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心安之事
作品:《她都不会修仙,怎么是成仙第一人》 阳光明媚,房间不温暖,只是不热不冷恰到好处的轻柔舒缓。桌边的一道道虚幻身影不自觉屏息凝神。
“为何呢?”有人激动紧张到极致,不由自主颤声道,“为何总有特殊之人的经历与命簿子里写的不一样……?”
那虚幻人影笑着说:
“他们不想。
“他们心底想要不一样、厌恶不愿意、想要逆天改命……他们认为自己可以逆天改命,他们决不动摇地笃定自己不一样、能逆天改命,他们就逆天改命了。”
祂眼神柔和地注视着他们,说:“同样的,你们也希望有人可以告诉你们命簿子不可信,‘证明’存在了。”
“是以,人人常说,修仙可以改命,修仙之人是不看命的,看不准。”祂道,“因为我们在不停变化着。”
祂说:“我可以直言,有些修仙之人会发现、但不知道会不会说的是,命簿子会跟着我们改。”
提问的红衣少女神色恍惚了一下,定了定神,道:“这个问题上,我还有不解和莫名其妙的固执。”
江景鸢看了看她,无言的感觉提示了那少女的疑惑不解和隐隐颤抖的不安。
红衣少女问:“我见过的双生子已经到了生死离别——其中一个突然,走了,这一点,我应该如何想?”
“是的。”有人忙道,“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虚幻的人影先看向红衣少女,再次叮嘱道:
“不必一定要在两个里面相信一个,也不要太相信我,你相信你自己。
“缘分不是一定会降临在认或是不认命之人身上的,缘分就是都有可能,都没有定数。”
红衣少女笑了笑,不是反驳,只是说:“是我太纠结了。我只是一想到,没有命运的推动,我甚至无法走到这里,就有些‘若是一开始没有缘分,我是不是就与修仙无缘’的多愁善感。”
“没关系,不着相。”祂只说。
祂看下房间内的所有存在,说:“需要看的东西很多,都是各方面相互辅助着看。人怎么看也只能看到七成,七成已经是多少人独自一个人苦思冥想的十年、几十年了,再想往上就要借助外力。
“但,这是相中思考的问题,我们说另一件事。”
江景鸢和其他存在一起看过去。
“简单来说,有意识和无意识,回应和不回应。”祂说,“其实,很多、几乎是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仙缘,只是发觉和未发觉。哪怕生灵一世都没有发觉,也不能证明什么。”
江景鸢闻言,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她猛地直起腰,目光炯炯。
她这时觉得,自己留下听所谓的其他存在的问题,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祂笑着问:“你们认为的保护自己所处环境的和谐干净,是怎么保护的?是不是就连看都不能看一眼不平和的事物呢?”
圆桌边,一道道身影接连发出了轻轻的友好笑声。
祂笑着说:“真正的最好的保护是,不回应。”又仔细提醒道:“我说的相信不相信、回应不回应,从来不是指头脑。”
“被赞美时心生喜悦和期盼,被恶言相向时心生悲伤和愤怒,这就是回应。”祂说,“你一回应,你就落进了相应的网中。”
祂说:“无波无澜,不在意,始终平和喜乐,就是不回应。”又满是无奈地仔细解释道:“当然,我可不是让你们不说话、惧怕与人交谈。”
桌边的身影顿时又纷纷笑了起来,气氛欢快轻松。
祂笑道:“回应就是被影响,不想被影响就不回应。”看向红衣少女,“双生子,他们每天听到的话语、见到的事物都是一模一样的吗?他们是不是始终保持一致的回应和不回应?”
祂说:“我们互为辅助、互为主角,你的意识想当自己的主角还是他人的辅助?”
“不是只有修仙才能改命。”祂说,“修仙可不一定都是你们认为的向好。你们认为的向好,只是一个倾向、偏好。”
红衣少女恍然大悟。
“有意识和无意识,口中说的可不一定是真。”祂耐心说道,“所以我们修炼修的就是长久地认真地看着,看着,再将自己稳稳地定住,只有倾向,而无需改变任何。”
虚幻兔子猛地说:“我知道了。”
江景鸢看过去,它歪着脑袋拧着眉头,像是很苦恼艰难地要将感悟用语言表达,片刻才磕磕巴巴地说:
“就像,我们有时连自己都以为自己相信了,可忽然无意间听人提起相关的事,心里瞬间就咯噔一下——这就是还不相信。还有……有一个很,微妙的时刻……就是,呃……”
它拧着眉头,苦苦思考。
又片刻,它才道:
“不管我们什么心情和状态,就是毫无防备的时……呃也不对,也是可能有防备……总之就是这些微妙的时候,听到看到的东西,立马就在心底扎根了,凡人不会发现,但我们修仙之人可以立即发现。可就算我们发现了,甚至一直盯着它,却也怎么也无法将它根除。
“这个时候扎根的东西,真的很难消除,我们很多时候也只能看着它发生,等到它的回响来临之时,我们立即想到了造成果的因,可在过程中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将它去除——
“难免的,就算是修仙之人,多多少少也都有这样的问题,只是尽可能减少。我们也只能在它的回响来临之后,安慰自己‘就这一次,过去了它就消失了’让自己不再将注意分给它。”
桌边的一道道身影听着,不自觉赞同点头,能来到这里的人,多少都也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
在因产生时,已经料到了果,他们不能说自己不怕果,只是,修仙修仙,就是化解消除因。
“正如,有些人的恐惧反而是,恐惧‘恐惧的回响’。”红衣少女回神,说。
祂说:“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这种时候很麻烦,但我提醒一下,其实有意识的影响也是不容小觑的。”
房间内众生灵认真点头。
他们纷纷道:
“我知道我不该回应,但都太会说话了,我还是忍不住高兴地回应了,不自觉就认同了。”
“有些东西一直存在,久久飘荡在脑海,我将它斩断,但它又恢复了,我再将它斩断……”
“长久的影响根深蒂固,让我有了应激本能。其他事根本无法激怒我,但唯有这样东西,见到的瞬间,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先烦躁、暴怒,要将其驱逐。”
那神秘的虚幻人影看向最后说的人,轻柔地说:“恐惧。”
穿着外套的少女顿了一下,露出苦笑,“我是恐惧。我在后来一遍遍回顾景象,我在想象中冷静,可下一次再面对还是先烦躁暴怒。”
她轻声问:“我该怎么办?”
“自怜,很重。”祂目光温柔,说,“让自怜心消失,恐惧也消失了。”
那少女沉默着慢慢点头。
江景鸢静静听着。
交流到了尾声,一盆花说:“悲伤、愤怒、怨恨,我们都想让它们消失。但,兴奋、狂喜、激动也要尽可能避免。”
众生灵很是赞同。
…………
“这像是……无法解释的东西非要去解释,感觉我是脑子不太清醒。”
意识回到竹木屋,好半晌,江景鸢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她也相当习惯这种状态了,时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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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怀疑自己一下,家常便饭一般。
“无所谓怎么想,怀疑也可以。”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要你不纠结、不惊慌就好。”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心。”
江景鸢起身,看看天,似乎是中午,出去找小狐狸。
“你要吃饭?”小狐狸一脸麻木地问了声,不等江景鸢回答,就已经忙活起午饭了,“我现在煮。”
江景鸢顿了一下,跟在它身后,和它说这些事。
她说得犹犹豫豫、满脸迟疑和不安,小狐狸侧头看了她一眼,奇怪道:“不就说个事儿吗?说了就说了啊,你怎么惶恐成这样?”
江景鸢沉默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含糊其辞,最后只是颇感无力地叹了声:“我是个凡人……”
小狐狸又转头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顿了一下,语气转为安慰:“待你将恐惧消除之时……”
江景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安静不语。
又是好半晌。
她说:“我从前以为自己没有太多恐惧的,都挺无感的,现在才知道,那时候是太混沌了,感知模糊。”
江景鸢连连叹气,“待感知一点点清晰起来,我才管中窥豹一般窥见了那深藏心底的庞然大物一角。”
“挺好的啊。”小狐狸说,“最麻烦是自己怎么也无法将恐惧挖出来,现在它自己浮现了,很好啊。”
江景鸢沉默。
午后。
江景鸢心中回忆默念,很好,很好……吗。
恐惧,很多很多的恐惧……酸的,痛的,如无数细丝游荡在四肢百骸,瞬间控制住全身无法动弹,心慌难耐,心慌难耐……
心慌,焦躁,心慌到焦躁、焦躁得心慌。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
在四面八方困死了的黑暗中,费尽全力将前方厚重的墙往外推,推不动,推不动,为什么推不动,走啊,走啊,把墙推出去,推出去就好了,快啊,酸的,痛的,推不动……
江景鸢闭着眼睛平躺,不知外在看她是什么样,她只知道自己实际正像是在对抗着某种巨大痛苦一般浑身紧绷,动弹不了一丝一毫。
而心底的黑暗中,她在拼命将面前的厚重之墙往外推,要将恐惧推出去。
一次一次推不动,是推不动吗?她甚至感觉自己根本没有碰到墙面!
惶恐焦躁。
根本冷静不下来,已经忘了修炼之法。
她明确感知到外在只是过了一会儿,自己却在黑暗中每一瞬都被放大、拉长。
可,她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将恐惧推出去一丝一毫,世上生灵最强大的恐惧仍然屹立在她面前!
她在那堵厚重之墙面前流泪。
她放弃了。
任由酸的痛的冲刷四肢百骸,一阵,原始恐惧沉沉藏进心底,酸和痛消失,江景鸢茫然地睁开眼睛。
轻松疲惫涌上心头的瞬间,她感觉到了被解救的欣欣向荣。
她平静下来,只是一阵,巨大的后悔蓦然席卷她整个人。
她觉得好对不起自己——
等所有的记忆恢复清晰,江景鸢失魂落魄。
明明她刚才只要冷静一点、坚持一会儿,将恐惧之墙推出去消除,她就可以……
后悔。
但也害怕,那种巨大的恐惧只是回想都会心神颤抖,江景鸢甚至不敢说自己下一次再面对时就能坚持将它消除。
可还是好后悔,她那时候离它很近很近了,只要坚持越过恐惧她就可以……
为什么没有坚持住啊……!
江景鸢猛地拽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严实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