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8章
作品:《泡沫》 她嘴角歪斜,表情带着恶意,我总觉得这也许是个陷阱,又或者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找到梁莉想要的答案——蔺寐到底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失踪了。
这几晚,程禹衡出差到别的城市参加学术讨论会,我偷偷跑来侦察,那次协助卓奕零绑架我的男人将把管家老人使走,让我肆无忌惮地满屋子搜索资料。
夜里黑灯瞎火的,幽深的庭院反射出的粼粼水光,像恐怖的异生物爬满了整个大厅,惊悚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想起最近梦里常常伴有的恐惧感。我梦到自己在冰冷的小房子里,那是个不通风的暗房,月亮也爬不进来,听着老鼠饥饿的尖叫,蹲在墙角暗处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我抓了抓发痛的脑袋,试图把梦里的阴影甩走,突然有点后悔对这个作业的坚持。
不就是个小作业吗,既然程禹衡不让我做,以他和前妻的关系,以前妻与我们系主任的关系,我总不至于毕不了业。
但是,我像那种走后门毕业的人吗?我终于明白廖小雨为什么常说我犯贱,可以不烦恼的事情,偏要杠上,可以不交的作业,偏要写完,可以忘掉的一切,偏要摸索回来。何况前妻是我的眼中钉,她最好不要与程禹衡再发生任何交集,否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她做出某些事。
我爬上阁楼,寻找那张光盘,从背包里将CD机拿出来,熟悉的音乐再次蔓延开来。就像上次那样,我换上长款白衬衫,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喧嚣的世界仿佛平静下来。我霎时忘了梦境里的苦恼,忘了纠结程禹衡与前妻的关系,忘了计较卓奕零要将我置之死地,也忘了寻找我与蔺寐的关系。
自从程禹衡成为我的医生,我很少与过去计较,不记得就算了,为什么要记住?人一辈子没法对过去的分秒记录清楚,能记住的记忆本来就少,只要我把现在记住就好了。
但是,我的梦一直在寻找。梦幻与现实的人物与场景交织,虚虚实实似真似假的感觉非常恐怖。哪怕现实的我,并不想回顾,梦里却在亲历其境,他们追着我喊蔺寐,我却心甘情愿扮演着蔺寐。
好几次我想问程禹衡,我是不是要吃点药了。可是,我不能问,谁愿意跟一个神经病恋爱?即便他是精神科医生。
我控制自己不能把精神病往自己身上套,程禹衡说我已经好了,我就不该怀疑自己。我想,梦境往往是现实的反映,可能我潜意识里太想找到古宅的秘密,太想帮助梁莉揭开好朋友的秘密,我甚至听着耳边音乐有一种我就是这座古宅主人的活泼孩子的错觉。
这几天的调查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肯定这个家的主人是姓蔺的。我在酒吧阁楼发现的证件照,上面是俄文,名字翻译过来,音译是linmei,而我在古宅阁楼里也发现了一张护照,它被粘在沙发架子底下,如果不是翻倒沙发,我根本发现不了。那个护照,名字虽然糊了,但是姓氏却保留完整,恰好姓“蔺”。
我查找南城名人志,鲜少有姓蔺的,除了一个民国时期的实业家。我初步推测这座古宅就是这个实业家的祖业。
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而事情又那么巧合,假如梁莉口中的“蔺寐”与这座古宅是有关系的,也许蔺寐的失踪与古宅的所有权争夺有关。
我从背包里拿出两本护照,古宅阁楼护照的照片,被淡淡水迹晕开,照片上的人长了一张清瘦的瓜子脸,眉目疏淡,文雅可爱,年龄与我相仿,但跟我本人完全是两个人,与酒吧阁楼护照上的照片自然也不像。
梁莉和卓奕零都认为我是蔺寐,那古宅阁楼护照上的女孩是谁?蔺寐的亲戚吗?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慕林洲的时候,他看着我微微发愣,但是慕林洲已经说了,他早在我治疗精神病的时候就见过我,不可能错以为我是蔺寐。慕林洲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蔺寐看守这座古宅?
从卓奕零的反应,可以确定的是蔺寐是慕林洲曾经的女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卓奕零这么恨与她“相似”的我,以及慕林洲为什么愿意常年守护这个古宅。那么这是不是就说明了古宅的所有权人是蔺寐?
慕林洲只打扫阁楼房间,其他地方却任凭灰尘肆虐,行为比较古怪。我想,问题所在就是卓奕零知不知道这个古宅的主人。如果她知道,假设这是属于蔺寐的古宅,她为什么帮我调查?
我不敢贸然问卓奕零,我还不知道她帮助我的动机是什么。
手机忽然响起,我从梦里惊醒,黑夜已经变成白天,我急忙将音乐暂停,拿起手机,一看屏幕来电号码,整个人都蹦起来,手忙脚乱地换衣服,还没来得及把手伸出来,铃声停歇。
我歇了口气,打算晚点再打电话告诉他,我还没睡醒,所以没接到电话。
很快,手机又咋咋呼呼地响起来。
我咬紧下唇,划开接听,“喂?”
“你在哪里?”
“我在家……”话刚说出口,我知道自己说错了,程禹衡很有可能已经打过公寓里的座机,或者他怀疑起来,挂了我的电话,立马打座机发现我没有接听,我就露出马脚了。
怎么办?可我不能告诉他,我又去调查古宅了。
我握紧手机,听着漫长的电流声音。
好半晌,才听到程禹衡说:“嗯……我中午回南城,你帮我把衣柜里那套蓝色西装带到医院。”
“哦。”
挂了电话,我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赶快换好衣服离开,才走到古宅旁边的围栏,就看到管家老人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清洁阿姨。
两人没有直接进古宅,而是指着我这边的方向,好像在商量什么,而后两人进了古宅。
我又逃过大难,忽然发现古宅背后的空地布置得像个儿童乐园,不仅有滑梯、秋千、小火车等儿童措施,还花了色彩斑斓的地图,与屋里残破不堪相比,这里干净整洁。
我刚想走过去看看地面画了什么,就见清洁阿姨驾驶除草车向我开来,我赶紧躲在树影后面。幸好树干非常粗,遮掩我的身子绰绰有余。
等我放下心来,除草车开到大树旁边,我紧张得一动不动,我们之间只有几步距离,她突然关闭除草车,走到小树苗前站住,拨开野花,拿起铲子除了青苔,拿着喷壶,喷了喷,足足清理了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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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才走。
我低头看着这棵小树苗,青翠欲滴,娇小脆弱,与附近那些撑天大树似乎不是同一个树种。
我疑惑地拨开野花,入目的是几个清秀的字,笔画相连,团团围绕在一起,文字周边长了不少青苔,青苔被小心翼翼地剪短,只留下细细点点的翠绿攀爬在枝干上,清洁起来确实费力。
山风吹得人头晕晕的,我拍了拍脑袋,起步下山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赶紧回公寓,取了程禹衡的西装,快步坐车去医院。
赶到医院的时候,其实还早,不过10点。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廖小雨打个电话,按下号码,取消了,如此重复了很多次。
医院走廊里人满为患,由夏入秋季节更替,少不了感冒生病、老人风湿痛。精神病科室在正骨科旁边,不少老人找不到位置,坐在精神科的候诊位置上。
我低头看手机,没有留意周围的情况,直到有人把我揪起来。
“又给程禹衡带什么东西过来了?你这追男人的攻势还真猛。”
我笑了笑,想不明白,从前住院怎么没认识到这号人物,现在每次来医院却总是遇到她。
“我还没问,你在我身上安装摄像头了吗?怎么每次过来都碰见你?”
关系户护士长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敲了敲我脑袋,指着候诊屏幕,我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屏幕上赫然写着“程禹衡”。原来他今天早上有门诊。
“看你这失落的模样,肯定还没收到惊喜。昨天他提前从外地回来,提着大包小包的,给我们派了手信,还留着一大包玩意。趁现在病人不多,我给你开绿色通道,你赶紧进去看看吧。”
她与前台护士打了声招呼,刷开玻璃门,带我走进精神科门诊区域,随后笑着离开。
我站在诊室之间的过道,整个人冻彻心扉。早上那通电话,应该是他发现我不在公寓才打来的,但是为什么不拆穿我?从前,他就告诫我,不能说谎,如果说谎,就要吃药。
不知不觉,外面候诊座位变得空落落了,我不知是继续往前走找他,还是掉头离开。忽然,手机响声响起,廖小雨给我打电话。
我握住手机,拿着衣服,刷开玻璃门,往外走。
我告诉廖小雨,我昨夜没回家,撒谎骗了程医生,程医生还配合了我的谎言。
廖小雨笑话我:“傻瓜,这是值得高兴的事,瞎操心什么呢。男人愿意为女人圆谎,大抵是他离不开你了。”
我沉默不言。
“你不是匹诺曹吧?”廖小雨突然问。
匹诺曹是什么?廖小雨又在考验我,我小心翼翼地问:“卡通片吗?”
廖小雨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我猜她可能有事忙去了。她不习惯挂电话,每次都是我挂断的。
我转身,刚好程禹衡走出问诊区,隔着透明的玻璃门,我看到穿着白袍的他,皮肤是纯粹的白,一身圣洁。
而我的黑历史太多了,心也开始变黑了,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我低下头,侧身躲开他的视线,将西装交给护士,嘱咐她把东西交给程医生,而后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