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一本狗血万人迷

    “六弟性情傲慢,易轻敌。加之连日取胜,此刻定以为宁安迟早是他囊中之物。不如就此给他一个机会,我与尉迟青大婚,城中欢庆,城防越严格,反倒越助长他的狂悖,那时,便是最佳诱敌之时。”


    顺康帝执棋不定,思索之中看了贺长嬴一眼,却见他气态沉稳、丝毫不见浮躁之色,更没有对敌前的畏惧。


    “诱敌深入……”碾着棋子的手指缓慢摸索,顺康帝沉思:“你想让他破了宁安?”


    贺长嬴不卑不亢:“不是让他破城,是将他引到城中。”


    顺康帝将手中棋子翻了一面:“是破城还是引到城中,不过是结果不同,你的提议,着实大胆。”


    须臾顺康帝又笑了一声,清脆一声,是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不过,孤喜欢。”


    …………


    尉迟青连日未来,贺雪堂连听华止讲课时都无法专心。


    他觉得自己恐怕是害了相思,翻开书页,只记得前些日子尉迟青夜夜的模样,勾魂摄魄,叫他牵肠挂肚。


    答应了他会一直来看他,怎么又说话不算话了,难道是新鲜劲过了,对他也感到厌烦了?如果是这样,他倒是也能理解几分,只是尉迟青的新鲜感维持得时间未必也太短。这些时间算下来,他才刚好到情浓时,对方就已经厌倦了。


    贺雪堂低叹了一声,感慨着尉迟青的心思如此难以揣测。


    本在清风观就日渐消瘦,这几日被尉迟青的事情搅和得更是无心其他,贺雪堂的脸瘦得轮廓清晰,五官倒是越显得明艳。


    华止眉头微颦:“你……”


    他一开口,贺雪堂就回过神来,以为华止又要抓自己不专心的时候惩罚,忙将书举到脸前遮挡着,口中道:“我在学了。”


    知道自己被误会,华止的眉头皱得又深了点,却什么也没说。他刚开口要继续讲下去,门外叶子突然敲门:“大人,宫里来人了。”


    贺雪堂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门边,门一拉开,就看见庞喜喜气洋洋地冲着他道:“十一殿下,我来给您传陛下口谕来了。”


    贺雪堂欣喜着:“父皇肯原谅我了?”


    庞喜道:“太子下月大婚,陛下说您这段时间静心反思也该明白些道理了,又是手足兄弟的喜事,宣您这时候回去,也好赶上日子给太子殿下道个喜。”


    贺雪堂听得一愣:“太子哥哥大婚?和谁?”


    庞喜乐呵呵地:“还能有谁?您莫不是忘记了,太子殿下和尉迟太傅那位掌上明珠早有婚约,陛下念着那位姑娘对太子一片情深,亲自赐婚,真是好一桩大喜事呢。”


    “你说……谁?”贺雪堂身形一顿。


    庞喜又重复道:“当然是和那位尉迟姑娘了。”


    “谁?”贺雪堂双目空洞,头晕眼花,那冬日的暖阳也像刺出熠耀的雪光,他看也看不清,听也听不清,只自己小声又嘟哝了一句。


    华止觉察出些异样,看贺雪堂魂不守舍地往前迈了一个步子,脚还没落到地上,整个人就要往一旁栽倒,他伸手一扶,刚刚好扶住贺雪堂。


    华止道:“站好。”


    贺雪堂却像听不见他的话,紧抓着他的袖子问:“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她,她明明喜欢的是……”


    华止皱眉:“你说什么?”


    庞喜还当贺雪堂是舍不得贺长嬴,笑着催促道:“十一殿下,您年纪小,可太子殿下早到了适婚的年纪,到了适婚的年纪总是要娶妻的,可即便娶了妻子,太子殿下也还是您的兄长,你们自小到大的情谊不会变的。等您再过几年,也是要娶妻的。”


    娶妻……妻子……


    贺雪堂被这些词刺痛着,又被众人拥簇着推上马车。他独坐在车中,此前冬夜种种,尉迟青同他两相缱绻厮磨,好似一方绮梦惊醒,他浑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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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掀开绣帘,看见满山覆着灼目的经冬雪。


    他对着随行的庞喜问道:“尉迟……青姑娘,如今在何处?”


    庞喜乐呵呵:“还在太子府中。尉迟大人归隐家乡,准太子妃本该从绵州出嫁,可陛下望着太子与准太子妃尽早喜结连理,免了那些繁俗的规矩,只宣尉迟大人尽早进宁安城。”


    贺雪堂嘴唇哆嗦着,上下一碰:“那么就直接去太子府。”


    再见到尉迟青,他该以什么面目面对?如从前一般叫他一声“青青”,还是唤他一句“嫂嫂”?


    他自觉心痛难当,捂着胸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马车行到太子府前,已是傍晚。


    贺雪堂强撑着没力气的腿走到太子府门阶上,耳边听得小厮通报,再往里慢慢走,看见贺长嬴快步迎出来。


    他想怪贺长嬴的,可一月未见,贺长嬴又瘦了一圈,那骨头上的肉就好像被利刀一块一块剜下去了,身为弟弟,他难免也要心疼。


    他强颜欢笑,双手作揖:“好哥哥,我要恭喜你,听说我在清风观这些时日里,父皇给你赐了亲。”


    两只手还没落下,已经被贺长嬴接住了臂膀,贺长嬴知道他心中不爽快。


    贺长嬴似有难言之隐地看着他:“十一,这件事情……”


    贺雪堂静静听着,等着听贺长嬴对他的解释,可贺长嬴没有说下去,空了半晌,抿起唇,只剩沉默,什么也不再说。


    贺雪堂怔怔看着他的脸,没等到自己要听的话,看着看着,眼睛里便积聚了泪珠。


    说他开心就好的是贺长嬴,允许他接近尉迟青的也是贺长嬴,太子哥哥一开始明明是默许的,尉迟青也是喜爱他的,他和尉迟青才是情投意合的人,就是赐婚也该赐他们二人……


    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贺雪堂嗫嚅着:“太子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