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快刀斩乱麻
作品:《我王万年》 当公子兼听到门客探得阙涟带季氏和其他几个氏族的钱粮人马浩浩荡荡地正在朝泠都驶进,心中不可谓不慌张,他已经投出了所有家产,门客都快要养不起了,其他老贵族也投举了大半,她怎么还有钱粮和人马?!
从人跟在身边说:“公子,长安君有王上支持,先在汜水立威,又献修渠良策,尽收三郡民心,又随王上多次礼贤,如今在国中……”
“在国中怎么了?”公子兼问。
“在国中声望有超越公子之势。”从人越说声音越低,“国中不少人都赞其有少年英主之像。老太师将家财捐献后,不少人都效仿,将家财捐给国府了,若是再有季氏这批财货,那长安君真就成为王储了,到那时公子……”
到那时公子所有投出去的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被发配到东夷那国外之地去。
“可恶!可恶!”公子兼愤怒地踢倒一个跪捧灯烛的铜人,大喊道,“快去请瞿宾,还有那些老贵族,我当不了王储,他们也功亏一篑!”
在公子兼的威逼利诱一哄二骗下,不少老贵族几乎被掏干家底,国家府库前所未有的充盈。
然而阙涟所带回来的财货,在泠都城外绕了一圈后就停下来,听到城中消息,公子兼目前的投举远超长安君,阙涟思忖计算了一下自己所带的东西后,认为投出去也不能胜出,于是把队伍分成两队,一队进城,送入国府,另一队则原路返回,回季氏。
齐恕听闻消息后,只是浅浅一笑。
阙涟还是更爱他的氏族。
如此,王储投举基本落定。
公子兼以三项全胜长安君而胜出,依照当初投举规则,齐王下王旨册立公子兼为王储。
册封之日,宣政殿举行大朝会,在闻莆的传唤声中,身穿黑红王族缁衣正装的公子兼,志得意满扬眉吐气地走上大殿。今时今日,他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储君之位。
而齐恕,则被封在东夷。
同时授予许颐客卿之位。
王旨下达之日,公子兼府上大宴宾客,恭贺公子兼,投举过他的老贵族们都来沾沾喜气,在太叔面前过过眼,勿忘了今日“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付出的巨大牺牲。
公子兼大喜啊,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了,齐王想用投举名正言顺让齐恕当上王储,再把自己封到东夷赶出国去,算盘落空了!
而此时长安宫里迎来了一位要客。
倾尽家产投举齐恕的弋惇来到了长安宫,他在这场豪赌中落败,连带跟着他一起投长安君的其他商人也输了,他好歹还有一个长安君许诺的下大夫位置,其他人什么都没捞着,弋惇来长安宫,就是受那些商人所托看能不能拿回自己投出去的财物,回点本也是好的,弋惇也不甘心全部的家产只换来一个下大夫之位,也想退回点本。
“退不回来。”齐恕毫无商量余地地告诉他,“投举王旨下达之日投举规则已定,如今落败我也被封到东夷之地,先生也知道父王疼爱我,把自己的私库都拿出来投举了,可他自己也不能朝令夕改,再不愿不舍也将我封到了东夷。”
弋惇也知道她说的,可齐王爱她,就算封到东夷,她还可以住在泠都城,最多就是没有封地食邑,齐王还能亏待了他的爱女不成,他们投出去的可是真金白银啊!
“君上,臣明白这个,可其他商人他们不明白啊,他们有的把车马都卖了参与投举,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这也是没有办法。”
齐恕坐在上首正位,默了片刻道:“先生看这样可行,先生初任下大夫,还未有司职,我欲请示父王新设一国商科,让先生司职主管齐国商事,先生看如何?”
弋惇稍有迟疑,“这似乎并不是下大夫的职权范围。”
“国商科新设,先生旧时为商贾,于商事上有谋略,特事特办。”
“敢问,臣的上官是谁?”
“先生看我如何?”
弋惇轻轻纳了一口气,这不等同于直接受王命办事,“君上要如何设此国商科?”
齐恕食指和中指轮流在面前的长案上交换轻点,不疾不徐地说:“国府打算开关通商,列国商人入齐,不再收关税,只适当收取出齐关税,齐国国府与他国交易,由国商科负责,先生以为如何?”
弋惇将此事放在心里一琢磨,试探地问:“国府,有商人有商队吗?”
“没有。”齐恕笑道,“所以一切都要仰赖于先生,但若必要时候,国府也会尽力襄助。”
弋惇轻轻啊了一声,双目瞬间亮了起来,国商科负责国家交易,又没有指定的商人和商队,那便是等于由他来指派,往往商人往来列国,携带大量财货,一路上最怕遇到山匪盗贼,商队养了大量护卫来保障安全,但也不都是万无一失,若在必要时候有国府作后盾,那由国府出面照会通行,就顺利得多。
如此一想,弋惇觉得对其他商人也有了交代,便受下这个安排,恭敬道:“臣遵命。”
送走弋惇,齐恕心里有太多想法,迫不及待地想和齐王、许颐、公孙斗商量。
“去青卢宫。”她立即吩咐宫人准备车驾。
到达青卢宫后,齐王正满面愁容,见齐恕来,道了声:“给小君加席案。”
齐恕见齐王苦闷,问道:“阿父何事烦恼?”
齐王叹气,公孙斗便将他们正在愁闷的事讲与她听,都是因为变法改革受到的阻力。
齐王正与许颐公孙斗商谈改革变法之事,公子兼成为王储后,非但没有安抚住老贵族,还使得老贵族愈发猖狂,他们以荆国公子荆介的话当矛戈,加以翻倍的造谣,大肆宣扬许颐人品卑劣,鼓动国人驱逐许颐的事愈演愈烈,纷纷到太叔府请命,请太叔上荐齐王,驱逐许颐,是以公子兼刚当上王储,上的第一道奏疏就是请齐王顺应民意,驱逐许颐。
齐王头疼不已,国尉符什辗转周旋劝说未果,现在也被人堵在家里,要他尽忠臣之职,为国谏言。
许颐还没开府办公呢,就已经遇到了这么大的挑战。
齐恕听完,脸色也不快起来,比起齐王的愁闷,她则是愤怒厌恶,唇角紧抿,不吐一词,但在场三人都知道,齐恕只怕又动了杀心了。
公孙斗安抚她道:“事情要从长计议。”
齐恕压根没把这话听进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心情,问公孙斗:“在背后闹事的是哪些人,可否分而化之?”
公孙斗道:“以曲氏为首,雨伯氏、包氏、勾氏几族联合,这几族都是溧谷、并溪、常渭贵族,无利益纠纷,又互通婚姻,同气连枝,此番实在是,难以攻破。”
“可有实证?”
“有。”
“曲氏向来以瞿氏马首是瞻,瞿氏此次没有参与?”
“没有证据表明老太师参与了此事。”
齐恕道:“我明白了,阿父和公孙师傅、先生慢慢商议,儿还有事,先告退了。”
齐恕说完起身行礼告退,见她尚算冷静,齐王也就随她去了。
然齐恕出了殿门,直奔宣政正殿,由于齐王宠信,她在青卢宫乃至整个宣台宫都畅行无阻,如入无人之境。
青卢宫王殿上,捧剑铜人跪捧着一把气势恢宏的金剑,这便是庄王剑,传闻当年庄王便是以此剑征战沙场,斩敌人首级,开疆拓土,以武服人,从而王霸一时。
齐恕没有任何停留犹豫地踏上陛阶,在王座旁屏风前的捧剑铜人手上握住那把庄王剑,青铜剑沉,庄王剑尤其沉,所幸,齐恕跟随焦斛学习剑术,齐王又为她铸仰光剑,长久的练习下来,她拿起这把庄王剑,并不费力。
齐恕拿着庄王剑,从王殿离开,侍从见她手拿庄王剑,都纷纷跪下,不敢阻拦,只敢口头祈求:“庄王剑镇国,非王令不得擅动,请小君将庄王剑放回。”
“庄王剑是饮血剑,香薰供奉岂是其本色。”
齐恕拿着庄王剑,快速上马车,命令驭者速回长安宫,驭者见她手握庄王剑,不敢违令耽误,在宫巷中一路疾驰,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长安宫后,齐恕当即召集分属她的五百精卒卫士,号令众人立即随她出宫。
可惜齐恕还不会骑马,便乘车驾出宫,率领五百精卒卫士直奔旧王街,此次出宫,浩浩荡荡,引起不少人跟随围观,车驾到曲氏门前,齐恕下令卫士,包围曲氏府邸,冲进曲氏大门。
曲氏府中众人不明情况,见此情况一脸惊惶地出来问:“长安君,此为何意?”
齐恕不假辞色,站在曲氏府邸庭院中,手举庄王剑,厉声道:“庄王剑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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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众人立时纷纷跪下,齐恕道:“庄王剑,乃镇国之剑,昔日先祖庄王以此剑征战四方,饮血杀伐,图强图霸,庄王崩后,此剑长置王殿之上,用意告诫历代齐人历代齐君,矢志不忘强国之志继续西出霸业。今齐国屡失疆土,闭守旸谷之东,又失东夷之地,日渐衰颓,尔等贵胄,不思图强报国,龟缩闭守,阴谋一己之私利,不奉王令,不尊君命,首鼠两端,教唆民众挑动人心,有不臣之心,意图混乱我齐国。本君乃齐国小君,有比君之权,有辅国之任,庄王剑,乃镇国剑,饮血图强,誓斩叛逆,今本君奉庄王剑于此,立杀尔等。”
“长安君……”曲氏族领大惊失色,正欲争辩。
长剑出鞘,锋锐犹存,手起刀落,曲氏族领的争辩之言还未出口,已倒地身亡,双目犹瞪如铜铃,直直地盯着齐恕。
“曲氏上下,嫡系尽诛,余者不杀,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青卢宫中接到消息,齐王亦大为震惊,立即召兵包围整个旧王街,公孙斗与许颐追出宫时,曲氏、雨伯氏、包氏、勾氏,已经血流成河,围观之众噤若寒蝉,整条旧王街其他人家关门闭户,私家护卫手持武器严守府门。
齐王率兵赶到时,齐恕已经杀红了眼,双目通红,双手染血,白净的脸上还带着血迹。
她握着庄王剑,站在最后被杀的勾氏府邸高阶之上,对围观的民众高声号召:“我齐国的子民们,齐国贵胄,欺王辱民久矣,本君今日杀人,是迫不得已!齐国曲、勾等贵胄,本是齐东山川草泽中的野人,后随我先祖文、孝、襄、惠、庄、武诸公诸王打天下,本也是忠贞臣子,先祖念其功勋,赐予高官显爵,可是他们不知足,他们太放肆!他们世代把控着爵位权势,让庶民永无翻身之日;他们霸占良田沃土山川草泽,却不私抚恤同胞,黛东雪灾死伤无数,他们视而不见,泠都路有冻死,他们作壁上观;他们欺君罔上;他们不许山西士子商人入齐,因为这会动摇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鼓动百姓对抗我王,要驱逐许颐;
“许颐,有大才,能助我齐国强盛,不再受他国之羞辱鄙夷,荆国有他们自己的权贵,他们不用许颐,又怕许颐为我齐国所用,于是他们特意派一个公子过来,用鄙夷的话羞辱我齐国,《鄙齐十论》九论为真,只为了突出第十论,诋毁许颐,给不想让许颐留下的人递一把刀,让我们自相残杀,如果我齐国,真的赶走许颐,那么荆国才是真的鄙夷我们。
“雪灾之冻还在眼前,杀我亲人掠我土地的滕国还在对面虎视眈眈,他们曾赶走了为我齐国图强的路溧,结果路溧去了滕国,使滕国强大屡屡痛揍我齐国,他们现在又故技重施想赶走许颐,因为许颐提出,农人种地交粮可以获得赏赐,士卒杀敌立功可以获得爵位,所以他们害怕,他们怕我齐国的庶民们,怕你们得到爵位和赏赐,分走他们的利益。
“变法是为了强齐,许颐是来帮助我齐国强大的,是来给你们指一条出人头地之路的,你们还要赶他走吗?”
台阶下渐渐围拢了民众,渐渐从血腥恐惧中恢复过来,他们面面相觑看着这个目光锋锐带血提刀的小君,渐渐有议论声。
终于有那大着胆子的问:“农人种地交粮,士卒杀敌立功,真的能得到爵位赏赐?”
“本君以齐国小君之名告诉大家,国府可信!本君今日在此立誓,十年之后,齐国若没有变强,你们如果没有过上更好的日子,本君以此饮血庄王剑,自裁以谢今日保举许颐之罪!”
台阶下议论之声更大了。
许颐站在齐王身边,不远不近望着上面素面血痕的姝女,不觉眼眶湿润,感佩之情,难以抑制。
许颐拨开人群走上台阶,向齐恕行了一礼后,又面向台阶下的民众俯身一拜。
“诸位,在下许颐,蔡国士子。我知道大家都在议论我在荆国非礼丞相爱妾之事,认为许颐乃行迹卑劣之人,不堪大用。往事暗沉本不愿提及,然事已至此,在下只好告诉各位,旧事真假在下无从自辩,然在下坦荡如砥,问心无愧。在下入齐,蒙明君信任,愿尽平生所学,为齐国求富强,今日在此许下十年之期,若不能强齐,在下甘受斧钺汤镬。”
台下齐王叹道:“寡人不如恕儿铁腕。”
公孙斗则叹:“可是小君也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