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袁家夫妇
作品:《芳草萋萋》 “什么叫有用?有用你儿子还总是流鼻血?”说着袁大嫂就一股怒气上涌,边说边用细长的手指去掐袁大哥,奈何袁大哥肌肉硬邦邦的,反倒掐的袁大嫂手指生疼。
袁大哥握着媳妇的手来回揉着,好声好气的哄着:“是是是,让方郎中瞧瞧,别生气别生气。”
袁大嫂‘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方木然尴尬的笑了声,压住自己想给袁大嫂号一号脉的冲动。
“幼子无碍,你们尽可安心。”
袁大嫂眉头都皱成了一团,音调也不自觉调高,“无碍?如何无碍?无碍还会流鼻血吗?”
“一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在这充什么大头蒜!”
“我真是不该来!信了邪了!”
“唔!唔唔唔!”
接下来的话就都被袁大哥强行塞回袁大嫂的肚子里去了,不用听也知道不堪入耳。
袁大哥十分抱歉:“不好意思啊。”
又‘啧’了声让媳妇别冲动,笑呵呵的问道:“方郎中所言是何意?”
方木然只说了一句话就被莫名喷了一堆,脸有些木,但还是秉持着医师的职业素养好脾气的解释:“幼童属纯阳之躯,体内阳气过盛便会流鼻血,这属于正常现象。”
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通过流鼻血来降体温,但总是流鼻血,说明总有体温过高的情况,或是暑热,或是发烧,但总归是父母对孩子照顾不到位。
方木然看了眼夫妻二人,话说的隐晦:“天热减衣,天冷保暖。平日里多吃蔬菜,唔,这个方子......”
方木然拿起方子仔细看了眼,看不懂,默默放下。
“......不吃也罢,我给你拿些草药回去,给孩子泡水喝,再流鼻血的时候来我这里复诊。”
袁大嫂面色有所缓和,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言语太不理智了,连忙给方木然道歉,说着说着,脸一垮,眼睛一红,已经流出泪来,张口就是从怀孕时的艰辛开始细数,袁大哥又是一通手忙脚乱的安慰。
方木然暗自深吸口气:“......”
瞟了两眼袁大哥。
袁大哥心领神会,哄着媳妇领着孩子先行出门,独自落后半步。
“难为方郎中了。”他朝着方木然抱拳,“阿慧她......”
“她这样多久了?”方木然开门见山。
见方木然如此直截了当,袁大哥也不瞒着:“其实从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开始,她就有些不一样了,总是睡不着,发呆。后来生下多多后,更是会在夜里偷偷哭,被我发现了还装作没事一样。”
袁大哥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极其细微的小事也都记得很清楚,就像他记得多多所有的细节一样。
高壮的汉子眼神中流露出与他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柔情,说两句也会停下来看看方木然的神色,怕她先罗嗦。
其实他早就觉得自己媳妇不对劲了,之前那么开朗明媚的一个人,自从怀了孕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敏感、紧张,总觉得家里人都不关心多多,连他这个当爹的也失格。
一开始他也会烦,后来发现阿慧不是针对他,是针对所有人。她也不是真的想要指责谁,埋怨谁。因为他有时候会在半夜里发现阿慧独自对着墙角骂自己,边哭边骂,小声的,甚至会掐自己,扇自己的脸。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觉得阿慧可能是生病了,愈发的忍让她。
娄家港这个地方郎中甚少,他又不好明着说带阿慧看郎中,就只好处处哄着她,期盼有朝一日她能有所好转。
袁大哥挠挠头,“白日里你去阿渔家,不少村民都看见了。我其实有心带孩子和她来看看,但又怕惹得她不高兴,谁想她听了隔壁婶子的话,主动就找了阿渔带路。”
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袁大嫂承受着怎样的折磨,她都心系孩子。
于是方木然在给袁家的方子里又填了几味调和的草药,嘱咐袁大哥只说是老少咸宜的养生茶,平时可以让袁大嫂多喝一喝。
袁大哥有些将信将疑,但想着他也跟着一起喝,总不会有什么问题,便谢辞了方木然,领着媳妇孩子归家去了。
回到正堂,茴香正整理着桌案,阿渔自外面探出一颗脑袋来。
方木然先行一步道谢:“多谢阿渔肯介绍乡亲来我这里。”
一番话说的坦荡,阿渔原本还担心这么晚还领人过来搅扰了方郎中休息,见她如此,放下心来,拍拍胸脯,少年气十足:“嗐,这算什么。”
送走阿渔,正堂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方木然踏进门,就见桌案前,茴香正对着烛火看方子看得入神。
原本被方木然折腾的凌乱的桌面已经收拾整齐了,医书和药方都叠放的整整齐齐,四处都暗着,只有这一处小小的案桌亮起一小片黄色。
感觉到方木然靠进,茴香回过神来,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赶紧将方子放下,站起身来,就要将烛火熄灭。
方木然拦住她:“我见你皱眉,可是有什么不妥?”
茴香微愣,脸色有些泛红,她将刚才看的方子拿出来,指着其中一味说道:“这里,我似乎从未在这种方子中见过加这味药的。”
方木然坐下,与茴香细细说来:“这一味起到调和的作用,能延缓烈性药物,不至于太过凶猛。”
茴香想到之前方木然说过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当即便又细细看起了这个方子。
方木然瞧她看的认真,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段弧度:“若是有机会,让你也摸一摸脉象。”
茴香连连摆手,脸上的红晕散开来,抬眸对上方木然认真的双眸,又低下头怯怯的小声应了下。
·
入夜。
方木然还在看医书。
老曹他们带回来的那些药草,一一检索后,方木然发现有一些并未记录在册,且有些羧基药性并不完全。
她将手中所有的医术都摊开,铺满了整个软榻,自己缩在小几的一角,重新编写。
晚风轻拂,窗棂开了一角,树影映在上面随着风动摇曳。
一道人影轻轻闪过。
孟子谦轻轻靠在窗边,而窗下埋头苦写之人毫无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木然才抬起头,伸直双臂,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觉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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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对劲。
她偏过头,看向窗外。
孟二公子倚靠在窗边,抱着双臂,淡然的脸上有一丝的忍俊不禁。
方木然默默收回双臂,规规矩矩坐好。
可恶。
这人一看就在这里站很久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孟子谦压下笑意,拂拂衣袖向方木然问安行李。
刚刚才看到她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现在才来打招呼,是不是有些晚了。
方木然心下腹诽,无语的看了眼孟子谦,算是应了。
方木然不方便翻出去,孟子谦不方便翻进来,两个人就隔着一道窗讲话。
虽然方木然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直接走正门进来,不过他既然愿意杵在窗边,那便随他吧。
孟子谦此番前来是为着孟家开药食铺一事。
照理说有了方木然拟定的方子,这就算是成功一半了,剩下的事便再简单不过。
孟家有官府的路子,和洋人那边也打过了招呼,只消过一下明路就能开张了。
但不知为何,他们迟迟没有动作。
孟子谦因为不同意此事,已经被排除在外了,只负责了一些往年常规的生意,孟清德他们嘴严,他也探不出什么。
夜风吹过,烛火微微晃动,方木然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沉默着,唇瓣翕动,但终归没说什么。
孟子谦一直观察着她,适时的停顿了下,那边迟迟没有答复,他又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答案他心里多少是有的,只是莫名想过来问问方木然的意见。
可能是唐突了,但内心驱使,他不来,亦是后悔。
“那个洋人,你可曾遇到过?”
“我有派人调查过,面上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但做生意的,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孟子谦俯身,半个身子探进窗内,压低声音,“他和这里的某个朝廷命官有些往来,只是行踪隐秘,不易被人察觉,我派了几拨人打探,也只知道那大官来去皆是被遮得严严实实,实难看清面目。”
方木然点头,微微往后靠了些,手搭在小几上,指尖敲打着桌面,“不行就再等等看吧,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预感之后也不会多消停。
孟子谦站直了身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方木然如此愁眉不展的样子,便作罢了,道别后,翻墙离去,墨绿色的衣摆从树影间闪过。
望着窗外,方木然有一瞬的失神,鼻尖四周还残留着他身上檀香的气息。
孟子谦母亲常年吃斋念佛,在孟家时这檀香的气息便无处不在,如今离京,方木然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个气息了。
他什么时候也开始焚香了?
还是她从前从未在意过的原因?
方木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她觉得是自己今日精力消耗了太多,所以脑子里有些乱。
很多东西在里面,就像打结的线团,这一处那一处,每一根线头都是一件事,彼此毫不相干又紧紧相连。
她好像又忘记什么事了,又好像有什么念头在脑海闪过。
有些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