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作品:《雪蚕

    那仆侍已然立在门前,似低眉顺眼地正等候着贵人吩咐。


    而这边,掌柜见状,也会意地从一旁默默退下。


    那人低垂着头走进里屋,而后负手于后关紧房门。


    待他进屋后,此间只余他与雪溋两人。


    再次见到来人,雪溋心里还是有几分说不出的窘迫,毕竟那次她说得那般不留余地。


    可转眼间,她又过来找他。


    许是宁谌看出了雪溋的沉默,他走上前,带着几分关切,主动问道“萦儿,是出什么事了吗?”


    雪溋闻言抿了抿唇,敛去眸中的异样,而后佯装无谓地问道“阿姐现在做的事,你这边知晓多少?”


    宁谌闻言微怔,他没有想到雪溋来找他,居然只是为了问这些。


    一想到之前那边的来信,宁谌便不禁充满了担忧。


    他有些迟疑,该不该对雪溋说出实情。


    毕竟,江雪月的手上握着他那不能示人眼前的把柄。


    但看着雪溋此时沉思的模样,他又觉得是自己太过自私。


    纠结几许,宁谌最终还是决定对雪溋如实相告“萦儿,你跟在她身边,真的会很危险。”


    雪溋闻言,没有回话,只是那般冰冷地看着他“如果你不愿告诉我,那就算了。今日,就当我没来过这儿。”


    说完,雪溋便作势向外走去。


    宁谌有过些许犹豫,但他还是伸手拦住了雪溋。


    “萦儿,如果我说江雪月想毁掉整个邺州,你信吗?”宁谌闭上双眼,颇为无奈地对雪溋说出了他所知晓的消息。


    看着宁谌面上不似作假的神色,雪溋有些恍惚!


    她有些不敢置信,她刚刚听到宁谌说。


    阿姐,她想毁掉整个邺州!


    “她疯了吗?她为何要这般做?她到底做了什么?你呢?你又帮她做了什么?”雪溋瞪大双眼,不停逼问着宁谌。


    “江雪月做事一向隐蔽。她也不曾告知我,她所有的谋划。她从始至终都只是让我帮她拦住杨韧他们那群人罢了。至于其他,我真的一概不知。”宁谌看着雪溋,详尽为她阐述这段时间他做的那些事。


    “既如此,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阿姐是想毁掉邺州?你又为何要听令于阿姐?”雪溋越想越不对,毕竟宁谌跟她说的这些,前后不一,着实让人难以信服。


    “萦儿,我没有必要骗你。小山曾说,他见过好些陌生人曾徘徊于巍云山脚下,而那些人走后,他在那里发现了一些零碎的硝石。”


    说道这儿,宁谌顿了顿,待打量了雪溋的面色后,他才继续往下说道。


    “萦儿,你也知道,如果不是他们拿了火药,那里又怎么会落下硝石?山寨的人也曾去察看过,只是他们那群人做事太过谨慎,不知他们到底把火药埋在何处?”说到这儿,宁谌的面色也不禁有些凝重。


    “不对,你凭什么肯定,那些人是阿姐派去的?也许是其他人马也说不定。”雪溋强撑着为江雪月洗去怀疑。


    “萦儿,岐王和杨韧虽然敌对,但他们都没有对巍云山动手的理由。唯有江雪月,你知道的,江雪月她姓陆,你应该猜得出她这样做地目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一旁的雪溋听得面色惨白,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知道了,听宁谌这么一说,那些线索完全能连起来了。


    玉狐阁主曾跟她们说过,邺州正是因为巍云山的存在,所以才能抵御一定的洪水,让百姓不至于伤亡惨重。


    如果宁谌说的是实情,阿姐她在巍云山囤放火药,那她无疑是想炸掉整座山。


    蓦然间,雪溋想起沈檐曾说过的话,堤坝已修筑完成。


    如果堤坝也正巧在这时出事呢?


    届时洪水回余,堤坝与巍云山尽毁,那波浪汹涌的海水必将泛滥整个邺州。


    到时候,邺州只会遍地尸骨,哀鸿遍野。


    陡然间,雪溋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她低估阿姐的心狠,她竟然可以用一城百姓的性命,去作为她报复杨氏一族的代价。


    但是,如今,阿姐已摆明态度,她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这就说明了,阿姐是不信任她的。


    如果此时,她贸然去叫江雪月停手,必定会弄巧成拙。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她不能让邺州数万无辜百姓成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如果她要让邺州避免这场祸事,那她就不得不站在阿姐的对立面。


    一想到,那个人是阿姐,是伴她护她的阿姐,雪溋就顿时心痛难忍。


    她可以背弃任何人,但唯独江雪月不行。


    因为,阿姐是她一生的责任。


    宁谌见雪溋这副模样,便知即使这样,雪溋也依旧不会离开江雪月。


    但之后的事,也摆明了会让萦儿陷入险境。


    纠结半响,宁谌还是隐瞒下他与江雪月的交易,对着雪溋小心翼翼地说道“萦儿,江雪月一直都在利用你。你相信哥哥,哥哥带你离开这儿。”


    雪溋看着宁谌眼中的爱护与疼惜,但她最终还是选择挥开宁谌伸出的手,坚决地说道“我不会离开阿姐,因为这是我欠了她的。”


    说完,雪溋不再理会宁谌的希翼,起身趋步向外走去。


    而这边,宁谌看着雪溋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那黑亮闪烁的眼眸,也逐渐失去了光彩。


    他想起那日,他找到江雪月那个女人,问她如何才能放过萦儿。


    在他厌恶的目光中,江雪月只是勾唇轻笑。


    而后在他惨白的面色中,她漫不经心地说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在那一瞬间,宁谌遍体生寒,他甚至想杀掉江雪月。


    只要她死了,那个秘密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


    可江雪月那个女人,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面对他手中泛着寒光,随时可能取她性命的银剑,毫不畏惧地说道“你敢杀我吗?当年,你已经做过一次,现在,你还想再来第二次吗?”


    是的,宁谌不敢!


    毕竟当年,就是因为他,爹娘与婉儿才会惨死。


    他是个懦夫,他一直都是。


    他甚至不敢去承认,当年是他告的密。


    所以在江雪月无比镇定的目光中,他手中的剑也应声而下,掉落于地。


    ……


    就在雪溋急步从楼阶而下时,突然,一道颇为清冽的男声传入耳里“掌柜的,我之前定的那批蜀绣到了吗?”


    雪溋闻声,抬头望去。


    是他!


    不对,这感觉。


    居然是他。


    难怪,见他的第一眼,雪溋就觉得,她应该是见过他的。


    见此,雪溋故意放慢了步伐,握紧了腰间的释桑剑。


    而那一袭靛服锦衣的男子,接过掌柜递过的蜀绣。


    待仔细打量几番,确定没有问题后,他便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雪溋便也接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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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随他身后。


    梁家算是邺州的大户,铺商众多,梁乾安应是去处理事务。


    雪溋跟了他一路,都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常。


    不知不觉,两人已行至一处偏僻胡同。


    雪溋立于胡同入口,遮住所有的日光。


    而梁乾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走错路,便缓缓转过身,却意外发现有人挡在胡同入口。


    他笑着拱起手,对雪溋温和有礼地说道“这位姑娘,烦请让让路,让在下过去。”


    雪溋闻言,冷冷地看向了他。


    真没想到啊,居然会是他!


    似见雪溋不为所动,梁乾安脸上的淡笑也渐渐凝固,他径直向前,打算直接从雪溋身旁跨过。


    却不妨,雪溋猛地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看向梁乾安,眼里带着几分寒意“公子见到我,居然一点也不惊讶?”


    梁乾安闻言一愣,而后大笑道“姑娘这是哪里话?你我素未谋面,不过碰巧同行一条路罢了。路人而已,我又何须大惊小怪?”


    雪溋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在电光火石间,她猛地拔出了腰上的释桑剑。


    谁也不曾想到,名震江湖的释桑剑,其实并不是世人所想象中的坚硬玄铁,它只是一把可以用来伪装成别致束带的软剑。


    在雪溋出手的瞬间,释桑剑也已从原本的弯曲变成了直挺。


    紧接着,释桑剑便已经毫不客气地抵在梁乾安的脖子上。


    梁乾安见此,并未流露出常人所应有的慌乱惊恐,他只是英眉轻挑,而后望向雪溋,眼里满是不解“姑娘这是何意?可是在下哪里得罪了姑娘?”


    雪溋看着面前这人,真是会装模作样,都这样了,还要跟她装陌路相逢。


    于是,雪溋微微一使劲,梁乾安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丝丝红痕。


    见此,雪溋俯身逼近,对着梁乾安耳语道“还记得上次,我也是用释桑剑对着你。”


    说完,雪溋看向他那瞳色黑沉的眸眼,缓缓说道“闻声识色,公子既笑。我没有记错,对吧?”


    在雪溋说完这话的同时,梁乾安也收起了先前那副温润的气质。


    他整个人变得十分阴沉冷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梁乾安看着脖子上的血迹,他伸出手缓缓移开脖子上的剑,而后颇为盎然地问道“雪蚕大人,是如何得知我便是笑蟲?”


    雪溋翻过手,收起释桑剑,再次将它旋绕腰间。


    而后,她侧过身,带着几分冰冷“我说过,我记人,向来只记这人给我的感觉。”


    梁乾安闻言,猛然仰天大笑。


    待笑声停下,他看向雪溋的眼里充满阴鸷“雪蚕大人,上次也是这么说。可明明在那之前,我们都是从未见过。既如此,雪蚕大人又为何要说那种话?”


    雪溋回过头,怔怔地看向了他“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刺史府的后门。那时,我隐于一旁的大树,你与宋幽嫄的纠葛种种,我皆看在了眼里。”


    梁乾安闻言,身上陡然闪过几丝若有似无的杀意。


    但他知道,此时的他,并不是雪溋的对手。


    于是他带着几分挑衅,故意对雪溋说道“那雪蚕大人可知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里?”


    说完,他顿了顿,带着几分狭促“我从未想过,原来传说中那般冷漠无情的雪蚕大人,居然也会依偎在岐王怀里祈求垂怜,我现在都还记得雪蚕大人,那时娇媚动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