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祺在陆昱城身边，身姿挺拔，神色讶异。


    叶桥心下了然，陆昱城是约了傅祺看展览。


    “是你……？”傅祺认出叶桥来，眼睛在陆昱城紧握着叶桥的手上打转。


    叶桥神色一下子冷下来，猛地把手抽回。


    “陆先生，”叶桥面无表情，“既然你与人有约，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路易也走过来，笑容优雅：“我想我的同伴不愿意和您聊聊。”


    陆昱城紧盯着叶桥，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你们是什么关系？”


    叶桥不耐，偏头不看他。


    “告诉我。”陆昱城直接捧起叶桥的脸转过来，与他对视。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叶桥垂下眼，“同学而已。”


    “同学能让你打扮成这样，一起逛展览？”陆昱城伸手抹了一下叶桥的嘴唇，手指上留下一抹红印，眼里冒火，“你可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


    “那又怎样？”


    叶桥扒下陆昱城的手，想甩开又被握紧：


    “只许你和别人出来逛吗？”


    “我告诉过你这是工作上的事。”


    叶桥忍不住冷笑一声：“只许你有工作？我给别人陪同翻译就不行？”


    陆昱城不假思索：“那怎么行？别人雇你为了什么你看不出来？你还打扮得这么——”亮眼。


    叶桥在陆昱城面前向来性子软，这回却真被气着了。


    “为了什么？”叶桥面色不显怒容，语调甚至如往常一样温和。


    “难道在你眼里我除了给人暖.床什么都不会？”


    叶桥的眼睛又黑又亮，直直望着他。


    他应该是生气的，可他只是轻轻挑着眉问他，说完甚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陆昱城沉下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不要这么说我。”叶桥晃了晃手，“捏疼我了，放开。”


    “……”陆昱城松开手，依然看着叶桥，欲言又止。


    这两人争执时好像自带气场，没有别人能插得进去。


    “你们……”被晾在一边已久的傅祺再度开口。


    他看了看问陆昱城：“他就是你的——”前任情人？


    这个词当面说出来到底不妥。


    没有人反驳。


    叶桥心里有些涩。


    陆昱城何必拉着他在自己的初恋前争执——一个是真心相待过的恋人，一个是金钱关系的小情人，似乎后者天然矮了一头。叶桥都不愿想傅祺看他的眼神。


    “现在真的是我的工作时间，”叶桥低声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许是“回去”这两个字安抚到了陆昱城，他神色也缓和下来，但僵持着不说话。


    路易叹了口气，劝道“先生们，我想你们也不愿意成为这展场的中心吧。”


    他说得没错，已经有些人在看着他们了。


    傅祺轻轻扯了下陆昱城的袖子。


    叶桥见到这一幕，抿紧了唇。


    陆昱城恍若未觉，低声嘱咐叶桥：“晚点等我来接。”


    这才和傅祺并排走去。


    叶桥也敛了神色，和路易往相反的方向走动。


    一路上叶桥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路易见此，贴心地减少了需要叶桥翻译的次数。


    走着走着，叶桥忽然开腔：“抱歉，我打扰到你了——你不用顾及我，我可以像之前那样保持工作状态。”


    “请不要误会，”路易声音稳重，“我当然不是质疑你的工作能力和态度。”


    “只是，作为朋友，我觉得我应该关心你的情绪。”


    路易很温柔地看向叶桥。


    叶桥勉强笑了笑。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向我倾诉。”路易继续说。


    叶桥沉默着，和路易并排走了一段。


    直到快要到走廊的转角，他才突然开口。


    “也没什么——”叶桥顿了顿，看到路易正鼓励地望着自己。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叶桥忽然有些迟疑。


    “之前在医院你也看到了，我去掉的就是他的标记。”叶桥开始叙述，“只不过他不是我的前任。”


    “非要说的话，他是我的金.主？”


    叶桥自顾自笑了笑，“就像你们说的那样，sugardaddy——”


    “只不过他只比我大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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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也已经成年了。”


    “然后我提出断开关系，他同意了，又反悔了。”


    “就这么简单。”


    路易只是安静地一路听着。


    见叶桥不再出声，他开口安慰：“叶，你如果不想继续，没有人能逼你。”


    “当然，”叶桥略有些无奈，“之前我也有些犹豫……只是现在没有了。”


    之前叶桥有依赖顺从陆昱城的惯性，现在没了。


    之前叶桥还有过陆昱城与他之间会出现爱情的期待，现在也没了。


    惯着陆昱城久了，陆昱城似乎把他当做一个听话讨喜的宠物，什么都按照陆昱城的想法来。


    可他毕竟不是啊。


    他不可能一辈子只围着一个人打转，也不可能永远表演成一个乖巧的小情人。


    以前陆昱城在他身边时，他得敛着性子。


    现在，何苦拘束自己？


    路易适时开口：“那要为你的新生活而祝贺。”


    他又举起那个精致的香水瓶：“哪怕不算是谢礼，就当做贺礼收下吧。”


    叶桥这下不再推辞，接住它，展颜一笑。


    路易继续和他人交谈，叶桥如常翻译。


    只是路易心下暗想，他确实不是冲着叶桥的翻译能力来的。


    他也是看上了叶桥这个人。


    另一边，傅祺和陆昱城刚刚走出这个会场。


    傅祺就问他：


    “这就是他们说的你找的小情人？”


    陆昱城沉着脸不搭话。


    傅祺自言自语一般：“还以为你会找田螺姑娘一样，围着你转，给你洗衣做饭的Omega。”


    傅祺想起酒吧里，那个慢慢喝酒的妆容冷艳的Omega；还有书店里，认认真真一边做着笔记，一边吸着奶茶，妆容浅淡素净但又精致的Omega。


    真没想到。


    陆昱城这才开口：


    “他不是这样的Omega吗？”


    傅祺奇异地望了他一眼。


    “我记得你高中时很讨厌Omega化妆打扮。”


    陆昱城琢磨了一会儿个中意味，语气淡淡：


    “他是从不化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