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白照林

作品:《和死对头成为姐妹后

    …


    雨势稍歇之时,敬天庄遭流寇袭击的事,传回了白家。


    接到消息,白家二房坐立不安,此次敬天庄马球赛,是二房做东,本为招待县主,此情此景,令人后怕。


    白家正堂里,二老爷、五老爷两位坐镇,白大娘子、二娘子等也都在。


    万幸,那报信的护院道:“姑娘公子们无一受伤。”


    二老爷:“好,那就好!”


    堂上氛围明显松弛些许,白大娘子方氏揪着手帕,她虽也是一副庆幸模样,揪着手帕的力气,却更重了。


    她追问:“可有别的伤亡?”


    护院抹泪:“护院伤了几个,白至孝老爷死了。”


    二老爷:“唉,他领着护院,一向尽心尽力,回头给弟媳家多分点银钱……”


    ……


    方氏回到房中,雨水停了,白毓也回来了,被白老爷子叫去忠善院。


    足见白毓毫发无损。


    方氏枯坐一会儿,身边的嬷嬷端来茶盏:“娘子,吃点茶吧。”


    方氏将茶水端起来,倒在地上,道:“至孝兄弟,这盏茶我请你,路上走好。”


    是她买凶杀白毓的。


    她即便怀疑白至孝死得蹊跷,也没法叫人细查,只能说,这一步棋走坏了,白毓恐怕往后,更加谨慎戒备。


    手指一颤,茶杯掉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让方氏的呼吸急促起来——


    虽然白毓叫了她十六年的娘,可她只越来越恨白毓,因为该叫她娘的,就不是白毓。


    十六年前,她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那孩子才一个月,粉雪般的面容,藕节的小手。


    每每看着那个孩子,方氏便觉得,这深宅大院的苦,她都能忍了。


    可是那天也是一个暴雨夜,白老爷子抱来了一个同样刚出生一个月的小孩。


    白老爷子让那个小孩,顶替了她的孩子的身份,成为白家的嫡长女,便是如今的白毓。


    她自己的骨肉,却被迫送去庄子里养,这辈子再不是白家女,更不是白家嫡长女。


    方氏吵过,可她丈夫是嫡长,但是不可能忤逆白老爷子,在白老爷子的力压下,她也根本蹦跶不起来。


    还没等她弄清楚白毓的身份,京城里出事了,秦王造反被诛杀,秦王妃自缢,朝廷大变天,白家刚好是秦王党。


    万幸白老爷子做事留有余地,依托皇帝的信赖,除了白家所有人被革除官职,并没有害到性命,还算全身而退。


    但白家大房很快发现,秦王遗孤被通缉,白老爷子抱回来的这个小孩,就是秦王的遗孤。


    窝藏秦王遗孤,是诛九族的大罪。


    白家大爷从前也是朝中大员,自是知道此事利害,他和老爷子大吵了一架,父子决裂,白大爷厌嫌了俗世,出家去做了道士。


    而丈夫能和公爹决裂,方氏却没办法,她还得忍着怨恨,抚养白毓,便从不上心。


    白毓九岁那年,方氏把从小照顾白毓的奶母打发了,她想让白毓死在后宅,又不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所以,她主动传出白毓八字能兴旺白家,白老爷子看重白毓,将来,白毓不止能分得更多财产,在任何事上,定是白家第一份。


    这样的世家大族,退出官场十几年,各房可支的银钱用度,早不可同日而语,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何况,白老爷子总隔三差五,带白毓去清霄寺礼佛,和传闻有所应证。


    因此,各房都把白毓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一开始,方氏暗中布置这些事,还有点畏手畏脚,但这么些年,她发现,白老爷子对这个秦王遗孤,比她想象的要冷漠得多。


    方氏想,对白老爷子来说,秦王政斗失败,使他仕途断绝,或许对白毓不是没有迁怒的。


    因此方氏越来越大胆,甚至,起了杀掉白毓的心。


    只是失败了。


    方氏按着额头,她想不通,这个筹划她至少想了三年,天时地利人和,才堪堪凑了一次。


    但是被“流寇”杀死的,是白至孝。


    方氏喃喃:“难道,白毓把白至孝杀了?”


    嬷嬷赶紧捂住方氏的嘴:“我的大娘子,这话说不得。”


    屋外,忠善院的小厮披着斗笠,传话:“老太爷请大娘子前往忠善院。”


    ……


    忠善院。


    不久前雨下得太大,院中那汪活泉蓄满了水,变得十分浑浊,一尾锦鲤从水中跳出,摔到地上。


    它用力扑棱着尾巴,但没人救它,许久,那锦鲤便不动了。


    白毓跽坐在案前,他面前摆着一盏茶,少年的指尖抚着杯沿,蒸腾的水汽烫得他手指泛红,然而,他无所察觉似的。


    白老爷子白亦筹,端起滚烫的茶水,啜了一口,道:“白至孝想杀你?”


    白毓:“是,孙儿没有睡着,发觉他潜入孙儿房中后,就警惕起来。”


    “他不知孙儿力气大,被孙儿夺刀后,刺了他五刀。”


    白毓不说,白至孝的死因死法,自会有人报给白亦筹。


    所以他说的,没有任何差错。


    白亦筹“嗯”了声:“男儿与女儿力气差别,确实很大。”


    屋外通报:“老太爷,大娘子来了。”


    方氏被嬷嬷领进门,行礼:“见过父亲。”


    白毓也在,方氏笑脸盈盈:“毓儿也在父亲这儿。”


    白老太爷挥挥手,让方氏身边的人退下,屋中只留能信任的人,他道:“方氏,白毓是男儿。”


    他今日不说,日后,方氏也会查,不如说了,毕竟这是她的“孩子”。


    骤地听闻这件事,方氏饶是心思深重,也难免骇然,她用看怪胎的目光看着白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原是男儿。”


    白毓一动不动。


    白老太爷又对方氏说:“三日前,我给你娘家方家去信,让他们把‘白照林’送回来。”


    “这个‘白照林’是白毓的双胞胎哥哥,而‘白毓’,因为遭了流寇受惊,最近不便出门见人。”


    白家藏匿秦王遗孤,方家主事人也支持,这是方氏无可奈何的原因。


    从前方家给白家多准备了一个“孙子”的身份,方氏还不明白用处,此时方明白,白亦筹是为白毓做谋划。


    方氏有许多的话想说,但白亦筹叫方氏过来,不是商议,是通知。


    他只问白毓:“你可明白?”


    白毓:“孙儿明白。”


    他日后,既是白照林,也是白毓,不过后者,是再难露面了,以后再来个急症,“白毓”这个称呼,就死了。


    白毓蓦地想到了,有人非要和他义结金兰,做姐妹。


    他平静无波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缕光泽。


    方氏却无力阻止,只能怔怔地坐着。


    白亦筹挥挥手,嬷嬷拿着簇新的衣裳,白亦筹:“去换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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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套石青色竹纹直裰,并一条四指宽的腰封,白毓身量高,却几分清瘦,穿着这身衣裳,倒真像一杆青竹,挺拔玉立。


    白亦筹点点头:“原来的院子,也不用住了,你身边的人都得换掉。”


    白毓作揖行礼:“是。”


    这虽然是他第一次以男子之礼见长辈,但动作俊逸,很有清风朗月之气质。


    白亦筹点点头。


    这孩子,终于养到有用的时候了。


    …


    白家嫡长子归来的消息,在扬州范围内,引发了小小轰动。


    听说当年方氏生产,就是一对龙凤胎,大儿子叫白照林,大女儿叫白毓。


    只是双生子中,白照林体质太弱,道士批命,必须隐瞒白照林的身份,直接送回外祖家养,否则必定养不大。


    如今,白照林长大了,身体养好了,就可以回来了。


    至于白家孙辈的排序,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当年在白老太爷的安排下,白家嫡长子对外宣称“早夭”,空着行序。


    即便白照林回来,成为白家嫡长子,也没占走谁的排序,他就是白家的嫡长孙。


    旁人一看,只叹白老爷子爱孙心切,多年布局,都是为了一个体弱的孩子。


    这个消息传到苏兰芷耳朵里,她揉了揉自己耳朵,难以置信:“什么?白毓多了个便宜哥哥?真的假的?”


    宝裕县主剥着橘子,道:“我就住在白家,我带来的消息,能是假的?”


    苏兰芷:“那,那个白照林长什么样?”


    宝裕:“双生子,白毓长什么样,他就什么样呗……不过我觉得他生得真好,你知道吧,白毓那张脸,换做男子来生也好看的。”


    苏兰芷自信满满:“我若生成男儿,也不差。”


    宝裕:“切。”


    之前的马球赛,宝裕和苏兰芷是不打不相识,而宝裕离开京城那地儿,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苏兰芷这么缺心眼的姑娘,一个不小心,就和她混熟了。


    她听别的姑娘说,苏兰芷和白毓关系最差,得知白毓多了个便宜哥哥,资源不均,苏兰芷应当幸灾乐祸的。


    但宝裕此时观苏兰芷,竟觉得她是几分担心。


    看来,流言不可尽信。


    …


    待宝裕走后,苏兰芷赶紧叫落雪:“咱们去学海书局。”


    白毓曾经说过,可以把信寄送到那儿,他每隔三天,会去那里拿信。


    苏兰芷攥着手里的信,递给书局掌柜,本以为要对什么暗号,结果她只是说了一句寄存,那掌柜就点点头。


    原来帮人寄存书信,是学海书局一直做的营生,半点不奇怪。


    那掌柜收了信,就丢到一旁的箱子里。


    索性箱子的信不多,不然苏兰芷都没法想象,白毓那样的千金大姑娘扒拉信件的模样。


    她揉揉额头,唉,白毓到底怎么样了啊。


    才刚这么想,想来也是心有灵犀似的,苏兰芷刚走出书局,一个高瘦的少年,越过她,朝书局里走去。


    苏兰芷脚步一顿,回过头。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眸,淡淡地看着她。


    少年身着一身黛蓝地鹤纹直裰,墨发束着发冠,眉眼间惯常的秾丽,也变成逼人的英气,五官真如雪玉雕的,风姿卓绝。


    苏兰芷一愣。


    他将要收回目光时,苏兰芷抓住他的手,两眼圆圆,肯定道:“白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