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作品:《旋覆花园

    叶兰绡独自乘车前往综合医院,路过A市最大的摩天轮时,发现摩天轮正在被拆除。


    叶兰绡从没去过这个摩天轮,想不到就要被拆除了,她想到摩天轮下面看一看,便吩咐司机停车。


    司机面色有些犹豫,叶兰绡知道是邵峋的意思,他对她的行程看管严格。


    “我想去吃摩天轮旁边那家马拉糕。”叶兰绡说。


    司机请示了邵峋后,把车开到了摩天轮下面。


    这家马拉糕是个马来西亚人开的,据说特别正统,很多人排队买,叶兰绡高中时就听同学说过,一直没机会吃。


    生活助理下车买马拉糕去了,远远排在队伍后面。


    叶兰绡打开了车门,对司机说:“我下车透透气,买回来叫我。”


    叶兰绡抬头看着这座摩天轮,此刻它没有亮灯,以后也不会亮灯了。


    摩天轮四周已经被围挡起来,建筑工人正把拆下来的部件往下搬。


    “造孽哦,说拆就拆,这些高层斗法要不要这么劳民伤财!”工人们议论纷纷。


    一队戴着安全帽的人走了过来,他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叶兰绡知道他们并不是普通工人。


    叶兰绡正要回车旁,一个男人叫住她。


    “是叶兰绡小姐吧,我在梁峪宁生日会上见过您。”


    叶兰绡这才看向他。


    男人做自我介绍,“我是梁峪宁的叔叔梁青,也是这座摩天轮的主要建造者。”


    叶兰绡恍然大悟,“您好,听梁峪宁说起过您。”


    梁家人的基因真是优秀,这个梁青放出去怎么也说得上是青年才俊了。


    梁青诧异地挑了挑眉。


    马拉糕已经买好了,小助理拎着一大袋马拉糕,看样子是把每一种口味的都买了。


    叶兰绡挑了块南瓜椰浆马拉糕攥在手里,又指了指剩下的马拉糕,问梁青要不要来一块。


    梁青摆摆手。


    叶兰绡正要转身离开,梁青突然对叶兰绡说:“叶小姐,你放过梁峪宁吧。”


    叶兰绡不明所以,诧异地看向梁青。


    “我们梁家不是邵家的对手,这短命的摩天轮就是最好的证明。”梁青点到为止。


    ==


    叶兰绡到了医院,在太太病床前说了会儿话,又嘱咐了护工一些事,邵峋便打电话来叫她回去。


    叶兰绡正要坐电梯下楼,突然看见护士推着一个熟悉的人朝隔壁电梯走去,那人脸上包满了纱布,但叶兰绡还是凭借张家人特有的倒三角眼认出了他。


    叶兰绡跟在张从文身后进了特护病房,病房里正插着电烧开水,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你跟进来做什么,是看我死没死吗?”张从文声音虚弱地说。


    “你们为什么要害死我父母?”叶兰绡终于问。


    “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应该去问邵峋,我们张家唯邵家马首是瞻。”张从文说。


    叶兰绡冷笑了一声:“不要空口白牙攀扯别人,我父母过世的时候邵峋还没掌家。”


    “我会去告你们谋杀的。”叶兰绡说,“你们张家人作恶多端这么多年,早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我们受到的惩罚还少吗?我父亲和妻子都死了,儿子昏迷不醒,我重伤未愈,倒是你,叶兰绡,你怎么命这么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张从文突然抄起手边滚烫的开水朝叶兰绡泼去,叶兰绡躲闪不及,只来得及背过身去。


    疼痛并没有意料中那么惨烈,叶兰绡只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烈灼烧感。


    叶兰绡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将她护住胸前。


    “梁峪宁,你没事吧?”叶兰绡关切地看着梁峪宁。


    原来梁峪宁听从父亲的吩咐来探望张从文,刚好在病房前听见他们说话。


    当他看见开水朝叶兰绡泼去,以平生想都想不到的速度护在了叶兰绡身前。


    梁峪宁背部的烫伤十分严重,被确诊为三度烫伤,医生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衣服与烫伤的皮肤分离。


    ==


    邵峋一接到消息后便赶到了医院。


    邵峋到的时候,叶兰绡刚把手臂从水龙头下赎回,护士正在战战兢兢地帮她上药。


    看着叶兰绡胳膊上连片的水泡和发红的皮肤,小脸疼得直打哆嗦,邵峋觉得有一个钻子狠狠地钻进了他的心脏,拧紧再不断搅拌那种。


    他眼眶发红,吻着她的眉心说,“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叶兰绡浑不在意地撇过头,说:“还好,梁峪宁肯定比我更疼,他比我伤得重多了。”


    上完药后,邵峋和叶兰绡去梁峪宁的病房探望他。


    走到病房前,发现梁家人也来了,梁峪宁的妈妈在哭,梁峪宁安慰他妈妈说:“老妈别哭了,我还好,叶兰绡肯定比我更疼,她皮薄肉嫩的。”


    邵峋的脸当即黑了下来,他嘴角紧抿,心中闪过无数杀念,但鉴于叶兰绡在身旁,他把杀意往下按了又按。


    感情他们心有灵犀,相互心疼着对方呢。


    最终,叶兰绡还是没跟梁峪宁见上面,邵峋握着叶兰绡的肩膀转身离开,他这辈子都不会让这两人见面了。


    但邵峋的礼数做得十成十稳妥,各种补品不要命地往梁峪宁病房送,医生护士一天关照八百次,嘴里都是“感谢您救了我们邵家的少奶奶。”


    差点没把梁峪宁膈应死。


    摩天轮也停止了拆除,邵家对梁家的打压也暂时告一段落,据说这是邵峋对梁家救了他未婚妻的赠礼。


    叶兰绡再也没有单独去过医院,应该说,她没有离开过邵峋的视线。


    “诶,为什么那个摩天轮又转起来了?还亮灯了?不是要被拆掉的吗?”叶兰绡有一次晚上经过,好奇地问邵峋。


    邵峋的嘴唇贴着叶兰绡的脸颊,轻轻呼气,“可能他们又不想拆了吧,谁知道呢。”


    ==


    叶兰绡的烫伤一周后就好的差不多了,梁峪宁的就麻烦了些,据说还要植皮。


    邵峋给他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但梁峪宁背上还是留疤了。


    医生要给他做祛疤手术,被梁峪宁拒绝了。


    他去纹身店给自己纹身,在那个疤痕上纹了个“兰”字,用的是叶兰绡青花袖扣上的字体,叶兰绡独用的字体。


    梁峪宁出院后,工作更上一层楼,以前需要熬资历、掰手腕才能获得的职位,此刻不费吹灰之力地送到了他手边。


    梁家人听到消息都很高兴,只有梁峪宁不高兴,他知道这是邵峋想要跟他交换一些什么。


    梁青和梁峪宁见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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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你现在升迁的重中之重是什么吗?”梁青敲了敲桌子。


    梁峪宁喝了一口酒,似乎对他的话不感兴趣。


    梁青只得又敲敲桌子,“你爸说和你完全说不通,所以还得我这个当叔叔的来说,你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赶紧成家,先成家再立业,想被提拔,第一步就是成家,成了家的才是大人,才能让上面的人放心。”


    梁峪宁抬头看着他叔叔,认真道:“你以为我不想成家吗?你让叶兰绡嫁给我,我马上就成家。”


    梁青错愕地看着他:“她都快和别人成家了,你从中插一杠子,不是更影响你升迁了吗?”


    “谁说我是从中插一杠子?邵峋才是第三者。”梁峪宁气愤地说。


    梁青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


    “这话你私下也要少说,A市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去。眼光别那么狭窄,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女人嘛,都差不多。”


    梁峪宁因为主导工作出色,成为A市金融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每天都有无数媒体记者蹲点,想采访他,但梁峪宁似乎不喜出风头,在媒体面前很沉默。


    直到今辅中学的一位同学找他,那位同学如今是总台主持人,叫徐怡,曾是叶兰绡的同桌。


    “峪宁在高中时可是风云人物,我记得我们那一届每一年的开学演讲和考试动员大会演讲都是你,如今怎么不热衷于表达了呢?”徐怡把心中埋藏已久的话问了出来。


    梁峪宁说:“是受到一个同学的影响,那位同学胸有惊雷而落笔如云烟,但从不热衷于在人群中表达。”


    徐怡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的脸,她暧昧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同学很有人格魅力。”


    徐怡又问:“大家都很关心梁总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可以列出一些她的特质吗?”


    梁峪宁说:“你这个问题问得不精确,单单说‘喜欢’的话,我可能会说善良聪明勤劳努力的,我不仅喜欢这样的姑娘,我也喜欢这样的小伙子,喜欢这样的年轻人或者老年人。”


    “对对对,这么问的确不够精确,更精确的是你会对什么样的姑娘动心,动色心。”徐怡笑着说。


    梁峪宁也笑了:“动心的理由是说不出来的,越靠近‘心’的东西越复杂,越接近生命和混沌。”


    徐怡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服了服了,采访梁峪宁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我问得再精确一点好了,最近一次动心是在哪里,什么时候?”


    “在一个美术馆,上个月。”梁峪宁言简意赅地回答。


    “哇!梁总有情况!那上上次动心呢?”徐怡追问。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妥帖,但我还是想诚实地说,在一个葬礼上,也是上个月。”梁峪宁抱歉地回答。


    “上次和上上次动心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徐怡问。


    “是同一个人。”梁峪宁说。


    “天哪,我记得高中的时候,大家都疯传梁总最多情,如今为何只对一个人动心?”徐怡说。


    “我不是一直对这个人动心,但我会反复对这个人动心,一次次累积不就变成一直了吗?多情汇聚起来不就变成钟情了吗?我从不标榜我是什么纯情的好货色,曾经也总是心猿意马,但她总能一次次打败别的姑娘打动我,我也很苦恼。”梁峪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