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作品:《成婚五年后贤妻失忆了

    宁臻和微微一惊,脚忍不住缩回了裙底,冷静道:


    “还是我自己来罢。


    傅泽也意识到此举不妥:“抱歉,夫人。"”


    “无妨。”傅将军性情温良宽厚,这么点小事她自不会同他计较。


    ''不知夫人怎的独自在此,可要把此事知会爱大人?”他试探询问。


    ''不必,我南下扬州是有要事要办。”她对晏仲蘅讳莫如深,敷衍着一副不想提起的模样。


    傅泽心头的猜测隐隐被落实。


    抹隐秘的欢喜浮了起来,他手掌摩準着膝盖:“嗯,我知道了。


    宁臻和缓解了肿痛,恰好住持回来,又给她拿了一瓶药膏让自己敷在伤处,她谢过住持便兀自敷在了伤口处。


    国公爷带领精卫涌入青云寺,宁臻和闻声强下了床,跳着脚要去寻人,傅泽没阻拦她,反而寻了根木杖给她。


    得知前因后果,国公爷松了口气:“早知便同你们一起来,多谢小傅将军将军搭救。“


    傅泽:“应该的。”


    “我夫人受惊,丫头你又受伤,那便在青州多待些时日,也好督促知州府办案。”显然国公爷也听说了当地匪寇横行知州府却不作为的事


    京城


    晏仲蘅方下值,从州便火急火燎的捧着信函进了屋:“大人,有加急信件。“谁?”晏仲蘅正伏案看卷宗。“落款胡青大人。”从州把信函递给了他,晏仲蘅拆了信件,从头快速浏览,随即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他把信函折好,随即叫从州研磨,写了一封申请去青州协助破案剿匪的折子,先递到了政事堂。第二日朝上针对此事又把胡青的话转述了一通,圣上当机,立断暂时兼任他为监察御史,即刻启程。回府收拾东西时书架上的匣子意外从上面掉落,一张轻飘飘的纸从里面掉了出来,晏仲蘅蹙眉拾起了纸笔迹娟秀,和离书三个大字赫然写在上面。下面有她落款的签名,以及还有一封书信,他打开,开头便是:晏大人,此去归期不定,为了不耽误您,我们还是和离罢晏仲蘅紧紧地攥住了纸,生生气笑了。又是和离,所以离开是诓他的理由?意识到这一点,晏仲蘅面色时冷硬如冰。


    心里头说不出来的愤然酸胀。她竟这般急着摆脱他。胡青是青狼营的副将,他既然在,那傅泽便也在,所以又是因为他才要和离的吗?晏仲蘅一时间已经笃定了自己被撬墙角,他怜宁氏失忆,做出些出格行为也正常


    “主子,我们何时出发?"晏仲蘅冷冷道:“现在。若是去码头坐船,会耽搁一日,他可先骑马走官道,后换乘船,这样也能省些时间。


    晏老夫人被吓得不轻,烧了三日才慢慢退烧,宁臻和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日,国公爷亦愁的睡不着觉.


    直到第四日才移到裹得密不透风的马车上往城内而去,众人安置在了最好的客栈,宁臻和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在住持给的药颇有效果,几日便消了肿,就是还不怎么能走动,.


    “青州的案子已经上禀了京城,圣上安排了监察御史来巡视协助破案。”胡青同国公爷和宁臻和说。


    但他没有透露来人是谁,他敏锐的察觉二人之间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便好,监察御史何时来?"


    “快了,还有四五日。”按照晏仲蘅的脚程应会快一半,国公爷他们的船半月停停靠靠,为了保证老夫人不受晕船慢了些。


    他有意无意问了句:“您打算何时启程?"


    宁臻和代为回答:


    “干娘身子还虚弱,且再修养些时日,干爹近日愁闷也没有休息好。


    国公爷心里慰贴:


    “难为你了,赶路的事不急,说的好听些我就是去扬州颐养天年了。


    胡青稍稍松了口气。


    门忽的被敲响,傅泽提着一食盒进了屋,克制收礼的放在桌子上:“吃饭了。


    这几日皆是傅泽为他们几人前后张罗,在胡青眼中,属实是殷切过头了。


    二人出了屋子后胡青便试探询问:“将军,您这几日怎么忙前忙后的,以前可从未见过您这般。"


    路过的顾承大大咧咧:“这还不简单,心有佳人呗。“


    傅泽撩起眼皮冷冷瞪了他眼。


    见他没有否认,胡青心里咯噔一声,赶紧道:“胡说什么,人家罗敷有夫,闭嘴。


    顾承大吃一惊:“啥?你说真的?你怎么知道?"


    胡吉硬着头皮:“人家乃是参政夫人,岂容你随意蛐嘴。


    顾承打了自己嘴一巴掌:“天寿天寿,我不是故意的。”


    傅泽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四五日后,晏老夫人已经能下地走动,人也精神了很多,宁臻和便不必每日在身侧传奉,她便同惊蛰在厨房替老夫人照看药罐


    随即晏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进了门来:“宁夫人,这儿老奴来便好了,对了,老夫人唤您过去一趟。"


    宁臻和点头应声,随即便往屋子里去。


    还未走近屋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她没在意,径直进了屋,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的眸子。


    她笑意一滞,唇角缓缓下落,眸中皆是惊愕,晏老夫人笑着道:“瞧瞧,臻丫头惊喜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晏仲蘅暗中冷笑,惊喜?怕是惊吓罢。


    “官人,你…怎么来了。”宁臻和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来,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她脸上的神情都未收敛得当。


    “仲雪暂时兼任监察御史,前来青州协助破案。”晏老夫人解释。


    宁臻和笑意勉强,原来是这样。


    所以那匣子里的和离书他看到了吗?


    “这些时日都亏了臻和在身边侍奉,也是她遇到匪寇后挺身引开了匪寇,她如今可是我干女儿,你可不许欺负她。”晏老夫人警告自己侄子。


    晏仲蘅似笑非笑:“不敢,侄儿哪敢欺负。


    “好了,分别多日,你们小两口自去叙旧罢,我乏了,先歇息了。”晏老夫人有意要他们二人叙旧,找了个借口打发了他们。


    二人一前一后从屋内出来。


    宁臻和与他无话可说,便抬步进了自己屋,结果欲关门时发觉他跟了进来:“我这儿庙小,住不下大人,还请另寻住处。


    晏仲蘅瞧她冷淡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话语冷硬:“我若住在别处,岂不叫旁人编排。


    宁臻和淡淡:“编排?大人现在怕编排了,分房三年,旁人早就编排的不编排了?"


    晏仲蘅哑口无言,话出口时没有多想,被她拿了话柄,他自知这事没理,不欲多纠缠。


    “不是说好不和离吗?”晏仲蘅把和离书掏了出来递给了她。


    宁臻和没接:“我并未应过你不和离。"


    “我不同意。”他淡淡道,甚至连理由都没听,和离书往后一扬,落在地。


    宁臻和看着那张和离书,也想到了他不好允诺和离。


    晏仲蘅俯视着她,视线落在她樱粉的唇上:“臻臻,莫要挑战我的底线,你与傅泽,不会有结果的。


    宁臻和被他的话弄的有些茫然,关傅泽什么事。


    “你在胡说什么?”她恼怒不已。


    但落在晏仲蘅眼中便是被戳中的恼羞成怒:“若我是胡说,那最好了。"“你现在记忆混乱,一切行为非出自你本意。”晏仲蘅一点点推开屋门进去,他笃定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笃定他的妻子待恢复记忆后便能重新身心皆属于他,宁臻和没想到他能逃避到这般境地,颇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好,那便等我恢复记忆,若我还想和离,你须得允我。"晏仲蘅神情克制:“到时再说。”他越过她去,开始宽衣解带,宁臻和脸上发热:“你做什么?"“沐浴,我连续赶路几日,衣裳都未曾来得及换。”晏仲蘅瞧她那般紧张的模样,淡淡道,“我不是那般急不可耐之人。"宁臻和脸色尴尬,换了个话题半是随意半是试探问:“爷在青州要待多久?"“还未定。”他言简意赅。


    客栈的屋子小,没有额外的盥洗室,若是要沐浴便是架着屏风遮挡,从州抬了水进来,晏仲蘅进了屏风后,恶悉索索的脱了里衣,若有似无的传来水声。


    “不过.…”他欲言又止,“回京述职后我会随你去扬州,扬州也有不少大夫,恰好可以陪你看病。"


    她不是总觉得他陪她甚少,那这次便陪她个够。


    这话惊的宁臻和手上的书都掉了:“要陪我去?爷何必为了我耽误公务,还是不必了。"


    “大事已落定,我朝律法规定父亲亲人居三千里外每隔三年有一月休假时期,姑母自然也算。宁臻和顿时无语凝噎。她心情顿时有些不太好,导致惊蛰把汤药端进屋时她也没怎么抗拒便迅速的喝了。就寝时,她的床榻上重新覆了另一道气息,晏仲蘅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刚躺下没多久便呼吸均匀,二人相安无事的同住了一晚.翌日,她醒来时人已经不在,宁臻和照例去了晏云夫人屋里侍奉。喂药时晏老夫人注意到她眼底的青色:“昨夜没睡好?"宁臻和轻轻碰了碰眼睛:“还好。“


    “仲雪不远百里赶来,约莫着是知晓你差点出了事,特意赶来的,你别看他性子冷淡,实则是重情义之人。


    宁臻和并未觉得他是特意来看自己的,拿着和离书顺便来质问还差不多,被圣上调遣才是主要。


    她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要是没你,我这把老骨头便交代在那儿了。”晏老夫人感叹之余还有些后怕


    “不辛苦,这是臻和应该做的。晏老夫人拿出了枕头下了一双玉镯:“这个,是当年圣上御赐之物,算是我的谢礼。宁臻和摁住她的手:“真的不必了干娘,若您真的想谢,便允我一事罢。"晏老夫人好奇:“何事?”


    “我想和离。”


    晏老夫人惊愕的看着她,半响没回过神:“为何?”


    “原因很多,寥寥几语无法说明白,干娘,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晏家高门,惟愿日后过的松快些。


    晏老夫人神色复杂:“实话与你说,我做不得仲雪的主,我也不希望你们和离。


    宁臻和预料到了:“我明白。


    但她仍心存了一丝希望。


    “此事,现在我无法应允你,”晏老夫人目光露出一抹憾色,别的事她可以应允,但唯独这事,蘅哥儿是要家的当家主君,她虽担了个晏家老祖宗的名头,但侄儿的婚事她没有资格干预。


    况且,宁臻和受过伤,过往的记忆都不全,万一日后突然好了,缺的那根筋又回来了,那现在提的和离,到时后悔怎么办。


    “夫妻二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们都成婚五年了,怎么还是小孩子性子,听姑母的话,有什么好好与他说,或者我替你教训他,你如今是我干女儿,仲雪是万万不敢给你脸色瞧得。


    晏老夫人寥寥几句话就把这事归结于小夫妻闹矛盾,到底是长辈,宁臻和登时就闭口不言了。


    出了房门,往楼下去,恰逢傅泽上楼,二人打了个照面。


    “宁夫人。”傅泽对她点头。


    “你的脚伤怎么样了?”他关心道。


    “多谢将军关心,好多了。”宁臻和想起那男人无缘无故的疯话,连话语都疏离了不好。


    晏仲蘅刚刚踏入客栈便瞧见了这一幕,妻子从上而下浅浅的对着傅泽笑,还听到了二人的话,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她受伤了?自己又不知道,晏仲蘅忍了忍,吐出一口浊气。宁臻和越过傅泽下了楼,晏仲蘅待她离开后方走到傅泽面前:“有劳将军关心内人。他语气意味不明,傅泽视线平静,坦荡回视:“晏大人客气了,未将应该的。”应该的?晏仲蘅眉头一拧,似是有些诧异,随即有些讥讽:“傅将军好歹担得上君子,所思所行竟有小人之风。傅泽对他的话没有生气,很淡定的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昨夜无意在走廊中捡到的,应是大人之物,不必言谢。那原本被晏仲蘅扔掉的和离书皱皱巴巴的被傅泽捏在手中,重新递给了他。晏仲蘅眸中星星点点的染上了一层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