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作品:《雪蚕

    雪溋还在思索中,突然耳尖一动,她立马双手一翻,收起了手中的地图。


    而后闪身拿起一旁陈放的书籍,佯装出她一直都在软榻上温习的假象。


    沈檐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引人遐想的一幕。


    美人斜卧于榻,一只手支着臻首,另一只手拿着一本古籍,似在专心研读书意。


    而随着女人翻察的动作,她那顺滑的青丝也在一旁摇动悠晃,垂落于榻上的芙蓉锦被。


    烛火照应在女人娇美的面庞上,透过女人温润眉眼的软意,她的一举一行愈发让人心笙摇曳。


    直至岐王行至床前,阴影笼罩于身,雪溋这才放下书佯装愕然。


    她抬起眼,讨好般地娇声问道“王爷,今晚怎么这么早就来我这儿?宋姑娘那边呢?”


    今晚的沈檐,不知出了何事,他只是那样怔怔看着她,站在床前久久不语。


    雪溋察觉到他的异样,带着几分谨慎,再次问道“王爷,怎么了?”


    这次,沈檐没再沉默,只是看向雪溋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深意。


    雪溋眉头微蹙,正准备说些什么,却不妨沈檐转过身,朝着她伸开双臂,接而沉声道“更衣吧。”


    雪溋看着这一幕,有些微愣,但还是顺从地起身为他宽衣。


    待两人皆躺于床榻时,沈檐突然发问“最近怎么迷上了温书?”


    雪溋被他这般搂在怀中,她抬眼打量着身旁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晚的岐王很不对劲。


    尤其是听到沈檐的问话,她心里更是扑通一声,就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雪溋的预感一向很准,尤其是面对今晚的沈檐。


    可身旁的男人还在等她的回话。


    雪溋想了想,最终敛了敛眸中的担忧,而后轻声回道“妾身以往学识甚少,但那时妾身还未入王府,无甚所谓。如今妾身已是王爷的人,代表的是王府的脸面,自然希望能多些学识,以免今后被人笑话,丢了王爷的面子。”


    沈檐闻言,眼眸渐眯,他打量着怀中的雪溋,突然语色幽长地说道“溋儿这般聪慧,那些书籍想必也是早已铭记于心,既如此,又何须多次翻查?”


    雪溋有些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毕竟身旁这男人混账的时候,那是混账得不行,但正经起来,也是正经不行。


    听他说这话的语气,不似在与她调情。


    难道是她哪里漏了破绽,让岐王发现了什么?


    看着雪溋低头微虑的模样,沈檐带着些许怅然,落寞地抬起眼,而后似下定决心一般,他再次出言道“杨韧已经知道那批米粮的下落了,不过即使他已知晓,也无甚它用,毕竟堤坝已成,大局已定,他们不可能再翻出风浪了。”


    蓦然听到男人这么说,雪溋心中微动。


    如果沈檐说的是实话,那于目前的局势来看,邺州杨氏一族既然注定落败,那这于岐王而言,无异于一箭双雕。


    毕竟这杨氏可是太子的母族。


    想到这儿,雪溋眉眼一转,而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不留痕迹地问道“那照王爷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过几日,就可以回京都了?”


    听她这么问,男人揽着她的手突然一紧,而后,她听到男人带着几分倦意般地说道“是啊,快了。”


    听到男人笃定的承诺,雪溋这才带着几分了然,垂下眸眼,依偎在他的怀里。


    可惜雪溋仍沉浸在对事件的酌谋中,她并未发现今晚男人的不同寻常。


    如若雪溋此时抬头,定然会发现男人眼中与他话语不符的浓沉。


    此时的沈檐,长眉紧皱,眼色幽暗,面上的冷然,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给过雪溋很多次机会,希望这次,雪溋不要再让他失望!


    ……


    后面的几天,雪溋几乎天天以相伴的名义,去水韵阁探望江雪月。


    两人聚在一起,不停地交换彼此的信息,以此分析邺州的局势。


    “你是说,岐王肯定邺州一事,杨韧再也无法翻身?而且他的暗桩必定是杨韧手下的人?”江雪月眉头微蹙,侧头向雪溋问询。


    雪溋肯定地点了点头“应该没错,只是不知会是谁?但是,我已经把这些时日,我跟随岐王曾见过的人,都逐一调查过了,然仍一无所获。”


    “不对!”江雪月猛地一抬头。


    而后,她看向雪溋,眼里多了几分怀疑“阿萦,你近日说这些都是岐王跟你说的。那你有没有想过,岐王为何要与你说这么私密的事?毕竟这种事稍有差池,那下场必是万劫不复。”江雪月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漏洞,带着几分灼意问道。


    “那阿姐,你觉得岐王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还是说,他是故意给我透露这些的?”陡然听江雪月这么说,雪溋一时间也有些不确定。


    “从我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岐王应当没骗你,只是我有点想不通他目的所在。”


    说完,江雪月特意顿了顿,而后在雪溋忐忑的目光中,说出了她的猜想“岐王或许对你是真心的。但我总觉得,他那般多智近妖的人,在明知晓你身份有异的情况下,仍要与你透露这般危险的事,这不符合他沈檐的为人!”


    猛然间,听江雪月这么一分析,雪溋也觉得自己,好像中计了。


    岐王怀疑她们的身份,这本是在她们的意料之内。


    但就像阿姐说的,他或许真的爱她,但他这个时候,给她透露这种事,必然是带有目的。


    “那阿姐,你觉得他为何要对我透露这些?”雪溋望向了江雪月,意图她能猜出岐王背后的深意。


    可谁知,江雪月闻言,低头深思片刻,而后又对着雪溋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也想不出个缘由。”


    雪溋听她这么一说,心绪也不禁有些沉重。


    阿姐说得没错,岐王那般的才智,这般关乎全局的事,又怎么能轻易对自己这样身份不明的人吐露呢?


    但又一想到山洞沈檐曾给她说过的话,雪溋又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去怀疑他。


    在这般内心不断挣扎中,雪溋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带着几分疲累说道“左右我们猜不出他的意图,既然他没骗我们,那我们又何必去想那么多?阿姐,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便可。”


    江雪月闻言,略微思索,而后余光扫过雪溋此时愁眉不展的神色,这才缓缓敛去眼中的凝重,轻声说了声好。


    这边,雪溋刚从江雪月的院子里出来,迎面便遇上了正在庭中赏景的宋幽嫄。


    多日不见,宋幽嫄比起之前,似乎少了几分少女的天真,多了几分妇人的妩媚。


    她朝着雪溋微微俯身,两人一番寒暄,待见再无他事,雪溋正准备离去。


    却不妨,就在与宋幽嫄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宋幽嫄突然转过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溋夫人跟月夫人感情甚好,想来不愧是亲生姊妹,比起旁人到底还是多了几分亲近。”


    雪溋闻言有些不解,宋幽嫄这话无异于别有他意,但照理来说,依她的性情,没有十足的把握,应该不会贸然说这句话才对。


    但事关阿姐,更何况,如今这局势正处于关键时期,各方人马不明。


    雪溋想了想,她目前还是不要太过相信任何人比较好。


    于是,她回过头,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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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幽嫄浅浅一笑“妹妹说笑了。都是一家人,自家姊妹,谈什么亲近生分。”


    宋幽嫄听到雪溋的回答,有些微诧,而后眉头一挑,意有所指说道“幽嫄也只是觉得,即使是亲生姊妹,也有各自的盘算,更何况溋夫人和月夫人如今都是王爷的女人。”


    在宋幽嫄说完这句话后,雪溋带着几分怀疑,怔怔地看向了她。


    而后,在宋幽嫄平静的目光中,雪溋坚决地说道“幽嫄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就像妹妹说的,毕竟是亲生姊妹,血浓于水。我想再怎么也不会做出那自相残杀之事。”


    说完,她转过身,不再理会宋幽嫄的欲言又止,径直向前走去。


    ……


    这几日,时节逐至盛夏,周遭的温候也是一天比一天热。


    即使房里已摆放了些许冰块,雪溋仍有些提不起精神。


    不知是因为最近收集情报,处理这些信息,太过劳累,还是她已经被奢靡的生活所惯养,原本身体甚好的她,也开始出现些许微恙。


    雪溋带着几分乏累揉了揉额角,不知为什么,她最近就是感到劳累。


    其实这本身也无大碍,躺躺就缓过来了。


    但雪溋觉得,这定是自己闲惯了,短时间多做一些事,身体一时半会真的承受不住。想到等事情了毕,她跟阿姐离开王府,那个时候的生活定比不上王府的养尊处优,她不能再让自己一味地享受安适。


    打定主意,雪溋便伸手拿起一旁的面巾,沾了些许凉水,在冰水的刺激下,意识也总算清醒了些。


    没了之前的昏沉后,雪溋又开始着手做原先计划的事。


    看了看手中收集的线索,雪溋愈发陷入了僵局。


    她得知的东西,来来回回也就这些,其他的事,她真的一无所知。


    如果有谁,能再给她提供一些消息就好了。


    正当雪溋想从何人入手时,陡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


    她倒是忘了他,也是,没准可以从他那边找到突破口。


    只是,她那日那般绝情,不知他还会不会见她?


    不管怎样,先去试一试再说。要不然像如今这样一头雾水,她也是行差就错。


    雪溋走进内室,取出妆匣里的碧绿发衩,而后避开绿枝,独自趋步向府外走去。


    待至上次的布匹坊,此时正执晌午,店中的客人极少,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仆侍的陪同下零零碎碎地看着布匹。


    雪溋扫了一圈,终于发现布坊的掌柜,那人正在一旁的木桌上全神贯注地算着手中的账本。


    雪溋见状,立马拿着衩子向那掌柜走去。


    “店家,我上次不是定了匹苏丝嘛,如今那货可到了?”雪溋边说着,边在那掌柜眼前抚摸着那碧绿发衩。


    这边掌柜见状,看着那碧绿发衩,而后微垂着头,满是恭谦地答道“这可赶巧了,这苏丝啊,正好昨日就到了。小人正愁如何告知贵客呢?可不曾您这就来了,如果小人没说错,您那日好像也是带的这支碧衩,”


    说完,掌柜谄媚地笑了笑“对于贵客,小人那是记得清清楚楚。”


    雪溋闻言,敛了敛眉眼中的不言而喻,而后淡淡吩咐道“既如此,那苏丝如今何处?为何不拿出来?”


    掌柜一听,连忙俯身示意,雪溋在掌柜的带领下,跟着他向二楼走去。


    待至一隔间,掌柜从中拿出一浅色布匹,对着雪溋恭维道“贵人,你瞧,这便是上好的苏丝。正巧,我这有个仆侍就是专门负责苏丝,不若让他为贵人讲解一二?”


    雪溋自然听出了掌柜的言外之意,于是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