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敬求解疑

作品:《踏云程

    京城的街巷被暖煦的日光笼罩,街边的柳树垂下嫩绿的枝条,随风轻摆。


    一辆装饰雅致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这繁华的街道上,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车停在了沈策府前,朱红色的府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威严耸立。


    苏清如身着一袭月白色罗裙,裙摆绣着淡雅的海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发髻高挽,一支羊脂玉簪斜插其中,更衬得她气质温婉。


    她轻轻撩起车帘,迈出马车,径直走向府门,递上拜帖。不多时,府门缓缓打开,苏清如被迎了进去。


    她沿着曲折的回廊前行,廊下挂着的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回廊两侧的墙壁上绘着精美的壁画,皆是行军作战、保家卫国的场景,彰显着沈策的赫赫战功。


    在沈策的书房内,苏清如与沈策相对而坐。


    书房布置简洁而不失大气,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兵书战策、古籍史书。书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砚台里的墨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沈策身着常服,虽未着铠甲,却依旧难掩英武之气。他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锐利,脸庞轮廓分明,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


    他接过苏清如递来的信,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缓缓展开。


    沈策刚看到苏清如书信时,他的手突然一抖,手中的茶水溅出,洒在了衣袖上。他眼神瞬间凝滞,仿佛被定住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那熟悉的字迹,一笔一划,与他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完全重合,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


    “沈将军,怎么了?”苏清如疑惑询问道,她微微倾身,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


    他却只是摇头,欲言又止,说:“此事说来话长。”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颤抖。他强装镇定,将心中的惊涛骇浪压下,抬眼看向苏清如,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苏清如的面容与司徽音毫无相似之处,可那举手投足间的气韵,却像极了他思念的那个人。


    信中所言,皆是关乎朝堂局势与民间隐患的要事。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结党营私,百姓苦不堪言。边疆战事虽暂时平息,但隐患犹存。苏清如在信中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和应对之策,条理清晰,言辞恳切。


    沈策的脸色愈发凝重,他紧蹙着眉头,认真地看着信中的每一个字。


    看完后,他抬起头,与苏清如对视:“王妃此举,实乃大义,沈某定当全力配合。”他的眼神坚定,透着对苏清如的敬重,可心底那一丝疑惑却如野草般疯长。


    苏清如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感激:“有沈将军相助,乃百姓之福,社稷之幸。”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许久,从朝堂上的势力分布,到边疆的军事防御,再到民间的民生疾苦,事无巨细,皆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沈策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苏清如也认真聆听,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在交谈的过程中,沈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苏清如的身上。她说话时微微挑眉的动作,思考时轻咬下唇的模样,都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沈策心中暗自思忖,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王妃对朝堂之事见解独到,不知平日都爱读些什么书?”沈策看似随意地问道。


    苏清如微微一笑,“不过是些经史子集,平日里闲来无事,便拿来研读。”


    “那王妃对《资治通鉴》可有心得?”沈策紧追不舍。


    苏清如神色平静,娓娓道来,从历代兴衰,到治国之道,分析得头头是道。沈策心中一惊,这与司徽音的观点竟如出一辙。


    沈策仍不死心,又问:“听闻王妃擅长书法,不知可愿为沈某题字一幅?”


    苏清如并未多想,点头应允。


    沈策起身,亲自为她铺好宣纸,研好墨。苏清如拿起毛笔,略作思索,便挥毫泼墨。沈策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她的笔触,那熟悉的笔锋走势,让他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待苏清如写完,沈策拿起宣纸,仔细端详,心中震惊不已。那字迹,与司徽音的一模一样,一笔一划,都像是司徽音亲手所写。


    他看向苏清如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探究。


    苏清如察觉到沈策的异样,却不知缘由,“沈将军,可是清如的字有何不妥?”


    沈策回过神来,连忙说道:“王妃的字,刚劲有力,又不失温婉,实乃佳作。”


    他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已翻江倒海。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苏清如,除了容貌,言行举止、字迹见解,竟与司徽音毫无二致。


    两人又继续商议了一会儿,才结束了这场会面。


    苏清如起身告辞,沈策亲自将她送至府门。


    府门前,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苏清如转身,向沈策微微欠身,“沈将军,今日多谢您的相助,改日再登门拜访。”


    沈策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王妃客气了,若有需要,随时吩咐。”


    待苏清如的马车远去,沈策才转身回府。


    他独自一人走在回廊上,他回到书房,坐在案前,再次拿出苏清如的书信和她刚刚题的字,与司徽音的手札放在一起对比,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来人。”沈策突然喊道。


    一名侍卫匆匆走进书房,单膝跪地,“将军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苏清如的身世,从她出生起,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沈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是。”侍卫领命而去。


    沈策坐在案前,等待着消息。


    不久,侍卫前来禀报。沈策坐在书房中,神色凝重地听着侍卫的汇报。


    “将军,苏清如出生于京城的一个普通世家,自幼聪慧,饱读诗书。她的母亲在她年幼时便离世,之后她便由父亲苏镇抚养长大,也就是如今的尚书大人。”侍卫详细地说道。


    “就这些?”沈策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些信息太过普通,与他心中的猜测相差甚远。


    “回将军,就这些。属下已经查得很仔细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侍卫说道。


    沈策摆了摆手,让侍卫退下。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


    苏清如回到王府时,天色已近晌午。日头高悬,将王府的青石板路照得发亮。


    她刚踏入府门,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


    往常,丫鬟们见她回来,总会热情地上前迎接,笑语盈盈,可今日,她们神色慌张,脚步匆匆,见到她也只是匆匆行礼,便像受惊的小鹿般匆匆退下。


    苏清如心中疑惑顿生,加快脚步向主厅走去。


    来到主厅,只见高长泽正坐在饭桌前,身姿挺拔却周身散发着冷意。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热气袅袅升腾,却无人动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高长泽见苏清如进来,薄唇轻启,冷哼一声:“王妃今日可真是忙啊,与沈将军相谈甚欢,都忘了自己是翰王府的人了吧?”


    他的声音低沉,在这空旷的主厅中回荡。


    苏清如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原来他是因为自己去沈策府而不快。


    她神色平静,走到桌前,缓缓坐下,轻声说道:“殿下这是何意?不过是去沈将军府借几本书,怎就惹得殿下如此不快?”


    她的声音轻柔,不明白高长泽为何发怒。


    高长泽看着她,眼中满是嘲讽:“借几本书?本王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与沈策不过一面之缘,就如此亲近,莫不是想攀附权势?”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苏清如,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心虚的痕迹。


    苏清如心最是受不了这般污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当即反驳道:


    “殿下说我攀附权势?那殿下呢?整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朝堂之上毫无建树,百姓之中毫无威望,这就是殿下所谓的王爷风范?”


    她的声音微微提高,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地戳中高长泽的痛处。


    高长泽被她怼得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握拳,大声说道:“你……你怎能如此说本王?”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恼羞成怒,更多的却是不甘。


    苏清如看着他,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我去沈将军府,确实是借几本兵书消遣,为殿下分忧,没想到殿下竟如此误解我。”


    她的眼神清澈,毫无躲闪,直直地望向高长泽,要将他心中的疑虑看穿。


    高长泽看着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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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失落。他重新坐下,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


    “本王只是担心你被人利用,沈策此人,心思深沉,你与他接触,还是要小心为妙。”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苏清如以为他只是出于对王府声誉的考量,于是轻声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我自会小心。”


    她的语气客气而疏离,仿佛两人之间依旧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高长泽看着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拿起筷子,随意地夹了一口菜,却食不知味。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苏清如身上,看着她安静地吃饭,心中的醋意却又悄然泛起。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在意她与沈策的接触,只是一想到她在沈策府中与他相谈甚欢的模样,心中便像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饭后,苏清如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前,翻开从沈策府借来的兵书,试图沉浸其中。


    可高长泽方才的话语却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她不明白,不过是去借几本书,为何会引得他如此大发雷霆。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烦恼抛诸脑后,专注于手中的书籍。


    ......


    几日后,沈策递上拜帖,前往高长泽的王府拜访苏清如。苏清如得知沈策来访,亲自出来迎接。


    两人在王府的花园中相对而坐。花园中,繁花似锦,蝶舞翩跹,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


    “沈将军今日前来,不知有何事?”苏清如微笑着问道。


    沈策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道:“王妃,我近日想起一些旧事,心中有些疑惑,不知王妃可否为我解惑。”


    “将军但说无妨。”苏清如说道。


    “我曾有一位故交,她极爱兰花,对兰花的品性和养护之道颇有研究。不知王妃对兰花可有了解?”沈策紧紧盯着苏清如的眼睛,试图从她的反应中找到答案。


    苏清如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兰花乃花中君子,清如也甚是喜爱。其喜阴,怕阳光直射,种植时需用疏松肥沃的土壤……”


    苏清如详细地讲述着,与司徽音的喜好和见解完全一致。


    沈策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又问:“我那故交,还擅长抚琴,一曲《高山流水》,弹得是余音绕梁。王妃可会抚琴?”


    苏清如点头,“略懂一二。”


    沈策起身,让人取来一把古琴。苏清如坐在琴前,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响起,正是《高山流水》。


    沈策站在一旁,听着这熟悉的曲调,看着苏清如专注的神情。


    他几乎可以肯定,苏清如与司徽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她的身世却又如此普通,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苏清如一曲弹罢,抬起头,看着沈策,“沈将军,清如献丑了。”


    沈策回过神来,说道:“王妃琴艺精湛,沈某佩服。”他心中虽疑惑重重,但看着苏清如,却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他们早已相识多年。


    接着,两人从兵法谋略,谈到朝堂局势,见解不谋而合,气氛十分融洽。


    苏清如和沈策正在交谈,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去,只见高长泽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


    “殿下,你怎么来了?”苏清如惊讶地问道。


    高长泽看着她,冷冷地说道:“本王不来,还不知道王妃与沈将军如此投缘。”他的目光在苏清如和沈策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敌意。


    沈策站起身,微微拱手,说道:“殿下,王妃与在下只是探讨兵书,并无他意。”


    高长泽冷哼一声:“探讨兵书?本王看你是另有企图。”他的声音冰冷,带着几分嘲讽。


    苏清如心中十分不悦,她站起身,说道:“殿下,你今日太过分了。我与沈将军只是正常的交流,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们?”


    她的眼中满是委屈和愤怒,她不明白,高长泽为何会如此无理取闹。


    高长泽看着她,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他看着苏清如,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沈策看着这一幕,心中明白了几分,他微微拱手,说道:“殿下,王妃,既然如此,今日的探讨就到此为止吧。王妃,改日再聊。”


    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高长泽和苏清人在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