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问审堂上风波起
作品:《县令她追夫火葬场后不追了怎么办?》 初一清晨,凉州城的寒意尚未褪去,县衙内的大堂却早已人声鼎沸。徐圭言端坐在堂上,头戴乌纱,身披官袍,手握惊堂木,目光冷然地注视着跪在堂中的浮玉。
浮玉神情疲惫,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他抬头看了徐圭言一眼,眸光复杂。
他并未辩解,似乎知道今日的局势凶多吉少。堂外围满了百姓,耳语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压抑的喧哗。
“浮玉,”站在一旁的陆明川开口,他语气平静,但透着几分逼迫,“你可知罪?”
浮玉平静地看向他,“奴不知何罪。”
陆明川冷冷一笑,目光扫过堂内:“昨日有人举报你与城外流寇私通,甚至意图为他们打开城门。你可承认?”
浮玉脸上满是愤慨:“此事全然是污蔑!浮玉生为县令府人,忠心耿耿,绝无此举!”
陆明川却不为所动,语气更加冷冽:“你说没有,那为何有人亲眼见到你与流寇接触?浮玉,我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浮玉双拳紧握,低头叩首:“奴婢冤枉!”
陆明川缓缓转身,将目光投向堂上的徐圭言,声音沉稳却犀利:“县令大人,您可知您的奴仆是流寇吗?”
此话一出,堂内一片哗然。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声渐起。
徐圭言拇指轻轻在眉头处刮了一下,,她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逼问扰乱心神,只是抬眼淡淡看了陆明川一眼,随后微微一笑:“陆县尉这话未免太过了。浮玉虽是我府中人,但他是否为流寇,还需定夺。”
“县令,我有证人能够证明他是流寇。”
“什么证人?”
陆明川等的就是徐圭言这句话,他一招手,一排昆仑奴被压到堂前。
“他们是浮玉的同伴,”陆明川咄咄逼人地说,“他们是一伙的。”
“你们认识他吗?”徐圭言看着一排跪在地上的昆仑奴。
昆仑奴们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一齐摇头,“不认识。”
徐圭言头转向陆明川。
“他们都是昆仑奴,而且昆仑奴组成的流贼在通往西域之路上,抢劫过往的商队,我有认识的商队老板,他可以出来指认。”
徐圭言知道陆明川这波是冲自己来的,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你把商队的老板叫来,让他来指认。”
陆明川没想到徐圭言如此配合,于是将那人呼上来。
不久,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斯礼一袭青袍缓步而入,走到徐圭言面前。
徐圭言坐在堂上,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秦斯礼,背往后轻轻一靠。
昨日他们分别后,徐圭言刚从街上归来,刚坐下饮了一杯热茶,半乐就跑进来说陆明川来了。
她起身走到门口,着实有些奇怪,毕竟两人已经见过一面了。
“陆县尉怎么来了?”徐圭言淡然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您给我拜年,我也自然要来拜年”陆明川垂下眸子,行礼后直起身子,“顺便谈些正事。”
“正事?”徐圭言挑眉,“什么事?”
“流寇之事。”陆明川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这也太突然了,徐圭言不明所以然,邀请陆明川进了正厅,两人喝着茶,闲聊几句后才又回到重点事物上。
“为何突然要管流寇之事?”
“敌军已在城外虎视眈眈,若此时城内再生内乱,岂不是让敌人有可乘之机?守城之战,最忌内外不齐。若流寇藏于军中,暗通敌军,后果不堪设想。此事非小,若不尽快处理,恐防线未破,城中先乱。”
徐圭言觉得陆明川这个理由过于牵强,流寇最多不过二十多人,如何和城内的县兵人数相比?
这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转念,徐圭言就想到了浮玉,她看着陆明川,这不难联想,如此紧要关头提出这种意见的人,肯定是有问题的。
“那你想怎么办?”
“我已经派人抓了潜入军中的流寇,还想明日升堂时,县令能为百姓主持公道。”
徐圭言笑笑,这是给她埋坑呢。
“好,明日再说。”
两人正说话间,彩云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脸色苍白,眼眶通红,连话都说不利索,她看到陆明川后,一下子慌了神,什么话都不说。
根据她的神情,徐圭言当下判断出浮玉已经被抓了,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支开了彩云。
等陆明川离开后,彩云才说清楚了怎么一回事。
徐圭言不意外,只是陆明川出手这么快,她没想到。如果李林说的是真,再加上陆明川如此明显的行动,他叛变的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她看着陆明川,两人嘴角都有不易察觉的笑。
徐圭言收回目光,看向秦斯礼,“你可认得他们?你可曾被流寇所劫?”
秦斯礼微微拱手,声音沉稳有力:“县令大人,我的商队确实曾经路遇过流寇,被流贼所抢。”
徐圭言皱眉,看着他不说话。
“秦郎君,你看你还记得是哪些人抢了你?”陆明川在一旁引导着问。
秦斯礼站到堂中,目光从浮玉身上扫过,又看向另一边跪着的昆仑奴,浮玉脸色一沉,低下了头。
所有人都看着秦斯礼,等着他的指认。
陆明川嘴角的笑压抑不住,他抓住了她的把柄,私藏流寇,这事儿可大可小,但只要在人心中种下一颗种子,无论是怀疑的种子、还是偏见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毁灭她。
“不是他们。”
浮玉缓缓抬头看向秦斯礼。
陆明川笑不出来了。
秦斯礼嘴角带着笑,淡淡地说:“不是这伙人,”他看向陆明川,“但我和他们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我在回城途中遇到了他们,他们不但没有抢劫我,反而遇到敌军时,为护我拼死搏斗。若他真是流寇,又何必冒死?”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百姓们面面相觑,陆明川的目光微微一凝。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他们是昆仑奴,且身上有流寇的烙印,我们只要脱了他们的衣服一看便知。”
“那就看看吧。”
说完,几个士兵上来脱掉了所有昆仑奴的衣服,他们所有人背上都有一个流贼的烙印,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伤痕——鞭痕,烫伤痕,还有各种说不上来的伤疤。
“县令你看,他们不仅有烙印,还有打仗受伤的痕迹,肯定是因为经常抢劫而留下了疤痕。”
“不是!这些伤痕是被之前的主子打的!”有一个昆仑奴说,“我们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抢劫,也只是劫富济贫,从不要人性命。”
“不要人性命?抢劫可重罪,你们抢了人的东西就是不对,”陆明川轻蔑地说,“本是贱籍,却私自逃跑,也违反了律令,罪上加罪,理应重罚。”
徐圭言听着陆明川掷地有声的斥责,她的目光却落在浮玉的背上,弯弯曲曲的恐怖的扭曲的鞭痕,看起来十分骇人。
秦斯礼瞥了一眼身后跪着的浮玉,又看了看徐圭言,出声道:“他们虽是昆仑奴,但护国有功……”
“主簿不可如此草率,”陆明川打断了秦斯礼的话,“况且,你与流寇一同回城,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们有过勾结。”
秦斯礼哼笑一声,没再说话,他扫过一直都没说话的李林,觉得有些稀奇,往日里他那么能说,今日怎么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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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说了?
李林对上秦斯礼的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徐圭言垂下眼帘,敛去所有情绪。她轻声叹了口气,随后看向堂外围观的百姓,目光淡然如水:“秦主簿说的没错,他们护城有功,但也是流贼,功过都有,这该如何是好?”
陆明川志在必得地说,“那就将他们看押入牢,等凉州城稳定下来后,择日问斩。”他顿了顿,“上一回弃婴者都行刑了,这一回,县令您肯定是会遵循律令吧?”
话音落,堂外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
徐圭言看着陆明川那张脸,心中十分烦躁,想了许久后说:“县尉、县丞、主簿,加上我,你们的意见是什么?关起来,还是充军戴罪?”
秦斯礼和徐圭言当然同意充军戴罪,奇怪的是李林居然和陆明川一样,选择先关起来后斩首。
“县令,您不能因为自家奴仆在,所以狠不下心啊。”李林说。
徐圭言眉头一挑,气从心中来,正要说话,秦斯礼先她一步开口:“浮玉是县令的仆人没错,但他也是凉州百姓之一!若他真有罪,绝不庇护。正因为他与县令有关,才更要做到审慎,以防冤枉无辜!若县令能连仆人都审得清白公正,还有谁能质疑县令的公心?”
“县令虽言愿意审慎,但人非草木,焉能无情?浮玉是她身边之人,便是最亲近的仆从。所谓’舍弃自我’,不过是以美辞掩盖事实,实际上难免偏袒。主簿,若此案换作您家的人,您是否会如此反复审慎、迟迟不决?”
陆明川步步紧逼。
秦斯礼不甘示弱,“昔汉高祖赦降军而平楚,唐太宗善用疑人而定天下。古往今来,明主治世,从不因私疑废人,更不因身份害人。若今日不分青红皂白便杀浮玉,又与昏庸之辈何异?”
徐圭言这个时候站起身来,“陆县尉,”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堂中,“此事并非小事,既然有疑问,不如让百姓一同裁断。”
她转头看向堂外围观的百姓,目光平静如水:“你去找十个人来。”
陆明川不情愿地走了出去,被点名的十人有些惊讶,但还是纷纷上前。
徐圭言看着他们,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这些流寇是该杀,还是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戴罪立功,守护凉州城?”
堂上一片沉默,随后众人开始激烈争论。
“流寇不可信,必须处死!”
“他们虽有过错,但若能戴罪立功,也是好事。”
最终,争议逐渐平息,十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先留他们一条生路,罚以充军!日后犯了事,再处决也不迟。”
徐圭言点了点头,看向陆明川,目光微冷:“陆县尉,你是否有异议?”
陆明川沉声说道:“县令从未设此规矩,此事恐怕不妥。”
徐圭言淡淡一笑:“百姓都同意的事,你反对,这不太好吧?”
陆明川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他刚要说话,就听徐圭言继续道:“既然你这么关心城内治安,那你每日巡街吧。我派几个人随你,权当协助。这边的事就先放一放,管好城内的事。”
她的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陆明川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服,却终究低头应了:“属下遵命。”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徐圭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他绕这么多弯子不就想瓦解她身边的力量吗?
他可是她提拔的,陆明川怎么自大到忘了自己的来时路?
下堂时,徐圭言看了一眼秦斯礼,他十分自在地离开了,都没多看她一眼。
这人稀奇,居然肯为她说话了。
难不成他真的觉得自己有愧?徐圭言心中暗笑。