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抉择

作品:《戒律堂师姐摆地摊飞升

    重心瞬间失衡,李长悠烂泥一般扑倒在拘灵瓮上。


    沉闷冲撞声将半死不活的巴蜡都惊得抬了抬失神的眼瞳。


    残碎脏器带着腥气蹭上瓮身,小半个碎裂头颅从李长悠后心滑落。原本用于传信的半头阴儡露出一张更加面目全非的脸。


    玉佩生生在阴儡脸上钻出碗大一个洞,冰冷尸液不住从伤口溢出,浇了李长悠一个透心凉。


    “哈还是个狡猾的家伙,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你躲不开的,能在这里让老夫遇上,只能说明我俩缘分未尽,乖乖让我吞了,老夫还能给你个痛快。”对面,知道中计的玉佩一口吐出阴儡的腐肉,里头的马世昌发出扭曲又难听的声音。


    “偏偏这时候……”李长悠脸上覆了一层寒意。


    “谁让你拿拘灵瓮啃自己气运,倒霉了吧!”身神咳嗽一声,说话却飞快,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倒霉还会影响身神吉凶判定?”李长悠语气幽幽。


    身神尴尬一笑,忙看向那半颗阴儡头转移话题,“养兵一日,用兵一时,好险平时的灵石没白喂,否则咱们都要下去了。”


    李长悠并未细究,她目光从阴儡头上收回,浑身却像是被钉住一般,想要靠向拘灵瓮微微喘气都不成。


    身神倒也不是没示警,实际上从靠近庄晋后她就一直在预警,虽然现在看更像是摸不清具体危险来源,到处打一杆子。


    玉佩出现时身神也只是意思意思多看了几眼,并非危及生命的紧迫警告,若不是李长悠够惜命,早有防备,这飞来的玉佩几乎真能把她当场送走。


    “好了好了,垮着一张脸想吓死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还能害你不成?而且不是我说,你那点修为真撑不起整日整夜的示警,偶尔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挺正常。”身神也是有几分傲气在身上,实在做不来低三下四的模样,李长悠闭嘴了她又觉得自己被故意晾着了,已经忍不住开始嘟囔。


    谁又能想到玉佩里的东西敢在庄晋眼皮子底下妄图夺舍李长悠。


    “这东西看来也不好过,急眼成这样,罢了罢了咱们穿鞋的打不过光脚的,赶紧把游丝命线扯完走人。”身神望着不远处布满裂缝的玉佩虽是身残志坚却还在蠢蠢欲动,语气更显得十分无奈。


    “我倒是想。”李长悠绷着脸从嘴里艰难蹦出几个字,她指尖扣住游丝命线松不开一点,拨动命途,可比身神想象得更费劲。


    更何况……


    李长悠掌心一滑,手底下压着的绿瓮片还在随着她身体倾斜开始缓缓滑动,并不光滑的瓷缘划过肌肤,带起一汪湿漉漉血水。


    即使尽其所能将手掌下压,也只能勉强掩住拘灵瓮上越来越明显的缺口。


    更雪上加霜的是,一旁垂死的巴蜡不知道是支撑不住了还是自觉无力回天,前爪还缓缓松了几分力道。


    李长悠垂眸,此时的瓮身早已吸满假天雷,瓶壁也被撑得近乎透明,若是凑得近些甚至能看清里头翻涌的层层波浪,只是一个小小的缺口就可能让这些崩腾的雷浆决堤。


    只不过李长悠本人已被游丝命线禁锢住,对于这些随时失控的雷浆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前方,蹒跚爬过来的玉佩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隐约的刺痛已从她灵台炸开。


    马世昌畏惧地看了眼拘灵瓮里的假天雷,咬了咬牙还是不断加大夺舍力度。


    残魂对雷力一向有着天然的畏惧,但马世昌从陈长老手里掉出来时就自知没多少活头了,况且若不是吞过李长悠的气运,留了几分气息,他还不能一眼就在满地大能的西塘里能锁定这个唯一一个软柿子。


    既然已经冒险跑出来,必是要赌这一把了。


    陈骏死了有什么要紧的,眼下陈长老没空折磨他,趁此时机换一个人夺舍他就能好好活下去。


    “我说了,我们缘分未尽…”马世昌冷笑着,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哪怕狼狈至此,他也能撑着一股劲,一点点侵蚀李长悠神识。


    李长悠四肢僵硬,既无法松开游丝命线也不能挣脱马世昌的吞噬,她的神识一寸寸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不行,还差一点……”金丝在李长悠指尖已有松动的趋势。


    下一刻,黑暗先如潮水漫上眼睫。


    李长悠半垂眼眸,暗自拼命集中神识,似梦似幻中,在她未曾注意到角落,一道微弱银光悄然荡开。


    银光小小一团,伸展范围受限,却十分锋利地斩断外来灵力,勉力守着她神识中心最要害之处。


    李长悠精神一振。


    “淬金雷?”马世昌既惊又喜,虽然看上去不多,可正是不多才给了马世昌更大的希望。


    “好好好,居然是还未孵化的雷胎!”他双眼放光,成型的异种雷他惹不起,雷胎却是懵懂温和,可以一惹。


    异种雷难得,何况将要被他夺舍的李长悠还是个雷灵根,对异种雷耐受力也比常人强些,若是他得了淬金雷,只要周遭假天雷不死命追着他轰,他安然无恙地逃出去也并非不可能。


    马世昌越想越激动,即使被自我防御起来的淬金雷斩断不少灵力,他还是飞蛾扑火般冲上去。


    可怜困在原地只能做树桩子的李长悠被两股力量搅得头痛欲裂。


    眼前一切仍在持续变得昏暗,李长悠清楚感知到自己的躯体正在脱离自己掌控,被夺舍并不好受,她只能更加死命攥紧金丝。


    不知等了多久,一声巨响在耳畔炸开,李长悠眼皮勉强抬起,只见下方的西塘烟尘弥漫,不停发出令人心颤的嗡鸣。


    恍眼的功夫,她好像还看见庄晋从上边重重地砸了下去。


    与此同时,李长悠手里那缕游丝命线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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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被这动静带动,瞬间紧紧将她缠绕,金丝骤然收紧的力量将她勒得脸色发紫。


    随着窒息感加重,几处重要的灵窍上久违地出现几道乱窜的银白色雷蛇,天雷锻体诀自主运转,试图为她减缓压力。


    李长悠大口喘气,浑浑噩噩中,一缕淡淡的金光自下而上缓慢爬上视野。


    唯一属于她的游丝命线无止境地拉长,她动了动发麻的手指,本能扯动金丝。


    她竟能动了?李长悠一惊,意识当即回笼。


    金光一闪而过,李长悠睁大眼睛,眼前并没有马世昌的身影,她神识离体,正高高吊在金丝上。


    金丝已不是绷直得绞断指骨的模样,而是不断向下延长,变得柔软而不失坚韧。


    “手指头都掰折了,怎么还绕指柔上了,这算拨动了还是没拨动?”李长悠茫然将手抬至半空,声音嘶哑着嘀咕,徒劳捞起这缕长得没有尽头的金丝。


    还不如继续崩断她的指骨呢,现在这形态叫人如何能拨动。


    “往下看。”身神开口提醒道。


    李长悠晃了晃自己胀痛的头,眼神顺着金线看去。


    一望无际的烟尘下,她以为金线尽头会是寒生,却只看到几个摔坛子的老妇。


    “亲眼见着了,安心了吧,别做多余的事,先离开!”那个前脚还在横山卖她拘灵瓮的老妇拉住其余几人,语气强硬。


    “这下好了,方圆百里的拘灵瓮都挤在了这儿,西塘没有这么多气运可吸,里头的西塘人绝对死得透透的,也算为咱们横山报了仇。只是,婶,我们把姜家的拘灵瓮全搬来,会不会被追究?”另一位年轻些的村妇一面往回走一面不安道。


    老妇不甚在意地搓了搓衣角上的尸油,粗大的指节将布料喇得欻欻响,“没见着西塘聚了这么多仙家吗?姜仙家一家子都顾不了西塘,自然也顾不上管我们……”


    一群人离开的脚步越来越轻,声音也变得模糊。


    李长悠听得晕晕乎乎,可随后却是后背一僵。


    她腰间原本挂着青玉镇山令的地方忽地一轻,只飘出一道青烟。


    青烟化作千万道人影,朝西塘坠落。


    转头,西塘像被人连根拔起一般东倒西歪,地底暴涨的浓雾正在将其一点点蚕食。


    李长悠手上金光闪烁,柔软的金线主动勾了勾她指尖,她似乎毫无察觉,只愣怔看着眼前。


    西塘那处不住传来乡民的呼救声,青烟下聚拢的人影亦回头恳求似地望向李长悠。


    “你只能拨动一份命途。”身神郑重提醒。


    “我知道。”李长悠回神,低头轻抚金丝。


    “怎么,于心不忍,难以抉择?”身神的声音难得低沉。


    李长悠顿了顿,指尖毫不犹豫勾动金丝,金光立时如涟漪绽开,直到流入寒生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