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作品:《旋覆花园

    梁峪宁在媒体上的采访受到无数转发,特别是那句“我不是一直对这个人动心,但我会反复对这个人动心”,被引为经典。


    他和叶兰绡的过往自然又被扒了个底朝天,一时传为美谈。


    但是舆论风口的变化也是很快的,梁家的产业不久后遭到重创,股价大跳水,梁峪宁很快由人人追捧的天之骄子被斥为落水狗。


    甚至有人放言,说梁峪宁落魄了可以到他们家的会所来当男模,他们一定把他奉为座上宾。


    梁峪宁的黑料也被扒了出来,什么曾和兄弟共妻啦,什么前女友众多,一火车皮装不下啦,硬生生把他打造成花间狂徒。


    这一切,叶兰绡完全不知情。


    她知道的有关梁峪宁最近的消息来自于王瓒。


    王瓒有一天来找她,刚说出“梁峪宁”三个字,邵峋便回来了。


    王瓒只好拉起了家常。


    “你还记得那个徐怡吗?她生了两个女儿,她老公也是我们高中同学。”王瓒说。


    叶兰绡诧异地看向王瓒,似乎想不到目下无尘的她会谈及这么接地气的话题。


    “她最近丢工作了,女儿都快养不起了,所以说,中产的阶层滑落现象是值得探讨的课题。”王瓒又不尴不尬地补了一句。


    叶兰绡简直觉得王瓒鬼上身了。


    邵峋动作好看地泡了杯茶,放在叶兰绡手里。


    叶兰绡把茶递给王瓒:“不知你喜欢喝什么茶,尝尝这茶合不合口味?”


    王瓒双手捧过茶杯,神色不宁地喝了一口,手一抖,甚至把茶水洒在了身上。


    叶兰绡连忙用纸巾给她擦拭。


    王瓒提出要借用一下她家的更衣室,以及一套换洗衣物。


    叶兰绡自然没什么不肯的。


    叶兰绡和王瓒走进更衣室,王瓒突然在她耳边低声说:“梁峪宁很不好,你救救他。”


    叶兰绡疑惑地看着她。


    王瓒走后,叶兰绡拐着弯问邵峋,她能找梁峪荔订做几件衣裳吗?


    邵峋不说话,把她搂过来,只一个劲儿地吻她。


    叶兰绡觉得自己像一个得了皮肤病的人,被放到温泉中被一千张鱼嘴轻轻啃噬,四周都是鱼群“咂咂咂”的声音,痒意从脚心一直窜到头顶。


    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变成了温泉本身,泉水在幽暗中潜行,滚烫的岩浆在山脉中静静迸发。


    山脉最后是破碎的,岩浆也凝结成灰石,她一醒来,就能闻到身上硫磺的味道。


    梁峪宁的事不知不觉就揭过了。


    ==


    叶兰绡这一年大四了,偶尔去上课,感觉同学们都在她背后窃窃私语什么,以前他们只是对她好奇而已。


    她一回头,他们就闪避了她的目光。


    好在她向来自洽,思索无果后便开始奋力攻克毕业论文了。


    叶兰绡的毕业论文中有一段要引述西夏文,令她感到不解的是,她觉得自己对这种语言有种莫名的亲切,甚至能无师自通地读出来。


    “难道我上辈子是个西夏人?”叶兰绡百思不得其解。


    同学们都在找实习或者准备考研了,叶兰绡不知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她隐隐记得她高中想学化学,但不知抽了什么风会学文学,想到这些就脑壳痛,索性不想了。


    叶兰绡沿着护城河一直走,保镖在身后不远不近、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叶兰绡调皮起来,突然加快脚步,跑了起来,身后一行人也跑了起来。


    叶兰绡一口气跑到古城墙边,蹲在墙根下,看见一只鼠妇着急忙慌地要回巢穴,她用小棍把鼠妇拨远了一点儿,鼠妇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仍旧沿着旧时的方向前行。


    叶兰绡想,真是只有信念感的鼠妇,比她强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只感觉自己的过去一片漆黑,未来也一片茫然。


    邵峋的电话适时地打来了,叶兰绡懒得接听,只拿着电话不回话。


    电话那头邵峋说:“宝贝,你再散一会儿步,我开完会马上来接你,好吗?”


    叶兰绡终于说:“不用了,我马上回来了。”


    叶兰绡顺着墙根溜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她知道再多待一会儿邵峋肯定找来。


    再前面就是居民区了,叶兰绡看见很多人围着一个光头,凑近看时,只见那光头把一颗钉子抵在脑门上,然后拿着个榔头哐哐砸钉子,嘴里不住喊着:“嗷,爽!又痛又爽!”


    钉子穿进光头的头盖骨,只留了个钉帽在外面。


    血流了光头一脸。


    叶兰绡头一次看见这样自虐的场面,只感觉寒气从脚底冒出来。


    正当众人都面露不忍时,光头火速把钉子拔出,在冒血的窟窿眼里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血立时就止住了。


    光头的同伴指了指光头的伤口,抱拳说:“各位,我家的止血药立竿见影,童叟无欺!”


    原来是个卖药的。


    这药卖得也忒惨、忒苦心孤诣了。


    众人纷纷慷慨解囊。


    叶兰绡在一本很老的书上看过这样的卖药方式,但还是被直观的冲击感给震撼到了。


    她差助理将光头剩下的药粉都包圆了,还额外多给了他一些钱。


    光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金主,赶紧来谢恩,叶兰绡摆摆手说不用了,转身就走。


    光头说:“您买了这么多东西,我还有绝活没给您表演。”


    叶兰绡回头看时,只见光头朝自己兜头扑来。


    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叶兰绡在一个摇摇晃晃的船舱里醒来,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睡到骨头都酥了。


    一睁眼,面前是梁峪宁胡子拉碴的脸。


    叶兰绡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


    梁峪宁惨笑了下,“邵峋已经把我家逼得无路可走了。”


    叶兰绡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绑我来,是为了逼邵峋妥协吗?”


    梁峪宁说:“我怎么舍得绑你?我找你来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我们好久没好好说话了。”


    叶兰绡想不明白,梁峪宁有什么话,非要用这种方式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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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样看着我,你不知道这一年我花费了多少心思想跟你说话,都被邵峋的人给拦截了。”梁峪宁无奈地说。


    两人说话的间隙,光头已经把饭菜送了上来。


    叶兰绡确实饿了,趿着鞋便要走向餐桌,梁峪宁蹲下来,将鞋一丝不苟地套在她脚上。


    “船舱里摇晃,趿着鞋危险。”他解释到。


    叶兰绡生气地踹了他一脚,梁峪宁浑不在意地笑了。


    叶兰绡拿起筷子,发现都是她爱吃的菜。


    “我记得你以前很挑食,那时候我想,谁要当你男朋友谁倒霉,都记不住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后来你猜怎么着?我居然不刻意记也记住了。”梁峪宁苦涩地说。


    叶兰绡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头扒饭。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梁峪宁甚至刷了碗,叶兰绡把碗擦干净了。


    吃完饭后,叶兰绡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仍旧躺回了床上。


    “你不问我要把你带到哪里去吗?”梁峪宁钻进了被窝,躺在了叶兰绡身边,他从她身后把她纳入了怀中。


    叶兰绡说:“不问,反正你会忍不住告诉我。”


    梁峪宁笑了,他迷醉地嗅了嗅叶兰绡身上的气息,说:“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叶兰绡的肩膀有一瞬间的紧绷。


    察觉到叶兰绡的变化,梁峪宁发自内心地笑了,叶兰绡觉得他的胸腔在她背上一抖一抖的。


    终于笑够了,梁峪宁说:“我以为我做什么你都无动于衷,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叶兰绡闭上了眼睛。


    梁峪宁不准她睡,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她本来在鹿央大学读化学专业,是年年拿奖学金的好学生,每天忙得没空跟他说话。


    说他们大学唯一一张合影是他去她的宿舍门口找她,结果她抽风一样,端着脸盆和毛巾跑去了教学楼,在女皇黑松下与他错身而过,他的室友抓拍到了那个瞬间。


    她的毛巾掉在了地上,被他拾去了,他像个变态一样收藏了那条毛巾。


    但他敢发誓,他没有对那条毛巾做过什么,否则他觉得太过猥琐,对不起她的圣洁。


    他说他见她的第一面就发现了,她身上有光,一万个人站在他面前,他们身上都是灰惨惨的,只有她身上装了一闪一闪的小灯泡。


    他还说她突然有一天就不读书了,跑去夕园,给邵峋做起了马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她跟邵峋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他说她曾经消失了很久,肯定遇到了什么难事,因为她没有来收最尊敬的文森特老师的信。


    有一天她喝醉了,他问她可不可以嫁给他,他把求婚的小纸条藏在她在夕园的梳妆台里,这是不正式又不体面的方式,可他没有别的方法了……


    梁峪宁的话不禁让叶兰绡瞪大了眼睛,仿佛他说的是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那个自己是她憧憬着的自己,而不是现在不知来处和去向的自己。


    “叶兰绡,这些年我爱你爱得心口都在发疼。”梁峪宁哽咽着,泪水打在叶兰绡后背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