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似旧人归

作品:《踏云程

    沈策离去后,花园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与他究竟有何勾当?”高长泽率先打破沉默。


    苏清如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殿下,我已说过多次,我与沈将军不过是交流兵书、谈论朝堂之事,何来‘勾当’一说?殿下如此无端猜忌,实在令我心寒。”


    高长泽眉头紧皱,逼视着苏清如:“你当本王是傻子?你与他谈笑风生,旁若无人,这岂是寻常交流?”


    “殿下,您若一直这般无理取闹,我也无话可说。我一心为殿下分忧,为朝堂社稷着想,却换来殿下如此误解。”说罢,她转身欲走,不愿再与高长泽争吵。


    “站住!”高长泽伸手拉住苏清如的衣袖,苏清如身形一顿,转过头,目光冷冷地落在他的手上。


    高长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松开手,语气中带着慌乱:“你……你莫要走,本王……”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苏清如看着高长泽,她轻声说道:“殿下,我希望您能冷静下来,莫要再被无端的猜忌蒙蔽心智。”说罢,她转身离去,留下高长泽独自站在花园中。


    而高长泽在花园中呆立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才缓缓回到书房。


    暮色沉沉,将翰王府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高长泽独自坐在书房内,案上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和满脸的落寞,往昔的回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那京城的皇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可在这看似繁华的宫殿深处,却藏着无数的心酸与无奈。


    高长泽的母妃,本是一名普通宫女,因偶然被皇帝宠幸,有了高长泽,才得以母凭子贵,有了妃位。


    但这身份的转变,并未给她带来安稳的生活,反而成了她痛苦的开端。


    高长泽年幼时,就清晰记得那些刺耳的话语。


    一次宫中盛宴,各宫妃嫔带着子女齐聚一堂。高长泽和母妃刚踏入大殿,便有妃嫔掩嘴轻笑,那笑声如针般刺向他们。


    “哟,瞧瞧这是谁啊,这低贱出身的母子也来参加宴会了。”


    说话的是德妃,她满脸的不屑,眼神中满是轻蔑。高长泽紧紧握住拳头,心中涌起愤怒,母妃却悄悄拉住他,轻轻摇头,示意他莫要冲动。


    宴会上,高长泽想要吃桌上的糕点,刚伸手,就被一旁的太监用拂尘轻轻扫开,太监尖着嗓子说:“这可是给各位尊贵小皇子准备的,您啊,还是省省吧。”


    高长泽看着那盘糕点,又看看母妃,母妃只是默默将他拉到身边,低声说:“咱们不稀罕。”可高长泽分明看到母妃眼中的泪光。


    回到寝宫,高长泽委屈地问母妃:“为什么他们都要欺负我们?”


    母妃轻轻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说:“孩子,莫要在意,咱们做好自己便好。”


    可那一夜,高长泽在睡梦中醒来,听到母妃在黑暗中轻轻抽泣。


    还有一回,宫中要举行祭祀大典,各宫妃嫔都要准备祭祀用的物品。母妃精心准备了祭品,可到了祭祀那天,却发现自己准备的祭品被人打翻在地,还被污蔑说是对祖宗不敬。


    母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无人理会。高长泽站在一旁,看着母妃被众人指责,心中的仇恨愈发浓烈。


    母妃平日里温柔善良,从不与人争执,对下人们也宽厚仁慈。可即便如此,下人们也总是敷衍她。分配到他们宫中的太监宫女,做事总是拖拖拉拉,稍有不如意,便满脸的不耐烦。


    有一次,母妃让小太监去取些炭火,可等了许久都不见回来,最后还是高长泽自己跑去,才发现那小太监正躲在角落里偷懒。


    在高长泽的童年记忆里,这样的场景数不胜数。母妃总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即便心中满是委屈和痛苦,在他面前也总是强颜欢笑,安慰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命运并未眷顾他们,母妃在长期的郁郁寡欢中,身体越来越差,最终早早离世。


    母妃离世那天,天空阴沉沉的。高长泽守在母妃的床边,看着她渐渐闭上双眼,泪水止不住地流。


    那一刻,他在这冰冷的皇室中,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这份痛苦和屈辱在高长泽心中生根发芽,随着他的成长,渐渐化作对皇室的怨恨。


    他恨这皇室的等级森严,恨那些因出身而产生的偏见和不公。他恨那些曾经欺负过他和母妃的人,可他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无法与整个皇室抗衡。


    于是,他开始放纵自己。成年后的高长泽,每日除了必要的皇室事务,便流连于京城的勾栏瓦舍。


    在王府中,高长泽也变得冷漠孤僻。他对府中的下人态度冷淡,很少与人交流。


    苏清如察觉出了高长泽的异样,她轻轻走进书房,看到高长泽依旧坐在案前,神情落寞。


    “殿下,你为何总是如此忧愁?”苏清如轻声问道,声音温柔而关切。


    高长泽抬起头,看到是苏清如,


    “没什么,不过是些琐事。”他的声音故作轻松,却难掩其中的疲惫。


    苏清如走到他身边,缓缓坐下,“殿下,若有烦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她的眼神真挚。


    高长泽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痛苦和盘托出。


    他讲述着母妃的遭遇,那些被欺凌的过往,以及自己心中对皇室的怨恨。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哽咽,眼中满是痛苦。


    苏清如静静地听着,


    “殿下,出身乃天命所定,非人力可改。然人之价值,不在出身贵贱,而在自身作为。您的母妃,虽出身卑微,却心地纯善,温柔似水,于您而言,她必定是世间最珍贵之人。若殿下就此沉沦,每日沉溺于消沉放纵之中,又如何能报答母妃的养育深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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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如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这皇室之中,等级森严,偏见根深蒂固,岂是我一人之力便能改变的?”高长泽苦笑着说,眼中满是迷茫。


    “殿下,您当振作起来!凭您的聪慧与能力,定能有所作为。只要您奋发图强,建功立业,做出一番令人瞩目的功绩,那些曾经轻视您和您母妃的人,又怎敢再肆意妄为?”


    ......


    几日后,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如同一潭死水。


    御史中丞李大人出列,手中高举着一份奏折,声音激昂却暗藏锋芒: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五皇子高长泽与沈策暗中勾结,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恳请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一道道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高长泽和沈策。


    高长泽刚要起身辩驳,却被身旁的沈策轻轻按住。


    沈策面容冷峻,他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李大人,空口无凭,你所言证据,可否拿出来让众人一观?”


    李大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中的奏折:“沈将军,你莫要着急。这奏折上,可详细记载了你们往来的信件、会面的时间地点,桩桩件件,皆是铁证!”说罢,他将奏折呈递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奏折,脸色愈发阴沉,他的目光在奏折上快速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沈策见状,心中暗自思量,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言辞犀利地反驳:


    “陛下,这些所谓的证据,漏洞百出。信件字迹可伪造,会面时间地点亦可编造。臣与五皇子,不过是为了朝堂社稷、百姓安危,时常商议对策,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心。李大人仅凭这几张纸,便污蔑臣与五皇子谋反,实在荒谬!”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不少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皇帝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朕需慎重考虑。沈将军、五皇子,你们二人先退下,朕稍后再单独召见你们。”


    高长泽和沈策对视一眼,心中明白皇帝对他们仍有怀疑。他们恭敬地行了一礼,退下朝堂。


    苏清如在王府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跟着高长泽一起入宫。


    高长泽与皇帝在御书房,苏清如则在外等候。


    高长泽刚进去,沈策便从御书房内出来了。沈策与苏清如在宫中的长廊相遇。


    周围无人,沈策看着苏清如,轻声说道:“王妃,与你相处,总觉似曾相识,仿若故人归来。”


    “将军说笑了,清如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会与将军的故人相似。”


    沈策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或许是沈某思念故人太过,产生了错觉。”


    苏清如微微一笑,“将军重情重义,令人敬佩。”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沈策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