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南境平叛
作品:《苦荞》 总算是给村里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至于陆桓,在伤势微好了些后,便离开了,因为前方战事已然吃紧。据陆桓所说,秦王在水战中于曹老将军意见相左,朝廷兵力便被分派至广济府南崖、惊滩两处,以成拱角之势。叛军声势浩大来袭,佯攻惊滩,主攻南崖,两边互援不及,导致损失惨重……
除了战术安排不当,这次交锋最让人心惊的地方在于叛军在南方盘踞多年,为了这场战事做足了准备:水师船舰体量十分庞大,对战中的还匹配了弓箭、钩强,水军亦是训练有素……
一时间军民愤慨,朝廷中某些重臣原以为这场战事不日便能结束的,却没想到这场大规模交战会是这样的结果。倒是知耻而后勇,朝廷从东陆边军召集了许多能够修造船舰的老兵,集军民之力速成以对。
如何速成呢?这安静的乔家村因为地处拖罗河上游,在接到军令后,县衙便征召了乔家村的村民上山伐木!为了赶在草药摘集和秋收之前完成这个重要任务,乔家村男女老少都跟着动了起来……
前来监工的府州官员见此情形后十分惊讶,“都道民苦于疫,亦苦于役,旁人那是避之不及,若有两分家产可恨不得用去免役,可如今这乔家村上下一心,便没有被征召的竟也争先恐后,看来是地方教化有功。”
乔小遇听见这官员如此说时,正与村中几个妇人推那木头入河。不错,顺流而下,这木头到广济府的时间就能大大缩短,也省了许多人力成本……她是腹诽来着的,劳役名目从来就五花八门,有的是利民之事,有的却只是伤民之财,但凡征召,民岂有不从之理?至于民风教化这种词,也实在是晦涩得紧,终其本质,却还是要以利导之诱之!
原本就是不从不可,如果村里人不忙着些,那么他们忙活了数月的药园事宜当怎么办呢?家国大义在前,但对村民而言能把埋怨收起的主要原因不过是还有念想。他们希望药园能多赚些银子贴补家里,种的莲藕果木、养的鸡鸭鱼虾能让他们有个崭新的活法,所以这才卯足了干劲……
没有半点讽刺,大家都活得现实。
也不知随行的人与那官员说了什么,竟朝着乔小遇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本官乃朝州府军监,奉命监查此次伐木。”陈盎面容严肃,瞧得乔小遇回礼,目光中多了几分打量,才点头道:“听说你便是陆氏宗族未来的少夫人?此地虽道乡野,但能养出这样英姿飒爽的儿女,确实难得。陆氏宗族于地方教化有功,日后本官定要上书陈词一番。”
这人兴许是还不知道陆桓脱离宗族之事么?乔小遇心里叹气,也不管旁人如何反应了,平静地道:“陈军监有所不知,村中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合力上山伐木运材,只是为了战事早日平息,百姓生活能够早日安定。
乔家村是这条河的上游,接下来木头所流经过之处,必会让百姓议论纷纷,是战事流言发酵还是军民上下一心,都是一瞬之间。只要引导得当,相信军队应征之事就能迎刃而解。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乔家村的民众确实做了表率。这地方官员亦有功,若大人有心为这地方百姓谋一份嘉奖,不如请官家下旨在此处立个德政碑吧。”
“立碑?”随行的荀县令眼睛一亮!这乔小遇居然没牵扯上陆氏,还把村民的自发行为定性为官府教化之功,这样的话,他的升迁考评可有得写了!但他心里明白乔小遇这请求来得突兀又直接,尤其在陆桓已经脱离了陆氏之后,她这言辞简直来得毫无倚仗,一不小心便会得罪人。
荀县令急忙掩下喜色,先斥道:“能不能立德政碑得看上面的议事结果,村民一腔报国之心本官也是感慨万分,只是如今战事焦灼,你这小女子已然想及日后声名,这点是否太过功利?”
陈盎闻言也是轻轻点头,他目光炯炯,倒是想看看乔小遇如何作答。
乔小遇心里知道这话由荀县令问,倒没有那么难以回答了。她壮了胆子,直接道:“若说功利也是有的,但民女这般想法也是为了生活在这里的村民。若日后有德政碑在此,定会有不少学子慕名而来,彼时这湾子也不再掩于高山之中,大家的日子才会有奔头。”
她言辞恳切,陈盎闻言后也是抚须赞道:“为民谋利,这样的功利怎么能算功利呢?”众人听罢不由得大笑起来。
多年之后,乔小遇回想起这个下午,依旧能清晰地记得在拖罗河面上的浮光跃金,一如她跳跃的心脏般虔诚。
村民们只当她胆子够大,而陈军监也是说话算话,官家竟真的为此地设了块德政碑,所涉官员就此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乔家村的村民无不以此为傲,而这件事仅仅是拖罗河湾扬名四方的开始。
男人在山里使了力气活将木头拉下山坡,小童们赶着黄牛将木头拉到河边,女人们合力将木头滚入大河中,看着它们顺流而下……这样的情景令沿河两岸的民众十分感慨,也足够激奋人心。覆巢之下,没有小家求全,是以国中上下齐心共渡,这才是官家决定在响应政令最迅速的河源立碑的原因。
十月雨临,叛军囤聚广南,双方拉锯情势已成。
春寒料峭,叛军围堵广南府,城中补给断绝,百姓不顾法令杀牛给城中守军送去,秦王知情后声泪惧下,自道食牛者与杀牛者同罪,只大敌当前,不得不为民枉顾国法,一旦战事结束,自请依法论处。
五月雾蒙,一向因醉心木工被朝臣参奏的赵王创出了新型的攻城剑弩和火炮,赵王随军参战,一面根据射程和当地矿产等因素调整作战装备,使夏军大大降低了伤亡。
夏军渐渐扭转战势,开始向南遣军收复失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随赵王声名鹊起的,还有木机公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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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军民们都知道,无论是夏军突袭烧毁敌营粮草,还是栓草为“十”举成火把,假演出士兵数量多出两倍,从而吓退来袭敌军,这些计策都是木机公子的手笔。
陡峭的坡面上,一行奇袭小队伏下了身体,不敢发出任何动静,陆桓也在这股小队中……
“什么时候动手?”
陆桓沉了声,“等明天日出前吧,最好雾气足够重,让兄弟们从侧翼溜上去,先处理对面半坡瞭台上的敌军……回去说,大家先观察着。”
“行,听公子的。”随行的韩小将军微微一笑,已然胜券在握。
……
“公子,伤药补给已经送达,但东陆调过来的水师那边受袭严重,请求支援,这伤药是否先行支援那边?”
陆桓一边看着军情奏报,一边回道:“不必调运前线储备,告诉斥候,东陆军的药物粮草补给已由朝州调运,不出两日必能到达。”
“是。”
……
“公子,朝州那边的家书……”
“快呈上来。”只因听得有家中来信,陆桓才放下手中的笔,迫不及待地打开。他已脱离陆氏,这封家书只能是乔小遇寄来给他的。
在之前的两个月,夏军不断深入南地,发现当地百姓深受官府盘剥,所以百姓的反抗也十分激烈。赵王主张收复民心为主,平叛其次,但在朝廷还没有明确战略之前的几日,当地望族率领民众冲击了驻军,秦王副将张幼文直接率军出击屠杀,一时间民众的反应更是激烈。叛军、山匪、百姓无从区分,但见夏军驻地起止便是烧杀,冲突愈演愈烈,局势变得十分紧张……
而陆桓也因此已经三个月没有联系上乔小遇了。拆信一看,陆桓才知自己之前送出去的信乔小遇是一张也没有收到。
所以,回信么?回了她也收不到。陆桓提了笔,只见墨汁汇聚滴下在纸上砸出一朵墨花,犹如之前回去见她那日、那一朵朵从草屋顶砸落在泥地上的雨花……
陆桓第一次意识到等待的感觉竟是如此煎熬,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有那人的投影……黑的也好、黄的也罢,原不过清澈如一的水滴而已啊。他怎么能迟疑,有的问题,原本就有粗暴直接的解决方式!
张幼文被迫写了谢罪书,撤去副将之职,夏军与望族谈判议和,最终叛军分裂成小股势力逃窜……情势终于转好,朝廷作为望族势力的支持者,在后续的平叛过程中有所襄助,终是将笼罩在南境上方的狼烟给灭了去。
“南境腹地与中原的联系本来就少,当地有自成的语言和民俗习惯,想要教化为杭府一带的情形十分困难,还不如以望族作为朝廷的主理人,以‘土官治土民’,便让望族世袭管理之职,对朝廷承担税金、徭役,按照敕令提供军队,如此也能限制望族势力。”谈判之前,陆桓对赵王如此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