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二
作品:《小麦景明》 六月,京大毕业典礼。
阳光清丽明媚,校园里处处是三三两两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成群结队拍照留念,接受家人朋友的祝贺。
郁小麦和同班同学秦文姝一起走出典礼大堂,一眼看到花坛边站着的几个中年男女。那是郁知微夫妇和敏阿姨,以及她请来的摄影师。
敏阿姨牵着皮皮,皮皮被颈圈扯着,原地不停地摇着尾巴一扑一扑往前跳。
“爸爸妈妈!敏阿姨!”
郁小麦惊喜地提着学士服下摆奔下台阶。
郁知微夫妇瞒着她,飞回国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几个人热热闹闹打招呼问好,郁小麦给自己爸妈介绍了秦文姝。秦文姝家在外地,父母亲人没有过来,郁小麦就邀请她一起拍照。
摄影师举着摄像头安排位置,郁小麦跟每个人都合了影,再来几张大合照,末了,还跟皮皮单独拍了几张。
郁知微也是京大毕业,时隔多年重返母校,感慨连连,新奇地到处看看拍拍。
摄影师追着爸妈抓拍的时候,郁小麦腾出手发了条微信: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啊?」
对方秒回:
「在路上,二十分钟」
她喜悦地打字回复:「嘿嘿,爱你哟」
打字时,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她抿着唇,脸上甜蜜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
郁小麦在大三下学期就戴上了这枚戒指,周围的同学没有人多想,想当然地以为这是一枚“普通”的高奢饰品。毕竟,极少人会那么早结婚,且,现在大家戴戒指只讲究好看,不太会在意那背后的含义了。
是有一次课间换好教室等老师来时,秦文姝被那戒指的美貌和质感吸引,赞了一句,“你的戒指真好看。”郁小麦乐呵呵冲她笑了笑,而后放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是婚戒。”
秦文姝震惊。
震惊过后,郑重地请她务必仔细讲一讲。
课后,两个人在学校咖啡店边吃甜点边聊。
听着听着,秦文姝渐渐明白过来:原来是爷爷指婚。
也难怪,郁小麦是京中名门望族郁家的养女,越是那样的名门圈子,婚事越是不能够自主,结婚对象都要经过长辈的挑选和认可才行。大概是她一到法定结婚年龄,爷爷就为她挑选了圈中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
她这么高兴,大约是结婚对象让她很满意。
秦文姝忍不住凑近了,压低声音问,“诶,你……你老公今天会不会过来啊?”刚毕业的大学生,离结婚很遥远,说起“老公”两个字还有点不自然。
“马上就来啦。”郁小麦喜滋滋地说。
工作日,郁景明为她的毕业典礼提前空了时间,此刻刚刚结束一场会议,正往京大校园赶来。
秦文姝不由好奇地抬头往大路上望了望。
在她的猜测中,那应该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她知道郁小麦是个颜控。
太阳渐渐高了,郁小麦和敏阿姨牵着皮皮,招呼秦文姝去花坛旁的月季丛下阴凉处躲一躲。郁小麦蹲在地上摸皮皮的脑袋。
秦文姝站在一旁,一边给朋友发消息,一边时不时往路边望一眼:大学同班好友那么早就结婚了,她作为一个22岁的清澈女大学生,当然好奇死了。望了好几次,都没望见可堪称帅的人影。
过了三五分钟,她百无聊赖,打开手机相机准备自拍的时候,感觉眼前掠过一个高大的暗影,带着一阵淡到几不可查的木质调香味。她下意识抬头,就见一个穿着衬衫马甲的高大男人经过她,站定在蹲着的郁小麦跟前,单手插兜,低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宝贝,我来了。”
声线低磁性感,侧脸英俊到让人忘了呼吸的地步。白衬衫袖筒挽在手肘,露出一截修长匀称的手臂。
郁小麦抬头,随即喜笑颜开,站起身踮脚搂住那男人的脖子,“哥哥!”男人微微笑着,手口袋里抽出来搂住她的背。
秦文姝呆呆地看着。
即便她预料到了会是个帅男人,可眼前这位……也太超出想象了。得有一米九,沉稳尊贵,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不动声色的魅力。
郁小麦拉了拉她的手,介绍道,“这是我同学,秦文姝。”
那男人视线移过来,眼神深邃沉静,彬彬有礼跟她打招呼。
秦文姝不由心想,怪不得郁小麦一到法定结婚年龄一被指婚,马上就顺理成章地答应了,这谁会不结!
几个人站在月季丛下聊了几句,郁知微不经意地看到了这边的场景,远远地抬手打招呼。“我去跟爸妈打个招呼。”郁景明说着,扣住郁小麦后脑勺亲了亲她额头。
待他走出一些距离,秦文姝才意识到他身后还跟了个司机。她好奇地问郁小麦,“你为什么叫他哥哥啊?”
情.趣么?
郁小麦嘿嘿笑,又抛下重磅炸弹,“他本来就是我哥。”
秦文姝目瞪口呆,连当初听到她说戒指是婚戒都没有这么惊讶:这就是那个,以前郁小麦无数次吐槽过的哥哥?
“….…你……这……”
简直找不到措辞。郁小麦以前总说哥哥严肃严厉不近人情,管她管得极严…
此时遥遥地看过去,那男人站在郁小麦父母身旁,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他戴上了墨镜,和她父母一起看向这里,西装马甲身高腿长,气度矜贵疏离,确实很有严肃哥哥的气质。
秦文姝又问,“那……他现在还会跟之前一样管着你吗?”
郁小麦想了想。管倒是管的,只是……跟之前还有些不一样。以前,他通常是叠腿坐在沙发上,冷冰冰一言不发盯住她,那压迫感让人直冒汗。而现在……
郁小麦笑笑,神秘兮兮摇头,低声说,“现在,他已经被我制服。”惹得秦文姝也笑起来。
各处打卡拍照完毕,郁小麦跟着爸妈离开,郁景明回集团继续忙工作。她跟爸妈也有半年没见了,郁知微让她这几天就陪他们住在东山壹号院的大平层。
晚上,一家三口在法餐厅用餐。
席间,郁小麦给爸妈讲述最近的安排,还有为前往纽约所做的准备。
郁知微唇角含着笑意,默默听着。
她的女儿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说话时兴高采烈,好像永远都精神饱满,琥珀色的瞳仁里光彩闪闪。
听着她说话时上扬的尾音,人不由觉得一切都很有希望,世界上太多好玩有趣的事情,很值得肆意热烈地活一遭。
清新明艳意气风发的年轻女孩。
郁知微心想,以前,偶尔还会担心她和郁景明婚后生活不愉快,毕竟年岁和性格差距都很大,一开始也许有荷尔蒙的吸引,日子久了,总免不了爆发冲突。仔细算一算,两个人在一起快三年,领证也一年多了,看起来还是在热恋期。
“最近跟哥哥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吵架?”话语的间隙,郁知微笑眯眯地问。也是习惯使然,总还是把郁景明叫成她的哥哥。
郁小麦想了想,“大的吵架没有,小的有。上周还吵了一次呢。”
“因为什么事?”
“……因为我晚上吃了两个冰淇淋,闹胃疼,他说以后晚上不许吃了。”说起这个,郁小麦还是瘪嘴巴,“那只是偶发事件啦,他严肃兮兮地,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闹胃疼不是小事哦,”郁知微也不赞同她,“即使是真的喜欢吃,也得养一阵子,调理好了肠胃再吃。”“现在天气热,你肯定是贪嘴了,一下子吃了太多冰的。”
郁小麦嘿嘿笑,“妈妈好了解我。”
“这种事不值当吵架。”
郁知微道。
“嗯嗯,当晚就和好啦。”郁小麦说着,低眼抿住唇。
当晚,郁景明把她按在腿上跟她聊了半个小时。想起那场景,此刻还是不由有些面热。
郁知微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纽约?”
她读的是纽大的视觉艺术管理,硕士可以在秋季入学,今年大致在九月初。
“八月底吧,”郁小麦道,“哥哥说会陪我一起过去,陪我待一周。”
郁知微点头,“也好,十月份爸妈再去看你,这样分开成几波,让你九月十月都有人陪。”亲近的人都知道她爱热闹最怕孤单,郁知微也十足为她着想。
offer在今年四月份就已经发下来,也已经完成了线上选课。万事俱备,只待八月底启程前往纽约,开启为期两年的研究生生活。
“哦对,”郁小麦想起来,“七月份我要跟思忆一起去法国,玩一个月。”思忆是她去年在温哥华过年时认识的华裔女孩。思忆是自由职业,时间全随自己安排,得知她本科毕业要去旅行,兴致勃勃加入。
“就你们两个?”
“嗯,主要是我们两个,另外,哥哥派了两个保镖跟着。”不止如此,连两个女孩的所有行程、住宿、饮食,郁景明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
郁知微见过思忆,那也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一看即可知是富贵人家出身,甚至,看起来很像是叛逆期迟来从国内家里出逃到温哥华去的。这样一个女孩和郁小麦一起,两个人性格都不着边际,恐怕做不到时时跟家人报备所在地点,有保镖跟着确实让人放心些。
郁小麦半开玩笑似的,说,“也不知道要我长到多少岁,你们才会觉得我不需要保镖。”
本来,郁景明安排保镖随行她也没有太抗拒,可方才跟妈妈讲了之后,妈妈竟然是“那就好”的反应,这让她陡然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好像所有人都把她当做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
郁知微抬眸看她。
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并不是觉得你是小孩才要派保镖,是为你的安全,”她顿了一下,“….…你想一下,你景明哥的妈妈,现在出行是不是依然呼啦啦一群人跟着?”点到为止。
郁小麦慢慢抬眼看她。
郁知微跟她递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以后你景明哥位置越来越高,你出行会更加繁琐。所以,不要觉得自己被当做小孩了,好吗?”郁小麦点头。
郁知微看着她的脸,心道,小孩现在学会委婉了,婉转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不像以前,遇到不开心不同意的事就拍案而起。“我感觉,思忆比你还要不靠谱些,你得留个神。”
“放心吧妈妈。”
好不容易回一次国,郁知微和丈夫打算参加过郁小麦的毕业典礼之后,就径直南下,去南方玩一玩。“你想陪爸爸妈妈一起去玩吗?”
“好哇。”
这个月她本来也没有别的安排了,再者,以后读研工作,忙起来更没有时间陪伴父母了,趁着毕业的假期,她也理应多陪陪。
吃完饭,正巧郁景明发来消息。
得知他还没下班,郁小麦便跟妈妈说,“我去一趟哥哥的办公室,在那儿待一会儿,然后再回家,行不?”
“当然行呀。”
爸爸开车把她送到中明集团。郁小麦熟门熟路乘坐专用电梯上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秘书处只剩下两个值班的人,跟他们打了招呼,郁小麦敲敲办公室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她推开门,郁景明正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茶几前站着一个下属,两个人在交谈。郁景明往她这儿看了一眼,又转回视线继续吩咐。
许是临近下班了,他脱了西装外套,穿着衬衫和马甲,衬衫袖筒挽在手肘,一只手臂慵懒搭在沙发背上。
郁小麦看了他几眼,见两人的谈话没有马上停止的意思,就独自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悠,踱到落地窗前,鼻尖贴近了玻璃往下看。真高啊。
楼下的车小得……她伸出手指放在眼前量了一下,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今天不早了,先下班吧,明天中午把方案交给秘书办。”她隐约听到这么一句,悄悄扭过头看一眼,视线被郁景明的视线捉了个正着。
下属绕过沙发离开,郁景明就坐在沙发上,略略偏过头看着她。事实上,自她开始随意踱步,他的眼神就跟随着她的背影。
郁小麦绽开一个笑脸,“我来看看你。”吃饭的时候,她就发消息跟他说了这阵子陪爸妈住,并且要跟爸妈南下去旅行的事。
郁景明交叠的双腿自然分开,制造出她的座位,随后,架在沙发背上的手微勾了勾,“过来。”
她径直过去坐到他腿上,凑近了他的脸。郁景明一手扶着她的腰,两个人鼻尖蹭了蹭鼻尖,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甜香。她低低地问,“你累不累?”
“有一点。”
为了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今天很多取消不得的安排都压缩在了一起,比较耗费精力。
郁小麦想了想,"……那我给你按一按吧?"
“按哪里?”
很正经八百的声音,但许是他声线低磁的缘故,她脑子里一下被黄色废料填满了,脸上热了几度,“……太阳穴。”
她像摆弄洋娃娃似的,把郁景明两只手臂分别架在两边沙发背上,给他脑后垫上靠枕,让他往后仰,她则跨骑在他腰间,膝盖撑住沙发垫,直起上半身,两只手各伸出两指在他太阳穴打圈按压。
“可以吗?”她还挺认真,“这个力度?”
他闭着眼睛,低低嗯一声。距离近,郁小麦甚至能看到他喉结的微微震动。
“……你睫毛好长哦。”她低声感叹,尾音拖得俏皮又可爱。
郁景明没回答,一手握着她的大腿,倒是也没乱动,但那掌心的热度和触感让她渐渐不能专心,禁不住微微动了动腰。
郁景明深深舒了口气,像是真的从她没有章法的按摩中得到了放松的力量。马甲衬衫之下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郁小麦更加走神,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
握着她大腿的那只手,五指收紧。
得到他明确的反馈,她兴头更盛了,唇辗转往上,吻过他的下巴,到他唇上。
郁景明微启唇回应她。她对他的反客为主表示不满,贴着他的唇说,“……这次让我来……”
郁小麦学着他的声音和气势,低低地发号施令,“……含住我的舌头。”她说话时呼出的气音香甜美妙,郁景明闭上眼睛,按照她的指示行动。她喉咙里立刻逸出嘤声。握着她大腿的手不由往上,贴着移到裙摆之下。
他含吮着她的舌尖,触感引起阵阵战栗,饱满的唇.肉被吻得潮湿,泛起水.光,津液交换声和喘息声在偌大的办公室回荡。郁景明握住她的腰把她摁到腿上,掌心控住她后脑勺,深深地吻下来。
隔着几层布料彼此触到,郁小麦抠紧了他上臂的袖箍,又耐不住,循着他手臂的线条往下,抚摸他露出一截的小臂。小臂上流畅的肌肉和凸起的青筋热度惊人,烫得她一阵一阵抖着吸气。她的抖让他折磨又享受,终于箍住她的腰,暗哑的一句,“别动了。”
看来以后要在办公室里备着了。
郁小麦趴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平复呼吸。郁景明安抚似的,握着她的手揉捏,指腹揉过手背,摩挲手指。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手指像在嬉戏。
她挠一挠他的掌心,捏着他手指上下抚弄,彼此生理间有无尽的吸引力,这样的“玩耍”也有无尽的乐趣,彼此手的触感,怎么摸也觉得不够。
无名指上的婚戒熠熠生辉。
那是去年领证的当天,从民政局出来之后,在迈巴赫后座,郁景明为她套上的。原来,早在当年在上海她的求婚之后,他就亲自飞了一趟意大利,找当地专做婚戒的手艺大师订做了婚戒。大约是心有灵犀,先于那年她送的袖扣生日礼物,他也在要求大师在戒指上体现麦穗的元素,一颗一颗钻石组成图案,光华灿烂。
……
郁景明送她回东山壹号院。
路上,他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两周。”
他盯看着她,“……会不会想我?”
“已经开始想你了。”她抢答。一本正经。
惹得郁景明轻笑起来。
默默看她,一边从扶手箱里拿出湿纸巾,一根一根擦干净手指。
这时候郁小麦已经隐约有预感,三好学生看老师写板书似的端正坐着,屏住呼吸看着他的动作。
“过来。”
他说。
郁小麦咬住唇坐到他腿上,按捺着紧张。
她浑身紧绷的时候,唇角却蓦地感受到一个温柔的吻。
比方才在办公室里还要缓慢些,细致周到的品尝,每一个角度都被照顾到,柔软的唇舌带来不可思议的抚慰,她很快软了身体。
这时候感觉到了方才他擦干净的手指。
迈巴赫正行驶在环线上,一挡板之隔,前面驾驶座还坐着盛旭东,郁小麦紧张得要命,搂紧了他的脖子,却又忍不住低眼看。目不转睛,看着他手腕以下的整个手掌都遮隐在她裙摆里面。后来还是耐不住,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在他颈窝。
郁景明追下来吻她的唇,她浑身软绵绵,承受着这个温柔的吻。末了,猛踏了一下前面的椅背。
迈巴赫在东山壹号院地下停车场停稳,后车门好久没有打开。郁小麦还在平复,眼睫抖着掀起来,小小声控诉,“郁景明坏蛋。”
郁景明一下一下轻吻她额头,低低哑声,“最近越来越少叫哥哥了。”
“哼。”
事实上,他不抗拒她直呼他的名字。
素日里听惯了她叫哥哥,偶尔她直呼他姓名,他反而觉出了比叫哥哥更深更亲密的撒娇感觉。
郁景明送她上楼。他没进门,站在门厅和郁知微夫妇打了招呼。当着长辈的面,郁小麦笑嘻嘻跟他道别,一转身,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黏黏的好不舒服」
电梯里的郁景明低头摁手机回复:
「洗澡换掉」
她正有此意。
正要去自己卧室,被郁知微叫住,“宝贝,你爸爸给你买了奶茶,快来。”
郁小麦脚步稍顿,盘算着拿了奶茶就走,遂跟过去,跟到西厨岛台。
郁知微把奶茶从包装袋里拿出来递给她。她插开喝一口,用手团了团包装纸,正要走,爸爸妈妈站在岛台另一边聊起天来,交谈时看着她,好似默认这是一家三口睡前闲聊的时刻。郁小麦仔细感受了一下。真的很不舒服,她需要马上换掉。
她笑眯眯地回应爸妈的聊天,静等片刻,寻到交谈的气口,夸张地伸了一下拦腰,道,“啊,今天好累,我要去泡个澡。”
郁知微抬腕看了一下表,也不早了,“去吧去吧,洗完早点睡觉,别玩手机。”
“好哒。”
乐颠颠回到自己卧室,马上就给浴缸放水。
把头发盘起来包好,赤条条泡进浴缸,奶茶搁在浴缸边置物架上,快乐地给自己搓泡泡,偶尔探头过去喝一口奶茶。
美滋滋。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
伸脖子过去定睛一瞧,是郁景明的来电。
揩掉指尖的泡沫,点开接通和免提。
“干嘛?”
娇娇的、半撒娇的声线。“洗澡了吗?”“正在泡澡。”“洗干净了吗?”他总是这样,语气平稳端正,却问出隐秘的问题。
郁小麦脸蛋儿一热,“……还没。”刚刚打好泡沫,还没来得及。
电话那边安静下来。
在一起也有些时日了,她早已清楚他的行事作风,生怕他这会儿又要给出什么离谱的指令,忙转移话题,“你到家了吗?”
“刚到。”
路上不堵,十多分钟就到了老宅。
隐约听到脚步声,好像他正在上楼。
“那你也早点洗澡睡觉哦。”她甜甜地嘱咐。
郁景明轻笑了一声。像是对她的转移话题心知肚明。
郁小麦不说话了。
真糟糕,本以为习惯了他的各种指令之后会好一点,不成想,越是习惯,越是紧张,从话语缝隙初现端倪的时候就开始兴奋,兴奋地等待着。
电话那头又静了几秒,模糊听到他脱外套扯领带的寒窣声响。又听到他点了根儿烟。
她按捺片刻,终于耐不住气氛的煎熬,小声问,“我可以开始洗了嘛?”
郁景明道,“…叫我一声。”“哥哥。”她马上说。“乖。”这样的字眼代表着“允许”的含义。
郁小麦挤出专用的洗液泡沫,倚在浴缸壁上,尽量屏息凝神不做他想,只为洗干净。
电话那头猝不及防出声,一声低低的,“宝贝。”她一下有点绷不住,咬住唇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哥哥……”
“不许自己碰。”她低低嗯一声。
“……哥哥,好想你……”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通电话的缘故,接下来两周和爸妈一起旅行时,晚上洗澡,她总是不可抑制地想他。于是,淋浴或者泡澡,她总要小声骂他一句:郁景明坏蛋。
有时候,忍不住发微信过去骂他。
他总是回复:
思忆一下站起来,笃定地,“你必须要罚酒。”
第68章番外二
「等你回。」
由是,整个旅途,她不但满怀着对美景美食的兴高采烈,还怀揣着一份隐秘的期待。
双重的快乐。
有郁知微则觉得她懂事了不少。
搁以前,难得有这样长的假期,她肯定会到处呼朋引伴去玩乐,而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郁景明的影响,她知道静下心来陪伴父母了。都说,知道陪伴父母谅解父母时才是真正的长大,这个假期,郁知微也深深地这样觉得了。
旅程结束,郁知微夫妇返回京市后,稍作歇脚,便启程飞回加拿大。
郁小麦则直接回到老宅。
工作日,郁景明还在集团上班。她回到老宅洗澡换衣,收拾了一番,径直奔向集团大厦。
路上,她点开日历盘算:接下来马上就要和思忆一起飞往法国,满打满算,她也只能在京市再待三五天。今晚她还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去酒吧玩。思忆从加拿大回京,过几天和她一起飞往法国。今晚的酒局,是为向自己的几个朋友介绍思忆——朋友圈子嘛,总要越扩越大才好玩。
思及此,郁小麦不由起了点担心:郁景明会不会依然觉得她贪玩啊?
她决心待会儿好好观察一下他的表情,如果他表现出一丁点这方面的情绪,她就要对他好好解释一番。妈妈说的对也不对,她觉得,小的吵架也许可以有,但这类关乎彼此信任的问题,他们不能再产生矛盾了。如果有任何误会,要马上解决才好。
郁景明在会议室开会。
郁小麦就和秘书办的几个人聊了一会儿,等到他回来,她就默不作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跟着一同进来的还有他的下属。他和下属在会客沙发上谈话时,她就闲闲地坐到他办公椅上,左摸摸右看看。办公桌上立着一面显示屏,上面展示着他的日程表,她看到,三五天之后一直到七月底,都被他标注出来:「宝贝的毕业旅行」
这七个字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漫不经心拉开书柜的抽屉,不期然一下红了脸。里面整齐码放着几盒。超薄。
郁小麦抬起头看过去。
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双腿交叠闲闲坐着,正跟下属交代事情,面色沉稳持重,一眼看过去只让人觉得禁欲疏离,丝毫看不出任何旖旎的迹象。他这样稳重严肃的男人,竟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终于等到他的下属离开,她立刻从抽屉盒子里拆出一片,冲他扬了扬,佯作不知不懂,清澈无辜的眼神问,“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哦?”
郁景明探手摁了茶几上的遥控器,落地窗宽大的窗帘徐徐合拢,“把门反锁。”
郁小麦冲到门口,先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望见秘书办的人陆陆续续下班了,她把门关上,反锁,顺便关了办公室的主灯。
只有办公桌上的台灯和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光线澄黄温暖。
她扶着他的肩坐到他腿上。一开始打定主意不要发出声音,渐渐地,到底是控制不住。手抓着他的头发,低眼目不转睛看,看他如何用舌尖拨弄舔吃。
期间有人敲门。他们都没有理会。
她的手机也响过一次,被郁景明摁掉丢到一边。
后来,他抱她去办公室自带的休息室里。她完全忘了问,问他会不会觉得她贪玩。也完全忘了和朋友约好在酒吧见面的事。
是上了车,在迈巴赫后座,她意识到车子好像不是驶向家的方向,就扭过头看他。“你送我去酒吧?”
“我陪你去。”郁景明说。
郁小麦反应了几秒,“…你要陪我在酒吧玩?”
“嗯,可以吗?”他平和地问。“当然可以!”她一下扑过来抱住他脖子。
他在进修他的功课:有时候,让步或者妥协并不是包容的唯一方式,他也应该参与她的生活细节,在场体会她的快乐。于是,人群喧嚣的酒吧包厢里,郁小麦带着郁景明出现。空间里一霎寂了几秒钟。
思忆已经自来熟地和她的几个朋友打成一片,在沙发里定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就尖叫,“郁小麦!这是你老公?!”也太顶了吧。
郁小麦清澈地一点头。
“为什么?”
思忆笑嘻嘻,“那要不然让你老公替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