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蔷薇花香

作品:《小可怜的猎物(穿书)

    几日不见,秀澜院变了模样。


    庭中绿树掩映,奇石或匍匐花草间,或堆砌成精巧的景,明媚的春光穿过,留下斑驳的光影。


    美则美矣,匠气重则略显刻意。


    赵北平饮一口茶,余光里瞧见春光晃动。她缓缓走来,窈窕的身影打破了完美的布局,春随人意倒自然许多。


    秦秋漪提起裙角,拾级而上,抬眸见他又望过来,便问道:“将军怎这么早回来?”


    “章府里突生变故,赏花宴便早早散了。”


    秦秋漪听了轻点下头,没有多嘴问。她坐下理好衣裙,盛满樱桃的水晶盘往他面前推了推。


    她手指细腻白皙,和玲珑小巧如玛瑙宝石般的樱桃放在一处,十分相配。


    赵北平捻起一颗樱桃的青梗,果子酸中带甜,倒也不错。


    “老齐可有按时来?”


    “每三日问诊,不曾落下过,药方也换了两回。”秦秋漪说着,见赵北平伸手来。


    他手掌大,掌中纹路清晰,骨节长且匀,像久经风雨的竹节,只看着便觉着强健有力。


    她怔了会儿,随后反应过来,把袖子往上提一提。


    微凉的手腕被他温热的手指按住,点点温暖开始向周围晕染,比温暖的春光照在身上还要舒服一些。


    她的脉沉,他要使点力往下按才能摸到她的脉象。秦秋漪羡慕地看着他的指甲盖,个个饱满有光泽,看起来就气血充足。


    赵北平倒不知这粗糙的手有什么好,能叫她凝神望了许久。细长卷起的眼睫如羽毛,好一会儿才轻轻眨了一下,像是拂过他的手背,热热的有些痒。


    他侧过身子,视线落在地上。偏春风也捣乱,吹起她柔软的裙摆,豆蔻紫的锦缎闯入视线里,忽起忽落,扰得他险些抓不住脉象。不得不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脉象的跳动。


    却先感受到她的目光,从手指缓缓上移,落在他的眉眼上,他的鼻子、他的面颊、他的嘴唇……


    赵北平呼吸微滞,下一瞬嗅到馥郁的蔷薇花香,黑暗中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团香气飘来。


    他睁开眼,正见她取出发髻里的蔷薇花枝。花枝放在茶几上,掉下来两片花瓣,又瞧见他脚边也躺着一片。


    “可是好些了?”秦秋漪问:


    “嗯。”赵北平回了神。捏起茶杯,茶水凉了,喝着倒正好。


    秦秋漪理好鬓边的发丝,道:“父亲有一批药材想请将军帮忙收了,我应下了。想着既是卖不出去的,当中必然有问题。与其他找别的门路卖出去祸害人,不若我以将军的名义收回来销毁。可好?”


    她声音轻缓,心中的想法徐徐道来,末了侧首望着他,等他的答复。赵北平略作思索,她也不急。澄澈的眼睛如一泓清泉,清风拂过他的衣袖,她眼中的宝蓝色也轻轻晃动。


    赵北平说:“好。”


    她道声谢,看到他茶杯空了,又为他再倒上一杯。豆蔻紫的锦缎下,白皙的手腕上还留有他诊脉的指印。


    赵北平垂下眼眸。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将军,萧三公子来访。”


    赵北平点了点头,茶水饮尽,而后对她道:“药材的事,交代长顺去办便可。”


    秦秋漪道声好,送他出门。


    远远地从月洞门望去,峰青院里站了个陌生男子,与赵北平差不多的年纪,身姿颀长,容貌俊美。


    萧琢笑了笑,狐狸眼中直白地露出惊艳的神色,“嫂夫人好,萧琢这厢有礼了。”


    “萧公子好。”秦秋漪屈膝回礼,远远地打过招呼便转身进屋去。


    萧琢拔出腰间的折扇,扇面上赫然画着十二个神态各异的美人,他翘起嘴角对赵北平道:“我在江南特意为你挑了十二个美人儿,今儿见了嫂夫人,倒把我精心挑选的都比了下去。”


    赵北平微皱了眉,睨眼看他,“她身子骨不大好,你莫同她开玩笑。”


    “怎的?”萧琢面上的笑容收起来。


    赵北平未回他,问起他此去江南,可还顺利。


    说到正事,萧琢神色认真起来,多情的狐狸眼也便得深沉许多。


    ……


    秀澜院这边,秦秋漪去库房找了匹香云纱。估摸着赵北平的身量,裁剪时量放宽。


    赵南安进来时,秦秋漪正在穿针。他自己提壶倒茶,连喝三杯,大舒口气。


    “怎的了这是,章家宴席上没准备茶水?”秦秋漪笑问。


    “谁要喝他家的茶。这是给大哥做衣裳?今日大哥身上的衣裳可是你做的?”


    “嗯。”


    赵南安笑道:“陛下见了还夸呢。”


    “陛下也去了赏花宴?”


    “章家办赏花宴不就是为着陛下。大哥可有跟你说?”


    “将军说宴席早早散了,别的倒没说。”


    “那我可要同你好生讲讲。”


    “皇后薨逝三年,中宫一直空虚着,太后娘娘想让陛下立章家大姑娘为后,宁王又推荐卫国公家的五姑娘,两边都不肯退让。今日章家举办赏花宴,可巧两个姑娘一同落水。”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手肘撑在茶几上,眼中闪着亮光,“你猜猜陛下救了谁?”


    “一个也未救。”秦秋漪竖起耳朵听他讲,手里的活儿也没落下,一会儿的工夫,缝出一行细密的线路。


    赵南安讶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猜到的?”


    他当时站在岸上可是替陛下想了许久,是先救章家姑娘,还是先救萧家姑娘。哪承想,他竟一个也未救。


    “随口猜的。”秦秋漪催他继续讲。


    “后来可就精彩了,各家救了各家的人上岸,接着就互相指责,章家说萧家姑娘歹毒,萧家说章家姑娘龌龊,还有在当中浑水摸鱼的,最后都动起手来了。


    可惜没分出胜负,陛下发了怒,两边就停了手。他气得回宫,我们自然也就散了。”


    “那萧三公子来找将军,可是为这事来的?”


    “萧三哥?他从江南回来了?怎没人告诉我,你瞧见他了?”


    “瞧见了,不晓得这会儿人走没走。”


    赵南安听了,忙起身,“我去瞧瞧。”


    ……


    第二日,秦家把东西送来。


    春杏点了点,可算都对上了,她把嫁妆银子仔细锁好。地契和房契没立刻收起来,道:“夫人,外头天气不错,可要去庄子上、铺子里看看?”


    “过几日罢,近来京中不太平,我们安生待在家中,免得他们神仙打架,殃及我们。”秦秋漪低头捣花汁。


    她沉得住气,还知大局,春杏心中也欢喜,便不多言了,全都仔细收好。


    “你瞧瞧这个颜色,可好看?”秦秋漪抹一点花汁在手背上。


    “好看,夫人抹什么颜色都好看。”


    秦秋漪弯起嘴角。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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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笑,春杏便觉得屋里都亮堂了。


    调养了这些日子,她面颊渐渐丰盈,气色也红润了些,笑时眼眸清亮,叫人十分想亲近。除了对将军不那么热心,想到这事春杏不免发愁。


    私底下瞧着,夫人也不像是看不上将军的样子,就是不会主动往将军跟前凑……莫不是秦家没人教她那些男女之事?


    秦秋漪低头调配胭脂,还不知春杏心里正纠结着什么。若是知晓了,也只会笑笑。


    进了四月,下了两场雨,盛开的花儿渐渐落败。


    章萧两家争后位一事也有了结果,章家姑娘封贤妃,萧家姑娘封德妃,中宫就继续空着。


    眼看京中太平了,秦秋漪便跟老夫人请示,去外头看看。


    老夫人没有不准的,相比别家不省心的儿媳,秦秋漪可乖巧体贴多了。叮嘱底下人好生伺候,又叫人取五十两银子让她在外多逛会儿,不急着回来。


    十二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秦秋漪便选了这天出门,又在八个陪嫁铺子里特意挑了南城的书斋,顺道带月儿回家去瞧瞧她祖母。


    马车缓缓驶出青雀街,不止月儿满心欢喜,春杏也高兴。从年前开始忙,接着是将军成婚,再调去秀澜院,快小半年没出府逛过了。


    她掀了车帘一角四处张望,京城繁华富贵,隔些日子就有新花样出来。前阵子时兴戴绢花,这会儿打眼一瞧,倒是簪鲜花的多了起来。


    “那是什么地方?”秦秋漪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围着许多人。


    春杏望去,那是……京城有名的花楼,定又是两个大男人为着女人争吵出手了。春杏不知要怎么跟夫人说才好,忽听夫人喊停车。


    “夫人,怎的了?”


    “我好想听到南安的声音。”


    “二公子?”春杏一听眉头直跳,对车夫道:“你快去瞧瞧,可是二公子在那儿。”


    秦秋漪见着车夫费了好一番工夫挤进人群中,又过了一会儿瞧见赵南安拨开人群走过来,不由蹙起眉。


    “上车。”


    赵南安还想问她怎么在这儿,哪知她说了两个字就把车帘放下,他怎么惹着她了?


    不对,他没惹她啊。


    难不成……大哥赶她走?


    这么一想,他把马鞭丢给小厮,长腿一跃上了马车。


    “赵南安你个怂货!这就走了?爷看不起你!”


    “还敢跟爷抢女人,下辈子吧你!”


    “赵家完了,你大哥也完了!”


    马车外,章老七句句挑衅。


    眼看赵南安要起身,秦秋漪按住的手臂,叫车夫驱马赶紧走,“我听着他的话音,像是故意激怒你,莫上他当。”


    赵南安脸上神色,由怒气渐渐转为凝重,道:“我记着了,下回小心些,你不要担心。要是大哥知晓我让你伤神,又要说我。”


    见他听进心里去,秦秋漪便不多说了,只道:“我去南城,一时半会儿不回府,前头放你下车可成?”


    “你去南城做什么?我跟你一道去。”


    “去南城的书斋看看,再去月儿家坐坐。”


    赵南安看向一旁的小丫头,笑问:“可否请我去你家坐会儿?”


    月儿归家欣喜,自是连连点头。


    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花楼前围观的人也散了,只章老七望着马车的影子眼神阴鸷。


    “好个小娘们,敢坏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