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如果是你

作品:《如果是你

    失恋这个词对于于清漫一直很遥远。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高中毕业时,她鼓起勇气跑到他面前祝他前程似锦,但他却没有叫住她说他其实也喜欢她时;


    又好像是读大学后,在每一趟从学校回家的跨城列车上从未偶遇过张业庭时。


    但这些好像都不是真切地失恋,而这次,她是真的彻底地失恋了。


    以至于她从河海飞到坛京,下飞机后,人的脑子还是懵的。


    她坐的是半夜的红眼航班,为了不吵醒父母,是陶桃来接机的。


    “怎么感觉你状态很差,最近加班累的?”上车后的第一句,陶桃就毫不犹豫地戳穿她的颓废。


    “喔,”于清漫麻木地系上安全带,“有吗?失恋了而已。”


    “啊?失恋?”这两个字和于清漫连在一起,对于陶桃过于戏剧性。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像是在听笑话。


    “我和董言分手了。”于清漫平静解释。


    “哦。”陶桃像是脑子突然回归,理解地点点头。


    转念一想,她又开始吐不出象牙:“我还以为你俩只是玩玩,没想到你还真陷进去了啊小姐姐。”


    “赶紧开车,这里只限停三分钟。”于清漫瘪嘴,挥挥手。


    “啧,真是说不得。”陶桃窃笑。


    “分手的原因是他太作,还是他妈给你脸上丢了五个亿让你离开她儿子?”陶桃一脚油门。


    于清漫下意识地抓紧安全带:“你平时就是这么带宝宝开车的?”


    “是啊,宝宝巴士。”陶桃轻弹头发,转头迅速给好友一个wink。


    “……”于清漫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把车窗降下来,任由风打乱她的长发。


    “真可惜,当时应该冲到他妈妈面前等支票甩我脸上的。”咧开嘴,她也变的没心没肺。


    陶桃松一口气:“我就说嘛,总不能是你太作。”


    “你啊……”她摇摇头,语气弱了下去,“反倒是要能学会作一点,说不定会过得比现在更幸福。”


    于清漫沉默。


    她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见她不想再多聊,陶桃转而开始讲起她的事情,吐槽老公又吐槽工作。于清漫就在旁边坐着听,跟着一起骂骂咧咧。


    一路下来,活人感倒是慢慢有所恢复。


    “早点睡,明早我来接你。”将她送到家楼下,陶桃在她开楼下大门时,降下车窗道。


    于清漫转身,歪头冲她笑着摆手:“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放心,撞不了。”陶桃潇洒地冲她挥挥手,“男人有的是,别太难过。实在不行你跟我过,你怎么着也算是我的婚前财产。”


    利落地一脚油门,她连人带车消失在小区转角。


    停在原地,于清漫摇头,终于笑出声。


    -


    陶桃的儿子正好是能说话,但话说不利索的年纪。小伙子随了妈妈的长相,眼睛大,睫毛长,肉嘟嘟得像个小笼包。陶桃一直想要个女儿,把豆泥打扮得嫩嫩的。


    “人家都是泥塑爱豆,你倒好,泥塑儿子”,于清漫如是评价。


    “豆泥,喝点水。”蹲下身,于清漫把手中的卡通热水壶打开,倒了一些倒小杯盖里,吹吹递给豆泥,“妈妈去厕所了,等下就回来。”


    小肉手乖乖地接过,就开始吨吨吨。


    “真乖!”于清漫感叹,温柔笑着帮他整理好从外套里露出来的衣角。


    又摸摸他的脑袋,她才站起身。


    教学楼的一层,阳光从他们身后的门外照射进来,将由深色大理石组成的走廊照亮一个小方块。


    而他就站在那个方块的小角中,双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口袋。


    四目相对,于清漫拢拢长发,扬起笑容:“嗨。”


    张业庭似乎是有些怔愣的,在她主动打招呼后才向她迈开脚步:“嗨。”


    他很高,站在她面前时,她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


    见他正垂眼看向身边的小团子,于清漫大方地介绍:“豆泥。”


    “这么大了?”他开口。


    “是不太小。”她回。


    沉默一瞬,在于清漫正准备找些别的话题时,眼前的人从口袋里抽出手,蹲下身:“你好,豆泥。”


    他的声音很温和,如同刚才他背后的阳光一般,和煦温柔。


    即便是蹲下身,他也比豆泥高了一些。


    豆泥把小水杯拿开嘴边,眨眨眼,看着眼前的陌生叔叔。


    他“吧吧”吹了两下嘴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叔叔,你长的好帅。”


    于清漫笑出声。


    “比我爸爸还要帅。”小奶音和他妈一样干脆利落。


    “这可不能让你爸听到。”于清漫立刻捂住他的嘴巴。


    陶桃的老公,可是个醋精粘人精合二为一的二十一世纪好好先生。


    张业庭微低着头垂眼,让她难以辨别他的表情。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微曲,在豆泥的鼻梁上轻轻刮过:“和谁学的,这么会夸人。”


    “妈妈!”豆泥被逗得笑出了海豚音。


    “拿稳了,可别撒了。”于清漫眼疾手快地扶住豆泥手中的水杯,又揽着他的小手把水杯放到嘴前。


    小团子又乖乖地开始嘬水。


    见状,张业庭抬头,一双眼睛很突然地看向她:“怎么一直在外面站着?”


    她正垂着眼,刚将他温柔的上目线凝视收进眼底。


    “在等陶桃,”她像是和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轻松地叙旧,“你一个人回来参加校庆吗?”


    张业庭站起身,随手衣服上的褶皱,视线却是一直落在她身上的:“没有,和老刘一起来的,但他刚刚去送孩子学轮滑去了。”


    “他们家孩子都这么大了?”于清漫讶异。


    “是啊,”他轻叹,“时间过得很快。”


    于清漫侧过身,指向门外的篮球场,眼睛弯弯:“我记得当年你和老刘在这里打篮球,你们配合压哨进了个球,全场都在欢呼。没想到都那么久了,他的孩子不会过几年也可以打篮球了吧。”


    “那次啊,”似乎也陷入回忆,张业庭轻笑,“我也没想到能进球。”


    “那个球可把你俩捧上神坛了,当时想给你们送水,我都愣是没有挤进去。”于清漫半开玩笑地摊手。


    “是吗,”他也闲散地耸肩,“要是你送了水,我肯定喝。”


    “马后炮。”她吐槽,“那个时候你能认出我就不错了。”


    “只是不熟,又不是不认识。”他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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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泥终于嘬完水,心满意足地打个嗝,唇红齿白的,可爱得像个小兔子。


    于清漫从两人的聊天抽离,蹲下身接过小肉手递来的水瓶,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擦他的嘴巴。


    “他长得真可爱。”张业庭的视线又落回到豆泥身上。


    “是吧,我也这么说,”于清漫眯起眼,毫无意识地夹起嗓子,就好像别人夸了自己孩子一样,“豆泥超级超级好看,长大一定是帅哥。”


    “豆泥豆泥豆泥……”她捏捏豆泥嘟嘟的脸颊,把小家伙逗得直乐。


    “那可不,也不看是谁生的。”说话间,一道女声从身后中气十足地响起。


    挣脱开于清漫的魔爪,豆泥转身就打开怀抱:“妈妈!”


    陶桃一把抱住孩子,抱起到肩头哄着:“好久不见啊,张业庭。”


    三个人此刻站在一起,让于清漫有片刻的恍惚。


    不远处的阳光是曾经,而他们身处的墙那侧的昏暗,却是十几年后的现在。


    篮球场上的欢呼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而他们之间只剩下一句又一句的——好久不见。


    “豆泥是你儿子?”张业庭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倒也平淡。


    反倒是陶桃一惊一乍:“不然是她的?”


    于清漫摊手:“豆泥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彩色的喜欢吗?喜欢的话,过两天豆泥就是我的儿子了。”


    陶桃直瞪眼。


    给了于清漫几个眼神刀,陶桃转头问张业庭:“老师们都看望完了?”


    “嗯,好多老师都退休了,在岗的没几位了。”他点头。


    “是啊,时间真是匆匆,”在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抖音烂梗之前,陶桃忍住了,她挑眉,“我们准备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好啊。”张业庭几乎是没有思索地应下。


    于清漫感觉这里有坑:“你都不问吃什么?”


    “会比食堂更难吃吗。”他摸摸下巴,下颌角随着岁月的推移而变得更加锋利。


    “啧,说得对啊,”陶桃拍手,馊主意上涌,“要不然吃食堂吧,今天开放日有食堂。”


    “你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一定要吃学校食堂。”于清漫吐槽。


    “走吧豆泥,”陶桃选择性失聪,她牵起豆泥的小手,语气瞬间软糯,“去体验一下妈妈上学时吃的饭。”


    “帅气叔叔和干妈也一起吗?”可能张业庭是真的吸引小男孩,被妈妈领着往前走的豆泥一步三回头。


    “会啊,”她耐心地回应,却在下一秒眼神向后面一动不动的两人飞眼神刀,“你俩在干嘛,怎么还不跟上?”


    于清漫直叹气。


    谁懂啊,这几天本来就因为心情没吃什么好的,好不容易见到好友,烤肉火锅都成了妄想,只能干巴巴在这里吃食堂。


    她无奈地迈出脚准备跟上,却听见身后的人一声轻轻的叹息和压低的笑意。


    “你笑什么?”她一点就着,转头的眼神里骂得很脏。


    他回避她的视线,看向其他的地方。黑色的大衣下,高领的黑色打底显得他脖颈修长,棱角分明的脸下是宽阔的肩:“我说怎么豆泥和你长得不像。”


    说完后,他又自顾自地补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


    薄唇唇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