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同道

作品:《戒律堂师姐摆地摊飞升

    西塘之外,雷声依旧震天响,人潮纷纷涌动。


    “娘,你如何入道的,可是阮家悄悄留了什么师承给你?”姜月凝伏在阮丹烟背上,惊异于凡人一朝入道的奇遇。


    她修行多年都没入金丹,她娘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成了金丹修士,这万里挑一的神迹,谁敢相信没有师长心印相授,点化破障?阮丹烟嫁入姜家多年,姜家的凡人从不被允许接触家族术法,姜月凝第一时间只能想到阮家也是修仙世家。


    阮丹烟苦涩一笑,只是摇摇头,只当姜月凝过于震惊以至于白日做梦的话都胡乱说了出来,就现状来看,阮家若是有师承也不会落在她这个“没修仙资质”的外人手里。


    “月凝,此处已出西塘,还算安全,你就在这里休整,再好好逃命去吧。”阮丹烟寻到一处僻静拐角,正轻缓地放下姜月凝。


    她目视前方,心里悄然松下一口气,远处有熟悉的人影逆流而来。


    看来李长悠让游韵在西塘外等待不假,阮丹烟已经能看到游韵的赶来的影子了。


    二人所在之地隐蔽,但周遭雷鸣夹杂嘈杂人声,还是吵得姜月凝直皱眉,只有阮丹烟若有所思地回望天际,那处,是巴蜡撕心裂肺的呼救。


    姜月凝此时人还站不大稳,并未察觉阮丹烟异常沉默,她摇摇晃晃地服下一把丹药,“我先教娘学学调息,过了这个风头,我就带您回宗门拜师去,不用担心姜家阻拦,金丹修士自有一方天地,没有人拦得住的。”


    姜月凝这话说得底气十足,若是之前,她还担忧如何把身为凡人的阮丹烟从姜家名正言顺搬去宗门,可现在阮丹烟突然有了修为,那些令人头疼的难题竟如此轻易就迎刃而解了去。


    只是没等她高兴太久,人算总不如天算。


    阮丹烟闻言,并未立刻答允,她看着姜月凝上扬的嘴角犹豫片刻,终是下定决心郑重开口道:


    “姜道友,你我且往自己的天地去吧。”


    “等娘也来了太上青天门,和我……”姜月凝本还在自言自语,说到一半忽地一愣,似是没料到阮丹烟会拒绝。


    “娘?”姜月凝有些发懵。


    阮丹烟怜惜地抚过姜月凝身上被拘灵瓮咬出的伤痕,“你天资甚高,怎会不明白修士修仙已是断绝尘缘,一生所求灵石法宝、师长扶持也不过是盼望有一天能登临大道。我既已入道,也不求外物,便只求道心清明。我本修仙世家中人,也同你一般从小在憧憬逍遥长生的日子里长大。只是在此蹉跎多年,想来其实除了做姜夫人,也只会补瓮,缘起缘灭,或许那处才该是我要走的道途。”


    姜月凝听得云里雾里,顺着阮丹烟目光往天际看去,直到此时她才看见雷电交加的云层里若隐若现的巨大拘灵瓮。


    姜月凝终于明白阮丹烟所指道途为何,她心里一紧顿时气血翻涌,苍白的脸庞都泛起一层愤怒的红润,“去太上青天门亦是修道,娘刚入道不久又无人指引,非要去那生死一线处寻一个自己都说不清的道途?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娘都不能和我一起?娘就如此不愿与月凝站在同一边?”


    “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我和你天然站在同一边,不受外力改变。”阮丹烟掌心落在姜月凝弓弦般紧绷的肩膀上,“只是姜道友,同道不必同行。”


    阮丹烟原本柔软的手掌满是碎瓮划开的口子,粗糙的皮肉结痂又翻起,刺得姜月凝一愣,她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


    刺痛感从拘灵瓮嘴下蔓延至李长悠全身,被两股力量拉扯的天命珠暂时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假天雷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在拘灵瓮中胡乱挣扎,巴蜡宽大的前爪覆上李长悠不住颤抖的手背,及时稳住拘灵瓮。


    虚弱至极的巴蜡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瞳孔亦十分涣散。可李长悠无暇他顾,最多也只能勉强维持当下寸步难行的局面。


    而正待她被庄晋扫来的金丝拉扯得头皮发麻时,界门上轰然炸开一道暗幽幽的空洞。


    李长悠惊讶抬眼,几个周身缠绕界文的人影从中涌出,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庄晋,巨大的冲力从天而降,除了被迫缩在庄晋那团盘丝洞中间的李长悠,停留在西塘其余人等多少都受到波及。


    太上青天门隐藏在暗处的诸位长老也坐不住了,几道凌厉的剑气自动护主,李长悠匆匆一瞥,只来得及看见华长老的残影,她定了定神,恍惚中瞥见紧随其后的陈长老衣袖都被震飞出去了一截。


    不知怎的,李长悠鬼使神差地多望了一眼那截衣袖,衣袖上还裹着一抹亮眼的翠绿,似是玉佩形制。


    “那是,陈骏的玉佩?”只一眼,李长悠便认出这东西是当初夺舍陈骏的老怪所有,按理说老怪跑得不见踪影,玉佩也没了下落,可现在偏偏在陈长老手里。


    陈长老是陈骏的叔祖,自从陈骏被老怪在炼器考核中夺舍后,李长悠在洞天福地忙于奔波,一直没机会得知陈长老的近况,这还是陈骏出事后第一次碰面。


    陈骏死于马世昌的夺舍,李长悠手上干净倒是不惧什么。况且这玉佩必是从消失的陈骏身上拿回的,夺舍的老怪恐怕早已被陈长老料理了。


    只是……李长悠皱了皱发痒的眉心,探寻的神识还未完全展开,就听见玉佩坠地发出的清脆悲鸣。


    但这动静又很快被打斗声盖了下去,李长悠猛然抬眸,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玉佩。头顶上,那些裹着界文的人聚成八卦阵型,几团几乎能看清大致形状的气运落在庄晋身上,吞噬她或被她融合。


    界文围成的阵法持续尖啸震得李长悠耳心一痛,四面八方,好似不论何处都有这般扰人心神的鬼叫声,若不是留神看了一眼界门,李长悠还没注意寒生那处也多出了几个身披界文的上界之人。


    一瞬间,李长悠瞳孔大震,恍然发觉那些不成形的尖啸竟然来自于寒生。


    每多一个上界之人出现,寒生身上就多一道幽绿发黑的火焰。


    “业火?”李长悠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此前庄晋留在她眉心那团黑漆漆的业火。


    “眼力不错,还真是业火。”身神咂咂嘴,无限唏嘘。“你那师姐傻不愣登地销毁拘灵瓮,替了原本该承受因果的上界之人受天道惩罚。假天雷劈不出来真元婴,烂因果却能杀得灭滥好人,天道看来也懒得算蝼蚁的糊涂账。”


    李长悠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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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看着满天的游丝命线,像是要从上面找到答案。


    目之所及处,被拖住的庄晋变得更为安静,周遭游动的金丝鞭子都松开了几分,李长悠被拉扯的气运依旧火辣辣地痛,只是少了以往被紧紧拉住的窒息感。


    她忽地生出一股能趁此脱离的错觉,然而她眼珠子转了转,还是保持静立,并未作出任何脱离庄晋掌控的举动。


    即使庄晋带来的紧迫性持续变低,李长悠仍然纵容拘灵瓮啃噬自己,她那些随天命珠一起被扯出的气运被拘灵瓮一口一口吃进圆润饱满的瓮身,虽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但好歹狼窝在她手里,拘灵瓮独有的镇运之法,某种意义上也将李长悠的气运拢在周围不散,拘灵瓮比现在的她更拘得住气运。


    只不过这种主动让自己命悬一线的体验并不良好,李长悠一手稳住绿瓮片,一手留神抓住从眉心飘逸而出的一缕金丝。


    金丝柔韧,入手温热,李长悠却吐出一口凉气,只觉自己周身冰寒胜过阴儡。


    阴魂石也散着凉气,在储物戒内疯狂撞来撞去。


    那是逃命的九层阴儡在不断催促李长悠。


    “知道了,再撑一会儿,撑过了回来我给你十倍灵石!”李长悠咬咬牙,神识竭力安抚被假天雷击中的九层阴儡。


    下一刻,独属于她的金丝骤然发出柔光,隐隐排斥其他游丝命线,李长悠神色一敛,知道此刻不能太为阴儡分心。


    游丝命线一旦拨动,她就要承担相应改变命途的因果。


    李长悠瞥了一眼寒生所在的方位,想要从上界之人手里把寒生夺过来恐怕也不是她一个筑基期能承得住的因果。


    好在,还有一个与她天命珠纠缠的大人物,真到了天塌的时候,或许还能躲在个子高的人底下。李长悠暂时压下隐忧,视线悄然瞟过庄晋,想吃她的天命珠哪有只拿好处不接烂账的美事。


    “拨动她人命途可不比拨动自己的,其中利害你想清楚了?一枚天命珠就一次拨动命途的机会,留在日后破境关口,才是用在了刀刃上,就为了把一个两界修士拉进逐鹿城,会不会大材小用了些?”身神肉痛地看着那缕藕丝般脆弱的游丝命线,一时暗骂李长悠败家子一时又担心这金丝可能连转移寒生的因果都承受不住。


    “无常世事哪容得了人做好万全准备,它既在我手里,那就由我决定什么地方是刀刃。”李长悠扯了扯嘴角,指尖已扣住游丝命线,她修长的尺骨瞬间绷直,像是在拉住一把张成满月的金弓。


    李长悠目光灼灼锁定寒生,游丝命线在她手下一点点拉紧,直到指骨发出一声闷响,异常沉重力量像一座山脉压上她手腕。


    可李长悠眼眸还是越来越亮,此刻或许也只有她能敏锐地感觉到一道玄妙的气息正悄无声息覆盖寒生,只要顺利松手,将游丝命线拨动,寒生就能离开这里。


    一边这样想着,李长悠肩头却无意识地歪斜一瞬,一股冰凉从后心淌下,她重重歪倒下去。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神色木然微微低头,只见那块早该碎成渣的玉佩几乎将她穿心而过。


    玉佩转动,一连串黏稠的脏器从李长悠后心斜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