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昼雪扬了扬眉，得意地看向燕靖昭。


    看吧，连老天都在帮我。


    燕靖昭无奈，只得同意。


    只是这样，东西就要重新收拾了，也决不能像之前那样，带上几个包裹就完事。


    向昼雪却大手一挥，表示不必麻烦，一切从简，之前也不知道没吃过苦。


    于是没过几天，北境军与玄铁军混为一路，全部朝着草原进发。


    “王爷，檄文已经发了出去，末将已经派人去探查过了，今年年初的时候，草原就爆发了大规模的灾荒，彼时王城尚且有余粮，虽在竭力挽回，还是损失颇重，但军队建制完整，并没有影响多少战力。”


    燕靖昭点头，这个消息他之前就听说了，只是那个时候的重心在西北，看顾着草原不要异动就好。


    “也是上天祝佑，打西北的时候，现任汗王圭元冬杀其亲弟，囚禁其父，直接惹了众怒。”


    方凯歌骑在马上，絮絮叨叨说着草原的事情。


    “如今草原内斗，多半都是对圭元冬不满的大贵族，外加一些残党势力，光是这些贵族都够他头疼一阵子了，更别说现在国内还有疫病。”


    说起这事，方凯歌就洋洋自得起来。


    ——草原没招了吧，偌大个汗国找不出一个医术高超的人。


    哪像他们，自家元帅的夫人就能解决，一个人能抵对方的千军万马。


    燕靖昭一如既往的和向昼雪一起坐着马车，固然他现在能够站起来了，可其他人不知道啊，所以还是要隐藏起来的。


    “出了蒲牢关，你带一半玄铁军，挑能千里奔袭的良驹，剩下的兵马，留下来。”


    这都是燕靖昭的惯例了，出征是一定要分奇正兵的。


    “钟峰雄和鄂致远留下吧。”方凯歌建议，这两人都是从前就跟着燕靖昭在外征战的人，有了他俩在，燕靖昭也能得心应手一些。


    “选你顺手的人。”燕靖昭若是连驭下都不会的话，那也不必带兵了。


    “西北战场时，有几人军功在身未得封赏，末将正好趁着此次机会，给他们提一提。”


    听到方凯歌这么说，燕靖昭也没推拒，左右那些人是要提拔的，就算方凯歌不提，之后他也是要寻个由头一并提拔上来的。


    “鸣玉峰。”燕靖昭也没在多说什么，以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只提一个地名，就知道应当做什么了。


    “是，末将领命。”


    说完，两腿一夹马腹，朝前跑远了。


    放下了车帘，燕靖昭凑到了向昼雪旁边：“王妃怎么还在看这些东西。”


    自打知道了草原有了疫病之后，向昼雪就各种打探草原疫病的症状，拢共就得到了那么几封信件，见天的翻来覆去的研究，已经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向昼雪抬眼，揉了揉酸痛的额角：“本来在马车上就休息不好，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看看脉案……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当初的疫病我钻研了多久？不多看看，万一咱们的人染上了，到时候再治，根本来不及啊。”


    燕靖昭替她捏了捏肩：“等再往前些，我让人再给你搜集些脉案。”


    “能找的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向昼雪不想为难那些人，尸体这种东西等到了草原有的是，到时候再研究也不迟。而那面毕竟是在敌后战场，为了这东西暴露，多少有些不值当。


    “建平离边境不算远，已经急行军三日了，再往前就是蒲牢关，出了蒲牢关就是汗国境内了，王爷不下令休息整顿吗？”


    劳师远征是大忌。


    “在蒲牢关修整半日。”


    燕靖昭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把战场定在汗国境内就是为了避免劳动本国百姓，这样势必就面临着劳师远征的问题，对面的圭元冬也是个熟读兵法的人，不可能不利用这一点。


    但燕靖昭也不能修整太多时日，毕竟方凯歌还要带着人去奇袭，如果大部队去的太晚，那就是在送方凯歌他们去死。


    出征之后，事务又多又杂，在马车上，燕靖昭也不能闲着，跟着一起处理公文。


    向昼雪见他拿起自己这面的奏章，伸手拦了下来：“干什么啊，还嫌自己不够忙是吧，紧着处理你那堆重要的去。”


    燕靖昭哑然失笑：“王妃不也是个大忙人，还有空给我分出来重要不重要？”


    到底也没拂了向昼雪的好意，燕靖昭认认真真地看起了自己那面的奏章。


    只是等凌鹤进来拿已经处理好的那批时，他发现凌鹤的身边还跟了款冬。


    起先燕靖昭并没有在意，凌鹤对款冬若有似无的心思他也能看出来，只以为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不曾想，向昼雪竟是交给了款冬什么，纵然身处一个空间，两人毫无交流。


    燕靖昭隐隐察觉到不对，什么事情自己这面不够用，还要去用款冬。


    他不得不防范着，毕竟春兰也在私下建暗桩，有些时候，向昼雪真想弄点什么危险的东西，完全可以绕过自己。


    燕靖昭当即给凌鹤使了个眼色。


    凌鹤微微点头，旋身下去了。


    “王爷？”向昼雪一转头，就看到了燕靖昭朝这里投来的目光。


    “无事。”燕靖昭眨了眨眼，一副被向昼雪迷住了的神情，不由得令她脸红。


    “做事吧。”


    转移话题转移的十分生硬。


    燕靖昭却不依不饶起来：“王妃有什么小秘密瞒着我？”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话语确实十足十的肯定。


    向昼雪支颐着看他：“确实有事，霍月柔被我送去了京城的布艺坊，就是不知道庄亲王看到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她敲了敲桌面：“王爷不也在想反间的事情吗？我直接动手岂不是更快，这个顺水人情，王爷打算怎么报答？”


    “雪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燕靖昭失笑，“什么时候也跟我一样，变得这般无赖了。”


    “对自己的认知很中肯。”向昼雪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王爷以为呢？”


    燕靖昭颇为认同：“王妃说的对，那看来之后，我还是要继续努力啊。”


    在脸皮厚这个赛道上，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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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燕靖昭的对手。


    向昼雪不由一噎，她是这个意思吗？


    “王爷还真是赤诚。”


    不去管燕靖昭之后是什么反应，向昼雪只要保证自己刚刚交代的事情不要被发现就好。


    不是不让燕靖昭知道，只是他知道后，肯定不同意自己以身犯险。


    当初在川中村的时候就是自己先斩后奏，若非如此，如今损失还不知凡几呢。


    而见到向昼雪反应的燕靖昭，也察觉到了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王爷，前面发现一条小路！”前方斥候来报。


    燕靖昭皱了皱眉，向昼雪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似乎不对，连忙把地图翻找出来。


    “在这。”


    她伸手指了指现在的位置，却并非发现有什么小路。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停止行军。”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部队全部停了下来，燕靖昭掀开车帘，直接吩咐：“带路。”


    .


    斥候所说之地离这里不远，只是位置十分隐蔽，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分辨不出来。


    燕靖昭此时意识到了不对劲，刚来北境的时候，他就立刻让下面的人重新绘制了北境的地图，每一条小路都没有放过，那么这条小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着周边的草丛，像是砍伐没多久的，向昼雪扒拉了一下周围的草丛，又抓了一把土。


    “是新辟的，不超过半个月。”


    燕靖昭对着后面摆了个手势，大部队在原地停顿，从中抽出了小部队沿着这条路继续朝前走。


    “走走？”向昼雪见四下无人，跟燕靖昭提议。


    燕靖昭微微一笑：“用不上那么麻烦。”


    正当向昼雪不明所以的时候，燕靖昭直接揽住了她的腰肢。


    向昼雪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悬空，耳边居是呼啸的风声。


    “这是……”向昼雪略微往下一看，就发现自己已经悬空了，心里直接咯噔一下，“燕靖昭！你放我下来！”


    此时他们身处在一颗繁茂的树冠上，周围的树叶窸窣轻响，向昼雪只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眼前发花，双手紧紧攀着他。


    “燕靖昭，我要是摔下去了，我第一个就拽你下去陪葬，你信不信？！”


    燕靖昭笑出了声：“放心，我摔下去都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向昼雪即使害怕，还是分出一只手来捂住他的嘴。


    “算了算了，咱俩谁都别说这种话。”


    向昼雪还是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


    “没事的，这里风景很好的。”燕靖昭哄着她，“往下看看，真的。”


    “我不！”向昼雪还是过不下去自己心理那关。


    燕靖昭还想说什么，眸子一眯：“老鼠出来了。”


    向昼雪：？


    听到这不同寻常的语气，向昼雪好奇心起，尝试着朝下看，果然看到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


    她点了一下人数，暗自咋舌：“人数还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