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

作品:《恶毒大小姐又在行侠仗义

    妖血在她脚下蔓延,母亲在她身边哭泣,江柔烟却面带微笑,向花剑知温柔地行礼。


    这情景再诡异不过了。


    鼠妖根本算不上是花剑知杀的——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鼠妖一提到她的名字,便暴毙身亡了。


    可江柔烟的意思,杀鼠妖的功劳,是要算到她头上的。


    “不用谢。”花剑知盯了她一会,才缓缓道,“你……”


    “哎呀!”一串灯火忽然涌进院子,只见江平昌带着一群下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花小姐,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老爷。”


    尽管还有一肚子疑问,花剑知却不想在江平昌面前乱了手脚。她脸上立刻挂好笑容,含笑看向喘着粗气的江平昌:“如你所见,你说的鼠妖,我已经给你解决了。”她指了指地上的血泥,又指了指江柔烟,“至于这桩婚事,我劝你老人家还是再考虑考虑。你家的六小姐,克夫,阴气重。若是再给她许个丈夫,或许会招来更大的妖怪。”


    “啊!”江平昌听罢大惊失色,仓皇地望向江柔烟,“那鼠妖,是柔烟引来的吗?”


    “别人家的小姐出嫁,那都是八抬大轿、十里红装,”新郎的装束压得花剑知头疼,她摘下头冠,把它扔到地上,“你倒好,一带富商,女儿却要嫁给一个穷酸秀才,还这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那鼠妖不找你,还能找谁呢?”


    “竟是这样!我真是造孽!”江平昌轻轻往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腆着脸笑道,“谢谢花小姐!谢谢花小姐!”他又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江柔烟,忽然变了脸色,横眉怒目地骂道,“柔烟,你傻愣着干什么呢?人家救了你的命,还不快向花小姐道谢!”


    “父亲来之前,我已经谢过了。”江柔烟小声反驳他,或许是怕江平昌更生气,她再次向花剑知行礼,“谢谢花小姐。”


    “举手之劳而已,谢什么?”花剑知配合着江柔烟岔开话题,“鼠妖,我让我家的人来收拾,你们不要动。江老爷,你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只可惜,你的那些东西是找不回来了。”


    “能保住一条命,那就是我的福气了。”看花剑知想走,江平昌便跟在她身后,送她出门,“花小姐这就走吗?哎,好的,成,那我就不送了……您慢走!”


    捉妖的风头被花剑知占尽,没人理会同来的段烛。他也不吱声,只将鞭子缠了几圈握在手上,走在队伍的最后,观察着江家的情形。


    花剑知忙于应付江平昌,也没时间和段烛说话。直到走出江家以后,她才站到段烛身旁,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段烛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杀新郎?”


    花剑知猝不及防,不由愣住了。


    “给妖怪下咒已经是丧心病狂,但好歹是为了除妖,手段虽狠毒,却是为了除害。”在段烛眼里,花剑知已经是一个不可理喻、无可救药的疯子,“可你为什么连新郎也要一并杀了?那新郎是个凡人,你杀——”


    “段公子。”花剑知终于理解了他在说什么,她不由笑了起来,“指认凶手,讲究一个证据。你若觉得我下咒、觉得我杀人,就拿出证据来,不要无事生非、血口喷人。”


    “因为这就是花小姐的行事风格,残忍、狡猾、冷酷无情,”段烛模仿着花剑知的模样冷笑起来,“虽然没有证据,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花小姐心里,更是一面明镜,再清楚不过。”


    段烛误会了自己,但花剑知并不生气。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段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心里想的不是要如何取得他的信任、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在想:这个人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很好玩。


    一想到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上下功夫,花剑知笑得更加明媚了:“你言之凿凿,说得好像我们是旧识一样。”


    “我的确认识花小姐。”


    “哦?”花剑知总算来了兴致,她歪歪头,好奇地眨眨眼睛,“我们见过?”


    “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找答案吧。”花剑知的马车在江家门口停下,段烛却甩开衣摆,大步往前走去,“就像我,也会去找你杀人的证据。”


    “不一起走吗?我家的马车都到了。”花剑知站在原地,遥遥喊他,“反正你是住在我家的!”


    “不必了。”段烛朗声道,“花小姐出身官家,捉只小妖都要动用千军万马,我们普通人家,可配不上。”


    他淹没在深夜的迷雾中,花剑知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后,这才蹬上马车,让车夫动身。


    也好。花剑知想,正好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会。


    鼠妖死了。可这事没完,禁语咒的事情得查,段烛说的话也耐人寻味。


    他认识我。


    他认识我。


    他认识我?


    花剑知在外有极好的名声,别人都说她剑气无双、为民除恶。可听段烛的意思,他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杀人无数、贩卖妖肉的猎妖师了。他一个刚下山的人,怎么会如此了解自己的事情?


    还有禁语咒……据说这是妖怪独有的诅咒,受禁语咒束缚的妖怪,一旦提到下咒者禁止提及的事情,就会死无全尸。花剑知一直以为这是说书人杜撰出来的东西,没想到今日真的让她见识到了。


    可给鼠妖下咒的妖怪,为什么不允许谈论花剑知?那妖怪是什么来头,竟然敢打她的主意?


    花剑知想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到了家,她也来不及休息,招呼着红雀去书房。进了书房,也不等红雀点灯,便扑到书架上,从上面取出了一沓书籍,稀里哗啦地扔到地上。


    红雀吓了一跳,赶紧点起油灯:“姑娘找什么?”


    花剑知不说话,依旧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翻出了二三十本书后,她才发现红雀还站在这,于是吩咐道:“没事,你下去睡吧。”


    鼠妖死了,花剑知却一脸烦躁,红雀便猜到路上出了什么事,连忙追问:“姑娘要找什么,我帮您一起找吧。江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用。书房一直都是我自己收拾,我自己找得快。”


    花剑知大有要熬夜看书的意思,红雀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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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劝她:“姑娘,晚上看书多伤眼睛?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吗?”


    花剑知不耐烦了,把书重重甩到桌上,一个瓷杯被震得跳了起来:“废什么话!听我的就是。”


    红雀不敢多嘴,她别无他法,只能给花剑知多点了几盏灯,退到房门外等候。


    花剑知一向自己整理书房,找起书来也确实效率。片刻的功夫,她便把所有与妖怪相关的书籍翻了出来。不管是史官记录的《镇邪阁大事记》《妖史》,还是捉妖师自己写的传记《捉妖记》《斩妖旧忆》,亦或路边摊卖的话本《阴阳诡志》,通通都被花剑知抱到了桌上。她坐在桌前,快速搜索着里面的内容,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禁语咒……禁语……禁语……”


    过了一会,李泉来报信:“鼠妖的尸体已经收拾完了。那妖怪四分五裂,也没法送给陛下,我让李珍直接烧掉了。那位段公子,也回来了,似乎和另外两个人起了口角,刚才争了两句,三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花剑知嗤笑一声,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白天明瑕提出疑点的时候,段烛不解释,坚持要他们那么干,把他们打发到其他地方。自己则占尽功劳,独自前往江家,面对妖怪和花剑知。现在鼠妖死了,消息才传到明瑕和宋长岁那里,两人知道真相,自然要和段烛吵一架。明明是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却不愿意说实话,换做谁,都会心寒。


    “知道了,”花剑知懒得管别人的私事,连头都没抬,“回去休息吧。”


    “姑娘。”李泉有些踌躇,“是这样,我听说……”


    “不是急事的话,明日再说。”


    李泉见她不想听,叹了口气,便退下了。


    这一夜花剑知相当清醒,丝毫没感到疲倦。太阳升起后,她也没休息,吃了几块点心便接着读,一直到了中午,才从几十本书里搜到关于禁语咒的事情。这本书是一个不知名的捉妖师写的《下山录》,记录了自己离开门派后在世俗闯荡的故事。书的大半内容都是他被人坑蒙拐骗的血泪史,只寥寥几句谈到了妖怪。偏偏就这几句话,给花剑知带来了线索。


    “昔日余遇一狐妖,请余助其解咒。狐妖曰:若能杀下咒者,赠予黄金万两。余受铜臭之惑,称是。然狐妖提到其名讳,当即……”


    红雀在外面敲门:“姑娘,不好了。”


    “又什么事?”


    “……当即四分五裂,化作肉泥,不剩一点人样。方知此乃禁语咒,独百年大妖可作。骇然,从此弃捉妖,为庖厨。”


    ……独百年大妖可作。


    花剑知靠到椅背上,慢慢合上书。


    鼠妖怎么会和大妖扯上关系?大妖又怎么会在咒语中提到花剑知?


    红雀推开门,见花剑知脸色不好,犹豫了半晌,也不敢开口。


    花剑知瞥她一眼,拿起茶杯喝一口水,脑子里还在琢磨着禁语咒的事:“说。”


    红雀打量着门口左右,见四处无人,这才走进书房,关上门,弯下腰,在花剑知耳边悄声道:“郡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