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原来是你

作品:《如果是你

    输完液,于清漫又被留在医院里观察了一会儿,准备回家时,已经是深夜。


    他们并肩走到一层门口,医院里静悄悄的。


    “外面冷,你在里面等我吧。”张业庭停住脚步,侧过身。


    于清漫跟着他的脚步也停下,她低头,攥着外套的衣角将拉链对齐。还没有拉上来,外套的帽子却突然罩在她的头上。


    张业庭帮她整理帽檐,戴好帽子:“我去开车过来。”


    “嗯。”她拖着鼻音,听不出情绪地应了一声。


    垂下的睫毛微微颤着,等到面前的自动门打开又合上,于清漫才将拉链拉到领口。双手插进口袋,她隔着玻璃望向医院外的夜色,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有让她惆怅太久,一束光划破浓浓的夜。


    黑色的车稳稳停在门口,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昏暗中隐隐露出张业庭棱角分明的侧脸。


    “谢谢你。”上车系好安全带,在车滑出医院时,她轻声道。


    车内很安静,张业庭没有放歌,只有转向灯的“咔哒”“咔哒”声。


    在医院门口掉头,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没事。”


    “给你添麻烦了。”于清漫的声音里,还有着浓浓的鼻音。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语调过于丧气,张业庭在间隙瞥过一眼她。她听见他若有若无的叹息:“我很开心你会给我打电话,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扛。”


    在红灯前,车缓缓停下。


    张业庭打开车内的音响,视线落在远处静谧的街道:“明明认识了那么多年,咱们却好像还是不太熟。”


    不插电的吉他和轻声唱着的男声,在车内流淌。


    让也许原本只是字面意思的话,听起来变得暧昧又拉扯。


    又或许,说者也有弦外之音。


    无论如何,车内的气氛似乎与最初有些微妙的不同。


    于清漫转头看向窗外,她笑着打破:“没有啊,你不是说了吗,咱们是朋友。”


    “我在河海只有你一个朋友。”他道。


    她不信。


    只是把语调转了十几个弯:“哦?”


    于清漫住的公寓离医院不太远,说话间,还剩最后一个路口。


    “停前面那辆白车后面就好,”她伸出手指向前方,“真是辛苦你了,大晚上陪我输液,还送我回来。”


    话音刚落,一声“咕噜”在换歌和说话的间隙,突然在车内响起。


    张业庭原本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骤然收紧。


    转头看向抿着唇,下颌角更加清晰的人,于清漫憋着笑,眼睛眨眨:“再往前停一停吧,停在白车前面。”


    “好。”他绕过白车在的门口,停在公寓入口前的路边。


    于清漫解开安全带,拉着车门回头冲他招手:“走啊。”


    在张业庭讶异的目光中,她无奈道:“我也饿了,没什么能感谢你的,吃碗面再回去吧。”


    “方便吗?”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犹豫。


    顶着一张猪头脸,于清漫也懒得和他再礼貌:“如果你下厨,会更方便。”


    说完,他们俩都愣了一瞬,然后笑开。


    “你啊,真的是……”张业庭含笑摇头,将车熄火。


    “你说的,别让我客气,你也别客气。”关上车门,于清漫揶揄。她还肿着舌头和脸,说话依然漏风。


    憋着笑,张业庭绕过车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向公寓走。


    这里刚好是一个风口,深夜风很大,即便还没有到河海降温到冬天的季节,却依然仿佛能把头吹掉。


    “冷吗?”他问。


    不等她回答,他的外套已经落在她的身上。冷风将西装衣角吹起,他单手娴熟地将西装扣好。


    淡淡的木质调香,在这个很晚的时间,已经是后调。无论是强势的、浓烈的还是清新的木质调香水,都会在尾调变得温暖。


    如同他人一样。


    -


    于清漫第一次带除了董言以外的男人回公寓。


    她打开鞋柜,犹豫片刻,视线掠过鞋架上的男士拖鞋,拆了一双出差带回来的一次性拖鞋。


    她犹豫的动作被张业庭收紧眼底,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半蹲下身:“谢谢。”


    “我先去下卫生间,你随意。”于清漫把拖鞋递给他。


    “好。”


    不知道是栗子说的“蔬菜汁喝完很通畅”发挥了作用,还是刚刚在外面受了凉。于清漫坐在马桶上经历了昏天黑地,过去许久的时间,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


    番茄的香气已经飘到客厅,淡淡的酸甜味道,刺激着她已经空荡的胃。


    开放式的厨房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穿着黑色衬衫的人将袖子挽到手肘,裹着深灰色西裤的双腿修长。


    他正用长筷搅着煮锅,锅里冒着热气,模糊了他的侧脸。


    于清漫靠在墙边,墙壁冰凉。


    董言不会做饭,也不想做饭。他们在一起时,基本都是外食或者外卖解决。


    她平时也很忙,回到家连点外卖都懒得,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热乎的食物。回到家也只是直接从冰箱里拿一个西红柿或者黄瓜洗一洗,凉着吃掉。


    高大的背影突然弯腰,打开下面的柜门,找了两只碗出来。


    动作间,他看到在客厅的她。


    “肠胃也不舒服吗?”他问。


    “还好,不算是病。”她摆摆手,走过去,“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事,你坐那里等着就好,已经煮好了,”张业庭关掉电磁炉,分别向碗里盛着面,“冰箱里没有鸡蛋,只能简单煮番茄面了。”


    她的冰箱里,几乎都是酒水饮料。


    “嗯,我一般都在食堂吃饭,家里很少开火。”于清漫不好意思地笑笑,“这袋面也快过期了。”


    “还有一个月。”他把两只碗放到桌上,将筷子递给她。


    瞪大眼睛,于清漫在心底感叹这一年过得也太快,表面上半开玩笑:“要不然你拿走吧,我肯定是吃不完它了。”


    “算了,你还是周末在家自己煮点东西吃。”张业庭在她对面坐下。


    “我刚刚照镜子,真的被自己丑到了,好肿好红。完蛋,这下真的变成猪头了。”她叹气。


    听到这话,对面的人看看她,好像是被逗乐了,却又分外有道德地努力憋住。他说:“还好。”


    “明早你失忆。”她指指他,警告道。


    “我考虑一下。”


    “嘶——”她瞪眼。


    但表情可能配上现在这张脸太过搞笑,张业庭轻笑出声,又尴尬地清清嗓子,收回视线专心吃面。


    于清漫住的公寓不大,餐桌在客厅和厨房之间。


    他们借着厨房暖黄色的灯,一人坐在木桌的一端,垂眼吃着面。不会因为太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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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自在,不需要疯狂找着话题,一定要有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氛围。


    他们就安静地吃着,偶尔筷子和瓷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没想到你还挺会做饭的。”喝了几口汤,于清漫实在吃不下,将筷子放在碗上,看着他道。


    “煮面不能称为做饭好吧,不是一个难度。”张业庭还没有吃完,见她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她的碗,“你如果累的话先去休息,等下我洗完碗就走了。”


    她的上下眼皮的确在打架。


    于清漫一手支着脸,正准备开口,却又被他抢先。


    “两点了,你还没完全好,还是先去休息吧,”他的声音很轻,说完后,他又半开玩笑道,“如果不放心我,你可以锁房门。”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清漫对上他的眼睛。


    在他坦然的视线中,她一时语塞。


    最后,她只得站起身:“我先去睡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敲门喊我。”


    “放心吧。”他嘴角微微抬起,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暖和煦的,足以宽慰人的淡笑。


    转过身,她在走回卧室的几步中,余光瞥到玄关处。


    她的短靴和他的皮鞋,整齐地摆在深灰色的地垫上。


    “客厅茶几上有矿泉水,你拿着喝。”手搭上房门把手,于清漫又看向餐桌的方向。


    面对着他的人正安静吃着面,他的面前,摆着她的碗。


    “嗯,”他抬眼,昏黄的灯光像是将他笼罩了一层柔和的滤镜,“晚安。”


    “晚安。”她轻声。


    在不大的公寓里,她不确定他是否能听见。


    不知道是因为药效,还是因为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于清漫睡得很沉。一直到早上,她破天荒地先于闹钟自然醒。


    过敏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她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走出房间找水喝。


    房间里静悄悄的,客厅的窗帘拉着,应该是昨晚张业庭临走前拉上的。


    于清漫随手从茶几上捞起一瓶水,一边打开灌着,一边拉开窗帘。阳光从窗外倾泻进客厅内,她眯起眼,适应着光线。


    她这几天又再次弄乱的客厅,又重新变得整洁。茶几上的垃圾都消失不见,栗子送给她的礼物整齐地摆在桌中间。


    走到厨房,于清漫把空了的瓶子扔进垃圾桶。台面上,锅碗瓢盆都回到了她熟悉的位置。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像玄关的地垫上,只摆着一双短靴。


    双手插进睡裤的口袋,于清漫伸个懒腰,收回视线,绕回房间旁的卫生间。


    洗漱的声音从白色的门内传出,客厅内,原本被云遮挡些的阳光此刻全部照进来。


    茶几上打开的盒子里,那条粉水晶手链,亮亮的,折射出如彩虹一般的光。


    -


    寂静的夜晚,收拾完厨房的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茶几旁。


    还带着水的手打开桌上的一瓶水,他单手叉腰,视线落在随意丢在桌面的信件和手链上。


    ——祝你事业节节高,也祝你庆功时有人陪伴左右。


    茶几前的人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拿了已经装了多半的垃圾袋。


    打扫干净客厅,他系好垃圾袋,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


    “咔哒——”


    入户门被轻轻关上。


    门内,一切又恢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