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板：ENZO俺来了，快让我蹭饭！】


    一早，于清漫刚关掉闹钟，手机里就进来一条消息。


    于清漫离开益乐后，班鸢又在益乐工作了两年，之后跳槽去连州的另一家游戏公司。


    虽然分隔两地，但毕竟是同一批校招生，在益乐互相扶持度过清澈愚蠢小白期的记忆太过难忘，她们至今仍然经常联系。


    【终于来了，快来！请你吃饭！】


    于清漫终于绽放出这几天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ENZO，一个二十年前以社团为单位举办的小型校园漫展，乘着互联网的东风，越办越大，成为国内有名的大型漫展之一。今年，已经是官方举办的第十五年，主办也已开始与城市合作，成为城市文化的标志。


    比起往年都在连州举办，这一年，官方破天荒地选择了河海。


    电玩这几年发行的爆款游戏很多，又是河海最知名的老牌游戏公司，ENZO官方给了他们很不错的几个位置。


    “ENZO那几个展位，进度怎么样？”刚到公司，于清漫没来得及吃早餐，拿着一杯咖啡在周会上确认进度。


    “搭建都已经找美术监修确认过了，周边的大货正常在制作，预估这周末能发过来。Coser和工作人员也都面试完已确认，工作服会随着周边一起寄过来。”


    “都还是咱们确认过的那些无料？”于清漫问。


    “是的，”接话的人打开PPT，在大屏上轮播着，“是这些。”


    桌上，她的手机又振动几下。


    余光瞥到是班鸢发来的消息，于清漫选择等下再回。她抬眼：“这个无料麻袋不错，容量大，荧光色又足够显眼。到时候也可以让咱们的人背着它，多在场馆里走走。”


    “好嘞。”


    “其他产品呢？”于清漫转头，问向会议长桌后半截的其他人。


    虽然公司内部沟通软件的架构里，正式的任命还没有体现出来，但她升职的事已在电玩的发行侧人尽皆知。


    吞并下其他三个组后，她手中一年内即将上线的产品，和目前仍在运营的产品数量激增。


    “都是在正常推。”刚刚一直在敲电脑的男人推了一下眼镜，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于清漫，冷淡回道。


    “我们也是。”坐在他对面的胖胖男人乐呵呵地，也跟着回。


    比起另外一个最近常发扑街产品的组，这两个组的组长显然对这次任命，并不买账。


    于清漫在心里挑眉，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只是不咸不淡地将目光扫过去：“会后把ENZO的方案发我一份。”


    周会又对了些数据，临近中午才结束。


    她没有急着先出会议室，从桌上拿起手机。


    【板板：邹宇听说咱俩要聚，也决定来出差凑热闹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板板：我看他出差还没出麻，乌鸦坐飞机越坐越娭毑】


    【板板：我拉个群】


    “麦，他们的数据有问题。”再抬头时，办公室只剩下盒子和她两个人。


    盒子是于清漫刚到电玩时的实习生，也是她在电玩带的第一个人。


    “嗯，我知道。还好有你在，盒。”于清漫暗灭手机，小幅度转过椅子，仰头给站在她身后的盒子一个宽慰的淡笑，“先把ENZO做好，至于他们——急不得。”


    回到工位，班鸢已经把小群张罗好。


    【板板：麦老板！靠你了！】


    【邹宇：麦老板！靠你了！】


    【邹宇：话说，Ting也在河海，要不然咱们四个一起吃吧？】


    【板板：Ting也在河海？】


    【板板：你还和Ting保持联络呢？】


    【邹宇：Ting可是第一个归属给我的实习生，而且和咱们又同岁】


    【邹宇：好姐妹，懂吗？】


    【板板：好好好，都是姐妹】


    他们一连串聊了一会儿，于清漫才加入。


    【于清漫：请你们吃麦门】


    【邹宇：？】


    【板板：？】


    【于清漫：再打问号就1+1穷鬼套餐】


    【于清漫：你俩1我加号，三人分食】


    【板板：报告老板，邹宇不是1】


    【邹宇：……】


    【邹宇：我把Ting拉进来？他说他请客，好久没见了】


    “麦麦，饭否？”周围的工位基本都空了，一直没找到于清漫人的女生走过来，拍拍她。


    “饭！”站起身，她拿起桌上的工牌，“不好意思，刚刚去开会，才回来。”


    【张业庭：想吃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又振动一下，是一条私聊。


    于清漫抿唇，一时间想不出河海这座城市有什么特色的美食。


    【我想想……总不能带他们在河海吃铁锅炖吧？】


    而且又还没到冬天，这样安排说不出地诡异。


    “栗子，你上周说会展中心那边有家店特别好吃？推给我！”走到电梯间，于清漫按下电梯，转头问旁边的女生。


    “我找找，那间店真的不错，”栗子也掏出手机，打开软件，“怎么，打算ENZO的时候去吃？”


    “有几个朋友要来，”于清漫把收到的地址一键转发，“谢谢！没有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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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世纪最好饭搭子，我在河海寸步难行！”


    “少来，”栗子撇嘴，“他们来ENZO玩？”


    “不是，都是来搬砖的，我的前同事。”于清漫笑笑。


    电梯来了，已经不是最抢手的午餐时间，下行的电梯里没有其他人。


    “我也……要成为你的前同事了，麦麦。”


    电梯门缓缓关上，镜面电梯里，映出于清漫吃惊的表情。


    “啊？”她下意识地转头，企图在栗子的脸上找寻这是开玩笑的证据，即便她的语气听上去只是在陈述事实。


    于清漫的手藏在垂下的袖子里，微微握紧。


    她不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也不是会轻易情绪崩溃的人。


    但这一刻，董言和栗子的脸，好像在某个她眨眼的瞬间重合在一起。


    栗子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嘴角含笑：“我有更好的去处了。”


    于清漫很难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喜悦和失落混杂，所有酸的甜的苦的味道全都一箩筐地在心里被搅拌着。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抽动，最后抿着唇，嘴角上扬，拉成一个弧度：“太好了，能被你选择的去处，一定比这里好太多。”


    手心里，她的手机还在振动。


    【张业庭：这家店不错。】


    【板板：麦麦给你拉进来的？那我不客气了Ting总，请我吃饭】


    【邹宇：哪天吃？我有点事要处理，1号才能落河海。】


    【板板：3号吧，那天事情不太多】


    【张业庭：好，我订位】


    “麦麦，别难过，你还会有新的工作日饭搭子。”可能是看出了她的僵硬，栗子一把抱住她，亲昵地蹭蹭她的肩膀。


    于清漫努力放松面部，转移话题：“你点的什么好吃的？”


    “就还是老样子，轻食啊。哦对了，最近他们家新出了一个蔬菜汁特别好喝，强烈推荐……”


    走出电梯间，又穿过一道小门。室外，阳光大片地洒在身上。过了雨季，河海最近的天很蓝，偶尔有几只小鸟在园区的空中叽叽喳喳。


    于清漫听着栗子分享蔬果汁，眯起眼。


    她添加了一个听歌状态。


    AGA《SeeYouNextTime》


    ——离去了也会愉快


    ——I’llseeyounexttime


    ——在那暖暖冰室说纷扰世界


    ——朋友慢走


    没有配任何的文字描述，只有一首歌。


    十分钟后。


    微信状态出现一个红点消息。


    ——张业庭点赞了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