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桑托斯喜欢玩手机里的节奏器，而且可以代替很多练习室没有的乐器，自带存储的功能以最低成本帮他几乎是永久地留下当时的灵感。所以在练习室时桑托斯无偿分享了自己的作品，他们现在无法发歌，训练大部分是照着前辈的模板套过来，自主创作的机会很少，除了李知勋这种精通多种才艺并且实力确实得到了高层重视的人才才能常驻录音室。


    桑托斯像个传播快乐的天使，播放自己创作的一段曲子，并跟着曲子现场作词，但唱的不是韩语也不是英语，而是西班牙语，整段都压着拍子，韵律极强，欢快松弛的情绪充斥整首曲子，天赋的压迫感几乎盖住了全场，声乐老师站在门口都没舍得打断，桑托斯本来对着坐在地上的弟弟们唱着自己的词，只一转身就看见门口的老师，丝毫没有被打断，反而笑着踩鼓点一步一步滑到老师身边把她带到练习室正中央，做出邀请的姿势。


    声乐老师有学舞的履历，不扭捏地跟着背景音乐的节奏试探着跳了两步，桑托斯挥了挥手让底下弟弟给点反应，瞬间此起彼伏的怪叫响起，倒是给人家年轻老师弄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要害羞、我美丽的女孩。"


    "你是如此不可思议。"


    "每个人都在为你欢呼、我美丽的女孩。"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可思议。"


    "我跨越太平洋来与你共舞。"


    "缘分真是无法被定义、我美丽的女孩。"


    "仿佛过去十年与音乐的碰撞就是为了这一刻。"


    "你可曾预料到这一幕、我美丽的女孩。"


    "不要害羞，大方展现自己的自信与美丽吧。"


    "到底有什么会阻止你如花朵一样绽放呢。"


    "精神紧张？放轻松就好了、一切交给雷鬼与小狮子。"


    "美丽的女孩、哦——我美丽的女孩——"


    一曲完结，桑托斯礼貌的向老师举了一躬，老师也回礼，说自己也是被音乐吸引来的，今天的曲子不同以往，格外特殊，有漂洋过海来的异域美才忍不住驻足。


    "我能和社长反应一下吗？你的天赋实在是太好了……"


    老师把他特意拉远贴在耳边小声说这句话，就是怕其他人听到心里不是滋味。


    "当然可以，那先谢谢老师了！"


    狗狗似的一双甜蜜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喜欢，老师与他简单说了几句然后离开了，只是关门时耳朵上的红还是没消退


    在场的没有一个能听懂西语的，只觉得西语的弹舌和慢节奏但依旧动感的音乐相结合非常奇妙，李知勋老早架起手机录像，崔胜澈跟着一起看拍摄效果，打算结束后让桑哥老实交代这些歌词是什么意思！


    "哥！！！太厉害了！太帅了！！！"李灿和一堆哥哥一拥而上，仗着自己年纪小个子也小顺利钻进大哥炽热的怀里，丝毫意识不到自己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撒娇，桑托斯也大笑着用力抱住他还晃了两下，大大的眼睛笑成两道浓密的黑线：“哎呦~我的小灿啊~”。


    亲近他的都在簇拥他，知道他似乎永远不会生气一样肆无忌惮贴近他。


    崔胜澈在旁边和李知勋说："哇——真羡慕啊——"


    "没办法，你这个角色就得这样。"李知勋调整角度，拍完后表示很满意。


    2.


    “哦哦……我美丽的女孩……你可曾……”哼着歌，桑托斯拎着买回来的水摇摇晃晃上楼，只是在过了录音室时隐约听到一点类似啜泣的声音，心想：怎么总是这样……


    透过门缝，桑托斯看见那个叫李硕珉的小伙子躲在角落抹眼泪，但他没推开门，而是轻轻离开了。


    下午训练时李硕珉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权顺荣都没力气生气了，自己生闷气躲远了喝水补充体力。桑托斯一边拿起一瓶水大口喝着一边提着拿回来的方便袋子走到李硕珉旁边，小孩被吓到似的僵硬了身体，桑托斯轻轻笑了一声，把袋子扔到他面前，里面满满的水砸在地上音量不小，小孩被吓蒙了，抬头无措的看着他，细细的眼睛里全是水光，桑托斯像是没看到他的惶恐一样笑着跟他说：“想喝什么随便拿。”里面全是各种各样包装的水，知道内情的会明白桑托斯纯粹是看不懂包装写的什么意思看着有意思才都买回来的。


    但在李硕珉眼里这就是一个有钱又大方但素质不详的大哥的莫名试探。


    “哥……我……”


    “选吧，想喝哪个都行。”


    桑托斯声音不小，像是故意告诉谁似的，本就看见他接近李硕珉而有些安静练习室听到这句话更是静的连针落地都能听到的程度了，紧接着，就看见桑托斯大剌剌坐在李硕珉旁边，近到两人的腿都贴到一起，桑托斯又说：“你舞步有顺不过来的地方为什么不找我？我们不是要一起出道吗？怎么反倒还怕起我来了？”


    “总不能因为我年纪大就以为我是什么喜欢欺负人混账东西吧？”


    李灿三木夫胜宽这样的小孩子早就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了，此刻他们心脏都被桑托斯这句话吓得砰砰直跳，面面相觑连呼吸都放缓了。


    崔胜澈皱着眉站在远处，李知勋也坐在旁边，无悲无喜的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我是最看不惯这种事情的，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说到底不过都是一些小孩子把戏罢了，仗着年龄大、资历久就随便欺负人，也不知道从哪养出来的臭毛病！”


    最后一句音量猛地提高，吓得三木直接躲在崔翰率怀里，大哥在他们眼里是从没生过气的，这是第一次，这么吓人……


    李硕珉呆愣在原地，开心不是，难过不是，就连害怕也不是，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去拿水，吧嗒吧嗒的眼泪掉在手臂上他才发现自己哭的这么惨，第一时间他是想把自己藏起来的，但大哥干燥炽热的一双手先抚上他的脸……他就这么愣愣的任凭大哥玩闹似的蹂躏自己的脸，他听到大哥有些低哑的嗓音开着有些模糊的玩笑：“哎呦……怎么哭了……是被欺负了吗？啊，看来真是被欺负了，那就现在告诉哥哥是谁欺负了你吧……”


    桑托斯从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只是脾气太好，能值得他生气的事情又太少，在韩国的这些年相比美国的那些年竟也显得相安无事。


    但此刻他双手把着李硕珉的脸，成熟又极具攻击性的脸阴沉沉的掩藏在后面，鹰一样的眼睛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很多人只是单纯被氛围压得有些紧张，但也有一小撮被盯得后背冒冷汗。


    “算了，看来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吧，练习了！”


    桑托斯相比权顺荣一类的总是有点散漫，平日里全靠天赋弥补，鲜少有这样势必要练到力竭的情况，以至于到后面体力相当好的金珉奎都练不动了，落脚一次比一次软，崔胜澈也快被消耗殆尽，偏偏桑托斯天赋点的地方太多，在用不上文理科的练习室，他的优势是如此耀眼，甚至于就连体力方面也令人艳羡……


    “最后一次哦最后一次，某些人似乎腿有些软了呢，作为男人腿软可不是好事啊。”


    简直是体力怪物……不……是怪兽！！


    什么最后一次，哪有最后一次！崔胜澈忍不住大喊：“下肢可是我的骄傲！！！”


    他这么一耍宝气氛才好了点，桑托斯扑上去大笑着抱住他轻轻给甩出了队伍：“出去吧你！”崔胜澈顺势几个翻滚倒在地上再起不能，头一歪明显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他可管不了大哥，唉……队员很多且彼此不是能交心的情况下、队长在团队里年龄又不是最大的就是很麻烦，这样话语权就永远不能集中在一个人手上、时间一久就会有权力上的分歧，但崔胜澈看开了，反正大哥又不是坏人，管理一些不好的事件也在情理之中。


    况且他俩偶尔互相唱红白脸的角色也可以起到更好的威慑作用，让不老实的人知道好脾气的大哥不是软柿子，也让其他惧怕自己已久的孩子明白他崔胜澈也是可以起到缓和作用的存在……


    简直是两全其美……


    他一转头看见趴旁边进气没出气多的全圆佑……


    又一转头，是不知还有没有气息的金珉奎。


    后面是桑托斯语气已经有些严厉的：“再来！再来！！再来！！！”


    3.


    桑托斯被告状了，是谁告的不知道，反正桑托斯不在乎，副社长找他谈话，桑托斯说自己没有欺负谁，只是正常训练而已，当天所有人包括自己也在训练队伍里，跳到最后的甚至只剩他自己，全程一点没差全部跟了下来，不信的话有录像为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因此觉得他是在霸凌。


    录像很重要，金副社长也全看了，自然知道桑托斯的真实目的，才十八岁的少年傲到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他怎么也能明白是出于什么目的桑托斯才会在练习室阴阳怪气，又在后面训练时弄得大家全累瘫了。只是这样的情况太常见了，常见到已经成为国情，只凭桑托斯一人是无法改变的，很可悲，但这就是事实。


    “可我就爱管不平事！”


    “没有谁是生来就是要被欺负的！”


    “就算所有人都因此恨我，我也要煞煞他的威风！”


    金副社长叹气……他当然明白桑托斯的心，但……这样一定会吃苦头的，今天在这里行得通，那在外面呢？前辈数不过来的韩国，他又能这样多长时间呢……


    “金先生，我们打个赌。”


    “你小子都打上我的主意了？”


    桑托斯嘿嘿一笑：“全公司谁不知道您脾气最好，我也就能和您说这样的话。”


    “唉……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就赌，韩国人杀不了我。”


    这是个什么赌局？没有赌注，没有界限，更没有玩家，韩国人？这个公司大部分全是韩国人，谁会杀死他？又是怎么杀死？……


    金延洙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偏头痛，早听说P社孩子都有点奇怪，但也没人说过是这种程度的啊……


    但这小子确实有点气势……


    【你们大可以开除他，美国这里还有数不清的资源想给他，但同样的，桑托斯回国后我们也会撤资。】


    桑托斯回国后在美国本土名气越来越大，虽然没什么正式的作品，但上的所有节目切片被全网传播，歌词里的反叛与痛苦不是无端端矫揉造作值得让人追捧他，况且他很少唱自己，更多是他对真实人民生活的所见所闻，和对枪支毒品泛滥的憎恶，他给自己找了一条注定难走的路，与前几年逝世的迈克尔杰克逊还有因枪击而早逝的另一位被缅怀的说唱歌手非常像。


    可能就是这样的内在让他找到了一个厉害的靠山；带着新的资金和新的合同回来了，那合同里写着关于投资的要求，其中有一条就是关于桑托斯未来产出作品的著作权归属问题，意思就是对方要求他们放手桑托斯创作的任何歌曲的版权，金延洙觉得不靠谱，毕竟现在眼前的都是好苗子，说不准未来会带来多大的回报，但韩成洙却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立刻签了合同，只因为眼前哪怕一点点投资都是在给他的公司续命！


    桑托斯的脑子很值钱，韩成洙从未如此认清这一点，有很多人想要这个苗子，而这个苗子现在在他手里，版权……放出去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人还在，资金就能源源不断的进账，况且现在的桑托斯一个像样的作品都没有，相比培养一个不知何时才能爆炸的炸弹，不如现在先赚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只是韩成洙根本想不到未来桑托斯的创作能力究竟强到何种地步……他又会升值到什么程度……


    4.


    “你乱告什么状？！”


    “我乱告状？我乱告什么状了！”


    “要不是他乱发淫威我至于拉伤吗！”


    “所有人都练了，包括桑哥自己，实力不如人就指望小动作取胜吗？！”


    “怎么？你现在清高了！？你难道不同意我吗？你不也当大哥当得很爽吗！好啊！你现在来指责起我来了！？”


    崔胜澈第一次觉得好友简直不可理喻：“我年龄就是很大啊！你确实在这点和我是一样的，可我会随便体罚孩子吗！你这次惹到不该惹的人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他算什么？他不就是个绿卡吗？美国人很牛逼吗？看他那张脸，不知道混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血才长成这副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在韩国他不还是得乖乖听话吗！”


    崔胜澈根本压不住音量：“你是傻\逼吗！？短视！”


    “我傻\逼！是！在你们眼里我成傻\逼了！可是崔胜澈你别忘了！是谁跟你一起进公司的！是我！我被确定seventeen核心成员的时候那个傻\逼美国佬还不知道在哪傻兮兮地练舞呢！要不是回美国抱了个大腿他敢在我们地盘上吆五喝六的吗！”


    这话崔胜澈第一个不同意，他怎么不敢啊？！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他还打我呢！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不得不说崔胜澈这副模样他还是有点怵，但情绪上头，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我说的哪不对吗！谁不知道美国老男人就喜欢漂亮小男孩！”


    后半句没说出来就被崔胜澈一拳头揍回去了。


    那拳头，跟雨点儿似的，没一会儿人就老实了。


    “现在你弄得全公司都知道了。”崔胜澈手指着张道允胸口咬牙切齿：“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你高兴了？不如听我一句劝去和桑哥道个歉，我们以后还要一起出道呢！”


    “出道……？呵呵……你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崔胜澈沉着脸没说话，只让他说。


    “你自己算算我们都来多少年了……等了多久了？有出头日吗！别的练习生去年进的别家公司今年就有出道企划了！我们呢！我从09年就来了……我等了三年了！东方神起都解散了！十七个人……什么狗屁十七人！”


    张道允崩溃大哭，崔胜澈的影子盖在他的身上，功率不大的灯泡有细微电丝燃烧的声音，像是一种凌迟。


    “哪有什么十七个人！都是骗子！！都是骗子！！！——我浪费了三年！换成别的公司我早就出道了！我最宝贵的三年全浪费了！！——”


    崔胜澈站得笔直，只是低头看他，一双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喜闻乐见他出丑的看客，张道允就是恨他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和自己一样恐慌，为什么坚韧到如此程度，为什么和一群明显是小豆丁的小屁孩混在一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恨啊……真的好恨啊……恨不守信没能力却拘着他们青春的公司，恨那群傻兮兮天真的臭小孩，恨桑托斯……凭什么所有人都在痛苦挣扎的时候他就能凭着天赋得到一切……


    之前和崔胜澈一起送资料，在门口，他们一起偷听到社长放弃桑托斯的计划，只要那张漂亮脸蛋一有坍塌迹象就立刻放弃他，或许那一刻唇亡齿寒的悲凉他也是尝到一点吧，但紧接着社长的planB就让他胸口燃气一股怒火，什么叫实在不行往模特方向发展！？桑托斯就那么好！？怎么都不肯放弃他！


    与崔胜澈对上视线那一刻他本以为对方的想法和自己是一致的。


    “谁的三年不是三年？”


    “看来我们不是一路人。”


    “是我眼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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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都认错你了。”


    崔胜澈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张道允愣怔半晌，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烤的他眼睛流泪不止，慢慢，他用胳膊盖住自己的眼睛，一边笑一边哭。


    果然，我还是最恨你的……崔胜澈……


    5.


    今天的路好长，每走一步后背都在渗出冷汗，李室长说的对，作为队长，果然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可是……可是我是什么队长？没出道的seventeen的队长吗？可没出道，又算什么组合……


    上坡太难走，像是背了山一般重的担子，每走一步，腰就承受不住下弯一寸，而这条路又好长好长，曾经自以为是的光明未来他看不见……


    漆黑的楼梯间感应灯一闪一闪，就像他看不见未来的人生一样，不一定哪一刻就彻底报废了。


    掏出钥匙捅进门锁。


    推开门，崔胜澈本以为会是一片黑暗，宿舍往日一直是这样，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间回来。


    “BOOM！！！！生日粗卡哈密大我们胜澈！！！”


    礼花炸开，彩条纷纷落下，亮闪闪的碎屑弄得他鼻子痒痒，他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卷筒喇叭的响声在耳边炸开，他看见一个彩色的人向他扑来，没防备，就被抱了个满怀，是熟悉的香气，和熟悉的彩色衣服。


    “我们胜澈离成年更进一步了！——”桑托斯大喊着半蹲背对他，几个弟弟在大哥授意下竟然敢推搡他，直到他莫名其妙趴在大哥背上，金珉奎还在厨房大喊：“啊！——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我泡面都没煮好呢！惊喜全没了！”


    不大的客厅被桑托斯当成草场，背着他来回跑，而他就这么趴在大哥背上不知所措。


    “还有一年胜澈哥也要成年了！这样我们就有两个大哥了！！”


    也分不清是谁在喊了，大家一拥而上，像簇拥桑托斯那样拥着崔胜澈，他感觉自己怎么也无法从懵懵的情绪里抽身，只能机械地应和孩子们的恭喜，他当然高兴，但……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突然灯被关了，大家跟商量好了似的不出声，崔胜澈预感到将会出现什么，但他很慌张，这是从未有过的慌张，他甚至愧疚自己怎么连装都装不出惊喜的样子！


    生日歌响起，明显是李硕珉做领唱，他音色特别好，清亮干净，像一条小溪，温柔地流淌在他们这个赖以生存的小宿舍……


    微弱的烛火照不亮整间屋子，却能让他清晰看到每个孩子稚嫩的脸，三木端着蛋糕，李灿和权顺荣护在他身后，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慢慢，烛火近了、蛋糕的香甜也近了，三木仰着一张漂亮的小脸，笑得比蛋糕上的糖还甜：“哥哥许愿！”


    “怎么愣住了……快许愿啊……”见他没反应，一直在他身后的桑托斯贴在他耳边轻声提醒，并用手轻轻推着他的腰往前走：“孩子们都等着分蛋糕呢……”


    “胜澈哥许个好愿望吧！”


    “那哥就许我们尽快出道吧。”


    “哇——知勋哥好狡猾！”


    “当然是许愿身体健康了！我妈妈每次都让我这么许！”


    “习俗不一样吗？我妈妈每次都让我许她中彩票。”


    “哇——伯母这真是——”


    “不该是胜澈哥自己许愿吗！你们瞎掺和什么！”


    “当然是给个参考嘛！”


    “呀！你当胜澈哥第一次过生日吗！？”


    “我能不知道吗！这不是第一次和胜澈哥第一次过生日吗！”


    “别吵了！一会你们口水先把蜡烛浇灭了！”


    “就是就是！胜澈哥不给你们好果子吃！”


    在一片停不下的吵闹声中崔胜澈已经许好了自己的愿望，一鼓作气吹灭蜡烛，等众人喜气洋洋打开灯摩拳擦掌准备分蛋糕时发现，他们的实权哥哥，崔胜澈，捂着眼睛，一副哭惨了的样子。


    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弟弟们不约而同后退一步，脸上的惊恐不做假，只有一个金珉奎从厨房欢天喜地端出来一大盘子炒方便面：“饭好喽！——”


    没一个人敢在这时候应和。


    “哎呦……成哭包了呢怎么……”桑托斯夸张的捧住崔胜澈的脸揶揄道：“就这么感动吗——身为大哥我也很感动呢——”


    崔胜澈揉着眼睛猛地抱住桑托斯：“我该怎么谢谢你……”


    “可别光谢我啊！买蛋糕的钱每个弟弟都出了自己那份，”他拉着崔胜澈满屋介绍：“彩灯是珉奎挂的，”金珉奎顺势挥了挥手：“是我是我！”


    “桌子乱糟的，都是人家小灿收拾好的，谁的东西都归位了，你看！擦得多干净！”


    李灿羞红了脸。


    “那蛋糕！三木顺荣圆佑三个人护送回来的，三木怕两个哥哥手不稳自己捧了大半段路！”


    三木举手喊：“我想要一块最大的！”面对崔胜澈，圆佑和顺荣成了木讷的孩子，腼腆的笑着靠在角落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知勋拿望远镜看你行踪就看了两个小时，做饭主力军是俊辉，硕珉胜宽练了好几遍生日歌，看你把人家主唱紧张的，一首生日歌还排练！”


    “Vernon的手写贺卡收好！”


    洋娃娃似的小孩害羞钻进厨房，金珉奎就顺便让他帮忙端菜。


    “所以怎么都得开开心心过这个生日吧。”


    大家都装作很忙的样子四下散开，不大的屋子竟然也给他俩留出说悄悄话的空间。


    “哥……”崔胜澈眼睛红红的，作势还要抱他，桑托斯赶紧打岔：


    “哇哦哇哦——太肉麻了bro——”


    珉奎嗓门大，喊着：“开饭了哥哥们！！”


    “这一年辛苦你了，别管多的那一岁了，先尝尝蛋糕好不好吃！”


    “记得给三木切一块最大的！”


    “啊——我也要嘛桑哥！”


    “珉奎啊别忙活了赶紧过来吃啊！”


    “谁喝饮料！”


    “我要我要！可乐！要可乐！”


    “胜宽呢？人跑哪去了？”


    “来啦来啦哥哥们！拿了冰块！”


    “硕珉呐递我双筷子。”


    “胜澈哥是寿星胜澈哥先来一块蛋糕！”


    “巴西是不是有个习俗来着！”


    “哦哦哦想起来了！把第一块蛋糕分给最爱的人！”


    “胜澈哥！快切蛋糕！”


    可是这第一块蛋糕给谁呢，崔胜澈有私心，但他不能告诉别人。


    三角刀切下，一块大小合适的蛋糕被放在纸盘里，崔胜澈拿着犹如千斤重，大大小小能有二十只眼睛齐刷刷看着他，手里的蛋糕。


    给谁呢？……


    沮丧声中，桑托斯接过这块代表寿星的爱。


    “来！一人一口！不多不少！”


    崔胜澈捂着眼睛笑，桑托斯拿着一个迷你小叉子，挖起均匀的一块块蛋糕，然后喂到嗷嗷待哺的弟弟们嘴里，条件不好，都是吃过苦的孩子，也不介意叉子被多少人用过，反正大家吃住都在一起，谁也别嫌弃谁。


    喂完小蛋糕，弟弟们互相抢剩下的大蛋糕，看弟弟们争抢的模样桑托斯和崔胜澈坐在角落里偷闲，桑托斯说：“这事儿我比你有经验。”


    “为什么？”


    “原先在福利院，我就是这么分牛奶的。”


    昏黄的灯光下，崔胜澈看见一个柔软的灵魂：苦涩，温暖，泛着和煦的光。


    “以后我给哥买蛋糕。”


    “嗯？”


    “放心吧，一定会实现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