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 翁主

作品:《躺平失败,只好拿第一了

    陆家的人在这时候来伶雅城观赛算不得稀奇,只是陆元珍看着她们手边敞开的匣子,隐约能看到里头放着的各色丝线,两人正就着匣子里的丝线说着什么。


    陆孟婷似乎很不赞同,眉心紧皱着,频频摇头,但看陆忆曼沉默回避的模样,似乎并未能成功说服对方。


    陆元珍兴趣盎然地看了一会儿,又在汤书巧靠近时将食指轻轻搭在唇上,让他将到了嘴边的兴奋嗓门给摁了下去。


    汤书巧这才意识到自己再次犯了这无脑的错误,脸上的兴奋一下子褪了个干净,只是脸黑,下层骤然涨起的血色并没有露出来。


    一个天字号的房间,一个地字号。


    陆元珍带着人同宁亭钰等人点头打了个招呼,便随着跑堂一同安静地离开了。


    “东家,你认识那两人吗?”


    荷花抱着那瘦弱的孩子,费不了多少气力。


    孩子眼睛紧闭着,脏臭的衣服裹在了一件袍子下,脸上都是淤泥和碳灰似的脏污。


    陆元珍将赏钱给了跑堂,让其送几桶热水上来,另外请一名大夫过来。


    等事情吩咐完后,陆元珍这才回答荷花的问题:“算认识吧。”


    她原还有些疑惑当初同在锦泾镇的荷花怎么会对锦绣会一无所知,但想到那牙人的嘴脸后,这转瞬即逝的疑问便无声地消散了。


    想来那牙人并没有让手底下的资源四处走动的善心。


    荷花对照顾人这事很是得心应手,没一会儿便将这脏兮兮的小人给清洗干净,另外用袍子包起来,绕过遮挡作用的屏风时,正好见到同大夫交谈的陆元珍。


    陆元珍看着荷花走近,目光随之落在那窝进小榻上的小人,这才发觉这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露出袍子的脖颈淤青充血,狰狞得吓人。


    “荷花,你让汤书巧出门买两件孩子穿的衣服过来。”


    那小孩原先的衣物实在是脏破得厉害,靠着衣带里一层外一层地捆扎严实,这会儿脱下来,便再难拼接回去了。


    荷花应下,又看了一眼找来的大夫,先一步出门了。


    跑堂叫来的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练女人,头发理得没有一丝碎发落下,面上的皱纹在客套的笑意下显出风霜。


    大夫自称李大娘,是这儿的稳婆,但平常的药理都懂些,这附近街坊邻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一般都是请她过去瞧瞧。


    旁的不说,李大娘的确是个很有眼色,且擅长与旁人打交道的人,见到这孩子与其余人毫不相符的面容,连合身的衣裳都没有的虚弱模样,却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询问,清楚的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陆元珍甚至没能在她眼中看到谴责或怀疑等负面情绪。


    “喉咙的伤需要养几日,这段时间可能说不了话。身子倒还好,就是饿过头了,肚子里都是酸水,回头多吃多睡,保准又活泼乱跳了。”


    李大娘保证孩子只要今夜不发热,明天便能醒过来,又另外留了一罐擦淤伤的膏药,便拿着诊金离开了。


    .


    客堂里,陆孟婷见陆忆曼始终对她的话没有反应,终于失去了耐心。


    “随你!只是顶替他人名额的事情,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没得拖累了旁人!”


    陆孟婷说完,负气地站起身来,带着随从转身离开了。


    汤书巧站在楼梯口,一边迈步走在向下的楼梯上,一边朝往楼上走的荷花说道:“我很快回来!”


    他因着先前多次出错而感到了浓重的危机感,难得有指定的任务给他,汤书巧恨不得这会儿就飞出去将事情给办妥帖了。


    这般想着,脑袋还没来得及回正,身子便匆匆往下赶,同下头上楼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虽是个女郎,力气却很大,在上楼时便对毛毛躁躁的汤书巧有所防范,见他冲下来,连忙挡在了陆孟婷的身前,一手挡在胸前,一手抓住楼梯围栏,硬是抵挡住了汤书巧冲撞过来的力道,稳稳地站在了原地。


    “眼瞎就别出门!”


    女郎瞪了汤书巧一眼,用劲一推,将没防备的汤书巧推搡到一旁。


    汤书巧自知理亏,当即道歉,让到一旁先让这群人过去。


    在见到那被簇拥在中间的女郎时,汤书巧不免多看了两眼,又被后头的人不客气地撞了一把肩膀。


    “嘶……”


    汤书巧登时回过神来,他揉了揉被撞的胳膊,倒是对这群人的态度没有什么不满,只是他们主子的模样还在他记忆里晃悠,却怎么都不能搜寻到匹配的人物:“那人是谁呢?”


    怎么那么眼熟?


    .


    宁安府邸,数个穿着官服的人物慢慢从府邸大门走出来,面上都看不出太大的情绪,话语里却透出了几分讥诮。


    “看来弘玉翁主要开始修身养性了。这对齐大人是件好事吧?”


    其中一个走在前头的官员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跨过了门槛。


    被唤作齐大人的官员面上蓄着胡须,将他的面容遮挡了大半,长满细纹的眼部并不会削减他眼里的精光,他轻笑了一声,说道:“陆大人说笑了。这弘玉翁主削减锦绣会开支,连半个子儿都不漏,想来是对锦绣会失去了兴趣。这省下来的银钱,怕不是都被陆大人负责的铃枉宴给包揽下来了?”


    “呵呵呵,哪里哪里。”


    两人话里话外打着机锋,最终走出宁安府邸时,却半点消息也没有透露给对方。


    宁安府邸占地面积广,甚至引了一条河流入了府,在府邸的一侧做了个赏月湖。


    眼下是申时,日光在连绵的雨幕过后终于姗姗来迟,大片大片耀眼的光线倾斜而下,湖面如同破碎的镜面般闪着光芒,倒不比赏月时的美景逊色,只可惜这会儿看景的人并没有赏景的心境,面上的不耐和烦躁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


    “一群尸位素餐的老狐狸!”


    “扑通。”


    手边的一块玉石被砸入湖中,溅起水花。


    “这会儿外头的流民就要将伶雅城给围起来了!那群人却还只想着要银钱装满他们的钱袋!什么锦绣会铃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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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找个由头搜刮民脂民膏,再趁机将手伸进我的金库里!呵,他们想得倒美!要是让我抓到他们贪污赈灾款的证据……”


    弘玉翁主说着说着,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伺候在旁的侍女们直到此刻才像是有了人气,其中一个慢慢将她手边的茶杯倒了七分满,又有人将赏月亭周遭的纱帘拉上一半,遮挡渐渐变得生硬的风。


    忙碌的侍女中,只有一人依然守在弘玉翁主的身边,轻柔的声音像是安慰,又像是鼓舞:“只要是您想做的事情,又哪里会做不成呢?这几人说到底不过是陛下手底下平平无奇的棋子。若是您觉得不快,除掉便是了。”


    弘玉翁主情绪平复后,刚刚暴露出来的戾气便统统收敛了回去,姣好的面容在平静之下甚至透出几分娇气和天真。


    “不。我厌烦了那些人无病呻吟的奏请和喊冤,明明是他们该死,为什么我要背负狂妄的罪名弥补他们在这世间留下的罪恶?我已经因为赵李两家被赶出了都城,难道要因为他们再次离开这里吗?”


    侍女听到这话,似乎并不意外,她轻柔的语气甚至没有丝毫改变:“既如此,这次赈灾的事宜反倒是个机会,您说呢?”


    见弘玉翁主没有反对,她又说到:“说起来,您为锦绣会付出的心力,谁人不知?要是今年就这么丢开手去,被那几个不识好歹的贪心之徒拿在手里,用您的名头为非作歹,不仅糟蹋了您的心思,更是借机给您留了祸根。”


    侍女见弘玉翁主皱起眉头,知晓她是听进去了,便将后头准备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您不想在这民不聊生的关头取乐,是您的善心,却不是旁人借您的势办坏事的理由。主子,您看,不如缩短赛程,到时候让紫南姑姑负责操办,您就在锦绣会决赛上露个面,取个讨您喜欢的绣品当魁首便是了,权当散散心,为这死气沉沉的伶雅城讨点活气,您觉得呢?”


    弘玉翁主没回应这话,她突然抬眼,盯着身边的侍女,转而问道:“春茗,你什么时候对锦绣会这么感兴趣了?”


    这问题说得平静,甚至有些漠然,却无端地让春茗感到后脊一凉。


    春茗面上的笑意没有变化,声音越发的轻柔:“主子当初在锦绣会上花费的心思,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盼着这锦绣会如期举办,能为您疏散那些个烦心事。只要能讨您的几分欢喜,奴便安心了。”


    这话前有对外头时局的担忧和思考,后有为主分忧的心思和切盼。


    弘玉翁主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表露出对此的信任或怀疑,不置可否地再次看向湖面。


    亭子里的静谧随着微风的轻抚席卷而来,春茗低垂着眉眼,调整着呼吸,不让自己在这窒息的氛围中露出丝毫端倪。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弘玉翁主终于开了口,漫不经心地说道:“行吧,让紫南全权负责这件事,也不必再实行计分制了,就用一轮定胜负吧。”


    春茗连忙领命应下,借转身派人去通知紫南的机会,将心口因紧张和恐惧而积攒的郁气无声地压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