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作品:《其叶蓁蓁》 昏暗的房间里点着火烛,随着夜风轻轻地摇曳,角落里的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淡淡的檀香木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白枝念跟着王管事走到了贺绥的卧房,时不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她原本以为贺绥作为权倾朝野的一朝左相,屋里应该摆放着各类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几个质朴的木头柜子,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厚薄各异的书。
书案上还散落着着几本还没有批完文书,一旁的灯台依然冷却,蜡烛上挂着着豆大蜡油。
王管事轻轻拉开床边的帷幕,白枝念探头一看,只见贺绥面色苍白,眉毛蹙着,眼睛紧闭着,冷汗从额头冒出来,洇湿了鬓角。
“他生病了?”白枝念看到眼前的贺绥虚弱地躺在床上,不禁有几分惊讶,转头轻声问王管事。
王管事神色凝重,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从几日之前,相爷便已有感染风寒的迹象。奈何如今朝中事务愈发繁杂,皇上又愈发针对相爷,相爷连着好几夜都没能好好休息,身子骨终究是扛不住了。”
白枝念再度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贺绥,即便在昏睡之中,他的神情依旧严肃
“只是老奴今夜家中突生琐事,实在是脱不开身,恐无法照看相爷了。”王管事顿了顿,继续说道,“可若让旁人来照料相爷,老奴实在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这才不得已请夫人前来。”
“我倒无事,”白枝念听了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我怕自己照料不周,让相爷又要多受些罪罢了。”
“夫人这是说得什么话,”王管家一听白枝念这么妄自菲薄自己,连忙摆手,“老奴在相爷身边侍奉这么多年,能看的出相爷是真的喜欢夫人。”
白枝念自然没有相信他的话,她一而再再而三麻烦贺绥,贺绥不厌烦她就算好的了。
王管家推门而出,临走前告知白枝念,明日一早便会回来。
白枝念微微点头,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合上,屋内再度恢复了寂静。
她缓缓走到贺绥的床前,看着贺绥头上的冷汗越发越多,端了盆冷水,微微俯身,用湿布轻轻地在贺绥额头擦拭着。
谁知贺绥的眉头越发紧了些,白枝念轻撩袖子,伸出手指在贺绥额头上探了探,还是十分滚烫。
白枝念轻叹一声,坐在贺绥床边,看着他薄薄的嘴唇紧抿着,胸腔微微地起伏着。
倒是没有往日那么冷冰冰了。
在她的印象中,贺绥身为一手遮天的重臣,手握重权,风光无限。没想到贺绥官做得这么大,重重阻挠他的人更多,最后累到生病。
这样看来,贺绥也挺不容易的。
白枝念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将目光再次聚焦在贺绥身上,看到他的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白枝念又敷上湿布轻轻擦拭着。
正当白枝念擦拭到额角处,贺绥的睫毛突然忽闪了几下,白枝念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低头,目光正好对上了贺绥那双深邃的眼睛。
白枝念一愣,片刻后猛然收回了手。
她的心里心乱如麻,毕竟自己和贺绥不熟,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却贸然出现在人家的卧房里。
谁知,贺绥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好像在辨别着什么,
“相爷,那个王管家家中……”白枝念刚要开口解释,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啪地一声脆响。
白枝念心中一惊,低头去看却是自己放在床边的手,被贺绥一下握住了。
贺绥掌心炽热的温度,透过白枝念有些微凉的手腕传了上来,那种异样的触感,让白枝念浑身一震。
而贺绥依旧盯着白枝念看着,两支视线在空中交缠,白枝念甚至都能在贺绥眼睛中看到自己茫然失措的样子。
外面的冷风不甘寂寞,拍打着窗户,而屋内温度却莫名逐渐升高了起来,仿佛有一股暖流,在空气中涌动。白枝念只感到自己脸颊开始发烫起来,周围宁静得胸腔内心脏声都能听到。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开贺绥的手,但贺绥却像铁箍一样,死死握着她。
“相爷?”白枝念抿了抿嘴唇,低声唤道,但贺绥依然沉默不语,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依旧凝视着他。
就在白枝念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贺绥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紧接着转过身去背对着白枝念。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刚都是幻觉一样。
白枝念微微探过头来,却发现贺绥依旧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沉稳,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枝念看着贺绥安静沉睡的模样,心里莫名一软。
平日里这么凶的左相,也有这么愣愣呆呆的一面。
她心里暗笑着,轻轻地起身,从旁边找了把椅子,趴在周围的书桌上,伴着窗外的风声,也渐渐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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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明天预定上午大约还有十个人像叶雕,还有五个花卉图案的叶雕。”
婢女站在白枝念的身边,翻着账目,一条一条跟白枝念汇报着。
白枝念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有些力不从心地听着。
婢女看着白枝念劳累的样子,不禁开口说道,“要不然,夫人我们休息几天吧,我们都忙了这么多天了,瞧您都瘦了几分。”
白枝念昨夜照料贺绥,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勉强休息,着实没睡好。
今日天未亮透,又匆匆赶到这叶雕铺,从早忙到晚,好不容易才将一天的订单处理完毕,此刻才总算能稍稍喘口气。
白枝念摇了摇头,“不行,我们这次开业几天,正是要紧的时候,哪能动不动就闭店休息。”
她抬起头,看到那个小男孩正静静地倚靠在货架上,直直地看着叶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上午,白枝念问他有没有自己的名字,他默默摇了摇头,婢女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跟白枝念一个姓,给他起名为白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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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奚发觉到白枝念正在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急忙地转过头去。
这时候,白枝念突然想到,若是自己一个人无法制作全部到叶雕,那不妨把自己的技艺教给婢女和白奚,这样以来就可以做得更多,满足顾客的需要。
于是,白枝念把婢女们和白奚都召集起来,每个人分给他们一片叶子,再拿出自己雕过的叶子放在桌子上,让她们对照着雕刻。
婢女们看着手中的叶子,面露难色,纷纷推辞起来,“夫人,咱们手笨,怕是学不来这手艺。”
婢女们一个接一个地推辞着,但是白枝念坚持着叫她们试一试,婢女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雕刻。
过了半个时辰,白枝念在他们四周观察,果然挑出了几张不错的,白枝念决定先把这几个先仔细培养。
随后她又转到了白奚的旁边,白枝念愣了愣神,这么长时间,别的婢女都是雕刻完了整片叶子,但是白奚只雕刻叶子的三分之一左右,白枝念却惊讶地发现,白奚这篇叶子已经和白枝念那片叶子已有六七分的相似了。
“不错啊白奚,挺有天赋。”白枝念拍了拍白奚的肩膀,白奚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耳根都要红了起来,小嘴抿得更紧了些。
白枝念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欣慰。她准备先要着重培养这几个有潜力的人,如此一来,叶雕铺的生意日后就可以越做越大。
就在早上白枝念忙着叶雕铺的时候,在相府昏睡的贺绥慢慢地醒了过来。
他咳嗽了几声,只觉脑袋还有些昏沉,随手在床边的柜子一摸,那里早已经放了一杯水。
水还带着点余温,甘甜的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瞬间缓解了点嗓子的疼痛。
已经许久没有病了,这次怎么这么狼狈。
这次到哪里,皇帝和那些人远远不止这些手段,自己也历经过这么多次明枪暗箭。可这次,他至于现在就病倒了吗。
他暗暗自嘲着,轻叹一口气,忽然眼睛一扫,目光落在床边书桌的角落,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钗,在晨光的照耀下,流动着柔和的光芒。
贺绥微微眯着眼,盯了那玉钗好一会,才发觉那是白枝念的玉钗。
昨夜是白枝念照顾他的?
白枝念昨天趴在桌子上小憩时,觉得头上的玉钗有些硌人,便索性随手取了下来。今早出门太过急促,忘记了这把钗子还放在桌子上。
看着这把玉钗,贺绥逐渐回想起昨夜的记忆,不禁一怔。
王管事家里出了丧事,贺绥于是叫他回去,不必照看他,这样以来,应是王管家让白枝念照顾了他一晚。
贺绥神色沉了沉,缓缓从床上起来,从书桌上拿起了那把玉钗。
昨夜他脑子昏昏沉沉,似乎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握住了一只手。那只手带着丝丝凉意,而现在,触感似乎仍然残留在掌心。
此刻想来,那应该是白枝念。
他凝视片刻,把它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