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作品:《旋覆花园》 梁峪宁的船停靠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废弃码头。
下船后,梁峪宁便把叶兰绡带到一个铁皮屋,他让叶兰绡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冲锋衣和登山鞋,饱饱地吃了一顿饭,就出发了。
向导走在前面开路,两个光头走在后面,梁峪宁牵着她走在中间。
他们这次要穿越的是一片尚未开发的雨林,目的地是S国的邻国F国,F国和S国以前关系平平,偶尔边境上有点骚乱。
但自从镧组织掌权后,两国关系空前紧张,前一段时间还爆发过局部冲突。
梁峪宁一年前和“镧”交涉过,暗地里转移过去不少资产,梁家人有些已经暗度陈仓,登陆F国了。
两个光头都是梁峪宁高价从F国雇佣的狠人。
春季的雨林里潮湿且闷热,植物繁茂,蛇虫鼠蚁众多,叶兰绡是过敏体质,很快便不知招惹了什么过敏原,皮肤上都是红疙瘩。
好在梁峪宁早就准备好了过敏药。
叶兰绡一整个白天走下来,浑身又酸又痛又痒,每走一步都是酷刑。
但令众人诧异的是,她从没开口抱怨过一句,也没想着逃跑,非常顺从地走在队伍里。
天色渐晚,众人来到一处无人的部落,部落大部分地方已经被草木掩埋,只剩下些许断壁残垣。
叶兰绡看见骸骨散乱地裸露在外,一排头骨被斧头从头顶穿过,钉在地上,像用头骨围成的篱笆,不由地全身僵直。
梁峪宁收拾好帐篷,走过来,把叶兰绡带到火堆旁烤火,告诉她说这些是部落人的诅咒。
梁峪宁把烤好的红薯剥去皮,吹凉,喂给叶兰绡吃。
吃完一个红薯后,他又喂给她一个鸡腿,叶兰绡吃了几口后便表示不吃了,梁峪宁把剩下的鸡腿通通吃光了。
光头看着两人,艳羡地说:“真是一对亡命天涯的有情鸳鸯。”
叶兰绡没理会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夜晚,帐篷外面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叶兰绡还以为是下大雨,好奇地把头从睡袋里伸出来探望。
梁峪宁却叮嘱她千万别打开帐篷,“是雨林白蚁。”
叶兰绡不得不佩服梁峪宁扎帐篷的手艺,居然这么密实。
她思考了不到一分钟第二天应该如何打开帐篷才能躲过白蚁的侵袭,便疲倦地睡着了。
第二天,雨林里下起了大雨,把趴在帐篷上的白蚁冲得七零八落。
叶兰绡早餐只吃了一个烤鸡蛋,便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梁峪宁忧心忡忡地宣布启程。
叶兰绡越走,越觉得脚步沉重。梁峪宁见状,把行李给了光头,背起了她。
叶兰绡的气息热热的,喷在梁峪宁的脖颈处,有让他心脏骤停的效果。
梁峪宁知道她发烧了,喂她吃了退烧药,烧却迟迟退不下去,不知是过敏引发的发烧还是感冒引起的。
众人于是商议,加快行进脚步,不在路上多耽搁。
“按这个速度,再行走两日便到了。”向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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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不再安营扎寨,累了就靠在树上打盹儿,也不再埋锅做饭,只吃备好的干粮。
又行进了半日,众人停下来歇息。
梁峪宁把压缩饼干用水化成糊糊,喂给叶兰绡吃,还没喂到嘴边,叶兰绡便呕吐起来。
梁峪宁抱着她,露出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的表情。
正当众人又要启程时,骤变陡升,有狙击手不知埋伏在哪里,一下击毙了向导和其中一个光头。
直升机从茂密的雨林上空飞过。
有人拿着喇叭喊:“暴徒不要抵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交出人质,从宽处理!”
邵峋的人来了。
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死去的兄弟,他们可是有多年作战经验的,居然一点也没发现敌人的踪迹,不由掂量起对方的实力。
钱重要,命更重要啊!
他迅速做出判断,唯一的保命符是这个发着烧的女人。
他拔出刀,朝着梁峪宁走来。
梁峪宁见状,手中的枪已经举起,“想杀了我,然后带着她去投诚,对吗?”
光头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按下杀意,说:“哪里?食人之禄,忠君之事,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只是想靠近这位姑娘一点,免得他们的枪走火。”
光头大声痛骂到:“你们这些杂碎听好了,这个女人在我们手上,你们要是再放黑枪,我们绝对第一个结果了她!”
雨林里复归宁静。
三人继续上路。
向导没了,他们在雨林中更加艰难起来。
雨林的这个季节总喜欢在夜间下暴雨,这时候山路湿滑,视线模糊,三人不得不躲在帐篷中休息。
光头自然是怨气冲天,“早知道你这单这么危险,我说什么都不会接的。”
梁峪宁什么也没说,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叶兰绡,他不停用酒精棉片擦拭着叶兰绡高热的皮肤,眼里的心疼溢得满地都是。
叶兰绡的动静越来越小了,起先还能答话,后来变成了哼唧,最后是彻底昏迷。
半夜的时候,光头正睡着,梁峪宁发现叶兰绡的呼吸突然停了十五吸之久,知道她休克了。
他密密麻麻地吻着叶兰绡的脸,下定决心,如果叶兰绡死了,他也会马上自尽。
但叶兰绡本来可以不死,对吗?只要把她交出去,邵峋可以治好她,她没必要陪着他这个亡命之徒去死。
梁峪宁陷入天人交战,和叶兰绡一起死去的诱惑太大了,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像雨林里的植物一样疯长。
光头不敢睡沉,也不敢睡久,半夜醒来,摸了摸叶兰绡的鼻息,他咆哮起来:“她死了,我们还活得下去吗?把她交给我!”
他伸手来夺叶兰绡。
梁峪宁和光头纠打在一起。
天亮了,光头躺倒在了血泊里,梁峪宁腹部也被扎了三刀。
他费力地把手上的脏污擦干净,爬到叶兰绡的睡袋旁边,摸了摸她贞静又苍白的脸,安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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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兰绡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她一睁开眼,医生便蜂拥而至,围着她做了一系列检查。
邵峋在人群外看着她,他的目光犹如铅块,沉甸甸的,绕过人群,砸在她身上。
叶兰绡想起床上卫生间,邵峋过来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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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说。
但邵峋还是一言不发地抱起了她。
叶兰绡走到窗边,发现窗子紧锁着,窗外有工人忙忙碌碌地在莳花弄草,那是一架宿根的蔷薇,从地上连根拔起,种上了茑萝。
叶兰绡问护士,怎么这个季节还在换植物,护士说:“蔷薇科的植物容易过敏,全市的蔷薇科植物都换了。”
叶兰绡“啊”了一声,
邵峋走了过来,问她站这么久,累不累,叶兰绡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我想出院了。”
邵峋帮她换好衣服,把她抱了起来,抱着她坐上了车。
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公寓,叶兰绡舒适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邵峋拿来热毛巾,帮她敷因为打点滴和抽血而肿起来的手背。
敷着敷着,他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他欺身下去,疯狂地吻着叶兰绡的唇,一边吻一边说:“宝贝,不准离开我,不准离开我……”
叶兰绡摸了摸邵峋的头,突然发现他的鬓边长了几绺白头发,这些白头发前几天还是没有的。
叶兰绡的被绑和大病一场给邵峋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有时候叶兰绡半夜醒来,会发现邵峋正失魂落魄地盯着他,好像他不需要睡眠一样。
他们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睡觉的时候,邵峋喜欢把她放在他左心口的位置,坐下的时候,喜欢把她抱着坐在腿上,他会喂她吃饭,给她刷牙和洗脸,帮她做一切事。
她微微提出抗议,邵峋便过来吻她,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脆弱和焦虑,“宝贝,别离开我。”
叶兰绡的行动半径只剩下了朝园。
她不再去学校,不再逛街,不再去写生,也不再去邵家综合医院看望太太,邵峋已经把她转到了朝园的私人医院。
甚至在朝园,她的身边也每天跟着无数人。
邵峋不再觉得顶层公寓是安全的,因为楼下的五星级酒店总是人来人往。
于是楼下的酒店不再对外营业,住满了邵峋部署的安保。
叶兰绡坐在邵峋腿上,专心致志地写着论文,邵峋的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她,缱绻地吻她。
叶兰绡列出了一个书单:“你能帮我找到这些书吗?”
邵峋看了看,打了个电话,说:“书等下就送过来。”
叶兰绡大吃一惊,不明白邵峋是怎么收集到这些绝版书的。
隔了一会儿,有人按响了门铃,叶兰绡看见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拿了厚厚一摞书过来。
那人看见叶兰绡,突然跪了下来,说:“求您放过我的儿子吧。”
叶兰绡呆愣当场,他的儿子是谁?
邵峋愤怒地冲保镖喊:“谁允许他进来的,拖出去!”
保镖驾起那人,那人嘴里还在喊:“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这个女人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吗?我儿子他罪不至死啊!”
叶兰绡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人的儿子应该是那天保护她的保镖,因为工作失误被邵峋处罚了。
叶兰绡正要开口求情,邵峋突然崩溃地说:“他们害我差点失去你,他们害我差点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