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铁观音茶

作品:《小可怜的猎物(穿书)

    蔷薇花就种在院门内的墙角下。


    傍晚的清风吹起,盛开的花瓣落雨般飘下来。


    花匠把撬开的石砖收好,地上清理干净。收下春杏递来的荷包,掂了掂,欢喜道:“春日宜栽种,夫人可还喜欢别的花木,我挑几个好的送来。”


    这个春杏倒不知,正想说进去问问,却听月儿道:“姑姑喜欢菊花、红山茶花、枇杷树,还有蜡梅。”


    她年纪小,声音清脆,掰着手指头数的模样讨人喜欢。


    花匠道:“成,我明日便送来。”


    待他走远,春杏拉住要往屋里跑的小丫头,“你怎知夫人喜欢这些?”


    “姑姑告诉我的呀,她说要是花匠问起,就这么回。”


    春杏怔了怔,自诩有几分伶俐,却好像总是看不透夫人。像清晨的雾,明明看得真真儿的,但伸手一抓,是空的,什么也抓不住。


    见她没话要问了,月儿便拔腿跑回去,姑姑还要教她写字呢。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不足十来天,几乎褪去初见时怯生生的样子,声音清脆了,性子也活泛许多。


    就是规矩差了些,趁她年纪还不大,早早纠正了为好。


    第二日,花匠种好花草树木,又搬来几块太湖石造景。春日秀丽的风景便住进了秀澜院,引来几只漂亮的蝴蝶,在花叶间嬉戏。


    春杏提议,请将军过来赏花喝茶。


    “将军见过壮阔的山河,怎会看得上这样几块石头堆砌的假山。”秦秋漪坐在窗台下绣花,红色的绣线灵活地上下飞舞,不多时一朵红山茶静静在她指尖绽放。


    春杏心里叹口气,一连两个跟将军亲近的机会她都放弃了,她难道不知府里头将军才是她的倚仗。


    见她眉头皱着,欲言又止的模样,秦秋漪浅浅笑了下,“老夫人这会儿可得空?”


    “应当有。”


    “那把这些带上,我们去西棠院看看老夫人。”


    春杏心里又叹口气,但凡夫人对将军能有对老夫人一半的上心,她也就不愁了。


    ……


    落两场春雨,春风一日暖过一日,园子里的花开得热闹。


    秦家又递了一次拜帖,秦秋漪让春杏回了日子,正是老夫人去章家赏花宴的同一天。


    到三月二十五,秦家人终于进了赵府。


    秦父在冯氏和秦冬儿的挑拨下积压了一肚子的怒火,早忘了秦秋漪出嫁前,他说过的那些话。见了张婆子家的月儿,便一口气问了许多。


    月儿记着姑姑的交代,他们问什么,都回不知道。


    秦冬儿骂道:“没用的蠢货。”说着狠狠揪一把她的发髻。


    月儿疼得叫一声。


    “行了。”秦父看看左右,“都安生些,别叫人家看笑话。”


    待跨过高高的门槛,沾了富贵的春风迎面扑来,他不自觉挺直了背脊,连带着他身边的冯氏和秦冬儿也摆起了矜贵姿态。秦家虽有钱,园子造得精致,但和赵府比起来,实乃小巫见大巫,再精致讲究也比不上勋贵的气派。


    三个人一路上安静无声。


    到了秀澜院门口,月儿停下道:“我先进去禀报,你们在此等候一会儿。”


    秦冬儿听了,嗤笑道:“长本事了,还敢跟我们摆谱。”


    “这是规矩。”月儿皱起眉,小小的人儿双手张开,拦着门。这些日子她跟着春杏学规矩,可是长进许多。


    秦冬儿还怕她个小丫头片子不成,伸手就要推她,被冯氏拦住了,她皮笑肉不笑道:“指定是底下人不服秋丫头,她正好拿我们立一立规矩,都是一家人,咱们忍一忍,帮帮她也没什么。”


    秦冬儿一下子听出话外音,到底是她娘厉害,这眼药上得高明。


    便跟着道:“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花了那么多的银子,早知她这么不争气,还不如送给宫里的太监,好歹能帮衬家里点儿。”


    看秦父脸色越来越黑,冯氏对小丫头片子道:“快进去禀报罢,我们老爷可是盼着见闺女,盼了许多日了。”


    月儿不喜欢他们说话的口气,又不知怎么反驳,只得先进去了。


    一进屋,便把他们说的阴阳怪气的话,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


    春杏听得直皱眉。这些私密的事,夫人该避着她的,月儿这般一股脑当着她的面讲出来,可不叫夫人尴尬。


    她小心抬眼瞥一眼,却见夫人笑着点点小丫头的额头,“记性不错,回头赏你。”


    月儿得了夸,眼睛闪亮发光。


    “叫他们进来罢。”秦秋漪对镜子里的装扮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对春杏道:“沏壶铁观音来。”


    “用将军送的,还是原先的?”


    “将军的。”


    春杏退下,走到门外见月儿把人领了进来。她屈膝行了礼,便进耳房去泡茶。


    三人都着锦衣华服,但眼睛提溜乱看,很是没有规矩。但愿他们不要闹出大动静来,不然可要叫府里的人看低了夫人。


    秦秋漪不知春杏那丫头在担心她,她心情颇好,眉眼都带着笑意。


    端坐在上首,捻起一颗樱桃,新染的指甲比樱桃鲜艳,发髻里的红宝石金簪更是红如石榴。她道:“这是陛下赏下来的,父亲尝尝。”


    秦父听得陛下赏赐的,心头一热,火气下去三分。仔细看她面色白里透红,没有病气,又松一口气,“看你无恙,我就放心了。”


    秦冬儿和冯氏见她气色好,却不高兴,秦冬儿冷哼一声,“还当你病得要死了,原来是变着花样要嫁妆。”


    “你闭嘴!”说起这事,秦父的火气又冲到头顶,他费劲心思置办丰厚的嫁妆,为的是让赵家高看一眼,这母女俩竟背着他私藏大半。害得他日日提心吊胆,生怕秦家的人来问罪,丢尽他的脸面。


    秦父小声问:“赵家可是清点过嫁妆?”


    “父亲既知道,何必再问。”


    秦父一听,脸色白了又白。


    冯氏却道:“赵府若当真查验过,怎会叫秋丫头好端端的坐在这儿。”


    秦秋漪抬抬手,阳光洒在织金缎上,她整个人都似富贵得发光,她淡淡看着冯氏,“老夫人看中的是我八字好,秦家的东西,人家不稀罕。”


    说到这儿,她轻轻笑一笑,“想往赵府送礼的人不计其数,可不是谁的礼都能送进来的,多的是人连门槛都进不来。”


    这话让秦父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是被冯氏娘儿俩撺掇着想左了,真拿自己当将军的岳丈了。


    这会儿冷水泼下来,倒脑子清醒了,赵家从始至终只想要一个八字相合的儿媳,人娶进门,他们想要的得了,哪还会多看秦家两眼。恐怕还巴不得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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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得远远的,别来沾上他们。


    正好嫁妆对不上,让他们捏了错处在手。想到这儿,秦父气得拍大腿,指着冯氏恨道:“你个毒妇,祸害!”


    冯氏被他骂得脸色发青,又听他说明日便把嫁妆补齐,气得咬牙,冷笑道:“秋丫头,你瞧瞧你爹对你多好,你嫁进赵家也有一段时日了,是不是该给你爹谋个一官半职的,尽尽你的孝心。”


    秦父听得心口一动,想说这不急,却听秦秋漪道:“那些个虚职,怎能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我父亲,少说也该封侯的。”


    秦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可不许说这胡话,我哪能封侯啊。”


    “秦秋漪,你为了骗爹的银子,这样的胡话也说得出口。”


    秦冬儿嘲笑的声音刺耳。


    秦父冷下脸,“你住口!不许对长姐无礼。”


    秦秋漪坐在上首,静静看秦冬儿被训斥,嘴角微微弯起。


    秦冬儿见不得她得意,恨不能撕碎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讥讽道:“真有本事就先把家里囤的药材卖了。”


    说到这事,秦父心头的热气也降下来一些,对秦秋漪道:“因着为你筹备嫁妆,几乎掏空了家底,仓库的药材再不出手,家里就周转不开了,你看看能不能跟将军提一提。”


    “爹,你连那断腿女婿的面儿都还没见过,指望他不如指望宫里的太监。”


    在秦冬儿的嗤笑声里,秦秋漪听见熟悉的响动,吱吱呀呀从西边过来。疑惑地望向门外,章家的赏花宴散得这般早么?


    秦父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忽而对上一双凛冽杀气的眼睛,他蓦地僵住。


    秦冬儿更是脸色发白缩在冯氏背后,冯氏也止不住的心慌,像是阴暗的秘事都被人挖出来,晒在了太阳底下,无处遁形。


    自见了赵北平来,秦秋漪便不管他们一家三口了,叫月儿去看看春杏可沏好了茶,又起身让主位给赵北平。


    赵北平轻抬手,她便又缓缓坐下。


    “岳父大人前来探望夫人,平有失远迎。”


    秦父在外头,逢人便称自己是赵北平的岳父,此刻站在赵北平面前,只觉惶恐。


    这时春杏奉上沏好的铁观音,闻到这熟悉的兰香,秦家三人脸色各异,互看一眼,都不确定赵北平是否知道秦秋漪中毒的事。


    他们小心地向上看一眼,偏偏赵北平和秦秋漪都低头喝茶,看不到他们的神色。


    秦冬儿坐不下去,那个凶悍的护卫看着她,像要杀了她一般凶狠。冯氏也坐如针毡,使眼色给秦父。


    秦父咽口口水,挤出一个笑容来,“家里还有事,我们就不多叨扰了,秋丫头好生照顾将军。”


    “那我就不留父亲在这儿用饭了。”秦秋漪起身送他。


    出了门,一直走到院子外,秦父方缓过了劲儿,他摸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被赵北平那一眼扫过,他脑子也乱了。只道:“明日便叫人把嫁妆补齐,你、那个药材的事不要忘了。”


    “父亲放心,不会忘。”


    他还想再说两句,冯氏和秦冬儿都催着他走,便就此作罢。


    秦秋漪目送他们走远,回身正对上赵北平的视线。他收了气势,眼眸温和许多。


    那件宝蓝绸地绣祥云纹的袍子,很衬他,就是袖子好像短了一些。举杯时,露出一截粗壮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