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作品:《其叶蓁蓁》 微风轻拂,撩动卷帘,发出一阵轻柔的簌簌声,幕布上的挂饰随之摇曳,碰撞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正矜持地躺在美人榻上,旁边的侍女站在两侧,低眉顺眼地为她扇风。
只见那女子伸出蔻红的指甲,轻轻捏起果盘上的葡萄,慵懒地把它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地品尝着。
“母妃,你找我?”宇文越大步走进外屋。
王贵妃听闻,扶着榻沿,缓缓地起身,轻启朱唇,“昨日为何要提前离席?”
她的语气并没有怒意,声音婉转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让宇文越内心瞬间慌乱了下。
“回母妃,儿臣与那些世家公子并不熟识,彼此之间话题也无可谈,所以……”宇文越下意识地解释道。
王贵妃轻轻掀了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白亦婉呢,你们可是自小相识。”
“母妃,我……”宇文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贵妃干脆利落地打断。
“越儿,你身为皇子,先是权力,其次才是其他的。”王贵妃一边说着,一边就着侍女的手,站了起来。头上的金簪子挂着耀眼的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白亦婉是白尚书的嫡女,若是来日嫁了你,就会成为你身后强大的支持。若不是太子早早婚配,恐怕也会想尽办法拉拢白家。”
“可是,母妃……”宇文越咬了咬牙,脸上满是挣扎,“我并不喜欢那白亦婉……并不想让她成为王妃……”
“喜欢?”王贵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一般,不禁冷嗤道,“喜不喜欢重要吗?越儿,你是皇子,可不是寻常百姓,喜欢谁就可以娶谁的。”
“可是,儿臣真的与白亦婉合不来,”宇文越眉头紧皱,焦急地说道,“母妃,你难道不知道白亦婉是什么人吗。”
“我自然清楚,”王贵妃从侍女手上接过来茶杯,微微俯身,对着茶面轻轻一吹,瞬间茶面上出现了一圈圈波纹,“目中无人又骄傲自满,也算愚蠢到了极致。”
“那母妃还执意要我娶她。”宇文越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们娶她,是为了拉拢白家。皇上一开始为了牵制住贺绥,原先是把白亦婉赐婚贺绥,白家和贺绥结为一家,贺绥也能收敛几分。”
“结果白亦婉执意不嫁,甚至三番五次来我这里诉苦,我仔细一想,不如顺水推舟,让白家为我们所用,我就告诉她说,以对你芳心暗许的理由拒绝,就让那个庶女嫁给贺绥便是。”
“所以母妃,白枝念嫁入相府都是因为你?”宇文越听见,心瞬间凉了大半,直愣愣地看着王贵妃。
“怎么能说因为我,”王贵妃略带好笑地看了一眼宇文越,“我只是找了个借口,有利于我们,就算我不说,白家也会有别的理由让那个庶女嫁给贺绥的。”
“只是可惜皇上啊,废了大半周折,一心想要让白家和贺家结为亲家,到头来却无甚成效,虽然白尚书对皇上忠心耿耿,但对嫡女的疼爱显然更胜一筹。”
“那白枝念呢,谁又为她想过。”宇文越喃喃地说道。
“白枝念?”王贵妃微微蹙了蹙眉头,眼中满是不屑,“不过一个庶女有什么可想的,听说还长了一副勾人的脸蛋,这几日还在京城摆起摊,大庭广众之下,跟她姐姐争执了一番。”
“那明明是白亦婉先污蔑她的。”宇文越忍不住反驳道。
“越儿,”王贵妃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目光紧紧地盯着宇文越,“你是不是见过那个白枝念了。”
“对,儿臣昨日跟她认识了,她并非外面传言……”
宇文越刚要继续说下去,就被王贵妃打断。
“荒谬,越儿你跟怎么能和这样随意抛头露面的女子结交。”王贵妃神色严厉。
“更况且,她还是贺绥的妻子。”王贵妃怒意更盛,“以后,你不允许跟她再有来往。”
“母妃,我不是这个意思……”宇文越焦急地想要解释。
“你哪不是这个意思,分明就是被人勾了魂都不知道,她可真是个狐媚子,结了婚也不安分。”王贵妃大声呵斥道。
宇文越还想解释,却被王贵妃强硬的制止了,“越儿,你身为皇子,上个月都满二十了,别跟小孩一样,把什么都当作儿戏。”
说罢,王贵妃起身走到内屋,狠狠地关上了门,留宇文越独自愣愣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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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叶子还可以为人物作像?”人群中有个人半信半疑地大声问道。
“到底像不像,试试不就知道了。”白枝念笑道,“有谁想要第一个作像。”
人群纷纷举手,白枝念随便找了前排的老头坐在她桌子的面前。
白枝念仔细端详着老人的面容,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刀尖在树叶上轻轻划过,
白枝念屏气凝神,眼神专注认真,每一刀都刻画的细致入微。
不过五分钟,白枝念身边围观的越来越多,大家都全身贯注地看着白枝念在轻巧的树叶上镌刻。
终于,白枝念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轻轻呼出一口气,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声响亮的惊呼。
“像,真像啊!”
赞叹声此起彼伏,白枝念微笑着伸手将镌刻好的树叶递给老人。
“老人家,这片因为是第一片,算我送您的,不收您钱。”
老人看着树叶眼睛都直了,口中喃喃道。“像啊像啊。这手艺简直绝了。”
“下一个谁还想雕?”白枝念笑着开口。
人群奋勇争先地在白枝念面前排队。
今日是白枝念叶雕铺开业的第一天,白枝念早早准备好了大量的叶雕工艺品摆在了木架上,任人们挑选。
可是只有一个个摆在架子上的风景叶雕,未免也有些空旷,于是白枝念思来想去,想到了新的营销方式。
当场为人们雕自己相貌的叶雕。
白枝念看着源源不断的人群,婢女们应接不暇照顾着顾客,心中长长呼了一口气。
她原本对今天开业有些紧张,现在看来倒是完全不需要担心。
果然如同贺绥所说的,这里地处京城上好的地段,客流源源不断,对于叶雕技艺,人们都很好奇,纷纷进店参观或是购买。
白枝念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大长队,以及负责收钱的婢女面前逐渐增高的钱堆,心中越发满足。
就在白枝念和婢女们各自忙碌的时候,突然猛然一声巨响!
白枝念心头一紧,连忙回头望去!
只见临门的那个木质架子倾斜下来,摇摇欲坠,上面摆的满满的叶雕也都随之掉落下来。
为躲避即将倒塌的货架,店内的顾客匆忙从架子旁逃离,地上的散落的叶雕也都瞬间被踩得细碎!
几个离得的近的婢女见状,连忙跑了过去,伸手扶起架子。
白枝念心急如焚,快步走到那里,连忙蹲下身子查看地上的叶雕。
这一看,她的心猛然一凉,满架子上几乎所有的叶雕都被顾客踩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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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枝念伸手点了点,大约是她耗费两个晚上熬夜做的叶雕的量。
她缓缓站起身来,转过头问周围的众人道,“是谁刚刚推倒了货架?”
然而,周围人皆茫然地看着她,没有一个人出声。
白枝念心中一沉,攥了攥衣角。
这么多人在场,很有可能是有人在不经意间挤到了货架,更何况,如今又无人愿意站出来承认。
白枝念轻叹一口,心中一阵失落,吩咐婢女把叶子碎片清扫干净,便要转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等一下。”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白枝念一转头,便看到站在阳光下的宇文越,他的手里正攥着一个陌生男子的衣领。
“刚刚是这个人推的货架,”宇文越气喘吁吁地说道,一把摸了头上的汗水。“推完还就直接跑了,我追了他半条街才追上来。”
说罢,他狠狠地把那男子扔在了地上。
白枝念眉头微皱,走上前去,目光直直地盯着那男子,“为什么要故意推到架子。”
那男子吓得嘴唇颤抖着,却又不敢开口,宇文越见状,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厉声道,“快点说。”
“是白亦婉小姐让我这么做的。”那男子惊慌地说。
其实在那男子被抓过来的时候,白枝念心中便隐隐猜到,此事多半与白亦婉脱不了干系。
“又是她,”宇文越冷哼一声,随后吩咐手下人将那男子押送到了衙门。
“王爷认识白亦婉?”白枝念疑惑地问道。
“避之不及。”宇文越轻叹一口,却看着白枝念越发疑惑的表情,“我和她之间的那些事,她都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就是二殿下?”白枝念猛然回过神来。
白枝念只是眼前人是王爷,却不知就是白亦婉口中的二殿下。
“你不是和白亦婉……”白枝念刚要问出口,宇文越连忙摆手否认,“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她瞎传的。”
白枝念听到此言,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现在那人已经被送到了衙门,等会儿我回去就吩咐衙门,让他们把那些叶雕的补偿送过来。”
“那今日之事,就多谢王爷了。”白枝念微微欠身,笑道。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宇文越连忙摆手,脸颊不紧微微泛红。
前几日和母妃不欢而散后,今日他出来散步散心,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和白枝念初遇的地方。
他原来下定决心听从母妃的话,打算直接离开,却抬头一看,发现这家店铺挤满了人,问了路人才知道今天是叶雕铺的开业之日。
他心中一阵纠结,狠了狠心,再次决定离开,却正好一扫眼,看到一个男子鬼鬼祟祟,故意推到了满是叶雕的货架,便匆匆逃跑。
宇文越下意识地追了上去,把他押住,带到了白枝念的面前。
却看到了对他笑的白枝念,宇文越呼吸一顿。
白枝念思忖片刻,拿出几个店里最精致的叶雕,递给了宇文越,“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几片叶雕也就送给王爷了为谢礼了,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宇文越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认真地端详着叶雕。
“这么会,我特别喜欢。”
母妃说的是对的,他不应该越陷越深的。
可明明白枝念也不应该被嫁给贺绥的,她只是被逼迫的。
宇文越攥了攥手,心里的天平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