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作品:《雪蚕

    雪溋真的很不想理这个狗男人,每次说着再正经不过的事,说到一半,他就要往那方面去。


    主要是那种事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花样还多。


    特别是他刚刚跟她说的那种,她真是闻所未闻,真不知道,这狗男人是从哪些地方学的这些乱七糟八!


    想到这儿,雪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而后一把推开了他“王爷惯会欺负我,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还要故意这样挑弄于我。”


    沈檐满意地看着雪溋,因他这话而面红羞赤的模样。


    他蓦然伸出手揽过雪溋,而后故意在她腰间最为敏感的地方摩挲,言语暧昧,带着几分引诱“好姑娘,这叫欺辱吗?这种你我欢喜的事,又怎能称作不正经呢,这事再正经不过了!”


    雪溋被他这么一说,耳尖绯红不已。


    狗男人,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说出来!她可是正经的良家女子,这些话是她能听的嘛!


    沈檐见她在自己怀中,面色靡霓,便知晓雪溋的意思,于是他俯下身,尽情采摘着属于自己的香甜。


    良久,沈檐这才缓缓松开了她,雪溋因刚才的亲吻,一时有些脱力,便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言语,他们只是这样彼此环抱,感受着对方的暖意。


    看着男人俯身望向自己时,那缱绻悱恻的爱意,雪溋的心中突然弥散着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那种酸涩,就如饴糖里夹杂着苦莲。


    既让人欢喜,又让人悲痛。


    雪溋心里明白,这或许就是情爱。


    其实不思虑其他种种,就仅从沈檐对待她的态度来看,岐王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以往每次她惹他动怒,虽然他都会拂袖而去,但到了最后,他终还是会来找自己求欢。


    每每两人意气用事时,也总是他最先低头。


    就连阿姐的事也是一样,其实雪溋心里也明白,这只不过是沈檐看在了自己的面上,才会如此轻拿轻放,换作他人,早就觉得她恃宠而骄,目无尊卑,哪会这样对她温言宽抚,百依百顺。


    雪溋一直在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相信岐王,不要相信男人的爱,那些都只是镜花水月,她们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可到了如今,雪溋却觉得自己在亵渎情爱,她在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男人对自己的爱护。


    雪溋对他是愧疚的!


    虽然她面上总是因男人的那些浑话而羞怒,但其实她又何尝不懂,男人之所以对她说那种男女间调情暧昧,只是想缓和他俩之间那微妙的隔阂。


    夫妻相处不就是这样嘛,往往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只是不愿与她生分,他只是真真切切地将自己当做了他的女人而已。


    他只是,爱她而已!


    这一刻,雪溋就这么只想躺在他的怀里,其他的事,她都不愿再去思虑。就让那些烦心的事,在这一瞬间都随着洞外吹来的冷风消逝吧!


    ……


    后面的几日,沈檐极是喜欢与她打闹,他们就像那刚刚成婚的新婚夫妻一般,两人的眼中时时刻刻都只能看见对方。


    这边,雪溋刚刚鞠起一汪清泉,正准备泼向沈檐,却见一阵急风席过,待再次睁开眼,一只凶猛的鹰雕已雕降落于沈檐肩上。


    而后雪溋看着他摸了摸那鹰雕的红隼,那雕接着就猛地飞冲而起。


    雪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不由黛眉微蹙,这是那边又递消息了?


    她抬头看向沈檐,却见对方的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


    雪溋初时有些不解,但转念一想,也是,依岐王那样算无遗漏的人,凡事都只会按照他的预期发展。


    但是,想到阿姐身上的蛊,以及她们之后的计划,雪溋还是缓缓上前,佯装困惑“王爷,怎么了?刚刚那只鹰雕可是传来了什么信息?”


    沈檐闻言,回过身不慌不忙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才耐心解释道“邺州那边的堤坝已经修筑完毕,想来杨韧等人也再无计可施。”


    雪溋看着他眸中的笃定,便知在她毫不察觉的时候,男人便已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雪溋看着男人一脸稳操胜券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惶恐不安。


    毕竟,这些个事,她都还毫无头绪,岐王却都已经暗中处理完成,想来他的谋略魄力,是她所不敢想象的。


    像岐王这样的人,尽量不要与他为敌。要不然,以他的才智,作为他的对手,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怎么的,雪溋蓦然想到了江雪月。


    在未进岐王府前,阿姐是她觉得所接触的最为聪慧之人,但进了岐王府后,阿姐却一再功败垂成,曾经她还以为仅是偶然。


    但如今看来,难怪阿姐对上岐王,全无一战之力,这样的男人,注定要登上那个位置。


    蓦然间,雪溋想到一个问题,该不会她爱上岐王,也只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但转念一想,她的情爱对于岐王来说,并无用处!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何要为她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并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在一刻,雪溋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为阿姐献祭了情爱,却又执意不敢去相信,自己从岐王的身上得到了情爱!


    或许是她懦弱吧,明明心中知晓,却又一个劲地逼着自己找出岐王不爱她的证据,好像只有这样,就能让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不那么愧疚!


    这一瞬间,她莫名想起了宁谌,她之前是鄙夷宁谌那样的人,可难怪他是她兄长,她不也就是宁谌那样的人嘛!


    见雪溋面露低落,沈檐担忧地走上前“怎么了?怎么突然闷闷不乐的。”


    雪溋径直对他摇了摇头。


    她强迫自己压下心中所有繁杂的思绪,毕竟这个时候,儿女情长哪有身处现实来得重要!


    于是,雪溋揣着几分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爷,刚刚是京都那边来信吗?那边情况怎么样?还有,上次那批人,是杨韧派来的吗?等我们再出去,杨韧会直接与我们撕破脸吗?”


    见雪溋这般忧虑,沈檐满含柔意地揽过她,而后轻声抚慰道“京都那边,你不用太过担心,那些人,翻不起什么浪。至于杨韧,他不敢明着与我们作对。”


    见雪溋因自己的话沉眉思索,沈檐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而后他那双黑耀的眸子看向雪溋,继而缓缓说道“至于上次的那批人马,你知晓告知本王,朝中诸事的人是谁吗?不是六弟,也不是母妃,而是沈骅。”


    雪溋闻言一愣,她不明白,沈檐为何突然与她说这话?


    沈骅,安王沈骅?


    据她所了解的信息来看,燕王与岐王一母同胞,再不济,苏贵妃这个生母也会予岐王传递消息,可为何真相却是这两人都未曾来信?


    猛然间,雪溋想起,那日悬崖顶上,沈檐曾质问那黑衣人首领,他们的主子是谁?


    这个情景突然出现在脑海里,雪溋也不得不为自己的猜测灼心。


    如果她的想法是对的,那就只能说明,燕王在这邺州之行,扮演着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角色。


    “溋儿,本王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很多时候,就连一母同胞的兄弟都不能信任,更何况是那些本就别有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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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沈檐的这番话,让雪溋心里一颤!


    果不其然,在雪溋的惊愕中,沈檐怔怔地看向她,缓缓地说出了下半句,他真正想对雪溋说的话“江雪月,她最近很不规矩。”


    雪溋闻言,心中一沉。


    但是,事关江雪月,她又不敢轻易露态,于是她只能强撑着自己笑道“王爷,怎么说着说着,就又扯到姐姐身上去了。姐姐这是做了什么,让王爷如此说她?”


    听着雪溋话语中的袒护之意,沈檐眸中一暗,而后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溋儿,本王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江雪月,她一直都在利用你。”


    说完,沈檐便转过身,似不想再多作言语。


    可他刚刚的话,却让雪溋一时间提心吊胆。


    雪溋深怕他要发落江雪月,连忙上前,佯作镇定地问道“王爷,会不会是消息有误啊?妾身与姐姐自小相依为命,姐姐的品行,我是再了解不过,她定然做不出那些个大逆不道之事。”


    见男人迟迟不语,雪溋不禁也有些慌乱,一时间,她把不准男人这是何意!


    但事关阿姐,雪溋顾不得其他,哭求着抱住沈檐“王爷,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好害怕。就算真的要给姐姐定罪,你起码要告诉我缘由?如果无缘无故,同为姊妹,我又怎么对得起姐姐多年的爱护?”


    沈檐感受着腰间的柔软,他的眼里闪过不忍,一旦涉及江雪月的事,怀中的女人就会不复之前所有的镇定。


    有那么一瞬间,沈檐甚至想过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但看着女人眼中的泪水,这个念头最终还是作罢。


    他将雪溋紧紧地拥在怀里,眼里尽是晦暗“好了,没你想得那么严重。瞧你这小花猫,都哭成什么样了!一提到你姐姐的事,你就着急成这样。”


    雪溋闻言,这才止住了汹涌的泪水,转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那王爷可以告诉我,姐姐到底,做了什么吗?”


    沈檐看着雪溋的忐忑,最终还是掩去了眼中的阴狠,柔声宽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担心她会牵连到你身上。”


    雪溋听他这意思,是打算放过江雪月,原本灼急不安的心,也因他这话,稍许缓了下来。


    “那王爷下次,可不能再这般吓唬我。王爷这样说得,就好像姐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雪溋抹去眼角残余的泪珠,轻声说道。


    突然,雪溋想起刚刚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仰起头,带着几丝疑惑问道“刚刚王爷只回答了上半句,那为何燕王与贵妃娘娘不给王爷传递那么重要的消息啊?”


    沈檐闻言,敛去眼中森冷的寒意,转而幽幽解释道“不过是蠢货被人利用,还不自知罢了。”


    被岐王这么一说,连想到他之前说的一些话,雪溋恍如醍醐灌顶。


    她好像明白了,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忽视了一些事。


    岐王曾对她说过,原本躲在暗处的那些人,也开始跳到明面上来蹦跶了。


    那这就说明,也许这人之前让人毫无察觉。


    那这人,肯定不是太子。


    既不是太子,除去还未长成的皇子,那么这人就显而易见了。


    雪溋望向沈檐,眼中闪烁几分钦佩“王爷,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是楚王暗中做了手脚?”


    男人闻言,低垂着眉,一时间沉默不语。


    就在雪溋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话时,他又蓦然开口“溋儿,我与你不同。我自小生于皇室,见多了宫闱险恶。自然,对于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听他这么一说,雪溋总算明白了,男人如今这般的谨慎,或许与他幼时被锦妃收养的那段经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