,唇边的笑意敛去,指向旁边的门,忍无可忍:“你也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